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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坐。”
“我自己会坐。”
“看起来只是感冒,为什么医生检查不出所以然来?”左岳百思不解。
“庸医懂什么。”石头啐道。
凡人以为病不就是生理跟心理的病痛,却不知道世间万物那片不被人知道的领域太辽阔了,虚幻玄疑,在冥冥中无所不在。
他们的声音惊醒了无暇,她紧闭的眼睫掀开,看见的就是左岳跟石头的唇枪舌剑。
这些人死板得跟僵尸一样,表面客套,骨子里在互相打量对方,要不是她动不了,肯定当面嘲笑他们,好让他们下不了台。
她好想动一动,就算一根指头也好,这么沉重的身子就跟吃太饱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是相同的,到底她跟什么犯冲;她永远都用不完的劲呢?
“绿。”无暇一动,左岳立刻赶到床沿。
“你趁我变虚弱的时候偷偷在我身体灌了铅喔,想拔掉我这个眼中钉挥媚敲绰榉车睦玻揖涂焱炅恕!彼闹幸凰幔肫鹚苡嫜舻木低贰?
左岳不明白她指的是什么,以为她还有心情说笑,心乱则烦,往常决战干里的冷静全都不见,悄悄握住无暇的手,哽咽了。
“别这样,你那种表情好像我真的要完了,我是祸害,祸害遗千年,不会这么容易‘嗝屁’的。”他触手的温暖给了她力量,要是他肯这样一直拉着她,就算少活几年也无所谓。
“不许说,只是小靶冒,吃几锭葯丸就没事,我让z回本岛去把最强的医生请来,他就快到了。”
他不明白事情的哪个环节出了错,她的活泼、她的活力呢,只是小小的滤过性病毒居然有这么大威力,把他心爱的人整得奄奄一息。
“如果你是出自一时的不忍心,那大可不必,我虽然很不甘心,可是去你的!我还是不想放手,我就算会死也不想把你让给别人”
平息没多久的气息像听得懂她语中的爱意,顿时又开始造反起来,豆大的冷汗又从额头沁出来,红潮才涌上脸颊马上又死白下去。
“绿,”左岳一头雾水。“别随便给我扣帽子,你说的到底是什么?”一下,他恍然大悟。“你是指我跟渔阳?”
无暇心中黯然,他们已经快速进展到叫彼此的名字了!“她是我妹妹。”
虽然还须要经过dna检测,才能知道曹渔阳是不是冒牌货,但是,从她举出的种种实例,那是只有小时候曾经共同生活的兄妹才知道的事实。
“说谎的人鼻子会变长!”
左岳用行动表示他的心意,根本忘记在场的石头,低俯下头,用他的鼻子磨蹭无暇的鼻子。“你摸摸我的鼻子,它变长了吗?你说要相信别人,我试了,所以我相信她,你也要相信我。”
“你不爱她?”因为对他这么亲昵的举动太喜欢了,无暇露骨得显现出自己对左岳的占有欲。
“也许世界上有哥哥爱妹妹的,可我不会,也不可能,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你有”她的声音停不住得抖“傻瓜,我的心始终只有你。”他说。
完了!石头看得一清二楚,无暇眼中散发出来的光芒璀璨,那是恋爱中的女人才有的风采,这下真真死定了!安水难收!石头相信里头的严重性没有谁比无暇更清楚的了。魔女不是天生的,在受教育的同时,她一定被告知了动心动情后的严重性,可她漠视了这件事的后果,她还是把心给了凡人。
凡人到底有什么好的?石头下了决心。
最好无暇的执迷不悟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她要玩真的,那么他会杀了他。
无暇跟他、凤凰女是不同的,其中有好几个千年她老是在沉睡,也因为一直处在修生养息的状态下,她苏醒得慢,对人类的善变毫无所知,会愚昧得爱上凡人,是情有可原的。
然而,不可原谅的是这个男人,他让无暇妹妹陷入万劫不复的地狱,该下地狱的人不应该是她,而应该是他。
雷动在石头无欲求的眼中一闪而过,然后隐匿,根植成坚定不变的意图。
无暇经常陷入睡眠里,睡过黄昏,延续到了夜半,这晚她醒来,因为饱眠,大又圆的眼睛看起来有了些明亮的光芒。
夜风半掀着蕾丝窗帘,月光罩满家具,长长的藤椅上有坨不清楚的东西,她想,也许是累极睡去的左岳。
她赤脚下地。
