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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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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浚,你不能这么没有风度,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嘛,你不能这么小气,喂!喂--”

    “砰!”大门当着她的面狠狠的被甩上,时雨婕站在大门的阶梯上,有些不可置信的瞠目结舌又有点呆若木鸡,最后却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虽然说她对于他失忆忘记她的事感到满伤心也挺震惊的,但是有机会可以和他再一次经历相恋相爱的过程,其实也满好玩又有趣的。

    时雨婕微笑的伸手试扳着大门的把手推推看,在确定他真将大门锁上之后,她轻挑了下眉头从皮包里拿出大门钥匙,轻轻松松的就打开大门推门而入。

    他大概是忘了她有钥匙这回事,站在客厅中的他在乍见她推门而入时,脸上充满了呆愕的表情。

    时雨婕忍不住的朝他咧子邙笑,然后举起手中的钥匙对他摇了摇。

    “你以为我早上是怎么进这个门的呀?”她揶揄的笑道。

    吭疲瞬间收起呆愕的神情,抿紧了嘴巴冷瞪她。

    时雨婕笑咪咪的走到沙发上坐下,丝毫不被他的冷脸所影响。

    “坐呀,不要客气。”她笑着说。

    吭疲站在原地冷瞪了她半晌,但在发现他这么做根本是白费力气之后,终于选了她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了下来,冷峻而沉默的看着她。

    已经很久没看见他这样一本正经的面对自己了,时雨婕发现自己还挺怀念这种感觉的。

    想当初她公然挑战他的权威时,他就是拿这张冷脸来对付她的,可惜的是她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哈哈。

    “你说你是我的未婚妻,你有什么证据?”见她一副恰然自得,一点开口的打算也没有,吭疲只能率先打破沉默。

    “我有这栋房子的大门钥匙,和散布在屋里的我的私人物品,这些还不够证明吗?”时雨婕扬眉道。

    “张玉芬说过这屋里属于女人的东西是她的。”

    “你相信?”

    “如果她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的话,我为什么不信?”

    “所谓足够的证据指得是什么?是屋里的衣服每一件衣服、每一双鞋子穿起来都合身合脚,还是什么?如果答案是前者的话,你要我现在试穿每一件衣服、鞋子给你看吗?”时雨婕一脸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吭疲发现自己竟无言可反驳。

    “不管你承不承认,我想在你心里早就已经接受了我的身分,只是为了小心谨慎,在你所有的疑惑与不解得到确切的解答之前,你还不想承认这个事实。我说的对不对?”

    吭疲不置可否的沉默了一会儿。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自以为是?”他冷声嘲讽。

    “有。”时雨婕咧嘴笑道“你。”

    他瞇起眼直逼向她,像在探测她话里的可信度。

    “我们刚认识没多久时,你就对我说过这句话。不过事实证明不是我自以为是,而是你死鸭子嘴硬。”她朗声笑说。

    吭疲眉头紧蹙的瞪着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口。

    “想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会这样说吗?”她笑咪咪的问他。

    他不由自主的随着她的导引,等着她说出答案,没想到--

    “不告诉你。”她调皮的逗他。

    他一僵,忍不住生气的朝她沉声问:“你到底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呀,只是想一个吻换一个问题而已。”时雨婕一脸纯真的微笑开口。

    吭疲不禁呆愣的瞪着她,一副以为自己听错了的表情。

    “你刚刚说什么?”他怀疑的问。

    “我说一个吻换一个问题。”她一脸天真的重复。

    “你一向都这么厚颜无耻吗?”吭疲忍不住的咬紧牙关迸声问道,莫名为她的轻佻感到生气。

    “我哪里厚颜,哪里无耻了?”她无辜的挑起眉。

    “一个吻换一个问题,这种话还不够厚颜无耻吗?”

