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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痛到累了,还是之前的追逐战耗去了流云太多的体力,导致她现在整个人已经开始昏昏欲睡。
然而,天不从人愿。一道开门声,驱逐了她原先昏昏欲睡的倦意。“你又来做什么?”看清来者,流云有气无力的道。
“没事吧?”雷终勤来到床沿坐了下来。
流云狐疑的瞅着他。不对劲,这男人很不对劲,如果不是她真的累到没力气,她还真想拔腿就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整个人躺在床上,任由他盯着她瞧。
雷终勤俯身,双手分别撑在她螓首两侧。
“喂,你”流云慌张的瞄了在她两侧的铁臂,开始后悔刚才为何不奋力一搏,即使只是坐起身也好过此刻的情势。
“流云。”雷终勤柔情似水的轻唤。
然而,他这一唤却教听的人吓得胆战心惊,冷汗涔涔。如果可以,流云还真希望他能叫她流云亲亲,而不是此刻这种柔情万千却又冷峻的唤法。
可不可以让我坐起来,这样比较好谈话。”
“没关系,我知道你很累了,你躺着就好。”雷终勤轻柔的说道。
流云敛下眼,在心中哀叹。
这下可好,她哪里惹到他了?明为关心的话语,实则暗藏怒火。
而且现在双手受伤,让她实在没有使枪的自信,万一又来一个意外,反倒伤了自己。
今天还真是诸事不宜的一天啊!
“我不累,真的。”流云企图反驳他,以求得他自她上方离开,说什么她也不想以这样的姿势和他谈话,那只会让她在气势上矮了他一大截。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男人之于她是不幸的源头,所以,能避则避、能闪则闪。
“流云。”雷终勤把玩着她那披散在白色床单上的青丝“你怕我吗?”他轻声的问。
“不怕。”真的真的是很逞强的宣言。
流云她整个人早就本能的在雷终勤身下缩成一团。
“真看不出来。”他自嘲一笑。
“既然看不出来,就该有自知之明的自动闪远一点。”流云紧闭着美眸,不去瞧在她上方的雷终勤。
“流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没等到她的回应,旋即脱口而出。“你和雅鹭以及朱鹤,你们三人是什么关系?当然,如果你不想回答也没关系。”最后那句话,雷终勤说得相当的轻、相当的柔。
然而,这样的口吻传到了流云的耳际,却不是这般的解释,其中包含了太多威胁,她实在没有听不出来的理由。毕竟,这样的语调,她实在是听过太多次了,当然也听怕了。
即使如此,她还是
“我不想回答。”像她这样的人,通常死得特别早,特别快。
“哦!是吗?那我也不强求。”真是言不由衷,眯起的眼,迸发出危险的光芒。
哇哇!雅鹭、朱鹤,他们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希望他们在的时候,怎么老是不见踪迹?他们两个还真是她的好保镖。
“流云。”不要再叫了,她头一次发觉她是这么的厌恶这个名字。
倏然,她瞠大美眸,眼底净是诧异。“你”“嗯?”雷终勤笑得相当邪佞。
在不知不觉中,雷终勤竟然将她的上衣扣子全解开。
“滚。”漫天的怒吼声,其中还伴随着几道枪枝上膛声。
流云气得全身忍不住的轻颤。
她已经很久不!是根本不曾如此气愤过。
“怎么了?”雅鹭和朱鹤在门口闻声,旋即快速的打开门闯了进来。
然而一道冷眼,及一发子弹正朝两人射来。
“啊!对不起”见情势不大对劲的二人急忙转过身。
雷终勤紧紧的靠着流云,并且很快的将被单罩在她裸裎的上身。
