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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亦焯自认是个意志坚定如钢铁,绝对不是个会轻易被左右意念的男人,他的意志力,也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
可是
自从和苗还月在他书房外谈过话之后,他坚决厌恶女人的想法居然开始动摇了,起码比起梁小红,他对她的容忍要大多了。
他连听梁小红说一句话、看她一眼,都觉得满心厌恶,但面对还月,他居然可以跟她说那么多话。
女人,的确是很不同的。
他的义母白夫人精明干练到任何男人在她面前都相形失色,她是习惯拿主意的女人,绝对不会因为男尊女卑的观念就收敛自己的锋芒,乖乖当个相夫教子、以夫为天的传统女人。
大家闺秀多礼到让人不耐烦,小家碧玉无知的让人难以忍受,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到没半点女人该有的样子,也让人厌恶,而其中最让他不能接受的,就是像梁小红这种女人,又不是勾栏院里的姑娘人家至少还是为了生计不得已梁小红却是淫荡到让人觉得不齿。
还月偏偏不同。
她虽然单纯,却不是个无知村妇,她言之有物,虽然常让他气个半死,但她不迂腐,也没有大家闺秀那份故作守礼的矜持样,她不见得遵从男女之别的礼节,但她也绝非随便的女子。
她举手投足间散发著一股优雅,说话温温柔柔的,却自有坚持,有著不轻易被吓退的勇气。
他依旧对女人没什么好感,但对于她他默默允许她进了书房
“五庄主。”寿伯推开书房的门,却发现房里不只白亦焯一个人。
“嘘。”白亦焯示意他小声点。
寿伯立刻会意,蹑手蹑脚地走到他面前,压低了声音。
“五庄主,该休息了。”来提醒一忙起来就忘记休息的主子休息,是寿伯的责任之一。
“嗯。”他点点头,表示听到,注意力仍摆在明天进出货的纪录上。
“她”寿伯瞄向坐在椅子上,手压著书侧趴在小桌上的苗还月。
白亦焯抬起头,横了他一眼。
“是你让她一直跟著我的吧。”
“呃,这个严格来说,不是。”寿伯很心虚。
“不是吗?”他哼了声。
“不是,是还月姑娘自己执意要跟著你,她说这样她比较放心,我只是把五庄主每天的行程告诉她而已。”
难怪人家总说家贼最难防。
“可是五庄主,你也让还月姑娘进了你的书房呀。”寿伯提醒他。
五庄主的生活空间向来不容许女人任意闯入,居住的“焯然楼”就连庄里的女仆也不可以接近,可是现在他在书房里忙,却容许还月姑娘待在这里,这真的是太神奇了。
莫非五庄主对还月姑娘
“把你脸上那抹得意的笑容给我抹掉!”白亦焯警告道。
“我我高兴嘛。”终于出现一个五庄主不排斥的女人了,教寿伯怎么能不高兴?毕竟五庄主年纪不小了。
“老人家别那么爱胡思乱想,当心想太多、想过头,最后就变笨了。”
“反正人老了,脑袋瓜总是会退化,有没有想太多根本不重要。”寿伯笑呵呵的,没有什么事比主子终于找到对象来得重要。
“如果没什么事,你先去休息吧。”拿从小看着他长大的长辈没辙,白亦焯只好赶人。
“好,我会去休息。”寿伯很听话的转身,走到门口又停下来“五庄主,别忘了要送还月姑娘回房,不能让她就这样在书房睡一晚。”
“我知道了。”白亦焯粗鲁地回应。
寿伯在心里偷笑地离开了。
白亦焯瞪著门口,又望向睡著的苗还月,心里有点生气,却又有点好笑。她睡得那么熟,一点都不受影响
不对!
他们两个孤男寡女、三更半夜共处一室,这下他不就得对她负责了?
想到这里,他立刻站起来,粗鲁地摇醒她。
“还月,醒一醒!”
“唔”苗还月被摇得醒过来,她揉揉眼,抬头看着他,一脸还没睡醒的模样。“怎么了吗?”
“回你的房间再睡。”他努力不看她诱人的模样。
像是直到此刻,他才注意到她纤细的娇躯与柔软的唇瓣,让他有股想抱紧她、吻她的冲动。
这是什么想法?
“喔。”她点点头,拿著书站起来,走没两步又回头看他“你不会乱跑,也会回房休息吧?”
“我当然会休息,不用你操心。”他没好气的低吼。“喔,好。”忍住笑意,她转身乖乖回房。
不知过了多久,白亦焯突然发现自己一直望着她离开的方向,不禁低咒了一声。
懊死!他怎么突然会对一个瘦得像风吹就跑的女人感兴趣?
