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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熙言旁敲侧击问过多次,就是没人知晓韩天恺的身世背景,她没耐心也不愿再白白浪费时间,决定亲自出马。
她坐在健身中心门口的咖啡座,等待韩天恺下班,呵欠连连的她强忍住困意,瞅着每个穿梭而过的人。
一见韩天恺走出,任熙言立即冲上前,臂膀一伸展挡去他的去路。
韩天恺拧着眉头,看着面前拦住他的任熙言。
“你到底是谁?”她瞪着他问,态度强势。
“什么意思?”韩天恺仍旧保持那冷淡的语调。
“你懂我的意思。”
“我应该要懂吗?”他反问。
“对!”她重重点个头。
“我说我不懂的话呢?”
对于这种没有答案的互问,任熙言感到烦躁地叫道:“啊这样问来问去,你不累呀?”
韩天恺倒是挺沉得住气,只是挑了挑眉,对她的话不置一词地摇摇头。
她毅然地回到主题上。“回答我,你到底是谁?”
“我是我!”
“不是!”怒火逐渐上扬,任熙言怒瞪他一眼。
“那么你认为我是谁?”韩天恺不愠不火的再次反问她。
“我不知道”任熙言受不了地一喊,两肩重重一落,不一会儿,她突然轻扯唇角,微挑柳眉,一改强硬姿态地笑了。
她骤然转变的态度,令韩天恺感到非常不舒服,蓦地转过头不看她,乘机动动手臂。
“你该不会有什么难言之隐吧?”她一副神秘状地猜测道,微眯的丹风眼露出媚态相当地勾人。
“你既然有空,何不把时间花在运动上。”韩天恺扬起嘴角轻笑,深邃的黑眸一改平日的冷然,反露出贼贼光芒上下打量起她,忽然又一脸正色地道:“你是不是变胖了?”
任熙言随着他的眼光,低下头瞧了瞧自己,急着辩称:“哪有!”
“呵”他丢下一声冷笑,立刻转身离去。
当被问到不想回答的问题时,韩天恺很清楚该如何得体应对进退,让人很难从他口中窥探到任何秘密,亦别想用激将法逼他泄底,那只会让人白费气力,深深觉得自找难堪。
任熙声气馁地垂下头,久久不能释怀。
走不到五步,韩天恺又被拦下。
“韩教练,现在有空吗?”
这次是上回邀请他共餐的身材火辣女子,这回她穿着一要低v领的有氧bra,让胸前更具肉弹吸引力。
“我还有事”韩天恺眉头紧蹙,脸上写满不耐烦,方才任熙言已害他浪费不少时间,再不加快脚步,将会错过探访大哥的时间。
当年为了不愿面对领展企业的接班问题,他选择到健身中心担任教练一职,打算放逐自己两年。
以前在工作上,有些话他想说,却碍于董事会制度,被迫不能表达而郁积在心底;长年累月下来,心里确实积了不少坏情绪,他也明白这些坏情绪应该发泄,但绝不是随意找个人来痛骂一顿,
大大发顿脾气就能解决的。
幸好,他喜爱运动,在每回运动过程中,都能感受到脑子净空的轻松,也更能平心静气的思考事情。
因此,离开领展企业,韩天恺一度以为在健身中心里找到了自己,可以尽情地流汗,释放身上的压力,不过现在看来他错了,身旁烦人的女子一而再的出现,却又不能赶走她们,这已成为他现阶段最大的困扰。
抢在韩天恺拒绝前,女子继续道:“不要紧,只要耽误你一点时间而已。”
“他跟我有约了,没空。”任熙言不知何时走到两人中间,甜甜地道。
你这个雌性动物,竟敢跟我抢,搞不清楚状况啊!任熙言以眼神对那女子呛声示威。
她向来认为只有自己与少数她赏识的女性,才是真正的女人,除此之外其他人根本不配当女人,只能称说是地球上的雌性生物。
“啊”女子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又转向韩天恺。
“走吧!”任熙言挽起韩天恺手臂,朝他露出善体人意的笑容,文忙碌地转向那女子,挥挥小手轻声道:“再见罗!”
