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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展台上灯彩万千,台下的人看的目不转睛;这场秀由欧氏投资的钻饰公司主办、孟苓小姐所设计,目的在发表今年最新的钻饰款式。
贺轩也来了,不过他是等到最后一位展示模特儿走上台时,才从门口进来。
等台上精彩的秀一结束、眼尖的媒体记者扫到他的身影开始,贺轩三分钟的宁静时间马上宣告over。
“贺先生,今天的秀与贺氏无关,你怎么会突然出现?”
“贺先生,您是来看唐妮小姐的表演吗?”
“贺先生,听说你正在追求名模特儿唐妮小姐,目前两人感情稳定,是真的吗?”
“贺先生”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三个以上就叫菜市场。
依据过去应付媒体的经验,记者们一个一个涌上来,贺轩保持微笑的举着手中酒杯向大家致敬,但问题却一个也没回答。
“贺先生,听说你买下了今天晚上最后展示的那组钻饰,送给唐妮小姐当生日礼物,是不是真的?”
“贺先生,那你和唐妮小姐是不是喜事已近?”
一个问题,绝对可以很快引起另一个猜测的联想。贺轩认为差不多该是他开口了。
“各位,”贺轩摆出一贯的迷人笑脸,从容自在、又潇洒不拘,教一堆女记者当场看呆了。“今天晚上的秀,是为了展示孟设计师的巧思,以及欧氏珠宝所推出的新一代钻饰,各位来的目的,应该也是采访孟小姐,和欧氏珠宝的经理,把目标放在我身上,有点离题罗。”
“贺先生,你就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嘛!”一位记者连忙说道。
“我觉得欧氏珠宝出品的钻饰有绝对的质感、美感与信誉,值得各位仔细欣赏。”贺轩将话题带回钻饰上。
开玩笑,满足一下媒体的好奇心,就跟拿着麦克风当众宣布一样,目前的他不需要这种八卦。
“贺先生,刚刚最后一款钻饰由唐妮小姐担纲展出,您觉得她适不适合戴那款名为‘月光’的钻饰?”记者马上换一个方式问。
贺轩笑了笑。
“我认为,美丽的东西配上美丽的人,都是好看的。”他看了下提出问题的那位女记者“如果‘月光’由你来展出,一定也很好看。”
女记者当场羞红了脸。
贺轩永远知道该怎么回避记者们犀利的问题,众家记者只能甘拜下风。
“为了庆祝发表会成功,欧氏珠宝特地举办庆功舞会,贺先生会参加吗?”
“我还有事,可能得先走一步。”
“那么待会儿舞会开始的时候,贺先生会不会与唐妮小姐共舞?”
“各位如果好奇,待会儿留下来不就知道了。”贺轩朝众人一笑,然后离开记者们的包围,走向贵宾休息室。
众家记者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恨得牙痒痒。
为什么呢?
因为待会儿的庆功舞会,是欧氏为了搞赏所有工作人员而举办,虽然准许工作人员带自己的舞伴,但是绝对禁止媒体采访和摄影,贺轩这么说,根本是摆明了不给答案,要让他们好奇到底嘛!
哼,没关系,等舞会结束,他们就问那些参与的工作人员,不信问不到第一手资料!
为了不给人闲嗑牙的机会,贺轩一直没走出过贵宾休息室。
而那个全场最引人瞩目、受到最多关注的名模特儿唐妮,在与老板跳过开场舞之后,就痹篇众人的恭贺和赞美,躲进休息室里没再出现。
这已经很明显的了,有关贺氏航运少东与名模特儿之间的绯闻,绝对是真的。
众家记者一打探到这个消息,马上回去发挥想像力,努力写新闻稿。
大家都猜,休息室里搞不好有什么火热的场面,却没想到,那两个人早就离开了展示会场。
一同吃过消夜后,唐妮开着车,看向身旁的男伴。
“你来晚了。”她努嘴道。
“有吗?”他明明赶到了。
“你是在秀结束前五分钟才踏进会场,你以为我没发现!”唐妮不满地看着他。
“但是,我还是在你上台之前到了,而且看完你的表演,不是吗?”贺轩笑着回道。
“可是你明明答应我会早点到的。”
“我有送花,”秀开始前,花店就送到了。“而且最重要的,我看完了你的表演,不是吗?”
