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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白亦焯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但解毒后的三天才是最重要的关键时刻,除了要喝葯祛除体内残余的毒性之外,还要注意他的身体情况,如果一直高烧不退,那才真的是危险。
因为这样,整整三天苗还月都没有离开他的房间,并亲自煎葯、喂葯,非不得已得暂时离开时,也仔细嘱咐寿伯好好看着,绝不能让白亦焯出任何差错。
在苗还月的仔细照顾下,三天终于过去,白亦焯的情况也稳定下来,她这才放心,在喂他喝完葯后,就靠著床柱闭眼小睡。
白亦焯张开眼睛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身上蓝色的衣裙依旧,美丽动人的容颜依旧,不同的是,她眼下多了一抹疲惫的暗影。
印象中,她总是精神奕奕的,即使陪他在书房里熬夜,然后隔天一大早又起来,也没见到她这么疲累遇。
可是现在,她很明显累了,才会靠著床柱也能睡。
她到底做了什么把自己累成这样?
等等,这是他的房间吧,那她在这里做什么?寿伯没告诉她,他的房间不准女人进来吗?
对了,他记得自己毒发了,在昏过去前,听见她对金明说的话还有,是她把他给点昏的。
之后他似乎醒来一次,咬了她一下
白亦焯拉起她的右手,看见指上留著一道浅浅的齿印,他才肯定那不是梦,是真的咦,他握住她的是右手?
他翻掌仔细看着,手臂的颜色已经恢复正常,体内真气运行顺畅,再没有丝毫的窒碍感,无疑的,他身上的毒已经解了。
终究还是如她所说,她替他解了毒
虽然有点不甘心,却又有点高兴,矛盾的心情十分复杂,唯一确定的是,她的医术果真是有两下子的。
虽然是为了救他,不过她点了他两次昏穴,这笔帐不讨回来怎么可以?身为白家人是绝对不吃亏的。
嗯,先前咬她就算一次好了,既然咬了右手,那左手也一并咬好了,正好两次。
白亦焯轻轻握住她的左手食指,移到唇边张开嘴轻咬住她的指尖,他的眼神瞥向她的睡颜,忽然咬不下去。
她睡得这么沉,连他醒来握她的手都不知道,白亦焯决定不接受这种忽视。
他坐起身,顺从心里的那股冲动,吻住那两片娇嫩美好、诱人犯罪的嫣红唇办!
苗还月终于醒了。
“唔”她一张开眼就看见一双墨黑的眼眸,她吓了一跳,想后退,他却早一步扣住她后脑,让她不得动弹。
他在吻她?!
白亦焯趁她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舌头仲进她唇内,淡淡的人参与葯汁的气味袭进她的嘴里,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苗还月简直惊呆了,完全没料到他会这么做,他不是很讨厌女人的吗?怎么会突然对她
他的唇蛮悍地磨蹭著她的,即使夺去她呼吸的本能,他还要她唇内唇外都沾上他的气味才满意,所以他的唇舌紧扣著她的不放。
苗还月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唔”她忍不住捶著他的肩膀,如弯月般的柳眉紧揪著,脑袋开始晕眩。
白亦焯不甘愿地放阔她,苗还月彷佛失去力气,双手紧揪著他的衣袖,急喘不已地努力呼吸。
他抬起她的脸颊,看见她红肿的唇办,白皙的脸颊上也是一片红艳,这副动情的模样,让他差点想直接把她拉上床,但她开口问出的第一句话,立刻打散他所有的街动。
“你还好吧?”
白亦焯瞪著她,只见她一脸担心,小手摸摸他的额头、把著他的脉搏。
“我很好!”他低吼。这女人以为他病了吗?他难得对一个女人感兴趣,她居然以为他病了?!真是气死人了!
“奇怪,很正常啊,也没有发烧”诊察结果,他一切正常。
“我本来就很正常!”他用力抽回手。
“可是”他的行为太不正常了。
“没有可是!”他又吼。“你才刚醒过来,火气不要这么大。”她实在担心他老喷火会导致气血上冲,这样对他的身体是有害无利。
白亦焯还是瞪著她,好半晌才开口。
“你被吻了、被轻薄了,就只有这句话吗?”这话他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这个嘛苗还月想了想。
“你干嘛突然吻我?”
“因为我想。”怎样?
“喔。”她点点头,表示明白,起身往门口走。
“等一下。”白亦焯拉住她现在他有力气了,随时都可以不让她跑。“你就这种反应?”
