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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美回到真实。回到残酷。
生存就是粮食和水。
生命就是野草与沙石。
奇迹般的城市也不例外，地震过后
断裂的高架公路，悬在明净的天空。
恹恹一息的爱滋病患者，只留下一个
两颗门牙啃过的苹果
战争埋伏在霓红灯外面的夜里，瞪大着
一千双寂静的，野兽的咆哮
再一次打开黑镜头。在我的书桌前
温暖的灯光，照见一本本诗集羞于启齿。
我的心，翻不过一个，又一个黑镜头。
在这个和平的中国之夜，我能听到
一种不能用语言来表达的低诉厉吓
象街上一阵又一阵的马达声，轰鸣、消失，轰鸣
宁静的家具，清洁的家。
准时的蓝色挂钟，在雪白的墙上
弹奏永恒的生活之歌。
年轻的妻怀孕了，早已酣睡。
一天辛苦工作之后的喧嚣，终于落了下来
象灰尘铺满了稿纸，象诗句
突然呈现在惊讶的目光之中
我应当承担什么？幸福，还是苦难？
我拿起一支笔
教士捧起十字架
佛门弟子双手合十
我们找到的是同一个神
同一个象征符号，同一种苦难。
让美回到真实。看看这些
幸福后面的苦难，苦难之中的幸福；
看看这些历史中间的现实，现实面前的历史。
让美回到残酷。这不是
简单的辨证法，这是
奇迹般的人类无与伦比的美。
不可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