唐妮嘟着嘴。
“有记者访问你,对不对?”
“对。”他被逼问的实况,大概全场都注意到了。
“那他们都问你什么?”唐妮瞄了他一眼,眼里有簇特殊的光彩。
“既然是媒体记者,还能问什么?就那些有的没的而已。”三言两语就带过,贺轩可不打算再接受一次逼问。
“也有人来问我,我们的关系。”唐妮主动道。在走秀之前,要是后台没清场,她肯定被包围的无法准时上场。
“哦,那你怎么问答?”贺轩感兴趣地反问,不经意望向车窗外的眼,注意到她绕了远路。
“我叫他们去问你。”
“难怪我一进场就被包围,原来就是你惹的祸。”贺轩一副受害者的表情。
“什么嘛!”唐妮把车停靠到路边大发娇嗔。“他们一直逼问人家,人家又不知道怎么回答,当然推给你。不然要是我回答得不好,影响到你的声誉,那要怎么办才好?”
“不怎么办。”贺轩一点都不担心。“他们想写什么就随他们,反正这种新闻热过也就算了。”如果他老是得担心自己的名声问题,他怎么可能还有精神去处理工作呢。
反正无法印证的情况下,记者怎么瞎掰都有限。而他一律不回应的态度,虽然会让人恨得牙痒痒,但他们也莫可奈何。
“那你怎么回答他们的问题?”唐妮斜靠到他怀里,手指在他肩窝上划着圈圈。
“我告诉他们,应该把注意力放在欧氏珠宝,和劳苦功高的孟设计师身上,我只是参观的客人,不应该占了主人的光彩。”
“哦?”唐妮低头掩住脸上的失望。“那在你心里,你把我摆在什么位置?”
“朋友。”一手曲放在车窗口撑着额际,贺轩略带笑意地低头望着她。
“什么样的朋友?”她进一步追问。
“女性的朋友。”
“可以接吻、可以上床,你不认为那应该叫‘女朋友’?”唐妮脸色一变,僵硬地坐直身体。
“你很计较这种称谓?”贺轩眉一挑。
唐妮咬了咬下唇。
“贺轩,在你心里,我到底有没有分量?”
“你想问什么?”贺轩在心里一笑,有点明白她闹别扭的原因了。
“如果有,你不会在意对别人直说。”唐妮看着他。
“我不认为我需要跟媒体记者交代我的私生活。”
“那对我呢?你喜欢我吗?”
“你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女人。”贺轩在心里叹息,不懂为什么所有的女人都喜欢问这种问题。
“那你有多喜欢我,只喜欢我一个吗?”唐妮不放松的追问。
“如果你要的是一对一的承诺,那我可能给不起。”贺轩一脸抱歉。“小妮,你应该明白我们只是平常的交往,彼此都不需要太多负担、也不需要勉强自己。如果你跟我在一起不开心,可以直说。”
“我喜欢跟你在一起,但是我不要你还跟别人在一起。”唐妮烦躁地道,然后看着他,伸出手臂抱住他“贺轩,答应我,不要再跟别人在一起好吗?那样我会很难过。”
“小妮,你要求太过了哦!”贺轩不疾不徐地拉下她的手臂。“太贪心的女人通常会变得不可爱,你应该是个很可爱的女人才对。”
“那是因为我爱你,所以想独占你,哪有什么不对!”她生气了。
“爱我?”贺轩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真是太荣幸了,但是,我恐怕承受不起你的错爱。”
“贺轩,你!”
“小妮,”他打断她。“我说过,我们只是一般交往,我希望这不会带给你错误的想像。”
唐妮脸色一僵。
“你的意思是我自作多情!”
“就说我跟你的认知有落差好了。”他耸耸肩,回答她的语气像在应付一个媒体记者,充满外交辞令。
“有了我,你还要别的女人!”
“对我来说,你们都一样,你总不能要求我厚此薄彼吧?”贺轩不甚在意地回道。
唐妮火了。
“下车!”