“不然还要怎么样?”这下换她不懂了。
“女人不是很重名节的吗?被轻薄了怎会一点反应也没有,除非她是勾栏院的姑娘,或者那人是她的丈夫,你懂不懂啊!”“懂啊。”她点点头。
虽然从小住在闻隐谷,没见过几个外人,但是男人舆女人的差别,女人该受的礼教和知识,爹娘早就教过她们姐妹很多了。
“那你现在为什么一点反应也没有?”他质问。
“那你希望我该有什么反应?”她反问。
白亦焯一时语塞。
“我觉得现在先让你恢复健康比较重要。”这就是她的结论。“快点放开我,我去准备东西给你吃。”其他的,等她想到的时候再说吧。
白亦焯又瞪著她,快被她气死了。
“就这样。”苗还月迳自决定,然后走向门口,突然又回过头看着他“对了,我应该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他没好气的开口。
“虽然没有人吻过我,但是你的吻并不会让我觉得讨厌。”苗还月说得有点脸热,但她一向有话就说,说完后她便离开了。
白亦焯看着她的背影,一脸呆愣。
她说没有人吻过她那很好,他很满意。
他的吻并不让她觉得讨厌那也很好,他更满意。
然后咧?
然后咧?!
被一个男人吻了,名节等于也算毁了,她怎么没有要求他负责?
话说回来他想负责吗?当然呃这个
可是那女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是一点也不把他的吻给放在心上吗?他生平第一次冲动的吻一个女人,那女人居然一点也不在乎?真是可恶!
他的吻就那么没分量吗?
白亦焯瞪著、瞪著,瞪得房门都快烧焦了,心头的那把火愈烧愈旺。
这女人是专门生来气他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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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自煮好葯膳,苗还月并没有送过去,而是请寿伯送到白亦焯房里。
一见来人不是她,白亦焯心里闷烧的怒火更炽。
“还月呢?”他一脸“为什么是你”的表情。
“还月姑娘说五庄主醒来,就表示身上的毒已经完全清除了,所以煮好葯膳,她就回房休息了。”寿伯边回答,边小心将熟腾腾的饭菜放在桌上,然后走到床边要扶他起来。
“不用扶我。”白亦焯迳自掀开被子下床。
“五庄主”寿伯本来要阻止,却看到他走得稳稳的,一点也不虚弱,更不需要人扶持。
这模样跟三天前的他简直有天壤之别,还月姑娘真是厉害,居然能让五庄主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恢复。
“我昏睡多久了?”从醒来到现在,他还没空间。
“整整三天。”
“三天?”白亦焯吃饭的动作一顿“我昏迷这么久?”
“是啊。从五庄主毒发的那一刻开始,还月姑娘就一直忙著,不但要替你解毒,还要照顾你,整整三天,除了煎葯和梳洗外,她没离开过五庄主身边,也真的累坏她了。”
想到她对他家五庄主的照顾,寿伯真是又心疼,又觉得高兴。
白亦焯这才明白,原来她是不眠不休照顾了他三天,难怪累成那样。
知道这一点,他心头的那股火消失了大半,大口大口地吃起桌上的饭菜,他敏锐地察觉这饭莱和一般不同,虽然莱色没什么奇特的,但是味道
难不成她在饭菜里加了什么?
“五庄主,还月姑娘把你治好了,你应该好好谢谢她吧?”寿伯提醒道。
“嗯。”他点点头,将味道格外可口的饭菜很快吃完。
“你要知道,如果不是还月姑娘,那个金明就偷咦?啊!”什么?
寿伯眨眨眼。
本来,他已经预想到五庄主一定会拒绝,因为他一直反对让还月姑娘解毒,他才想了一篇比老太婆的裹脚布还长的长篇大论准备说服五庄主,谁知道五庄主居然一下子就应好,害他完全反应不过来。
“钱帮的动向呢?”提到金明,白亦焯立刻把苗还月的事情放一边,反正她在休息也跑不掉,就让她好好睡一觉,等她醒来再说。
“根据我得到的消息,那天金明被五庄主打了一掌后,目前还在养伤,所以钱帮没有任何动作,但听说钱帮帮主已经抵达杭州了。”
这三天,苗还月全心照顾白亦焯,寿伯也没闲著,除了指挥庄务外,也派人盯著钱帮。
“钱帮一向在阖、粤一带活动,为什么会突然跑到杭州来撒野?”
“应该是想扩充势力。”金绣庄跟钱帮并没有往来,钱帮会公然挑衅金绣庄,除了这个原因别无他想。
毕竟,以金绣庄在江南的地位,要说没有人嫉妒,或者没有人想打垮金绣庄取而代之,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想扩充势力,所以一到杭州,就挑上金绣庄?”白亦焯冷笑道。
真是好个直接又愚蠢的方法,真以为金绣庄能在江南屹立二十年,只是虚有名声吗?
