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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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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盖亚纳,一个位于南美洲北部的小国。其地理位置刚好夹于苏利南和委内瑞拉之间,南接巴西,主要的语言是英语,几十年以前还是英国的属地,独立之后,新政府致力于拓展贸易吸引外资,几十年下来,颇有小成。

    在所有来此开发的财团中,其中又以人称"雷老"的华裔富商雷汉钟最有斩获。雷汉钟早年发迹于美国,原先经营洗衣店的连锁生意,而后转型改为从事高科技零件的组装及贩卖,一直到近年来才开始着手零组件的研发工作,并于去年获得一项重要的突破。这项重要的突破不但使得雷汉钟的"雷氏科技"屡获暴利,而且还因此获得与美国中央情报局cia的合作机会,其身价自然是水涨船高,不可同日而语。长袖善舞的雷汉钟不但生意做得精,为人也颇为豪爽,人脉极广,上自美国总统,下至浮不上抬面的地下组织,无一不是他交游的对象,外交手腕一流。

    仅仅花了二十年不到的时间就跃上世界舞台的雷汉钟,可谓是春风得意,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他一生顺遂,唯一的败笔是生了个任性骄纵的女儿雷黛薇。

    雷黛薇是雷汉钟的独生女,长相艳丽,身材惹火,平日靠着她爹的权势作威作福,男友一个换过一个,落跑新娘演得比谁都勤。传说被她在大喜之日或是订婚宴上抛弃的新郎,多到可以装满铁达尼号。虽然明知和她订婚跟自杀行为没两样,但等着排队受死的男主角却仍是络绎不绝,只能说她身为雷家唯一继承人的身份太迷人了,所以每个追求她的男人都不介意玩玩"俄罗斯轮盘",赌赌自身的运气,或许哪天哪个男人的运气够好,能成为枪口下余生的幸运儿也说不定。

    每个男人都这么想,每个男人却又倒霉的出局。经过了n次的反复排练后,此刻,俄罗斯轮盘的枪口再次对准一位刚出炉的幸运儿,来自美国的年轻实业家罗杰·伦斯。今天便是他和雷黛薇小姐的文定大喜之日,雷老特地选在盖亚纳举行,目的就是想借机宣扬他的财富和拉拢他未来的女婿。像这种场合自然少不了宾客云集、衣香鬓影的场面,而时追地凑巧也在受邀行列。

    抬起一双淡褐色的眼睛,时追地无聊地看着眼前来往的人潮,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触着酒杯,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追地,你怎么都不吃东西,这儿的食物不错哩。"跟着来的陈明浩满嘴食物的靠近时追地,手上还拿着一大盘海鲜。

    "你这么会吃,当心撑死你。"时追地要笑不笑地冷睇矮他半截的陈明浩,微挑的嘴角完全看不出心情好坏。

    "有什么关系。"陈明浩还是猛吃。"我就想不通,你不吃东西的话,干么上这儿来?"他边吃边发问。

    说也奇怪,他们的任务昨天就结束了,追地干么还特地留下来参加雷家的订婚宴会?而且今天的宴会又不是多重要的宴会,只是一个普通的订婚宴,按理说,除非是有重要的任务必须在这种场合进行,否则追地是不会主动参加这类聚会的。因为追地的身材太好,人又长得太帅,很容易成为人群的焦点,为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时追地懒得回答陈明浩的问话,只是专注于眼前的景象,淡透的眼睛空茫得像捕捉不到焦距的镜头,只有最接近他的人才知道这只是假象,真实的他其实敏锐无比。

    陈明浩耸耸肩,对于时追地冷淡的反应早已见怪不怪。反正他从小就是个怪胎,和他当了二十几年的朋友,也没见他改变过。怪只怪当初耳根子太软,硬是被他拖进组织,今日才会落了个东奔西跑的命运。

    一想起之前的遭遇,陈明浩不由得一阵悲伤,丢进嘴巴里的东西也越塞越多。真不知道前世是造了什么孽,这世才会落在时家人的手里供他们差遣。这差遣还不打紧,老是玩命才真的可怕。前些日子为了帮遥人顺利达成任务,他差点被夏落声扒掉了一层皮,都怪遥人莫名其妙的幽默感,硬说他是她的未婚夫,害得夏落声醋劲大发,发誓非把他拖去斩了不可。幸好后来皆大欢快,遥人不但顺利达成任务,还顺道拐了个好用的老公回家,他的一条小命才算捡了回来。

    不过,跟在追地身边,情形也好不了多少。追地是组织中仅次于违天的重要人物,手边的任务多到忙不完,而他这个跟班的,也只好忙着跟进跟出,整个地球不停地跑,连个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他终于知道,"跟着地球跑"这节目的外场主持人,心里是做何感想了,简直虐待人嘛!