“走开。”流云挥开他伸过来的手。
她真的不懂他接近她的真正用意为何?但是,这并不是最为困扰她的问题,而是她不懂自己为何对他会如此没有戒心,不但每每让他近身,而且还是那种间不容发的距离。
“流云亲亲。”又是那种不正经的调调。
“我叫你滚,你听不懂吗?”流云忍受不了的一咆。
“懂,不过唯独这件事办不到。”话一落下,人更是欺近流云。
“你我走。”起身准备离去。
雷终勤企图揽住流云的腰,只是时机似乎抓得不太准,不但没揽到,还一个重心不稳地往前一扑,连带才迈出几步路的流云也惨遭牵连。
而站在前方目睹惨剧过程的雅鹭和朱鹤则是连开口警告流云的机会都来不及。
啊!惨绝人寰的尖叫声。
“走开!你给我离远一点。”流云再也无法佯装冷漠。
虽说,她的不幸是源自于男人,可是,她还不曾如此不幸过。短短两个小时内,同一个男人、同样的受伤部位,让她的理智早已消失殆尽。
“流云亲亲,我都解释过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雷终勤尝试着不着痕迹的靠近流云,无奈的是佳人的拒意坚强,同时雅鹭和朱鹤二人也坚决的守在流云身侧,让他实在近不了身。
“谁管你故意不故意,反正你别再给我靠近一步,不然我真的会一枪毙了你。”流云脸上还挂着化不开的痛意,只要一瞧见她的人,都能轻易知晓她此刻的痛苦是多么的剧烈。
“流云亲亲,容我提醒你一件事,你的手,最好还是别乱动。”雷终勤恶劣的提醒道。
“雷终勤”
她发誓等她的手好了,她一定要亲自解决他,否则难消她心头之恨。
原以为和落花、镜筝这两个女人相遇,已经是她这辈子最大的不幸了,没想到眼前这个人正在改写这项记录。
雷终勤,一个令她想杀之而后快的可恶男人。
“流云亲亲,有何吩咐?”不知何时,硬是闯过雅鹭和朱鹤防线来到流云面前的雷终勤,对她笑语。
一回神,入目的即是张令她厌恶的脸。
“滚开。”用力一踹,硬是将雷终勤踹离。
真不懂这男人在想什么,难道说他有被虐狂不成?
她不会那么倒霉吧!流云连哀号声都发不出来的死瞪着站在不远处的雷终勤。
像是察觉到流云的目光,雷终勤抬起头来,给了她一个温柔的笑容。
流云翻个白眼别开脸,不想见着那张令她心烦的脸。
“流云亲亲”
眼见雷终勤又要飞扑过来,流云自然不会笨到待在原地等待他的亲近,当然是能闪即闪。
“拦住他,鹤。”流云叫唤着朱鹤阻挠雷终勤的靠近,而两只被包得像馒头的手则向雅鹭伸出。
雅鹭连开口确认的口水都省下来,直接弯腰抱起懒得自己走路的流云,离开这混乱不已的现场。
“流云亲亲,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竟然丢下我和别的男人一起走掉。”雷终勤想追上流云,却被朱鹤阻挡了下来,害得他只能困在原地高喊。
“谁理你啊!”流云越过雅鹭的肩给了雷终勤一记冷眼。
随即被雅鹭抱离了现场。
雅鹭抱着流云离开屋子,来到花园的一棵大树下,将她安置在树下的躺椅上。
“好累喔!”流云连动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张着眼看着透过茂密绿叶撒下的光雨,好美啊!
“自找的。”雅鹭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双脚交叠。
流云斜睨着他“你就不能安慰一下你这可怜的主子?”失职的保镖。可怜!
“还真看不出来。”除了受点伤之外。
流云扯扯嘴角“雅鹭,你还真的是越来越像镜筝那女人了,老是喜欢落井下石。”啐!明明人是跟在她身边。怎会像个不常见面的女人“老实说,你该不会暗恋镜筝那女人很久了吧?”