    “这叫情趣好不好!”“情趣?”他瞪她。

    “对呀!我们是未婚夫妻,偶尔玩一玩这种接吻游戏,你不觉得挺浪漫的吗?”她兴致勃勃的对他说。

    吭疲瞪着她,完全搞不懂她怎么有办法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要我提醒你一件事吗?我失去记忆了。”他冷声道。

    时雨婕轻挑眉头,朝他露出一副sowhat的表情。

    “那你要我提醒你一件事吗?”她学他的语气。

    他看着她。

    “我并没有失去记忆。”她再次咧子邙笑。

    吭疲瞪着她,有股想要上前狠狠掐住她的想望。

    “这有什么分别吗?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你就像一个陌生人一样,而我是绝不会亲吻一个陌生人的。”

    “噢,说到底你是在害羞呀!没关系,如果你不好意思亲吻陌生人的话,那就由我来亲吻我的未婚夫吧,我对这种事向来都还满大方的,不介意女方主动。”时雨婕一脸恍然大悟,接着便蓦然起身离开座位走向他。

    吭疲瞪着她,一副不相信她敢乱来的模样。可是在他心里,却又莫名其妙的有种类似期待和兴奋的感受,希望她真有那个胆敢吻他。

    她停在他面前,倾身将双手支撑在沙发扶手的两侧,就这样近距离的与他四目相接的对视着。

    吭疲竭尽全力才让自己保持着不动声色的模样,但天知道他的心脏根本完全失控的在他胸口狂跳个不停。

    她到底想怎样,要吻还是不吻?为什么在这样靠近他之后,反而一动也不动的?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向下移到她的红唇上,不满的情绪在心底发酵着。

    见她忽然伸出丁香小舌轻舔了下唇瓣,害他下由自主的屏住了气息,她却又在下一秒突然挺直了腰身,往后退去。

    “我输了,没想到你会这么坚持。”她说。

    什么意思?吭疲茫然的瞪着她,完全搞不懂她突然说的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一个吻换一个问题,可是你若坚持一个问题都不开口问的话,那我也拿你没辙。”她耸耸肩,一副认输的模样,但嘴角却因恶作剧得逞而遏制不住的微扬着。

    “你耍我?”吭疲压抑住怒气说,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时雨婕的回答是灿笑的站在原地,连续送了两个飞吻给他。