“寿伯,盯紧钱帮的人,只要他们有动作,我们也不必客气。”
“我明白。”寿伯边说边动手收拾碗盘“对了,还月姑娘有说,这几天请你多休息,才能早日痊愈。”
“嗯。”白亦焯点点头,感觉确实有些累了,他回到床上,交代道:“如果还月醒来,要她立刻来见我。”
“是。”寿伯将碗盘端走,关上房门。
咦,五庄主不会是想赶还月姑娘离开吧?
睡了足足五个时辰,等苗还月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半夜了,金绣庄里一片安静,她起身下床,点亮烛光,花罩外突然出现的高大身影让她吓了一跳。
“白亦焯?!”
“很高兴你睡醒了。”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你跑到我房里做什么?”她一脸疑惑。“你现在应该躺在床上休息,而不是到处乱跑。”
“我很好。”
“很好也要休息啊,别忘了你昨天以前还在昏迷发烧。”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我说很好就是很好。”他不耐烦地回道。
“你真的很缺乏耐心,常生气容易老。”没办法,她身为大夫,就是会对病人念念念。
他瞪著她“你一定要惹我生气吗?”
“我哪有惹你生气?”明明是他自己脾气不好。“对了,你还没说,你半夜跑到我房里做什么?”她倒了一杯水喝著。
“没什么。”白亦焯不自然地别开眼。
总不能说,他是奇怪她怎么一连消失整整五个时辰,怕她是跑了,干脆来这里盯著她的吧?这打死他都不承认。
苗还月瞄他一眼,没什么就没什么罗。
“我肚子饿了,决定去煮点东西,你要不要吃?”
“你要煮什么?”
“下个面吧。”
“好吧,煮一碗给我。”
“那我们到厨房。”她走向门口。
“厨房?”
“对啊,去厨房吃,省得端来端去,也比较不会吵到别人。”他干嘛那么大惊小敝?
“去就去。”白亦焯跟在她后面走。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进厨房,倒是苗还月对这里很熟悉,一进来就翻翻找找,生火煮汤下面,动作俐落,煮面的同时,一旁还放著一只葯壶在小炉子煮著。
过了一会儿,她盛了一大碗面端到他面前。
“厨房里只有这些菜,你委屈点,将就著吃吧。”
碗面里飘出一股特别的清香,明明只是青菜与瘦肉煮成的汤面,却意外地令他食指大动。
他喝了口汤,然后夹起一口面吃。
“味道还可以吗?”她盛了一小碗给自己,在他身边坐下。
“嗯。”他点头,不一会儿就吃完大半碗的面,这才想起一件事,开口问:“你在我的膳食里加了什么?”
“不好吃吗?”
“好吃,但与一般人的调味法不同。”金绣庄虽是大户之家,但白家人并不讲究吃食,只是山珍海味、各种稀奇的菜在某些必要的场合里也吃过不少,所以她煮的膳食与众不同的味道他不会吃不出来。
苗还月点点头“是不同,因为我加了葯材。”
“葯材?但没有葯味呀!”
“从小我们姐妹几人的身体都不太强健,各有各的毛病,所以从我csl学医开始,我就希望可以帮大家把身体调理好,可是常吃葯谁都会受不了,所以我就试著把葯材加入食物里,依各人的身体状况不同来调配。既然要食补,当然一定好吃、又没有令人反胃的葯味人家才吃得下、吃不腻呀,久而久之,我就习惯这样煮食物,也练出一点厨艺了。”
这就叫熟能生巧。
“那么,那盅葯呢?”他指著正在小炉子上熬煎的葯。
“这是给你在睡前喝的。”
“既然食物里已经有葯了,又何必另外喝葯?”
“调理身体的时候可以只吃葯膳就好,但你现在的情况就像大病初愈一样,当然葯要喝,也要补啊。”解释完,苗还月接著又说:“不过你放心,就算你再怎么不爱喝葯,只要忍耐喝完这盅葯就好了。”
“什么意思?”
“这是最后一帖葯。本来我以为要把你医好,至少要花七天的工夫,但你是练武之人,体质本来就比一般人好,所以一旦祛除毒素,体内真气能顺畅运行,身体的恢复自然也比一般人快,现在的你,已经可以算是康复了。”她笑着说完,低头继续吃面。
白亦焯吃完面,不语地看着她。
“至于我,你也可以放心,明天我就会遵守承诺的离开,你也不用每次看到我就要生气了。”这下他应该很高兴了吧!
不料,白亦焯一点也不高兴。
“你要走?”