    就在他越想越委屈,嘴里的食物也不停地猛塞时,身旁的追地突然直起身,淡淡地丢下一句:"走了。"

    顿时,陈明浩满嘴的食物全卡在喉咙里,好不容易拍了老半天才拍下去。

    "咳咳!"陈明浩满脸通红地猛咳。"走走到哪里去?"

    "离开。"时追地头也懒得回地回答,长腿跨得比谁都快。

    "可是,我的东西还没吃完"陈明浩心有不甘地瞪着盘子内的食物,硬是不肯放手。

    "那你就慢慢吃吧。"时追地耸耸肩,挑明了他再不跟上就自己想办法回台湾,逼得陈明浩只好赶紧跟上去。

    "等等我啊!"这会儿陈明浩为了追上长手长脚的时追地,只好随便将盘子硬塞给其他还在用餐的人,跟着时追地的屁股后跑。

    "等等,追地!我们的车不在那边,在停车场"陈明浩气喘吁吁地提醒走得飞快的时追地,他们的车子停在靠进大门转弯的角落,而非雷宅后院的树林中。

    "我知道。"时追地的脚步还是一样快。

    "那你还"陈明浩的抱怨声在看见眼前的直升机后猛然止住。

    这不是时族的直升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直直升机是什么时候送过来的?"怎么他都不知道。

    "在你拚命吃的时候。"时追地睨他一眼,瞟得他怪不好意思的。

    难怪在他神游的时候,隐约间仿佛听见螺旋桨转动的声音!原来那不是他的幻觉,而是真的。

    "我们要搭这个回国吗?"陈明浩颤抖地问,脸色苍白地瞪着漆有龙腾图样的直升机,那是时族特有的标帜。如果真的要搭这玩意儿一路飞回台湾,那简直比死还痛苦。

    "嗯哼。"时追地随便哼了两声,算是回答。

    我惨了,吾命休矣!

    收起悲伤的泪水,陈明浩认命地跟着时追地跳上直升机。他早知道组织里那一群没人性的家伙绝不会让他太好过,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没人性到连帮他买张返国的机票都不肯,硬要他一路颠簸呕吐回家。

    "拿着。"一上直升机,时追地就丢了一副降落伞傍他,丢得陈明浩一阵莫名其妙。

    "干么丢这个给我?"他满头雾水地看着手中的降落伞,不明所以。

    "你最好收着,待会儿用得到。"时追地满不在乎地扣上安全带,准备发动引擎,逼得陈明浩也只好快快扣上安全带,免得被甩在空中。

    没良心的家伙,要派也不派大一点的直升机,送架两人座的直升机干么?动也不能动,连翻身都难,稍微坐过去一点还会有掉出直升机之虞,唯一较空的地方只剩机尾的置物架,而他可不想吊机尾回家。

    说到机尾,陈明浩稍稍瞥了瞥后头的置物架,一脸纳闷。也不知道里头藏了什么东西,只见一块黑色的大布下有一团圆圆的凸起,看起来还真诡异。

    但是,再诡异也没他手上的降落伞来得诡异。追地究竟想干什么,好端端的干么塞降落伞傍他?

    陈明浩不解,不过头顶上嗡嗡作响的螺旋桨声他倒认识得很,再不坐好小命可能要没啦!

    于是他端正坐好,闭上眼睛,等待时追地用高超的驾驶技术将他们送入半空中,开始他们回家的路程。

    一阵折腾之后,直升机终于升上空中,陈明浩这才敢稍稍睁开眼睛,俯视地面上的风景。怎知不看还好,一看反而尖叫。

    "追追追追地!"陈明浩猛吞口水。

    时追地又是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为什么直升机一直往南飞,我们不是要回台湾吗?"妈妈咪呀!底下那一团绿色的东西,

    不会刚好就是亚马逊河流域的热带雨林吧?