韩天恺没反对地任她领着自己,走向门口。
“韩教练”女子两眼直盯着他低喊,双眼已罩上一片迷蒙。
任熙言轻转过身,朝那女子挥了挥手,带着得意的嫣然一笑,心里不断对她说着:快回家,别在这里浪费时问了!
只有像她任熙言这样聪明、慧黠,并兼具知性与感性的女人,才配得上韩天恺这等优质的菁英人士。
呵她心里笑得好不开心。
“你可以松手了。”韩天恺冷言道。
“你一定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吗?”任熙言放开手,凤眼半眯瞪着他。
韩天恺不置一词,一迳地往前走,再次将她丢在后方。
他看太多像任熙言这般的女人,凡事以“利”字为首的拜金女,她们和虚荣、贪婪画上等号,不仅崇尚珠宝、名牌,更是讲究身上的行头与排场的作风。
瞧她今天这一身装扮,全身上下加起来的费用,想必足够供给山上小学那些小朋友们两个月的营养午餐。
但另一方面,他也不得不承认,她身上那有着浓厚罗马风味的fendi垂坠绉褶式黑上衣,和展现出她修长纤细双腿的迷你短裙,确实令他眼睛为之一亮。
“你不打算跟我道谢吗?我刚刚救了你”她站在他身后大声疾呼。韩天恺转头瞟了她一眼,淡漠地道:“谢谢。”
“跟我约会!”任熙言突然大喊。
“你说什么?”韩天恺不确定地转身看她,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听错了?
“跟我约会!”她一脸正色,语气慎重地再次说道。
这女人真不是普通的怪!
韩天恺的唇角逸出一声闷笑,轮廓深邃的脸庞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属,大手一挥便旋过身,继续往前走。
受不住被冷落的任熙言,咽不下这口气,直冲至他面前,伸开双臂挡住他。
韩天恺眉头一拧,怒瞪着她。
她深吸一口气,抑下惊惧,挺直背脊,再度说:“跟我约会!”
“哼!”韩天恺发出一阵冷笑,拉开她的手绕过她离去。
“韩天恺”任熙言蹙起眉头低喊。
韩天恺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不予理会;任熙言只有睁着一双慧黠的瞳眸望着他颐长的身影,目送他离开。
半晌!她怒不可遏的情绪逐渐缓和了,接着露出笑容,喃喃地说:“我绝对要你的双眼,只停在我身上。”
踩着轻快脚步,任熙言折回健身中心,重拾回被她扔了的纸张。
哀了抚皱褶不堪的纸,见课程表字迹依然存在,她开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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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天恺一个转身,任熙言的身影即碍眼地占住他全部视线,他立刻撇过脸,摆明了不愿看到她。
这些日子,任熙言天天至健身房报到,为的就是要提高自己在韩天恺面前的曝光率,并制造和他见面的机会。
她总是紧跟在韩天恺身旁,要他不注意自己也难,不过不到三天光景,他竟然与另一名教练换了班,当起游泳教练,这令任熙言这旱鸭子也只能硬着头皮跟到游泳池了。
看似秀气、温柔可人的任熙言很容易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但事实上,她可是一个超有运动细胞的阳光美少女,小时更是个好动儿,蹦蹦跳跳个不停;不过,个性好强的她,唯独怕“水”和“鬼”只因小时有太多不好的回忆。
爱捉弄她的表哥和表弟,不是利用她洗衣时,将她反锁在地下室,不然就是趁她不注意时,推她进泳池,险些造成她溺毙;可怕的经验,令她至今偶然想起,仍会不由自主地胆战心惊。
“你明明看到我,为什么还把头转开?”她站到韩天恺面前,阻挡他的去路。
韩天恺勉强扯扯嘴角无奈地冷笑,黑眸眺望她身后,就是不愿看她。
这些天,他不但见识到任熙言的缠人功夫十分了得外,更能与侦探社媲美了,让他不得不与同事私下互调工作,改当游泳教练;怎知她还是发挥了通天本领,此时正活蹦乱跳地站在他面前。
瞧见任熙言那剪裁简单的三点式泳装,毫不隐藏地层现出她的天生丽质、白皙的肌肤、俏丽的脸庞、姣好的身形与手臂及腰围紧实的线条曲线,韩天恺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很美,这也难怪她随时都能充满自信。
“除了哼以外,你还会说什么?”任熙言抬高下巴,一双丹风眼瞅着他。
韩天恺只在及膝的藏青色泳裤上随便加了一件白色t恤,还是能展现出他的帅气,不论是横着看、倒着看,都好看。
韩天恺则是故作无趣地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就是有那种奇怪的女人,明明是来运动的,却非要穿得花枝招展,并顶着一张大浓妆的脸;运动时,双眼却不时四处瞟着,宛若在寻找猎物的母狮。
唉这种女人的心态令人可议!