坐在椅子上打盹的人果然是左岳。
无暇拿来他脱下的西装,盖在他发凉的身上,眼圈一热,慢慢地蹲下身子,把头埋在他的膝盖上,她的动作很轻、很轻,不想惊动眼睫下全是疲累线条的左岳。才碰到他发皱的西装裤,在眶内滚动的水珠便咕咚得滑出来,滴在他的手背上。
水珠前后歪了几歪,没有散去,珠圆玉润,留在左岳修长好看的手背上,好像为了见证什么而凝聚的。
“绿。”左岳从来都不会错认她。
他手甩了甩,泪珠飞了出去,去向不明。
“你起来做什么?”他发现盖在自己身上的西装,心中一阵暖意,反手把衣服覆住只穿单薄睡袍的无暇。
在月光下的她,心形的脸多了层柔润的光泽,依旧黑卷的头发因为睡眠而显得有些凌乱,左岳细心地把她掉落在额前的刘海挽入耳后,她惊人的美貌毫无遮掩得显露出来。
这些日子,他发现无暇似乎长大了,孩子般的身材有了女人的体态,以前混合天真无邪的脸庞,居然增添了难以言喻的风韵,就像含苞待放的花蕾。
就像现在抱住她的身躯,他也能明显地感受到她胸前的隆起也不一样了。
她在发育,而且快得惊人!他不是不懂女人的男人,但是,无暇的情况就跟被风催早熟的花没两样,明天的她难道还要无止境地发育下去天!一定是夜深,他太累所造成的错觉。
但是,自欺欺人后,他抱起了体重也跟着增加了的无暇。
“我不累。”无暇以为左岳是怕她累着才抱她的。
“乖,你无聊,我带你去找人聊聊天。”用他的手工西装重新将无暇细细包裹,在她光洁的额头印下要她安心的吻。
无暇摸着左岳亲过的地方,幸福涨满整个芳心,伸出裸露的手臂,她圈住他的脖子,从他颤动的步伐细数他的心跳。
原来,爱人的感觉并不见得要天荒地老,是要在当下。
左岳敲的是曹渔阳的门。
来开门的曹渔阳带着稍纵即逝的讶色,随即很快得开门迎接这对不速之客,她书桌的灯还亮着,桌上摊着厚厚的原文书。
左岳把无暇安置在柔软的沙发上。“你肚子饿不饿;我去让人弄些点心来。”
“很饿,我吃得下整头牛。”不知道几天几夜没吃东西了,铁打的人也需要加油才行。
“等我。”左岳冲着她笑,神情温柔似水。
“爱情的力量真可怕。”曹渔阳看着左岳出去,无芥蒂地抓来一把椅子,椅背向着无暇,两脚大开,跨坐在上面,下巴顶着椅靠。
她对左岳的改变有着浅浅的不以为然。
男人能改变是件好事,可是单单为一个女人而变,那女人的压力也未免太大了。
“你的本事真大,能泅过那片水域?”无暇一直想不通,神通广大的曹渔阳是怎么毫发无伤得来到天使岛的。
曹渔阳不好意思地扮个鬼脸,心痛地说:“说起来那花了我不少钱,七千克罗纳(dkr)租潜水衣,只能用一次,游艇也花钱那可是我一整个月的伙食费,”她扳起手指居然认真地算起账来。“不过这些都是投资,划得来的。”言下的意思,冤大头的金主已经锁定左岳。
无暇微微笑,她就知道曹渔阳不讨人厌!“等你病好,我教你浮潜吧,水中的世界是人间没法比的。”
原来真实的曹渔阳也很健谈。无暇点头“左岳跟你说过同样的话。”那日,从水平面昂望天水一线的情景还烙在她脑子里,想来、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了。“我总是在天上飞,看见的海、湖、水塘都很小,直到沉浸水中才知道海是那么丰富,最卑微的是人才对。”
这么富有哲理的话从无暇的嘴?*党隼矗约好桓芯酰故锹痪牡牟苡嫜艟醯霉至恕?br>
“啊,宵夜来了,唔,好香喔。”扑鼻而来的香味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用过浓浓的奶茶和枣粥,无暇心满意足得打了哈欠,几乎是立刻,她被左岳送回了房间。
房间已经枯萎的玫瑰花床被全部撤换掉,换上柔软的小雏菊。
无暇一沾床,精力像是被刚才那场谈话榨光,连晚安都来不及说,嘴中呢喃着不清楚的呓语就沉沉入睡去。
左岳觉得闷,在胸口有股挥之不去的忐忑,她太嗜睡了,童话故事中的睡美人也是这样一睡不起
“该死!”他用力握紧拳头,阻止自己天马行空得胡思乱想。
待在跟无暇同样的地方,他会紧张得不知道要怎么呼吸,他必须出去喘口气。
“我觉得她不对!”曹渔阳来到客厅阳台,看着左岳面对海滩的背影,她看见一个忧心男子的的怔忡。
海面上的粼粼水光送来晚风徐徐,左岳没有回头。
“你也看出来了?”