“有心思耍嘴皮,那表示你还很有精力。”
“不都是硬撑出来的。”流云冷哼。真实的她,是个怕男人的小女人,且还是个很爱逞强的女人,而其余像是害羞、怕生、胆小、文静、单纯等原先的个性,在遇上落花和镜筝这两个女人之后,早就被磨得一干二净了。
取而代之的是深不可测的心机和用以掩饰自己害怕男人的冷漠表象,以及日益增长的逞强。
“这样不累吗?”他问。
“怎么可能不累。只能说太好强了,什么都想比,怎么也不肯落居下风。”逞强的代价可是相当的高。
一张怎么撕也撕不下的冷漠面具,就算当真被扯下,也早就找不回最初的面容了,因她早就忘了自己原本的样子;而冷漠这张面具,早就在不知不觉中一点一滴的渗入她的个性中,取代了她原先的一切。
“是跟自己比,还是跟落花、镜筝比,或是”雅鹭停顿了下。“或是跟云落镜这个名字比?”
“还真是一针见血,字字犀利。”流云嫣然一笑。“不愧是由镜筝亲自挑选出来的人。不过说实话,雅鹭,对于不能待在镜筝身边一事,你难道不会耿耿于怀?”
虽说这样讲很对不起冷艳,但是,雅鹭还是说了“我不是冷艳,也没有那么的死心眼,既然选择待在你身边,就不曾想过要到镜筝身边去。别忘了,最终的选择权可是在我自己身上。”
“可是,镜筝却不在你的选择之内。”
“那又如何?”
“有讨候我会想,我是不是该放你和鹤走,与其待在我身边当个保镖,不如让你们自己去闯出自己的天空。”
“流云。”
“嗯?”流云应得漫不经心。
“你知不知道当我将我的选择告诉镜筝时,她对我说了什么话?”
“什么?”
“飞禽若想要展翅高飞,除了本能外,更必须要有一片能包容它们存在的广大天空。”
“那又怎样?”流云不怎么感兴趣的问。
“‘流云啊!她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是,她却有着能包容你们这些企图展翅高飞的人的心,她的心就如她的名字一样,流云,一片会跟随着你们,守护着你们的云朵。’镜筝她是这么说的。”
“云只是云,终究是成不了天的。”
“镜筝说:‘因为是云,所以才能够包容得了必须凭靠着本能在天空下翱翔的鸟儿们。’你认为她说的对不对?”雅鹭凝神一望。
闻言,流云失笑“那女人最会的就是说出这种似是而非的话。”飞禽?云?虽说本质不一样,但是,说穿了不都是为了追寻着某样东西,所以才会不停地飞着。倘若,云真的有生命、会思考,它或许会羡慕着在地上生活的人们;而飞禽们呢?它们或许会问为什么它们非得展翅高飞不可吧!
“或许吧!”至少被骗的人都相信着她的话,那是另一种幸福。
半晌,雅鹭打破沉默:“流云。”
“嗯。”“说实话,为什么让雷先生跟上来?”他们现在所待的这栋别墅是流云远在美国的父母亲,在她当年毅然选择离开美国时,为她斥资在台购置的房屋。
且依流云的说法,此处除了他和朱鹤之外,云落镜里再没有其他人知晓这栋房子的存在,当然这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说辞,谁也不敢肯定镜筝那女人是否真的不知道。嘿嘿!好讨厌的问题哦!
“不知道。”事实上,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
她明明看得出来,雷终勤靠近她纯粹是为了她手上这个手镯而来,且他根本就是将她当成是游戏人间的对象。
而她并无意成为他游戏的对象。
既然如此,她又为何破例让他跟到此地来呢?说实在话,她本人还真的搞不太清楚。
闻此言,雅鹭轻笑了声。流云对什么事都那么敏感,为何独独对自己的事,总少了那么一点自觉。“流云你呀”
“我怎样?”她显得意兴阑珊。
“雷终勤会是个好对象。”雅鹭笑语。
流云瞠目结舌“你在说天方夜谭吗?”那个老是见着她,就像是见着一个玩具一样猛扑过来的男人会是个好对象?