    "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我们要回台湾?"时追地悠悠哉哉地握紧操纵杆,轻轻松松地加速。直升机瞬间有如子弹,直往那个叫"野性亚马逊"的地方射去。

    "我们不回台湾?"陈明浩的脸色比鬼还难看。"那我们要去哪里?"千万别告诉他要去热

    带雨林度假,拜托。

    "去巴西。"时追地斜睨了他一眼,淡透的眼睛不着痕迹地瞥往机尾的方向。

    "巴西?!"

    这句话同时引来两个人的尖叫。一个是陈明浩,另一个则是机尾的黑布块,这会儿正从安静的道具变成活动的魔鬼,突地跑出来吓人。

    "哇啊!"陈明浩吓得从椅子上掉下来,要不是安全带救了他,他早掉出直升机外了。

    "你你你、你是谁啊?!"陈明浩惊魂未定地看着刚从黑布块中冲出来的大美人,差点被她吓掉半条命。

    "谁理你啊,让开!"身穿银色礼服的雷黛薇一手拨开残留的布块,另一手撩起裙摆,身体往前一倾,就想占据陈明浩的位置。

    "喂喂喂,你不要硬塞进来,很危险呀!"顾不得她是哪来的疯子,陈明浩只求她不要乱来,整架直升机在她的强力推挤下变得摇摇晃晃,看起来危险极了。

    但雷黛薇才懒得理他,她只想跟背对着她的驾驶员说话。

    "让开,我要跟驾驶员说话!"她长腿一跨,眼看着就要越雷池占地盘,逼得陈明浩只好死守原位,以免被丢出机外。

    "休想我会让位。"他也很坚持。

    于是乎,他们一个在后面拚命地挤,另一个死赖在前方的副驾驶位置,谁也不肯放手。

    在这种情况下,唯一冷静的只剩手握操纵杆的时追地,不痛不痒地继续飞他的直升机,连吭都没吭一声。

    没办法,雷黛薇只好自力救济,伸出涂满红蔻丹的纤纤玉指,像个八爪鱼似的抵住陈明浩的下巴,硬是要和时追地说话。

    "嗯、嗯。"可怜的陈明浩就要断气了,但还是不肯让位。

    雷黛薇好不容易终于爬到驾驶座后面,这才逮着机会跟时追地说话,她才不要去巴西。

    "转回去!"她在驾驶座的后面大喊,身旁同时传来呼呼的狂风声。

    没反应,大概是风太大了。死扳住陈明浩的脸不让他开口,雷黛薇再接再厉。

    "我说,转回去!"她尽可能的大吼。"我不是要去巴西,你快把直升机调回原来的方向!

    "可恶,这个驾驶员是聋了不成,怎么都不说话?

    没法说话的陈明浩心想她死定了,追地这个人最忌讳的就是命令,除了违天哥的命令外,他谁也不听,而且那还是因为违天哥是族长不得不从的缘故。

    果然,一直没反应的时追地终于缓缓地转过头来,用一双淡透、明亮有如皎月的美眸看着一脸嚣张的雷黛薇,要笑不笑地睨着她。"我就是要去巴西,不高兴的话你现在就可以跳机,没人会阻止你。"厚薄适中的嘴唇因这句话扬起一道美丽的弧度,在阴影的衬托下勾出动人心魄的表情,看呆了始终咆哮的雷黛薇。

    这个人好美!她不自觉的张大嘴,瞪大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看着美得惊人的时追地,口水差点流下来。

    "我我我"她的我字在时追地的脸完全转正之后,倏地卡在喉咙里,唯一能动的只剩贪婪的眼睛。

    他绝对是她所见过最完美的人类,她敢发誓,就算是罗杰也没他来得这么出色迷人!

    "我想你还是闭上嘴会比较可爱一点,雷黛薇小姐。"时追地冷冷地说。"很难想象当你的未婚夫知道你又逃婚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逃婚!