“什么?”贺轩有点错愕。
“滚下我的车!”唐妮怒叫。“我可不是你可以随便玩乐的女人,滚!”
贺轩缓缓笑了出来。
“我明白了。”名模唐妮盛传的火爆脾气,他也算领教到了。
贺轩一下车,唐妮马上将油门踩到底,车子飞快冲了出去。
生平第一次,他被女人赶下车,但贺轩没生气,只有一股想狂笑的冲动。
好了,现在他得自己想办法回家。
望了望四周,不远处有个捷运站正在施工的标志,他突然觉得这地方有点眼熟。
方真的出国了。
方说到英国后会再和她联络,看来这次她的父母真的惹恼她了,否则方不会以不告而别来作为抗议。
可是,方至少还有父母可以斗气,但是她没有。
送好友搭上飞机,沈希妍搭车回台北市。
从机场回到台北,她顺便绕去超市买了生活用品和食物,然后一个人慢慢走回家。
就在她接近巷口时,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略带沙哑的低沉声音。
“嗨!”贺轩站在巷道转角前的圆柱旁,向她打招呼。“你”她脚步一顿。“是你!”
“显然你还记得我。”贺轩走向前。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眼里满足惊喜。
“因为我被抛弃了。”他耸耸肩,叹口气。
“抛弃?”她的惊喜,马上转成疑惑。
“对啊。”他看了下表。“五分钟前,我刚被人赶下车。”
“怎么会这样?”
“事实就是这样。”下次他会记得,就算为了避免麻烦、掩人耳目,也不要随便搭女伴的车。让女人作主,是一件错误的事。
“那,你现在怎么办?”她关心地问。
“想办法招到计程车,然后搭回家。”这里不算是市区道路,来往车辆没有很多,看来他得走到大马路上才行。
“你喝了酒?”她偏头,打量着他的脸色。
“喝了一点,不过没有醉。”这也是他不开车的原因之一。
她想了下。
“你要不要到我那里先喝点茶、休息一下,我再帮你叫计程车。”
“不用了。”因为她看来很不自在。“很高兴再见到你,再见。”他很绅士的转身要走。
“等一下。”她快步走到他面前“真的不麻烦,你就让我谢谢你。”她很诚心地道,心情有一点紧张。
他帮过她,她现在只是谢谢他而已,没什么好紧张的。沈希妍在心里不断对自己催眠。
“你不怕我酒后乱性?”他笑了笑。前一次她还知道提防他,怎么这次就忘了?
“你没有醉,不是吗?”她柔着声“而且如果你有坏心眼,上次你有很好的机会,不必等到现在。”
“当一次君子就把你收买了!”他眨了眨眼,强悍的男人气息顿时染上稚气。“那我应该多当几次君子,这样说不定就可以拐到很多女人。”
沈希妍忍不住被他逗笑了。
“到我家休息一下。”她又说一次。
贺轩迟疑了下。“好吧。”
沈希妍走上前,一手提着购物袋,一手搀着他,走进巷于里。
“我可以自己走。”他没有让自己醉到不能走的地步。
“你看起来很累。”她偏头看着他写满疲惫的双眼,搀扶的手并没有放开。
“是吗?”他倒很习惯这种累。
并肩走在一起,她才发现他很高,至少有一百八十公分以上;他很英俊,五官端正而深刻、眼神深邃、厚薄适中的唇笑起来有点坏坏的,别具魅力;他并不粗壮,但结实而宽阔的肩背看起来蕴藏力量,却又不带给人压迫感。
即使微醺着,他的眼神仍然清明而自制,这让她明白,他不是那种会放任自己失控的男人。
他外放的举止意态阑珊,深沉而难懂的神态虽然让人感觉威胁,但他又谨慎地不轻易发动攻击。
“为什么你会被赶下车?”好一会儿,她才开口问。
“大概是因为我说不出女人想听的好听话。”他自嘲地道:“我欣赏女人、喜欢女人,但不一定就会爱上女人。她说她爱我,一听到我不爱她,就把我赶下车了。”
沈希妍顿了下。“你和你的女朋友吵架?”
