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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嫌悠悠还不够凄惨似的,在她崭新的绣鞋绷断了线,让她露出好几根脚趾,还磨出了水泡后,黑黑的天空竟然开始飘起雨来
“迷路了”
悠悠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此刻她又冷、又饿、又累,就算呈个“大”字仰睡在路上不省人事,也不奇怪。
她根本不认得回家的路,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家,只是像行尸走肉般漫无目的地走着。
泪流干了,心也冷了,这就是她遵从母命的结果。
虽然她没坐回头轿返家,但消息迟早会传回去,这奇耻大辱将会终生跟着她,所有人将会议论纷纷,质疑她的清白,连母亲也将受她牵连,在村里间再也抬不起头来。
明明错不在她,可是只要发生这种事,总是女方受到歧视。
无论她再如何坦然无愧,一想到要承受众人轻视的目光,还要面对母亲,她真的不晓得自己该何去何从了。
“二爷又会怎么想?我真能厚着脸皮回去工作吗?”
她摇了摇头。在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前,她或许还真会回去。
但在她明白自己有多喜欢拓恩,又见过他身边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相伴之后,再待在酒楼只会让她更加痛苦不堪,那里是回不去了.
“我到底该怎么办?娘”
雨水已经浸湿了她的衣衫,还不断顺着她因奔跑而凌乱的发丝滑落,可她一动也不动,完全没有避雨的打算,就像个木头人儿,任流光飞逝,似乎也想任生命消逝,省去她思索去路的烦愁
“悠悠!”
划过夜空传来的一声叫唤令她心头一震,也一下子打断她任自己继续萎靡的思绪。
“不可能”她捂住自己的双耳,不断摇头。“一定是我听错了。”
“悠悠?悠悠”
像是非要推翻她的猜测一般,叫唤她的声音仿佛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一声比一声更近,一声比一声更清晰。
“二爷”
她虚弱地放下双手,不敢置信,却又真觉得自己听见了他的呼唤声。
“二爷!二爷!”
不管是不是他,反正她周遭一片黑暗,反正她已经觉得天旋地转,什么都摸不着、看不清了,就算放纵自己大喊他一声,也无所谓吧
一阵疾驰而来的马蹄声在不久后回应了她的呼唤,一个白点不断在她视线中放大,渐渐地,她瞧清了那是一匹白马,缓缓地,她看清了骑马飞驰而来的,真是她心所悬念的那个人。
“二爷”
原以为早巳流干的泪水再度溃堤,泪眼迷蒙中,她看见霍拓恩下马跑向她,但她眼前也慢慢笼上了一片昏黑无边无际
在向人借住的茅屋里,拓恩守在发烧的悠悠身边,不断拧着湿布,替她敷额降温,连个小盹都不敢打。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屋外下着滂沱大雨,伸手不见五指。
因为迷路,反而找到也迷路的悠悠,实在算他侥幸。他可还没笨到以为自己能在这种时候,依屋主画的那张九弯十八拐的地图顺利带回大夫,别说一个来回早已天亮,他能不能“有去有回”都难说,届时放悠悠一个人在这儿,他不急疯才怪!
“对不起”
轻抚着她不再炙热如火的双颊,拓恩已不晓得在她身旁道了几次歉。
“早知如此,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上花轿的!”
如果他能再霸气些、再不讲理一点,硬以恩情要求悠悠为他退婚,今日她或许就不必遭邱家人如此羞辱一想到这里,他便觉得懊悔万分。
可是,他从来就不是会如此强人所难的人,尤其是对自己深爱的女子,他一点也舍不得为难她。
“我原以为让你嫁到邱家是为你好,莫非我错了?”