    这两个字同时解除了两个人的魔咒,一个是下巴快脱臼的陈明浩,另一是惊讶到眼珠子快掉下来的雷黛薇,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看着一脸冷漠的时追地,表情极为雷同。

    "追地,你知道她是谁?"陈明浩不敢置信地询问时追地,两手拚命矫正变形的下巴。

    "当然知道,否则我怎么会叫人把直升机送过来?"时追地淡淡地看着陈明浩,一点也不惊讶他过于痴呆的表情。

    "难怪你坚持留下来参加雷家的婚宴,原来是为了帮雷老捉回逃婚的女儿。"他就说嘛,好端端的,追地怎么会现身在他最讨厌的场合,还莫名其妙的找了架直升机来?

    "很高兴你终于明白我的用意,现在你可以准备跳机了。"时追地懒得跟陈明浩这个白痴说明,事情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他还有要事待办,没空跟他嗦。

    "跳机?!"陈明浩的眼珠子因时追地这句话凸暴到最高点,颤抖的手指拚命地指着跟他一样惊讶的雷黛薇,不服气的抗议。

    "为什么是我跳机,为什么不是她跳机?"陈明浩死也不从。"我可以免费把降落伞借给她,不跟她收钱。"说着说着,他把手中的降落伞转送给雷黛薇,结果被甩了回来。

    "谁跟你跳伞,笨蛋!要跳你自己跳!"她才懒得理眼前的白痴,她比较关心她的前途。

    于是她转向时追地,试图买通他。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谁,我也不跟你多嗦。"她娇嗔,相信他一定会一定会答应她的条件。"这样吧,只要你能把我平安送到台湾,我就给你一大笔钱。"

    果然,再冷漠美丽的雕像也会因为绿花花的美钞而心动,眼前的男子,就是一例。

    "哦,你能给多少?"时追地挑了挑嘴角,稍稍表现出一点兴致来。

    "一万美金。"她像女神般骄傲地开价。

    时追地连头都懒得摇,只是拿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看她。

    "两万美金。"

    他还是不开口。

    "三万美金。"够多了吧!

    "四万美金。"居然没反应?

    "五万美金!"够了,这个人未免太狮子大开口,载一个人都快可以买半架直升机了。

    "你到底要多少?"雷黛薇气得跳脚,双手插腰瞪着时追地。

    "不多,一块小小的晶片。"

    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同时吓坏了两个人。

    "我没有什么晶片。"雷黛薇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陈明浩也一样。

    "是吗?"时追地撤撇嘴角,淡透的眼睛摆明了不信。

    "什么晶片"陈明治也是一头雾水,他怎么不知道还有这项任务。

    "跳机。"时追地忽地转而命令陈明浩。既然对方装傻,他就陪她玩到底。

    "我不要,打死我都不要跳。"陈明浩宁死不屈。他又不是傻子,由上往下跳少说也有几百公尺,他不摔断腿才怪。

    "马上跳。"时追地下最后通牒。

    "别想,有本事你把我丢下去好了。"二十几年的老朋友了,他就不信追地狠得下心下手,陈明浩赌气地想。

    几分钟之后,他还是跳下了直升机。

    "救命啊"

    陈明浩凄厉的回音充满整个山谷,雷黛薇吞吞口水,顺便抛下一个十字架为他默哀,被人丢下直升机的滋味一定很不好受。

    只可惜很快地,她便发现自己没有多余的同情心为罹难者哀悼,因为恶魔的爪子早已磨利了等她,她就是下一个受害者,而且恶魔还意外地迷人。

    "不想和他一样就把晶片交出来。"时追地美丽的脸还是一样平静,俨然是杀人魔发作时的前兆。

    "我刚才就告诉过你,我根本不知道有什么晶片!"雷黛薇沮丧得快发疯,她谁的直升机不好躲,偏偏选了这个疯子的直升机躲,瞧瞧她现在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

    不肯交出晶片?这小妮子的胆子还真大嘛。"好吧,这是你自找的。"时追地嘴角微挑,坐回位置,将原先因为强行丢下陈明浩而改成的自动驾驶系统,扳回到手动,继续往南飞去。

    "你你要把我载到哪儿去?"雷大小姐这下可慌了,一双美丽的眼睛也不停地瞥往底下的景色,不晓得他要将她载到哪里。

    "待会儿就知道。"时追地淡淡地说,好像随便绑架一个人算不了什么。

    雷黛薇傻眼了,她原本是要逃婚的,怎么逃着逃着,竟逃到了一个神经病的手里?!