    不知道究竟是她脸上的笑容惹火了他,还是她送飞吻给他的举动惹毛了他,抑或是她刚刚那一连串放火却不救火的行为让他终于火山爆发。

    吭疲长手一伸,蓦然就将站离他一步之远的她拉进怀里,然后头一低便狂傲而猛烈的吻住了她那张利嘴。

    他想惩罚她的逗弄,想泄他心底的怒气,但不管是惩罚或者是泄愤,都在她双手圈抱住他用力的回吻瞬间,彻底宣告瓦解。

    时雨婕热情的吻着他,一倾连日来对他的想念。她才不管他是不是失忆,是不是忘了她是谁,只要她没忘记他是她所深爱的人这就够了。

    她毫不保留的热情让吭疲毫无抵抗之力,兴奋的喘息呻吟。

    时雨婕也忍不住因两人的热吻而低吟出声,但是即使如此她仍觉得不够,她还想要更贴近他,感觉到他的体温、他的重量、他的力道。她想要他抱着她、进入她,和他一起达到高潮。

    想要他的渴望让她的手迅速滑下他的肩膀,迫不及待的开始动手解开他身上的衣服、裤子,而他似乎也跟她有着一样的迫切,也开始拉扯她身上的衣服。

    叮咚、叮咚--

    突然响起的门铃声让沙发上的两人同时僵住,他们看见对方瞠大了双眼,原本布满情欲的脸被震惊与难以置信的神情所取代。

    叮咚、叮咚--

    门铃二度响起,成功的打破屋里沉默的魔咒,让他们俩同时间动了起来。

    时雨婕瞬间跳下他的大腿,抓紧被半褪的凌乱衣服就往房间的方向冲了过去。

    吭疲则迅速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低头整理自己的衣服。

    他先将被揉乱的t恤拉正,将被解开的裤头重新扣上,再三确定一切都ok之后,他又抹了抹脸,深呼吸了几次,这才看了一眼她消失的方向,转身走到大门前去开门。

    门外站了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助理小张,另一个则是业务经理曾兆征。

    “你们怎么来了?”他蹙眉问。也不知道是该感谢他们的及时出现,还是该诅咒他们。

    “关于逢升的事,有几个地方我有不同的看法,所以想和你当面讨论一下,另外我也想听听你对msci调高权指的看法。”曾兆征说着和小张一起走进屋内。

    “msci调高多少?”

    “调到l。”

    吭疲忍不住的皱起眉头,他还来不及吸收失去那两年的商业资讯,这些跳跃式的改变让他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

    “调到“?看样子外资又会有大动作了。”他头痛的说。

    “所以我才会想来听听你的看法。”

    吭疲明白的点了点头。

    “我们到书房谈。”

    三人随即走向书房。

    ----

    不怕自己在这儿的事曝光,却怕自己出了房门面对那两个坏事的家伙,会忍不住失控的各踹他们一脚以泄心头之恨,时雨婕决定暂时待在房间里。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无聊的往床上一躺,才瞇个眼打算休息一下而已,再张开眼睛时,原本明亮的房间里竟已点起了小夜灯。

    她坐起身来看了一眼手表,却被表上的时间给吓了一大跳。

    天,竟然已经十点了!

    换句话也就是说,她这一觉睡足了八个小时。

    时雨婕难以置信的睁大了双眼。虽然说她昨晚为了浚失忆的事连夜作恶梦,几乎没什么睡,但是她这一个午睡也未免睡得太久、太长、太安稳了吧?

    他呢?夜灯是他替她开的吧,是什么时候来开的呢,怎么不叫醒她?

    曾经理和张特助他们俩还在吗?还是已经走了?

    都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应该已经走了才对。

    十点他应该有吃晚餐吧?还是又像以前一样,一忙下去连饭都忘了要吃?

    想到这一点,时雨婕遏制不住的立刻下床,走出房外去找那个令她担忧的人。

    不出她所料,只要他没坐在电视前面看财经台的话,要找他就只要往书房去就对了,因为他一定是坐在电脑前面专心的研究世界各国的各类财经指数。

    时雨婕靠站在门旁看着一边紧盯着电脑萤幕皱眉沉思,一边帅气抽着烟的他,嘴角轻轻的扬起。

    她还真是喜欢看他抽烟的样子,简直帅呆了!不过她可没忘记到这里来的正事。

    “叩!叩!”她抬起手来在门板上敲了两下。

    听见声音,他自然而然的抬起头来,然后看见她。

    “房里的灯是你帮我开的吧?你为什么不叫醒我?”她走进书房里。

    “找我有事?”吭疲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先将手上的香烟捻熄之后,才开口问道。“如果你是来告诉我你要走了的话,大门在一楼。”他冷漠的说。

    “你这么想赶我走呀?”时雨婕对他挑挑眉“可惜我只是来问你想吃什么宵夜而已。”她咧嘴笑开。

    “很晚了,你该回去了。”

    “回去哪儿?”她再度扬扬眉。

    “你家。”

    “我家就在这里。”

    “即使你真是我的未婚妻,在我们俩还没正式结婚之前,这里不能算是你家。”

    “以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从此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家,就在你第一次带我踏进这屋子的时候。”她认真的看着他。

    吭疲对于自己一片空白的记忆,微微的皱起眉头。

    “我现在失去记忆中,并不记得过去所说过的任何一句话。”

    她微笑的说:“没关系,你不记得我记得就够了。”

    “你不能住在这里。”他坚持道。

    她一脸困扰的皱眉。“可是不住这里我就没地方住了。”

    “那你昨晚住哪儿?”

    “你不让我进门,我只好去住旅馆喽。”

    “住旅馆?为什么你不回家去?”