他凝眉抿唇。
若不是大哥一席话激得他飞奔而来,此刻悠悠或许还倒卧路旁无人睬理,可能连小命都会送掉,一想到这他便一阵胆战心惊。
“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了”拓恩执起她温热的小手,轻轻覆唇其上
雨一直下到清晨才停,乌云散去,朝日在云间稍稍露出脸来,淡淡洒下一片薄灿晶光,鸟儿们也开始在林间枝叶上啁啾啼唱,一声声唱人了小茅屋内。
安稳地睡了一夜,悠悠早已退了烧,但拓恩还是不放心,始终守候在床边,一夜未眠。
“嗯”床上的人儿轻蹙了下眉头,发出一连串细碎的梦呓声,拓恩愁锁的眉心渐渐舒展,看样子她快清醒了。
果然,片刻之后,悠悠终于缓缓睁开双眼,茫然地注视着屋顶上的横梁。
“悠悠?”
拓恩的柔声轻唤引起了她的注意,悠悠侧转头,在瞧见他喜中带忧的疲惫容颜后,她原本还一片浑沌的脑子才逐渐清明。
“二爷?”
“太好了!”
她一声轻唤就让拓恩重拾欢颜。“你还好吧?现在觉得如何?对了,我先倒杯水给你喝。”
拓恩说完马上跑去跟屋主讨了杯水,端回来喂她喝下,对她呵护照顾得无微不至。
“你饿不饿?老伯说他熬了粥,我去端一碗来喂你吃。”
“二爷!”
悠悠拉住他。“我不饿,你别跑来跑去了,扶我坐起来好吗?”
“好。”
拓恩小心翼翼地扶她坐好,一开始悠悠还觉得有些晕眩,静坐了一会儿,才舒坦了些。”为了照顾我,你一夜没睡吧?”她从拓恩泛黑的眼圈和疲惫的容颜就能猜出。“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我就是喜欢照顾你。”
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将自己的心意告诉她,拓恩也就不再隐藏自己的感情,说起话来也大胆了些。
就这么一句话,让悠悠又泫然欲泣。
她还是以为拓恩一直都将她当妹妹一般疼哄.可是在万念俱灰的此刻,即便如此,也够教她感动的了。
“你为什么会来找我?”就算是此刻,悠悠都还不大能确信他真在眼前。
“因为我哥吓我。”
“吓你?”她一脸迷惘。
他说起这件事还有些羞赧。“他说你的未婚夫婿不晓得会不会是眼歪、嘴斜,还是缺胳膊、断腿,搞不好还是个病痨子,娶你冲喜的,我一担心,人就冲来了,只是没想到”
他全知道了!
一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悠悠便明白他是顾虑她的面子,不想在她面前再提“回头轿”一事。
“真的很好笑吧?花轿都到邱家大门口了,他们竟然敢说不娶我!”她逞强地硬挤出满不在乎的笑容调侃自己。“真是的,也不探听探听我莫悠悠是怎样的人物,敢惹我?我一脚就把新郎倌踢得唉唉叫,把所有人都看傻了,很厉害吧?”
她自嘲的说法并没有如她所料的逗笑拓恩,他的眸光幽深难测,像能参透人心般,紧紧瞅着她不放,眼里满盛的担心连她也感受得到。
“你怎么不笑呢?这整桩事都很好笑不是吗?”
“悠悠”
她闪避他想给的温柔抚慰,在他握住她的手前先逃开。
“明明是很好笑的啊”她语带哽咽,双手紧扯着被单,十指关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连我娘也想不到吧?她就是为了顾全我的名节,才要我无论如何都得遵守婚约嫁人邱家。结果结果人家却不要我,还嫌我丑
第一淌泪掉落,强忍的心酸再也关不住了。
“是村姑又怎样?是穷鬼又如何?明明是他们自己来提亲的,为什么又说是我硬要高攀?我才不稀罕呢!我只是不想让我娘失望,只是信守承诺嫁人,为什么要受这种惩罚,让大家看笑话?娘知道这件事一定会伤心死了,坐了回头轿,我再也无颜见人了”
“谁说你坐回头轿了?”拓恩激动地握住她的双肩,不准她再如此看轻自己。
“错的是邱家,是他们有眼无珠,是他们配不上你!你没
有坐回头轿,你是我在路上捡回来的,有谁敢说你闲话,我头
一个不饶他!”
