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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谈连载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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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7月22日,当地晨报报道:贸易大厦的后院昨夜发生一惨案,死者是大厦后院的看门老人,死因是利器击中头部身亡,还有老人身前喂养的三条狗也被毒丧命,据法医鉴定,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深夜的三点左右,而警察对附近居民的调查结果却是,没有异常,没有目击者。

    “谁在那?”

    是的,我目睹了夜里整件事情的发生。

    “黑虎!”

    我听见他在叫唤我的那些长辈“白石”我的长辈没有回应,他就往门外走,径直到后院中央,离库房门很近的地方,他停了下来,我想,那时,他可能听见了什么声音,肯定的是,他一定看见了库房边的黑影。

    “谁在那!”

    他屏气凝神,头颅使颈向前压着脖颈。

    他看见黑影被什么故意拉长似的,直了起来,他伸出双手:抓——

    我想他是在被库房边的另一个人用撬棍击中他的头部后,才本能的发出那么一个声音。

    老人躺倒在地,鲜血迸溅。

    “快到屋里看看!”

    我跑进屋里,躲在床铺下,几个连续的脚步越来越近。

    “这老头是个穷鬼!”

    他们一边乱翻,一边埋怨。

    我看见一些什么东西从一根棍子上不停滴到地上,直到有一个搬开了床下的那个大箱子。

    “瞧瞧,这里有什么!”

    那人一把抓住了我的脖子。

    “老的不在了,留了个小的。”

    我用舌头舔了一下那人手上像水一样的东西,没有什么味道。

    “他还算老实,或许值几个钱。”

    五分钟后,他们把我从这生活了二个多星期的地方,带走了。

    9、

    “遥远的天山有美丽的天池,那里有芊绵的草木,丛深的密林,奔腾的流水雪山是流云的冠冕;黑背,可以的话,我会带你去的。”

    我做了个梦,梦见一个人好像对我说:我想改变一些东西,黑背,可我得不到人的理解。

    10、

    离开老人后,我在一间不大的屋子里生活了五天,这上我明白到了,小偷与罪犯的区别一次又一次的冒险丝毫没有改变他们自己命运的现状,他们依旧偷盗,他们依旧吸毒,他们依旧贫穷,他们依旧心灵麻木,更不幸的是,他们在一天一天的长大。

    是的,不久后,为了使自己免于更大的饥饿,他们把我低价卖给了一个夜市的胖家伙,我想那人是个有手段的狗贩子,因为他有心安理得,把跟我一样的,长有四条腿,有尾巴,有全身茸毛的东西装进笼子的能力。

    没错,直到一天,一个一脸严肃,穿着笔直西装的人出现在我的面前。

    “先生——”

    “是律师。”

    那个以律师自居的人打断了那胖子的话。

    “哦,”胖子带着狡猾人所特有的诡诈立刻回答“律师先生,你想把它领回家。”

    “我是说,我的女儿,他今年8岁。”

    “是吗?律师先生,你看它多乖,以前它的名字叫小甜甜,我想在你的女儿身边,它知道该怎么用它的舌头。”

    胖子的手松开了我的尾巴,我摔在了地上。

    “其它的呢,它看上去没有睡好。”

    “不!不!律师先生,讨人喜欢是它的本性,况且它还是个不大的小家伙,律师先生,其它的你知道,那些畜生不会领你的情的。”

    至于胖子为什么急着把我处理掉,我想可能是他不想让别人看见我死在它的笼子里。

    “多少钱?”

    “500。”

    律师把我带上了车;在胖子看来,他的脑子里全是些艳丽的直线。

    11、

    “贝贝。”

    我不知道这个这个8岁的小姑娘为什么喜欢这样叫我,总之,时间一长,当我认为这个有自己的花室,有自己的草地,有自己的游泳池的家庭并非难于接近,当那些过着高贵生活的高贵的人发出这个声音时,我总得跑着到律师的身边,毕恭毕敬的一声不响,我总得跑到他的夫人身边抬起头,伸出舌头,我总得去捡他女儿故意扔到水里去的皮球,我总得让她骑在我的背上说:贝贝,你又长高了,你总有一天会有马那么高的,到那时,我妈妈也会把买马的钱省下的。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知道它叫什么,就像我已不记得我的母亲,我不记得自己从哪里来,以及在我一个月大时,跟谁在一起,在我两个月大时,我曾跟谁奔跑,在我三个月大时,我又去过什么地方。

    12、

    半年过去了,我熟稔地感觉到在自己身上的一些变化,是的,我不再是一只瘦弱的杂毛狗,我不再饥饿,我不再寒冷,我身体强健,体格匀称,我对自己热忠的事,充满了信心,我也不曾虚度跟律师一家一起的光阴,尽管我不喜欢有人拍打我的额头,尽管我不喜欢有人拽我的尾巴,尽管我不喜欢有人撕扯我的体毛。

    夏日的夜里,当月亮升起来,星星露出它的笑容,白天的阴霭退去,世界的空气突然带着点潮湿,我跟着那些被人称为的野狗穿过昏暗的街道,目睹它们因为一点残羹而引起的打斗,我不会考虑有天自己也会和他们一样,然而,这种想法却被深深遗忘在6月的一天,那是在一次与小姑娘的嬉戏中,我不小心把她的手咬伤,鲜血淋漓,对于律师夫妇当时的愤怒,我当然可以理解,谁知愤怒只是意味着更大的恐怖,即使是在事情发生后的一周。

    “畜生!”

    一个陌生女的指着我,对律师说:该死的,真该给它点颜色看看!”

    这时,律师走了过来,从身后抽出了一把刀,我看见他把剁了的我的尾巴,用力踩在脚下,我没有比痛疼更深处的哀怨,当时,我也不知道小姑娘还有个上大学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