    “我有回来呀,但是你不让我进门我有什么办法?”

    “我说的是你家,你父母家。”他隐忍着怒气说道。根本无法想象她一个人去住旅馆的模样。

    “我爸妈住在台中。”

    “台中?”他忽然愣住。

    “对。之前我还在读书的时候,是你陪我住在台中的,我一毕业之后你就要我跟你回台北,所以你现在若不让我住在这儿,我就只能去住那种小旅馆了,毕竟我身上也没什么钱,若想租房子住,也不是一时半刻就找得到房子。”

    她说着耸了耸肩,又轻叹了一口气。

    “不过说真的,一个人去住旅馆还真的是满恐怖的,昨天晚上一直有人来敲门,吓得我都不太敢睡。”她告诉他。

    吭疲眉头紧蹙的抿着嘴,原来这就是她稍早会睡得这么沉的原因,该死的!

    “算了,我还是走好了。”她忽然转身就要走。

    “站住!”吭疲一呆,不由自主的立刻朝她大声喝阻。

    她一脸无辜的回头望着他。

    “你要去哪里?”他沉声问道。总觉得她这么做一定是故意要勾起他的恻隐之心的,可是该死的他明知如此,却无法狠下心来不理她。

    “去找今晚的落脚处。现在已经十点多了,愈晚我觉得愈可怕,既然你不让我住这里,我还是早点去找比较好。”说完,她径自转身又往门外走。

    “你给我站住!”他遏制不住的又朝她吼道,天知道他这辈子几乎不曾这样对人大吼大叫过。

    她再度停下来回头看他。

    “你住这里,我去曾兆征那里住。”他说。

    “不要。”她断然拒绝。

    “你说什么?”

    “鸠占鹊巢、乞丐赶庙公这种事我做不来,你若要走,还不如我走。”

    “你是故意的?”他忍不住咬牙切齿的问。

    “啊!被你看出来了?”时雨婕蓦然轻笑出声“不过我刚刚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她望着他的双眼中,充满了坚定不移的神情。

    “你到底想要什么?”吭疲沉默的瞪了她一会儿,终于遏制不住的问。

    “我以为你知道。”她的眼神黯然。

    “知道什么?”

    “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她看着他说。

    看着她,吭疲愕然的发现自己竟然真的知道她想要什么。她要的不过是陪在他身边,想照顾他、帮助他,以及期盼他能够恢复记忆的想起她,或者是能够再度爱上她。

    他竟然能够完全的了解她的想法!

    这事究竟是怎么发生的?难道这就叫做心有灵犀一点通吗?他觉得不可思议,也觉得太夸张了。

    “你刚刚不是说要煮宵夜吗?我的肚子正好饿了,麻烦你顺便替我煮一份,什么都行。”他说着低头看向电脑萤幕,不想看她达到目的的得意表情。

    “你的意思是说我可以留下来,而且你也不会走了?”时雨婕眉开眼笑的问。

    吭疲只是默认,没有回答。

    不过即使如此,对时雨婕来说已经足够了。

    虽然他还是不记得她,但却无法让自己对她漠不关心,这是个好现象,非常好的现象,好到她几乎要遏制不住的热泪盈眶。

    “我去煮宵夜。”她哑然的迅速说道,然后转身离开。

    待她离开后,吭疲才抬起头来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怀疑的心想着:她刚刚的声音怎么好像有些哽咽。是他听错了吗?

    他叹了一口气,又摇了摇头,觉得应该是自己神经过敏吧。

    他耸了耸肩,再度将视线移回工作上,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专心工作。

    他有些烦躁的拿起电脑桌上的香烟点上,抽了几口却仍无法让自己静下心来。

    他看着萤幕上不断跳动的数字与曲线图列表发呆了半晌,终于轻叹一口气的伸手将电脑关机,并将手上的香烟捻熄,然后起身离开座位走下楼,定向让他烦躁不已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