他好生气,脸都涨红了,连悠悠的双臂都被他突然加强
的手劲捏疼,任谁都瞧得出他是说真的。
“什么叫做‘路上捡回来的’?”悠悠止不住泪,但此刻她梨花带雨的泪颜上,却因他的话而浮上浅浅笑意。“我又不是小狈!”
“不是吗?”他怜爱地伸指轻碰了一下她的鼻尖。“爱哭的红鼻子小狈厂
不知道为什么,每回不管她有多难过、多委屈,只要有他安慰,就像被暖暖的炉火包裹一般,让她什么都不想多想,什么都不想计较,冰封的心也马上温暖回春,连这么大的事,都好像不重要了。
“我若真是条狗就好了”她噙泪浅叹。“狗不用上花轿,就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这么大一个脸了。”
“也许是我害的吧!”
拓恩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悠悠讶异地看着他,满是泪痕的小脸上写满不解。
“你不是常说,我是好人,一定会有好报?”
为了自己接下来将鼓足勇气说的话,拓恩的脸由耳根开始渐渐泛红。
“所以,这些天来我一直向上苍祈求,倘若真是善有善报,那就别让我所爱的女子嫁给别人,结果真如我所愿了”
悠悠仔细地听着他说完,可脑筋一下子转不过来,还在想着那天在大街上和他成双成对的美人。
“那与我有何关”
等等!
绑在她脑袋里的死结突然打开了。
拓恩正安慰着她,他说她嫁不成全是他害的,他说他向上天祈愿,别让他爱的女人嫁给别人,结果他心想事成了?
也就是说,他爱的人是她引
只是,虽然想通他话中涵义,她的眼泪却又扑簌簌地直往下掉。
“二爷,好人不是这样做的”
悠悠可不信在他眼中,自己比得过那个娇媚如花的俏姑娘。
但她相信,他为了让她这个“妹妹”不再伤心、不再被众人嘲笑看轻,是有可能牺牲他自己的幸福跟她在一起的。
但是她才不要这种同情呢!
“我再傻也不会傻到相信这种事,你别再做烂好人哄我了!”她倔强地直视他。“我知道你对我好,也知道你那么说全为了安慰我,可是喜欢一个人这种事是不能乱说唔”当拓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唇覆上了她的,就像是十道雷突然在她眼前同时炸开,她仿佛聋了、瞎了,连呼吸都不能。
“我”
拓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情不自禁地吻了她,两个人的脸同时变得比烤热的炭火更红,两颗狂跳的心如擂鼓一般,在整间房里怦怦直响。
“我爱你”他豁出去了,吻都吻了,他不能不老老实实地把原该先说的真心话补说。
“悠悠,我”
“你出去!”
悠悠突然像见鬼似的,拉起棉被蒙头盖住自己,顿时让拓恩十分尴尬。
“悠悠”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求求你了!”
她卷起棉被,背着他躺下,再也不发一语。拓恩见状,也只有先离开再说了。
“全怪我太唐突了”
背靠着门,拓恩十分懊恼地紧握双拳。
虽然悠悠被邱家退婚,却不代表着她就会接受他,是他太得意忘形了!
“她该不会认为我是故意乘人之危轻薄她吧?”
唉,他真想打昏自己算了!
虽然悠悠的身子骨还是很虚弱,不过婚礼隔天是归宁的日子,不管娘是否已知道“回头轿”一事,但她要是再耽搁不回去,只怕她娘会寝食难安。
所以用过午饭后,两人辞别了借他们住宿一夜的老夫妇,便上路了。
为了早上那一吻,两人还在闹尴尬,一路上悠悠坐在马背上,拓恩牵着马,走了一个时辰,谁也没跟谁说话。一个看树,一个看路,连视线都不曾交会。
早上,悠悠真是被他吓到了。
她从来都没想过,他竟然会吻她!
若只是安慰人,有必要如此“牺牲”吗?