心栖亭
来到杭州也好一段时日了,但苗还月都没机会去任何地方玩,除了第一天逛了一下街市,之后就跟著白亦焯跑来跑去,虽然是把杭州四个城门都给跑遍了,但根本没时间停下来好好看看。
今天白亦焯用过早膳后便出庄,甫走出门口,就见寿伯已经备好两匹马,他一眼就注意到其中一匹是红鬃烈马。
“寿伯,把这匹马牵回去。”他话刚说完,一道熟悉的蓝色纤细身影就从他身边奔过,扑向那匹马。
“小电!”
小电?
把一匹高壮英勇,雄赳赳、气昂昂,日行千里的良驹取名“小”电?说是“大”电还差不多吧。
几天不见,苗还月亲地搂著那匹红鬃烈马的颈子,而那匹马也像有灵性似的,低低嘶鸣了一声,大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撒娇似地磨蹭著她。
苗还月忍不住笑出声。
“哈哈小电,你也很想我对不对?”
清脆的笑声无比悦耳,这是白亦焯第一次看见她这么开心的模样,望着她的笑脸,他不禁嫉妒起那匹马。
“对不起啦,好几天没去看你。”她从怀里拿出一只袋子,打开后拿出一块糖,放在掌心里喂它吃。
“我想寿伯一定把你照顾的很好。”她抚著它的头说。
“五庄主,为什么要把小电牵回去?”寿伯开口问道。
“不牵回去,要它在这里做什么?”白亦焯没好气地反问。
“它会在这里,当然是要载还月姑娘陪你出门啊。”寿伯理所当然地道。
白亦焯瞪著他“什么时候我出个门,还得带个麻烦的跟班了?”
“在五庄主身上的毒还没解之前,还月姑娘一定会跟著五庄主的,你就委屈一点吧。”寿伯笑咪咪地回答。
“寿伯,人家说‘胳臂向内弯’,你是骨折了吗?”不然为什么尽向著外人跟他作对呢?
“为了五庄主好,我老头子骨折也没关系。”寿伯一片忠心天地可表。
白亦焯再瞪他一眼,转身跃上马“驾”的一声就策马离开。
“咦,怎么没说一声就走啦?”苗还月赶紧上马准备追上去。
“还月姑娘。”寿伯喊住她。
“嗯?”她低头看着他。
“五庄主脾气不太好,你多担待点。”主子不是个脾气温和的人,还月姑娘老跟著他,多少要受点委屈,他想想还真有点过意不去。
“没关系,我不介意的。”反正白亦焯的脾气不好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他顶多是吼吼她而已,她已经习惯了。
“那就好。”
“我走了,寿伯。”她轻拍马背两下,小电立刻会意地朝前追去。
心栖亭
白亦焯骑著马直奔运河边的渡口,到了目的地,他才勒马停下,直觉朝身后一看,没人。
还月没跟来?
发现她没跟著,白亦焯顿时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失落了什么。
啐!他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一定是错觉!
想是这么想,但在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时,他立刻回头,果然看见熟悉的一人一马朝他奔驰而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头蓦然觉得愉快起来,但脸上依旧是不怎么欢迎来人的表情。
“白亦焯。”奔到他面前,小电自动停下来,苗还月动作俐落的下马。“虽然我知道你巴不得我不要跟来,可是你也骑得太快了,害我差点跟不上。”
“最好你是别跟上。”可惜她还是来了。
“不想我跟,你就答应让我解毒,那我就不会再跟著你啦。”她笑笑地说。
“不必。”他的答案还是一样,只不过心情有点不一样了。
罢开始,他是真的不想让她医,现在的拒绝,却是想看她被拒绝的表情和反应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聊来著?
“好吧,那你只好忍耐一点,让我继续跟著你了。”苗还月耸耸肩,很习惯他的顽固了。
拍拍小电,让它自己去吃草、四处跑一跑,苗还月站在白亦焯身边,跟著他一同望向有著宽阔河面的运河。
渡口边有几艘小船,做著载客到对岸的营生,每个人看到白亦焯,都是亲切又尊敬地打著招呼。“五庄主!”
看见从来不跟女人有牵扯的白亦焯,身边居然站了个美得像天仙的姑娘,他们不禁瞪大了双眼。
苗还月好奇地看着他们,没想到白亦焯的人缘这么好。
一名从对岸划船过来的少年,见到白亦焯,立刻快手快脚地划著浆,然后跳上岸冲到他面前。
“五庄主,今天怎么有空来?”