“这是不可解的现象,理论上根本说不过去。”她研究的是医学,医学是实验理论并重的。
“我不管,她不能死!”
曹渔阳无语。
左岳无语。
放眼无垠的黑色天际,老天爷恐怕也是睡死了冥黑的夜过得缓慢,无暇花香缭绕的房间潜入了一道黑影。
“绿。”他唤醒恬睡中的精灵。
无暇揉眼,看清眼前的人。
“石头,别玩了,我好困。”她重新趴下,倦极的眸子眼看又要合上。
一身劲装的石头隐在茫茫的暗色里,有说不出的诡祟美。他干脆打横把无暇抱起来,轻盈的身体想从窗外离开。
被搬动的无暇在他身下挣扎“石头,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满头卷发遮着她的脸,胃被石头钢铁般的力道紧箍着,很不舒服。
“回时间廊。”
拜托!不要像毛毛虫动来动去,石头用另只手拍了下无暇不规矩的臀部“我不回去!”她尖叫。
“早知道你的合作态度这么差,应该一刀劈昏你才对厂他后悔把事情想得太简单。
“我不要离开这里。”无暇用力拨开碍事的头发,对着他吼。“狗咬吕洞宾,你想把闲杂人等都引来啊!”不识好人心,他费尽心思可是为了她耶。
“石头,我不想走,让我留下来。”她白净清明的眸子出现恳求。
“就算会死?”
无暇颤了下,勇敢得对上石头湛然无波的瞳孔。
“我一分钟都不想离开他,就算会死。”
“我不明白。”他真的不能明白。
“不要紧,你是石头嘛!”他的的确确是块石头。石头无情无欲,哪懂人间的情爱纠葛。
“我不答应。”就因为他是石块,不懂变通是能被谅解的。
“我也不答应!”闻风而来的左岳看见石头挟持着无暇,不顾一切得冲上前挥拳相向。
他的目的只为救人。
“你打不过我的!”石头飘忽的身影直直往后退,轻盈得跟纸人样。
“明知不可为我也要试,绿不能让你带走!”
左岳的拳也不轻,每一分力道只对准石头,可是也因为要痹篇无暇,有时候就难免绊手绊脚,没法尽情挥洒实力。
“不要再过来了,人,我要带走罗!”石头跃上窗台,以芭蕾的美姿独脚站着,他的平衡感好得惊人。
“左岳!”
“绿!”两人同时大叫。
石头在同瞬间反身跃下,左岳也不慢,他毫不迟疑得跟上,拼命得从石头手中抢下了无暇。
异色滑过石头的脸,他看着蓦然腾空的胳臂,对左岳的拼命演出露出些微的在意了。
三个人在牛空中翻了几滚,左岳为了不伤及无暇,落地的时候以背着地,幸好屋外就是柔软的沙子,要不然可完蛋大吉了。
“左岳!”无暇立刻捧住他的脸,生怕他有什么万一的。
“不要紧!”他先甩掉满天星斗。
“真的?”
“你吼得我耳聋!”他又不是无敌的,这一摔下来,总要给他点时间让痛楚过去,她这样吼他,只会让他死得更快。
“你有没有哪里痛,不舒服的?”不是每个人都跟石头有身高来高去的功夫,再说,他是则古老的灵魂,怎么摔都死不了,从窗外跳下完全是为了试炼左岳。
“你呢?他有没有伤到你?”看到她完好,他的心才落地。
“他不会让我受伤的。”看着站在远方的石头,无暇对他缺德带冒险的行为摇头。“他认为让我离开充满空气污染的地方对我比较好,他是一片好意。”
左岳想起时间廊那尘埃不染的仙境和无暇特殊的身份体质。
“要是时间廊的空气环境能让你恢复健康”这是怎样的天人交战的矛盾,他舍不得她。
“不要!”无暇断然拒绝。
这一分开,她也许可以苟延残喘地活下去,可是,没有了左岳的生活,她不敢想像啊!她宁可让情毒腐蚀她的身体,也不要孤单地活着。
“真受不了你们,我不管了!”石头盯着地上相偎的男女,放弃管闲事。
“石头,对不起!”无暇看着他消失处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