随便说说喜欢她,让她觉得好过些,哄她过了最伤心的时刻,日后只要他不再提,她也不可能再追问真假,日子一久,自然就不了了之了嘛。
可是吻她!为了“取信”于她而这么做,难道他就不怕她信以为真,要他“负责”吗?
难道他是说真的?
才这么想,悠悠马上又摇摇头,逼自己忘了这奢望。霍家可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不晓得比邱家富裕多少,有名几倍,连邱家这小暴发户都嫌她门户不当,她还想高攀霍家?真是脑袋烧坏了!
但是拓恩这么做,真把她的心全搅乱了!
最糟的是,早上她因为大受惊吓,一慌之下“无颜见人”只好叫他离开。
结果他却再也不跟她说一句话,让她想开口,再向他问清楚一些也不成。两人之间好像隔了万重山,明明就在身边,心却好像离了千里远。
这样的她一点也不知道,其实拓恩心里也不好受。
瞧她一路上愁眉深锁,仿佛心事重重的模样,拓恩心里比谁都难过。
原本是要哄她开心的,都怪自己一时情不自禁,竟然吻了她!
真是笨蛋!他看着抿唇不语的悠悠,心里直怪自己当时太鲁莽,才会将局面搞得如此僵。
但是也不能就这么一直沉默下去吧?
拓恩突然想到悠悠她娘亲一直对他不大友善,倘若他就这么送悠悠回家,不把话说清楚,万一她娘亲不许他再见悠悠,那他岂非错失良机?
我娘说,倘若邱家没来迎亲,她就跟我一起出家当尼姑
悠悠曾说过的这句话突然在他脑海中浮现,悠悠她娘亲是如此贞烈的女子,要是知晓悠悠被邱家当众退婚之事,该不会马上就硬拉着她出家吧?!
这么一想,拓恩再也不敢踌躇,万一事实真如他所想,那他肯定会后悔终生!
反正,再糟也不过就是被悠悠当面拒绝,总好过因为爱面子不说而抱憾一生。
“嘶”拓恩扯了扯缰绳,白马仰头嘶鸣一声便停步。悠悠正纳闷,就见他踩着镫跃上了马背。
“我有话跟你说。”
才说完,拓恩一手掌绳,一手由后搂紧她的纤腰,策马飞驰在林道上。
风飒飒地从悠悠身边飞掠而过,景物飞逝得让她连看都看不清,没试过这么骑着马像奔雷般往前冲,可把她吓得心快跳了出来,两只手更是紧紧抓住拓恩横在她腰上的手臂,就怕一不小心,她就被马甩出去“升天”了!
“二爷”
“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当心咬到舌头。”
经他这么一提醒,悠悠再不敢开口,双唇闭得可紧了。
走出了两人都不熟的弯路后,悠悠总算看见了自己熟悉的景致,可是只一会儿,拓恩又策马往一旁的小岔路走去。过了片刻,在她眼前突然出现一泓清澈湖水。
“好美”
望着远方青翠山色与湖水连接成的水天一色,和湖畔开满的不知名粉色野花,悠悠一下子看傻了,连拓恩已经勒马都没察觉。
“悠悠?”
拓恩一跃下马,再伸出手搀扶悠悠,但落地时一个不稳,她却跌进了他怀里。
“对不起!”
悠悠一羞,马上退离了他两步。拓恩牵着马找棵树拴好,没让她瞧见他黯然的眸光。
“这里应该不会有其他人打搅,所以有些事,我想趁这个时候跟你说清楚。”
悠悠轻抿了一下唇,心里有些忐忑,猜想着拓恩是不是想告诉她,早上只是他一时冲动,要她别当真了?
“早上是我太冒失了。”
一听他这么说,悠悠一颗心当下凉了一半。
道了歉,接下来就是要她当作没发生过了吧?