“女朋友?”他笑了出来“不,我从不用这三个字来称呼我的女性朋友,顶多说是‘女伴’。在成人关系里,‘女朋友’这三个宇对我来说太沉重。”
“你没想过,未来有一天你会结婚吗?”
“没想过。”他答的自然又快速。二十七、八岁,正是年少气盛的时候,他还有目标想超越,还想在工作上更突破、拥有更多成就;而以他对自我个性的了解,他不认为婚姻适合他。
沈希妍沉默了下来。
这种男欢女爱的关系她并不陌生,在她所认识的同事里就不乏有这种人,只是没想到,他也是这样的人
“怎么不说话?”他低头看向她。
“没有,”她抬起头“我家到了。”掏出钥匙,她连忙开了门,然后搀扶他到小沙发上坐好,才去端水。
“先喝点水解渴。”她把水杯放到他面前,然后去翻出电话簿。
“你在做什么?”
“找无线电计程车行的电话,帮你叫车。”她翻着一大本电话簿在找。
“不用忙了,”他握住她翻动的手“如果真的要叫车,我只要走出去就行了,不必打电话。”住在大台北,最不缺的就是计程车。
“哦。”她飞快看了他一眼,然后藉着放电话簿的举动,收回自己的手。“那你饿不饿?我可以煮点面给你吃”她的语音,消失在他突来的动作。
“别忙了。”他站到她身后,双手撑着置物柜,把她困在臂弯里。“我并不饿。”
“哦,那、那”他的声音,近在她耳边,让她意识到两人的贴近,她马上觉得尴尬。
“我该走了。”他像来时一样,突然撤退。
她马上转回身,不解又困惑地看着他走向门口。
贺轩回头给她一抹笑容。
“别在半夜轻易带男人回家,遇到你,任何男人都会变成大野狼的。”他打趣道,开门走出去。
“等一下。”她追上去,扣上门。“我陪你去坐车。”
“不用了。”他站定在门口。
“可是”
“我没有醉。”他很清醒地道,那一点点酒到现在也早退了。“你一个女孩子半夜走在路上,比我更危险。”
“但是、但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原本以为,他就像南柯一梦,她不会再见到他,虽然,她在心里早已记住了他。
然而现在,好不容易又相遇了,却突然明白,他不是她该接近的男人。
他是一个情场老手,很快意识到她的心思,他没有趁机做些什么,只是一如上次,很君子的又决定离开。如果她够理智,应该就这么说再见,让两人回复到平行线的关系。
她不是那种玩得起成人游戏的人,可是她她不想、不想这么快就说再见,但她又有什么理由留下他?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他已经转身下楼,她咬着下唇,一步一步跟着他下楼。
“外面很冷,你回去吧。”他双手插进口袋,神态潇洒地望着她。
沈希妍抬起眼,神情犹豫不已。
她应该说再见,然而微动了双唇,话却说不出口,一双水眸不停望着他。
他的眼,深黝的映出她的容颜;他的眼底,只有她。
贺轩终于无奈地一笑“糟糕。”
她还没弄懂他的意思,就见他跨步回到她面前,低头就吻住她唇瓣,她浑身一颤。
他伸出手臂抱住她,让她的身体贴向他。他能感觉到她的僵硬和生涩,于是在自己失控前,他放开了她。
“别告诉我,没有人吻过你。”他望着她红肿的唇瓣,低哑道。
她眼神闪过一抹受伤,低垂下来,双手轻轻推开他的胸膛,后退一步。
“很、很晚了,你自己小心。”
她不看他,僵硬的身躯让他顿时明白,她误会了他的语意。
“我只是惊讶,没有其他意思,你让我觉得很动人,”他搜索着脑里的形容词“所以,我才会忍不住吻了你”“别说了。”她摇着头、用力咬着下唇“我承认,我很欣赏你,我、我再见!”她转身跑上楼。
贺轩才追了一步,就又停止,然后对自己苦笑。
他看出了她对他的动心,要诱惑她发展出一段关系并不难。但她并不是那一类的女人,所以他及时自制,却又在刚刚,忍不住吻了她。
他从没遇过像她这样的女人,美丽、单纯,坦白的眼里藏不住任何心思;她要引男人动心很容易,然而她却连初吻都没有。
这一吻真是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