“你自己心里清楚得很,只是胆小的不敢面对。”待在流云身边这么久了,他早料定总有一天会出现这样的情形,不管今天的对象是否为雷终勤,流云都会是眼前这副闪闪躲躲的模样,没办法,谁教她实在是太胆小了。
“他到底是哪一点好,能让你如此推崇?”怎么她的保镖竟然敢帮一个外人来残害她。
“谁晓得。”这种事,他才不想太过介入,否则哪天流云闲闲没事做时,遭殃的可会是他,因流云这女人可是相当会记恨,且一向是有仇必报的人。所以,他绝对不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流云躺在躺椅上,睨着坐在不远处的雅鹭,绽开一抹令人神魂颠倒的笑靥。然而,这迷人的一笑却让雅鹭瞧得毛骨悚然。
“雅鹭,你最好从今天开始祈祷,祈祷云落镜这三个女人间,从此而后,将不会再有任何一个巧合出现,否则呵呵!”那意味深长的笑,令闻者不寒而栗。
雅鹭铁青了脸,因为这是威胁也是恐吓;而且依他这么多年来的经验来看,要云落镜这三个女人从此不再出现任何一个“巧合”根本是比亲眼目睹太阳打从西边出来还要不可能。
而这也意味这他未来的日子,将会过得相当精彩,他还是早早闪人才有可能活得长久。
流云根本不管出口的话对雅鹭造成了多大的威胁,她径自悠闲的合上眼满足的会周公去也。
流云再度张开眼时,守在他身边的人早巳换了,原先的位子上竟坐着那位让她避之唯恐不及的男人雷终勤。
而天色也不知何时悄悄的拉起了黑幕,花园中的路灯也早就亮起昏黄的灯光,映照出与白天完全不同风貌的景色。
“你醒啦!流云亲亲。”
他就非得如此叫她不可吗?流云在心中埋怨。
“怎会是你,雅鹭呢?”她口气不佳的问。
“在屋里整理那一团乱。”
“哦!”流云虚应一声,随即别开脸望向暗处。
“我抱你进屋吧!夜间蚊虫比较多。”雷终勤起身要靠近她。
“不,不用了。”流云赶紧出声阻止,就目前她身上所受的伤来看,她现在真的不能再受伤了,不然日后她还真的会因此加入废人一族。
“流云。”呵呵!她好讨厌自他口中听到如此正常的叫法。
背光的雷终勤让流云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有什么事吗?”流云受不了沉默的问。
“你讨厌我吗?流云。”雷终勤以低沉的嗓音问。
流云半敛美眸“这场游戏你打算玩多久?如果你肯告诉我,那我就告诉你。”她对任何事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是,唯独这事不能。
“什么游戏?”
“我哪会知道你将这场游戏称作什么?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想玩多久?”流云抬起眼睇着他“我并不想成为这场游戏的主角之一,如果,你只是为我手上这个手镯而来,那我还给你,马上。”
“你拿得下来?”雷终勤口中净是诧异。此时,他倒希望结果能和传说中的一样,只有雷家的男人才拿得下那只手镯。
“根本拿不下来。”要是拿得下来早拿了。
“那你要怎么拿下来还我?”不知为何听到她如此说,他的心中竟然泛着喜悦。
“把手剁了,我就不信这样还拿不下来。”流云说得好像呼吸般自然平常的动作。
殊不知,她心中正在不断的打叉。怕痛怕得要命的她,哪有可能做出如此自虐的举动。当然,也只有知道她怕痛一事的人,才听得出她的话纯粹是在开玩笑,她根本没那个勇气去执行,偏偏不巧的是,现在在听的人刚好不晓得这件事。
“不可以。”原先的喜悦早就被她这一句话给打散,雷终勤激动的靠向前钳制住她的肩膀,不断的摇晃着她。“不管你多么的讨厌我,都不能这样子做。”
他的激动反应根本不在流云的预计中,更别说被他如此圈制住。流云开始后悔刚才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的话,害得她全身的骨头都快被雷终勤摇晃的快散了,而且头好晕喔!
突然间,雷终勤整个人朝她的方向倒下。
“喂,不要啊”原本阻挡在二人之间的双手,在一只逃过,一只来不及抽离的情况下,正式进入第三次创伤;同时也写下了她同一个部位,在一天之内惨遭三次重创的新记录。
妈呀!痛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