任熙言虽没顶着浓妆出现,但她身上那套充满诱惑力的泳装,就足以证明她和那些女性亦属同类。
对于这种拜金与心怀不轨的女人,韩天恺向来没什么好感,她们外表虽光鲜亮眼,内心却是被金钱奴役的可怜虫,隐藏在她们心底的虚荣就如毒蛇般,早已啃蚀她们的理智,驱使她们不挥手段地追逐物质欲望。
“什么都说。”语毕,他快速地走开,一刻也不愿意多停留。
“跟我约会。”不死心的任熙言抢在他跟前,阻止了他的去
路。
“没空!”他板着脸,冷冷地回答。
“骗人。”她急得抓住韩天恺的手臂,就怕他走掉。
他一脸厌恶的瞪她一眼,使劲的甩手,可这一甩手,竟将她整个人甩了出去。
“啊”一声惊愕从她口中逸出,紧接是落水声。
任熙言不慎绊到水池边砖,跌人池中,一切发生得太快,她来不及反应,恍惚中喝进两口水,呛得她极不舒服;紧接着便感觉到脚躁仿佛被什么给抓住,不停地将她往更深的水底拖。
“你乘机好好清醒、清醒,”韩天恺潇洒地向水中的任熙言挥别离开。
任熙言心慌得双手一直在水中挥舞,想抓住任何可以支撑的东西,却发觉浅薄的气息不断地流逝,她顿时陷入深层的恐惧中,知晓任凭自己怎么努力挣扎都是徒劳无功,她感觉到自己的体力正一点一滴的消失,死亡似乎就离她不远了。
韩天恺走到泳池门口时,隐隐约约听到击水声,微驻留了一下脚步,一阵不安马上袭上胸口,旋踵望向游泳池内。
迟迟不见任熙言,韩天恺狐疑地走回泳池,寻找她的身影。
而池里载浮载沉的黑影,立即引起他的注意。
待他看清楚时,任熙言的身子已完全淹没在水里,手脚无力地随着水波起舞,他惊得蹙紧眉、脑中一片空白,没多想便直接跳入池内。
任熙肓已昏迷,他将她的头托出水面,由衷希望一切不会太迟。
同一时间,做最后巡逻的工作人员与警卫也发现泳池里的意外,立刻跑了过来,脸上有着难掩的紧张。
“怎么会是谁”年轻的工作人员惊慌得脸色发白、双唇轻颤结巴。
“需不需要叫救护车?”警卫扯开嗓门朝韩天恺问着。
“要!”韩天恺拔高声音吼着。
得到他的指示,警卫立即对着身旁的工作人员喊道:“快去打电话”说着,他亦跳入水中,协助韩天恺将任熙言送回池畔。
慢半拍的工作人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跳下水,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连忙掏出手机,以微颤的手指按下求救号码。
密闭的室内,充满紧张情绪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更漫着一股诡谲。
两人一同扶着任熙言游回岸边。
“她昏迷了。”韩天恺抱着任熙言上岸,将她平放在池畔,探了探她鼻间的气息。“喝了不少水。”
他把她的两手置好,头侧一边,对她施行人工呼吸,手用力在她肚子上按压。
不一会儿,任熙言剧烈的咳了两声,口中吐出水来,才恢复微弱且急促的喘息,两颊也恢复了红润。
韩天恺总算松了一口气,可严谨的神情仍不变,只是眸底多了份担忧与柔情。
“醒了她醒了”工作人员总算卸下紧张心情,高兴地大喊。
“谢天谢地,还好没出事!”警卫亦吐了一大口气,紧张情绪一落,便感到阵阵凉意。
昏昏沉沉中,任熙言感觉到脸颊上微微搔痒,不堪其扰的动了一下手,无奈双手无力,不能抬起;但不停吹来的冷风,冻得她直打哆嗦。
“她是不是会冷?”工作人员发现她的身子不停的抖颤。
韩天恺立刻将她拥人怀里,不时地揉搓她的手臂,企图为她取暖。
“快去拿浴巾!”警卫急忙喊道“多拿两条。”
骤然而至的暖意,温暖了任熙言,意识模糊间,她发现自己在躺在强壮的胳臂上,幽幽地睁开眼,看见韩天恺,她微扬起嘴角,又闭上眼昏睡过去。
“救护车来了。”工作人员拿来浴巾并高喊着。
韩天恺立刻抱起任熙言,奔往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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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熙言迷人的丹凤眼缓缓扫过病房,最后停在韩天恺脸上,望着他好一会儿,才蹙起双眉,两眼盯着天花板。
“你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还不舒服?”韩天恺忧心问道,脸上难得没了冷漠,而是连他自己也不明白的慌张。
久久不闻她的声音,他又问:“听得到我说的话吗?”