    谁来救救她?

    - - -

    雷黛薇不知道哪一样比较糟糕,是碰见英俊迷人的神经病,还是落在心机深沉的未婚夫手里?总之,她雷黛薇这一生从没像此刻这么惨过。

    她困难地咽下口水,睁大眼睛看着始终不发一言的时追地,后者正离她不到一公尺远,正确说来应该是不到五十公分,他不但不发一言,而且正用着一双媲美黄金弯月的眼睛打量着她,从上而下,由下而上,每一寸都不放过,比她父亲公司研发的新型红外线扫描器还可怕。

    这个人到底想怎么样嘛!雷黛薇都快哭出来了。自从几分钟前他们降落在这只有天知道的浓密丛林中后,他就一直保持着相同的动作、相同的表情,宛如一具没有生命的雕像,只是这具雕像比大卫像还更具研究价值,因为他会开口说话。

    "把衣服脱下来。"他说。

    深具研究价值的雕像突然开口来上这么一句,吓坏了原本就心脏脆弱的她。

    "把衣服脱下来?"雷黛薇目瞪口呆地看着时追地的脸,不确定她是否听错了。

    "给你三十秒的时间,你最好动作快。"时追地还是睨着她,雷黛薇顿时僵成木头人,动也动不了。

    他居然要她脱衣服,莫非她遇见变态的色狼?

    再一次地,雷黛薇猛吞口水,考虑着要不要照他的话去做。在她尊贵的一生中,看过无数只不同品种、不同国籍的色狼,就是没看过像他这么迷人的。不可否认,她的眼睛早在他回眸时就晕眩了,从此再也移不开。她的心脏因他的过于接近,而跳动得有如墨西哥跳豆,一上一下失去了节奏,自此抓不回来。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她该考虑的是她的名誉和自尊,堂堂雷家的大小姐怎可因他的一句话就自动宽衣解带,少说也得坚持一下,小小展现一下女性的矜持。

    于是她开始讨价还价。"三十秒钟太少了,至少也该多给我几分钟的时间,培养一下气氛"没有烛光晚餐,至少也该来几句甜言蜜语吧,否则那多没情调。

    "培养气氛?"时追地扬起一边嘴角看着雷黛薇,怀疑自己遇见了白痴。

    "对对啊!气氛很重要。"雷大小姐理直气壮。"虽然我知道你对我一见钟情,可是再怎么说我也是堂堂雷家大小姐,你应该先追求我,然后再谈这么亲密的事才对。"话没说两句就要人脱衣服,像什么话!

    "你是说,我弄错顺序了?"听见她荒谬的推理之后,时追地干脆连另一边的嘴角也一并抬起,确定他是遇见白痴了。

    "那当然。"雷黛薇长吁了一口气,很高兴他终于开始表现出理智。

    "通常呢?我坚持我的追求者,一定得送我宝石,最低限度也要有满山满谷的花。还有,我最讨厌百合,纯洁得令人作呕,和我的外型一点也不配。如果你要送我花的话,最好送'嘉德丽亚兰',只有像它这么高贵的兰花之王,才能配得起我高贵的气质。其余的花全是一些庸脂俗粉,千万不要拿来送我,我不接受"

    "别担心,我绝不会送你其他种类的花。"时追地柔柔地阻断她滔滔不绝的发言。难得遇见这么自大的女人,真不愧是雷老教育下的失败作品。

    "像你这种女人只配满坑满谷的猪笼草,事实上,这里就有一堆。"说这话时,时追地难得露出了笑容,看傻了雷黛薇。

    "猪笼草?"雷黛薇根本不知道自个儿答了些什么,事实上她已经看呆了。如果说绷着脸的他是个雕像般的恶魔,那么露齿微笑的他就像个救世的天使,教人忍不住想伸手碰他。

    "把你的手缩回去,雷小姐,我和你还没熟到这个程度。"时追地冷冷的恫吓声一语惊醒梦中人,雷黛薇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

    真气人,她表现得像花痴一样,真的把手伸出去。

    无奈下,雷黛薇只好尴尬的缩回手硬掰。"但是我以为、我以为"她气得不知如何自圆其说,他若对她没意思的话干么教她脱衣服?