“抱歉,”她仿佛不想再听下去的飘忽眼神,在他心底划过一丝窒闷的痛楚。
“我不该没得到你的允许便侵犯你,不过,就算时光倒流,我想我还是止不住自己的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这四个字像朵花,在悠悠心房突然绽放出一片灿烂,难不成”我喜欢你。”拓恩比旭日更明亮的眸子凝注着她绯红的容颜。“我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或许早在我们初相识的第眼,我的心就被你擒住了,只是我一直没有成家的打算,也不认为自己会爱上任何人,所以我一直没察觉自己对你的心意。等我发觉了,却也知道你已经许了人”
他诚挚地把自己长久以来的心意,一五一十地对悠悠剖析。“因为你说你绝不会违背你娘亲的命令,只要邱家来提亲,你一定会嫁。所以我为了不让你为难,在心里打定主意,在你满十八之前,倘若邱家来提亲,就什么也不说;否则在你满十八岁那天,我就会坦白向你说出我的心意、向你求亲。可是现在,我后悔极了!”
拓恩握紧双拳,眼底满是痛苦。
“昨晚看着你昏睡不醒,我真的快气疯了!我气邱家那么伤害你,更气自己不够霸道,应该要打从一开始就阻止你嫁人邱家。我的放弃让我们两个都受了苦,所以我下定决心,等你一清醒,就要跟你坦坦白白说清楚,我不会硬逼你接受我,可是我也不会再轻言放弃,除非”
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背对着她,面向碧绿湖水。
“除非你现在就明明白白的告诉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我,或是你早已心有所属,那么,我会谨记朋友的分寸,将这份感情永远深埋心底,不会让你有丝毫为难。如果你愿意,还是可以重回酒楼工作,不必管我说过什么,只要你开心就好”听完了他的话,悠悠觉得胸口涨得满满的,眼睛也有些酸涩,伸手一揉,便揉出了成串珠泪
“霍拓恩,你看着我厂
悠悠似含着几分怒气,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喊他,拓恩着实也有些吃惊,马上依言转身看着她。
“你到底清不清楚你自己刚才说了多严重的话?”她边揉着泪边说:“如果你只是看我可怜,想安慰我,就快把话收回去。不然不然我真的会当真喔我真的真的会赖你养一辈子的厂
拓恩抑郁的神情因她带着三分孩子气的一番话而豁然开朗,不断上扬的唇线透露了他内心的狂喜。
“我死都不会收回的!”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她跟前,欣喜欲狂地说:“悠悠,我喜欢你、我爱你,我要是有说一字半句的谎言,就罚我遭天打雷劈!我喜欢你赖我、我就爱你赖我,别说一生一世,你想赖我永生永世都无所谓,我都愿意!”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甜言蜜语,连拓恩都诧异自己原来那么有“天分”但他知道,这些话只有对着悠悠,他才能滔滔不绝地说出口。因为,这全是在他心头日积月累的真心话呀!
听他立誓又许诺永远的,悠悠心里的确想信了他,可记忆却不断出来跟她捣蛋,在她心里就是有个疙瘩。
“那那天在大街上,你抱着的那个姑娘是你的谁?”她噙着泪、噘着小嘴,看他怎么解释。
他一脸冤枉。“我什么时候在大街上抱悠悠!”拓恩猿臂一伸,将一听他回答便扭头走人的悠悠牢牢抱住。
“骗子!放开我啦厂她一肚子火气。
“不放厂他由后将她牢牢地抱贴胸怀。“你说清楚,你什么时候在大街上看见我抱女人了?不说我当你是故意冤枉我,一辈子都不放!”
“谁冤枉你了?”她就跟他说个清楚。“成亲前一天,我本想去酒楼找你,可是我在大街上,看见你和一个长得沉鱼落雁的千金小姐从绸缎庄走出来,而且你还”
“你来找我了?!真的?你为什么来找我?”
悠悠可以从拓恩紧抱她的双手,察觉他知晓这件事的欣喜,他大概也猜出一点眉目了吧?
“不知道厂她轻咬唇,娇嗔道:“是我先问你的!”
哼!要装傻大家一起装嘛!