半晌,任熙言才发出如蚊蚋的声音说:“我还以为我死了。”
“没有。”他冷然地回答,心却莫名地揪痛。
“原来死是这种感觉,真难受!”任熙言努力制住心底的惊惶,让脸上的表情尽可能的不在乎。
“你不会游泳。”
“想像过几百遍死亡的感觉,都没这次来得可怕。”她唇边带着苦涩笑容。
“我教你。”
“我再也不想死了,这真的太恐怖了。”
“我保证绝对不让意外再发生。”他举起手做发誓状,试着说服她。
“眼前突然一片漆黑,我根本没办法呼吸,一下子世界变成白茫茫的一片,我尝试要伸手,可是却”
“都过去了,别再想,先专心听我说好吗?”韩天恺再也受不了这种鸡同鸭讲的对话,连忙阻止她继续回忆那恐怖的画面。
“我要走了。”语毕,任熙言便坐起身,发现手臂上正打着点滴,不知该如何是好地望向他。
“你需要休息。”韩天恺按住她的手,神情担忧地道。
“不要”她深吸一口气,绝不让无助的泪水流下,勉强挤出笑容。“在这里我睡不着。”
“我陪你。”
韩天恺话一落,任熙言这才瞧见他眼里的忧心,那是她不曾感受过的,更是从没人愿意给予她的。
望着、望着,幼时不被重视的悲伤全涌上心头,更瓦解了她伪装许久的坚强,内心的冲击让她再也忍不住,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如两下般的滴落。
“对不起。”韩天恺满是歉意看着她。
任熙言压挪的情绪瞬间爆发了,不禁痛哭失声。
韩天恺轻抚着她的发,试图缓和她的情绪,那无助的哭声揪得他心都疼了,不自觉地将她紧拥在怀中。
任熙言无助地偎在他胸膛,从他身上得到期待已久的关怀温暖。
直到她停止了哭声,韩天恺才缓缓拉开她,望着她的清丽容颜,是那样的柔弱,他不由得放轻手劲为她拭去脸上的泪。
不知是因为愧疚而产生怜悯,又因怜悯而产生疼惜,他竟然不再排拒她,甚至有将她据为已有的念头。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会游泳。”
任熙言眼里含着泪水,撇过脸抬高下巴不看他,频作深呼吸,不许眼泪落下。
“不会游泳这件事,并非第一次让她颜面尽失了。
“我教你游泳。”他提议。
“不要!”任熙言想也没想地立刻回绝,恢复了平日强势的模样。
韩天恺两眼盯紧她,以猜测的口吻问:“你该不会是怕水吧?”
“我哪有!”打死不承认亦是任熙言的个性之一。
“我还以为你是胆小表。”他故意道。
“我当然不是!”任熙言急急点头,另外提议说:“不然我们来打赌,看鬼片?怎样,你敢不敢?”
“好!”韩天恺爽快一口答应“但别忘了,明天见。”语气轻松中带着不容反对的强势。
好一会儿,她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嗯!”任熙言是个喜好分明的人,向来是只吃软不吃硬,更是个不堪一激便会点头的答应者。
不过短短的相处,韩天恺似乎已捉到制伏她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