    "你以为我对你有兴趣吗,雷小姐?"时追地要笑不笑地代她接话,搞得她更是尴尬。"我向你保证,你全身上下唯一令我感兴趣的地方只有那一块小小的晶片,既然你不肯自己交出来,我只好亲自动手搜身。"

    "你搜啊,我就不信你搜得到。"雷黛薇也火了。什么意思嘛,竟把她说得比猪笼草还不如!

    "我早说过我不知道什么晶片的事,你尽管搜,搜得到本小姐随你处置。"找得到才有鬼,

    她根本不过问她爸公司的事,哪来的晶片。

    "好,得罪了。"时追地先礼后兵,松开原本握在胸前的手臂,改交握在身后,然后趋前一步。

    话说得虽硬,可当时追地又向前一步时,雷黛薇还是免不了倒退一步避祸。这个男人的魅力真可怕,似人又似神,让人分不清究竟是不是在做梦。

    他会从哪里开始先搜查起呢?他会不会先碰她的胸部?大部分的男人都爱偷窥她的胸部,因为它们又高又挺,丰满饱实,最能勾引男人的视线

    不知不觉中,她将所有希望都放在她引以为豪的酥胸,希冀能引起他的注意。他真的是她见过最完美的男人,如果她真的有他说的那块晶片就好了,她一定要将它放在最隐密的地方,让他遍寻不着,才好留住他

    她才刚这么想,突然间,一个强烈的力道握住她的下巴,分开她的下颚,把她的嘴巴撑得有如亚马逊河里头的鳄鱼,强迫她露出满口白牙。

    不对呀,她最隐密的地方不是喉咙,他弄错了!

    "啊啊"虽然极想提醒他搜错地方,但他却丝毫不松手。可怜的雌性鳄鱼只好对着

    施暴者默默地流泪,祈求他能良心发现。

    无视于雷黛薇流下的两行清泪,时追地只是自顾自的检查她的口腔,以免遗漏任何一项可能的线索。没有人知道雷老所谓的"最新突破"是什么,一般猜测是微厘米大的晶片。此种晶片的体积大不过一枝原子笔的笔尖,却能储存几十万笔的资料,是所有情报人员的最爱。只不过这东西尚在研发阶段便让cia给订下来,并且未经雷老同意便从"雷氏科技"实验室私自拿走一颗玩玩。为此,雷老大怒,派了若干高手将晶片夺回,并藏于她女儿身上。

    这些都是雷老亲口告诉他的,因为雷老知道他此次来盖亚纳的目的,即是寻找被盗的晶片。

    这原本是件讨厌的差事,若不是因为政府答应cia,指派时族为他们寻回失去的晶片,他也不想惹这麻烦上身。怪的是雷老明知道他的目的,还故意告诉他晶片藏在何处,并要求他帮忙他女儿逃婚。

    他当然明白雷老的真正目的是什么,雷老早就想好好整整他那过于骄纵的女儿,只是他不想当坏人,想在女儿的面前维持慈父的形象,乘势利用他而已。

    问题是他也不想当幼稚园老师,他还没无聊到拿石头砸自己脚的地步。

    微微蹙起眉心,时追地仔细检查了雷黛薇的口腔一番,看了半天依然看不到任何晶片的影子,倒是看见一样令他厌恶的东西。

    "蛀牙。"冷不防地,时追地松手放开雷黛薇的下巴,一脸嫌恶地看着她。

    突然重获自由的雷黛薇却是一点抗议的意思也没有,事实上,她比较在意他的眼光。

    "我哪有蛀牙?你不要乱讲,我平时最重视口腔保养了"真的吗,她真的有蛀牙?她下意识的用舌尖绕了口腔一圈,担心自己真的有蛀牙,破坏她美好的形象。

    白痴!