“那个姑娘叫做霍云萍,是我远嫁外地的小堂妹,这几日因为我二叔六十大寿,所以她和夫婿返乡来做客。她要我陪她上街去挑几疋布,带回去送姑舅,出店门时不小心滑了一跤,因为她已经身怀六甲,所以她一说肚子有点疼,我就马上抱着她去看大夫了。”
“她是你堂妹?那你刚刚为什么还心虚,不敢老实说?”
他苦笑着说:“我哪里心虚了?你说我在大街上抱姑娘,我想的是像我现在这么抱住你一样,那我当然抵死都不承认这子虚乌有之事,你要不信,我待会儿就带你去我二叔家找云萍对质,好还我个清白。”
她听完,羞臊着脸,又开始想挣脱他。“我才不去你二叔家,我又不是你什么人,反正那个姑娘是不是你堂妹,都跟我不相干,你快放开我啦!”
“你说谎,所以我不放。”拓恩故意逗她。“如果不相干,你为什么一直记挂在心?你在吃味,对吧?”
“不对!”
才说完,拓恩忽然在她右颊上轻落一吻,悠悠当场红漫娇颜,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悠悠,别再折磨我了”他在她耳畔忧伤轻叹。“我不想猜,只想听你亲口说,相处那么长一段时日,你该知道我不是个会轻浮谈爱的男人,今天我跟你说了,这一生我都不会再跟其他女子说同样的誓言。你呢?你不肯给我一句真心话,是想留给比我更好的对象吗?”
“这些话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拓恩的话让她心头一酸,才稍止住的泪水又滑落双颊。“我也想知道你喜不喜欢我呀,成亲前一天我去找你,就是想问你这件事”
她不挣扎了,柔顺地偎靠在他胸前,任他为她拭泪。
“我喜欢你。被我娘软禁在家十多天,我才发觉,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能违抗娘的命令,也不准自己做出让她伤心的事,可是我却停不住自己对你的朝思暮想。我又慌、又怕,完全不知所措,所以我想问你,也许你的回答能让我断了脑袋里的傻念头,结果我看到你和别人出双人对,我就死了心了”
“你真傻,为什么不当场问我呢?”如果她当时就这么带着醋意地质问,他知道自己绝对会全力拦阻她上花轿。
“我有什么资格问你呢?”
她幽怨的回答让拓恩听了满是心疼与不舍,马上将她扳过身来,面对着自己。
“你当然有资格,因为你是我霍拓恩此生唯一所爱的女子,悠悠,你听清楚了吗?”
“嗯。”她噙泪颔首,拓恩捧住她细瓷般的嫩白脸蛋,不由自主地俯首,吻上她还闪着晶莹泪光的浓密长睫。悠悠一怔,泪便戛然止住。
但拓恩这回并不满足于浅尝即止,他热情如火的双唇轻落在悠悠脸上的每一寸肌肤,吻开她愁锁的眉心,再顺着她小而巧的鼻梁一路滑下,喟叹一声,万般珍爱似地覆上那两片令他深深着迷的微噘樱唇。
像饮了一杯陈年好酒,悠悠就此醉入他酿的浓情蜜意中,微醺地承受他温柔的索求。凝视着她微闭的星眸,那沉醉的模样更令拓恩心神荡漾,他伸出双臂拥紧她,让她也能感受从他身上不断因她而高涨的火热。悠悠的呼吸在他怀中乱了规律,一股仅属于她的馨香扑鼻而来,他贪婪地吸取,恨不能拥有她所有。
悠悠早已浑然忘我,在今日之前,她连做梦都不敢想像此情此景。这个让多少女子跺脚直叹不解风情的男人,此刻竟如此情深地拥她人怀,时而温柔、时而狂野地吻得她神思腾飞,他的碰触似火一般,融化了她心中所有冰霜,让浓情泛滥成灾。
“我再也不放开你了”
拓恩霸气的宣告在她唇畔低喃,他将她离地抱起,四片唇瓣更加难舍难分。
悠悠觉得自己仿佛快飞上天去,至少在此刻,她的一颗心,真的在拓恩的疼爱中,满足地腾飞上九重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