“有货要下。”白亦焯简短回答。
“真的?!那我可以帮忙。”少年一脸兴奋。
“不用了,你还是去摆渡多赚点钱。”白亦焯开口拒绝。
“不可以。”少年睁大双眼“我娘交代了,在渡口做生意的时候,如果看到五庄主,一定要多帮五庄主的忙。”
“不用了。”
“一定要。”少年紧跟在他身边“五庄主,你不要拒绝我,你帮了我和我娘那么多,我只能为你做这么一点点小事,我知道这辈子都没办法报答五庄主的恩情,只求你让我尽一点心意嘛。”
“小虎子,不用了,你只要把自己和你娘照顾好就成了。”白亦焯受不了地道。
他最讨厌这种婆婆妈妈的场面了。
“五庄主,求求你让我帮忙啦,等我再大一点,金绣庄的铺子里有缺人的时候,我就可以去当工人了,现在先让我练习,拜托拜托!”
居然有人的志愿是到布庄里当工人,白亦焯听了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白亦焯。”苗还月拉拉他的衣袖唤道。
“嗯?”
“他是谁?”
“他叫小虎子。”
“我看他很崇拜你,你让他帮一点忙又有什么关系?如果你觉得这样会影响到他做生意赚钱,你心里过意不去的话,那等事情做完了,你再算工资给他就好了呀。”这样皆大欢喜,就不用争了。
白亦焯一怔,对哦,他都没想过用这个方法。
“好吧,小虎子,待会船到渡口,你就去帮忙卸货,这些工资先给你。”他掏出几两碎银给小虎子。
“呃,我不”小虎子才想拒绝,白亦焯立刻打断。
“如果不收,就不用来帮忙了,回去做你的生意吧。”
小虎子愣了愣,这才收下钱,感动得想哭。“谢谢五庄主。”
“不必谢了。”白亦焯瞥他一眼“你娘还好吗?”
“她还是一样。”提到体弱多病的母亲,小虎明亮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但他很快又打起精神。“不过,现在大夫都会定时来看,有吃葯娘觉得舒服多了,晚上也不会老是咳得睡不著,谢谢五庄主关心。”
“白亦焯,让我去看看他娘好不好?”苗还月拉拉他的袖子,望着他问道。
“你?”她行吗?
“我是大夫,当然可以替人治病。”她笑咪咪的说。
白亦焯一脸非常怀疑的表情。
把人交给她医,确定不会医出什么毛病?
看他一脸不信任兼怀疑的表情,苗还月也没有生气,只是笑笑地说:“不然,你先让我医,等你好了,就知道我是真的懂医术、会治病,那时候我再来替小虎子的娘看诊,你说怎么样?”
说来说去,她就是不放弃说服他解毒,白亦焯哪里会听不懂。
“我说过不必你医。”
这答案是在苗还月的意料之中,她转向小虎子说:“小虎子,你带我去看你娘好不好?”
“这”小虎子犹豫地看看她,又看看白亦焯。
这个漂亮的跟仙子一样的姐姐是大夫?那他娘
“你真的是大夫吗?”
“嗯。”苗还月漾著温柔的笑容点点头。
“那拜托你了。”小虎子决定相信她。“请跟我来。”
苗还月举步要跟去,白亦焯却拉住她。
“你确定没问题?”医病可不是在开玩笑的,只要一点点小失误,都可能造成无法弥补的遗憾。
小虎子的母亲久病在床,身子骨比乎常人更加虚弱,可不是让她用来证明自己会医病而逞强的试验品。
“先去看看,能不能医好,得见到病人才能下定论。”苗还月从不说自满的话。
“你真的要去?”他再问一次。
“嗯。”她点点头“知道有人久病不愈,我当然希望能把她医好。”
白亦焯考虑了一会儿。
“我跟你们去,小虎子,带路吧。”
“好。”小虎子立刻应道,然后在前头领路。
她好奇的看着白亦焯“你不是要忙吗?”
“待会回来再忙也不迟。”他轻哼了声“小虎子是个很孝顺的孩子,我得提防你把人家的母亲给医错了。”
“你又不懂医术,就算我医错,你会知道吗?”苗还月不服气的咕哝,他对她真是有够没信心。
“别罗唆了,快走。”白亦焯拉著她,赶上前头的小虎子。
心栖亭
小虎子的家住在城郊,这里住的几乎都是在渡口做生意的摆渡人家,小虎子的父亲也是摆渡人,几年前为了救人不小心落水,被急流冲走而过世,只剩下小虎子和母亲相依为命。
小虎子今年才十二岁,父亲过世后,都是靠母亲替人缝补衣服、洗衣维生,后来他大了一点,母亲因操劳过度而病倒,他便四处打零工,有一天他母亲病况危急,他到处找大夫却没有人肯出诊,不知该怎么办时,正好碰上收帐晚归的白亦焯,他立刻请来大夫,这才及时挽回小虎子母亲一条命,从此以后,白亦焯就成了小虎子最感激的救命恩人,也是他最崇拜的对象。
简陋的小屋、粗糙的桌椅,除了灶以及床铺外,整间屋子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而苗还月一身蓝衫,白亦焯一身白色衣袍,一看就知道出身非当即贵,两人来到这种贫困的地方,说有多突兀就有多突兀。
可是两人没有显出半点嫌弃或不自在的模样,在小虎子热诚的招呼下落坐。
“娘,我回来了,我还带了客人来哦。”
“咳、咳!”一开口便先咳了两声,小虎子的母亲缓缓坐起身。“小虎子,你回来啦!你带什么客五庄主?!”她急忙要下床。
“大婶,不必起身。”白亦焯阻止她下床的动作,然后朝头看着苗还月“你不是要帮她看诊吗?”