    懒得理会她可笑的动作,时追地转身就走。反正再搜也搜不出个什么名堂来,不如省省力气,他相信过不了多久,雷老就会主动跟他联络。

    "你不搜了?"雷黛薇反倒错愕,这人怎么说走就走,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时追地的确不把她放在眼里,他对白痴没兴趣,特别是有蛀牙的白痴。

    "等等!"雷黛薇急了,再怎么说他都该看她一眼,毕竟她可是盖亚纳之花。

    时追地果真停下来回看她一眼,这一眼又再次教她脸红心跳,差点连话都说不出来。

    "你你确定不搜我的身吗?"她嘟起小嘴不满地说。"或许我把晶片放在我的胸部、我的肚脐眼上"

    "你不是说你没有晶片?"追地不疾不徐地反问。

    一句简简单单的问句三两下就堵住雷大小姐的嘴,搞得她脸色胀红,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我我是说"该死,他的记性还真好。

    "你想发花痴我没有意见,但不要发在我身上,很恶心。"时追地凉凉地瞟了她一眼,淡然的口气仿佛当面辱人再自然不过,气坏了雷黛薇。

    "谁发花痴?你不要以为自己长得帅就可以侮辱人。"讨厌的大混蛋。"我告诉你你要去哪里?"雷黛薇倏然停止她刚要开始的长篇大论,因为她的听众越走越远了。

    "找地方过夜。"虽然不屑于她智障式的问句,时追地还是好心的回答。

    "过夜?你是说"他们要在这南美洲的雨林中过夜?

    "你该不会以为我打算睡在地上吧,雷小姐?"他打断她的话不以为然的说。"快入夜了,

    我建议你也找棵树想办法把自己弄上去,以免沦为某头巨兽口下的食物。"语毕,他又瞄了她一眼,发现她的脸色很难看。

    "巨兽"尽管脑中出现一头接一头的狮子老虎,她还是逞强地说道。"我我不会睡

    在直升机上啊,干么非得睡在树上不可?"开玩笑,她雷黛薇是何等身份地位,怎可沦为森林中的野人。

    "随便你。"白痴就是白痴。"只是,如果明天你一早醒来,发现有只黑猩猩压在你身上和你温存时,别怪我没事先警告你就行。"或许她和猩猩还比较相配。

    "黑猩猩!"听见他可怕的描绘时,雷黛薇不得不尖叫了。在她的想法里,黑猩猩比狮子老虎更可怕,至少狮子老虎不会毛手毛脚。

    "好好吧。"她只好痛下决心。"我睡树上就是,你帮我找一棵。"事到如今也没有其

    他法子了,谁教她跟错了男人,挑错了直升机。

    没想到时追地只是瞄了她一眼,理都不理她。

    "抱歉,我没义务帮你寻找过夜的地方,你自己想办法。"礼貌性的丢下最后一句应酬话,

    时追地决定不再跟她嗦,径自往丛林深处走去,吓死雷黛薇了。

    "等一等!"对自己的女性魅力深具信心的雷黛薇这下傻眼了,不敢相信竟有男人舍得这样对她。

    "你不可以这样对我,听到没有?!"她忍不住叫嚣,时追地却越走越远。

    "我命令你马上把我载回盖亚纳,我才不要待在这个鬼地方!喂"雷黛薇用尽全身的力

    量拚命喊叫,喊了半天终于发现她是对牛弹琴。才不过一会儿的工夫,人就不见了,只留下她孤独的身影,对着潮湿的空气发呆。

    什么态度嘛!回头她一定要爹地跟那人断绝生意上的来往,看他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只不过生气归生气,她还是很害怕。

    不会真的有野兽跑出来吧!雷黛薇汗流浃背的想,眼珠子也担心地转个不停。当初决心逃婚之前,并没有想到自己会被载到这巴西的荒野中过夜,当然也不曾事先准备帐篷,现在该怎么办?

    如果明天你一早醒来,发现有只黑猩猩压在你身上和你温存时,别怪我没事先警口告你。

    她想起时追地临走前丢下来的话,所有想赖在直升机上过夜的念头迅速消失。

    还是跟上去吧!独自一个人留在丛林中太危险了,至于那男人的态度问题可以留待明天再来讨论。

    下定决心之后,雷黛薇跟了上去,暗自祈祷对方已经找到一棵足以支撑两人重量的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