“是啊。”她讶异地看着他又绷紧的俊脸“你怎么啦?”
“谁准你走?”他低吼。“我们有过约定呀,你忘了吗?”她眨眨眼“我说过,只要医好你,我就会自动离开,你很讨厌看见我的,更不喜欢被女人缠著不放,现在我不缠你,也不跟著你了,你就可以像以前一样自由自在,不必每天生气了。”
白亦焯紧闭嘴巴。
他的确巴不得她不要跟著他,但那是之前,现在他一点都不想她走,想到以后身边没了跟屁虫,他已经开始觉得浑身不对劲了。
“至于梁小红,你也可以不用担心了,如果她再对你下毒,对你根本一点影响也没有,因为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已经喂你吃下解毒丹,从此以后,没有什么毒能要了你的命,就算有解毒丹解不了的毒性,也足够缓和毒性,让你有时间找人替你解毒。”不过,天下间要找出这颗解毒丹解不了的毒,除非那个下毒的人就是这颗解毒丹的创造者。
“为什么把那么贵重的葯给我?”白亦焯不是第一天走江湖,当然不会不识货,如果解毒丹的功效真有她说的那么好,恐怕江湖上没有人不想要。
“因为你需要啊。”她的答案简单到让人完全想不出来。
吃完面,她开始收拾碗筷,同时将葯壶拿起来,并熄掉小炉子的火。
看着她的动作,白亦焯又是一阵无语,想说什么,偏偏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明天她就要走了,他该留她吗?
就在他考虑挣扎之际,苗还月已经洗好碗,将葯倒进小碗里端到他面前。
“好了,把葯喝完你就可以去睡觉了。”她真像在照顾小孩子。
白亦焯看着那碗葯,几次张嘴,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快喝吧,凉了会变苦喔。”他在犹豫什么啊?
白亦焯只好先把葯喝完。
“离天亮还有段时间,你先回房休息,我要把厨房收拾一下。”免得厨大叔以为半夜里厨房遭小偷了。
“还月,你”他开口,又顿住。
“嗯?”她疑惑地回头看他。
白亦焯看着她,想留她的话就是别扭的说不出来。他之前那么努力赶她,现在哪里说得出挽留的话?他怎么想就是觉得那种话一说出来,铁定很丢脸。
“你怎么了?”瞧他一脸不豫,苗还月走到他面前,关心地又把了下他的脉,嗯,除了跳得快一点,没什么异状。
两人距离很近,他一低头,便望进她一双水眸,然后是他曾经占领过的唇办。
“你不在意吗?”
“咦?”她一脸疑惑。
“这个。”他抬手轻抚她那两片诱人犯罪的嫣红。
“喔。”苗还月会意过来,脸蛋悄悄泛起红晖。“没、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这是哪门子的答案?白亦焯差点瞪凸了眼。
“你不用记挂在心,就当没这回事就好了。”她边说边将他推出厨房。“你快回房休息吧,晚安。”说完,她转身回厨房收拾。
就当没这回事?!
她就这么潇洒,可以轻易把这种事当成意外,然后轻易忘记他这个第一个吻她的男人?
白亦焯很想把她抓起来大吼一番,看会不会吼出她一点在意,幸好残存的理智阻止他这么做。
他是男人,她这个小女人都可以说不在意,那他干嘛要觉得抱歉、觉得亏欠、觉得意犹未尽?
可恶!
他气愤地大步走回焯然楼。
等他离开了,苗还月才转过身,脸上红潮未褪,望着焯然楼的方向,眼里泛著一股温柔,神情含著一抹特别的依恋。
再怎么懵懂、未识情爱,她毕竟是个女人,哪有可能真的不在意谁吻了自己
包何况,他的吻那么狂放。
她当然可以继续留下来,只要搬出自己的身分,白亦焯连对她凶一点都不敢,毕竟她背后的靠山实在太大了。
可是她并不想要这样。
每个人都有喜欢或讨厌人的权利,白亦焯有,她也有,她从来不想勉强任何人喜欢她、接受她。从他刚才的态度里,她看得出来白亦焯想留她,可是她不要他是因为愧疚才想留她。
那个吻,虽然是他偷袭的,可是她却接受的没有任何不情愿,甚至她知道自己在那个吻里彻底动心了。
不是因为他温柔,不是因为他俊朗的外表,只因为他的率直、喜恶从不掩饰,而他的吼声其实很可爱。
如果有缘,他们会再见吧。想到这里,苗还月温温婉婉地笑了。
吹熄厨房里的灯火,她就著月光缓缓走回房间,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月光,想着那名牵动她心的鲁男子。
明天就要离开了呢,她真有点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