“嗯。”苗还月点点头,起身走到床前。“大婶,你好,我叫还月,是位大夫,可以让我为你诊脉吗?”
“哦可以。”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天仙似的美姑娘,大婶差点看呆了,连忙伸出手。
苗还月仔细诊过脉,再详细观看她的面容气色,问了她几个问题,以及之前吃过哪些葯之后,就扶她躺下并盖好被子。
“姑娘,我的情况到底怎么样?”大婶担心地问道。
她的病懊不会又加重,得花钱买更多葯来吃吧?
苗还月微微一笑“放心,我会让你恢复健康的。”
“真的?!”大婶不太敢相信,她病了好几年,真的可以好?
“真的,晚一点我会请寿伯让人带葯给小虎子,你只要按时喝葯、多休息,一定可以痊愈。”
“那要花很多钱吗?”听到自己的病可以好,大婶当然很高兴,可是她也担心著医葯费的问题,因为他们家实在没有多余的钱可以买葯。
“娘,你不用担心,我会更努力赚钱的。”小虎子保证道。
“可是”她对自己家里的情况太了解了,光靠儿子摆渡的渡河费,只能够维持他们母子俩不至于饿死,哪还能有多余的钱?
“放心吧,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来算医葯费,在你还没有好之前,我不会收你们的钱。”苗还月笑道。
“这”大婶又惊又喜,可是又担心等她病好了,怕那医葯费是他们做一辈子都还不起的。
“大婶,先养好身体再说,没有健康的身体,就什么事都别想做了。你要放宽心,等身体好起来,你和小虎子就能做更多事,你也不必一直心疼儿子试凄,担心他在摆渡时的安危了,不是吗?”
“姑娘”大婶眼眶里含著泪水。
天下父母心都是一样的,加上丈夫是因河而亡,她怎么可能不担心唯一的儿子也出事?只是为了生计,她也无法反对。
“放宽心吧。”苗还月轻拍她的手背安抚她。
大婶终于止住泪意,露出感激的笑容“谢谢姑娘,你这么好心,就跟菩萨一样”
“我不是菩萨,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做我能做的事而已。如果想谢我,等你病好了再说吧。”苗还月对她笑了笑,然后走到白亦焯面前“我们可以走了。”
“嗯。”白亦焯起身。
“娘,我去帮五庄主卸货,忙完了就回来陪你。”小虎子连忙道。
“好。”大婶点点头“小心点。”
“我会的。”小虎子蹦蹦跳跳地跟在白亦焯身后。
“你真的能医好小虎子他娘?”白亦焯压低声音问道。
“嗯。”她点点头。
白亦焯还是很怀疑。大婶身体不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吃葯也吃了好几年,还月真的有办法治好她的宿疾?
苗还月笑了一下,低著声回答“其实,大婶并没有什么大病,但因为操劳过度,导致她身体虚弱、容易患病,偏偏患了病又没有好好医治,身体才会愈来愈差,之前吃的葯调理方式也不对,更加重她的病谤,其实只要吃对葯,生活作息正常,适度的动一动,大婶很快就能下床,恢复健康。”
“如果你能医好大婶,葯钱我来出。”知道小虎子没有多余的钱,白亦焯慷慨道。
“不用了,我没打算要跟他们收医葯费。”这一点葯钱,她还负担得起。
“我来出。”他很坚持。
苗还月瞥他一眼,神情闪过一丝顽皮。“你真的要出,不管我开什么价?”
“没错。”大丈夫说一是一,绝不反悔。
“那你让我解毒,就是我要的医葯费。”
“你”白亦焯瞪著她“哪有这种收费?”
“算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付的,当我没说吧。”反正她早就有心理准备得等到他毒发的时候,他才肯让她医了。
“谁说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白亦焯咬牙道。
“你说的喔,那今天回去就要让我替你解咦?”话说到一半,苗还月突然住口。
“怎么了?”
“你看!”她指向渡口那边,只见有两方人打了起来,其中一方是金绣庄的人。
不由分说,白亦焯立刻飞掠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