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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什么意思?伏宙哥哥又不在?”
一日的清晨,润元忿忿的叫嚷声为淳王府揭开一日的序幕。
就见她张大了眼睛,肉呼呼的可爱脸庞上满是不信与忿怒,就差没揪住婢女的衣领,咆哮著人到底上哪儿去。
“回格格的话,二贝勒一早便出门去了,还交代了下来,要奴婢一定得把这松果子糖交给您。”知道有救命符,侍女虽觉得害怕,但还不至于抖起来。
接过满是松子香气的点心,润元心中的怒火小了一些些,往嘴里塞了一块之后,有福同享地也塞了块给眼前的小婢。
“喏,大家都是好朋友,你告诉我,这回我伏宙哥哥又是为了什么而出门的?”胸臆间的怒火让口中甜滋滋的好味道尽数消去,这会儿润元的脸上开始有笑了。
“这奴婢不知,二贝勒只说了有事,天才亮没多久,就早早的起床梳洗,紧接著连早饭都没吃就出门去了。”小奴婢尽职的回答。
“天才亮没多久?他到底在忙什么呀?是又勾搭上哪个贵妃娘娘了吗?”润元咬著糖,喃喃自语地问著,若她的心眼小上那么一些,真要让她怀疑起,这伏宙是不是要刻意痹篇她?
要不,怎么每回她来找他,他就是不在?
“若格格没事的话,奴婢告退”
“等等!”润元截断了她的话。“我还没问完呢,那个啊”“又在欺负人了?”真是一报还一报,润元的话还没问完,就让一带笑的嗓音截断了她的问题。
“童恩?”惊奇地大喊一声,润元直扑到他的身上。
“在未婚夫的地盘上,这么热情的欢迎我,好像不太妥当吧!”童恩取笑她。
“哼!说起那个未婚夫,我这个未婚妻已经至少有半个月没见过他了。”润元嘟嘴佯怒。“反正啊,我这未婚妻不论怎么排,都是在他寻芳簿里的最后一个位子,我开始要考虑将他退货了。”
“哦?”她孩子气的举动让童恩觉得好笑。
“别提了,要说那个,还不如说说,你怎会一早来这儿的?”润元极好奇。
“哪有什么为什么?”童恩失笑。“征宇昨夜回来了,你不知道吗?”
“征宇大哥回来了?怎么我都不知道?”润元果然吃了一惊。
“因为你的心里只有未婚夫,哪还有我的存在?”不知何时来到他们身后的征宇装出一脸的无奈。
“啊!征宇大哥,真是你,你怎一声不响、闷声不吭地就跑回来了?”太过惊喜,润元哇哇嚷著。
“什么一声不响又闷声不吭的?”征宇失笑。“瞧你说的,难道我回京里,还得敲锣打鼓、挨家挨户的通知吗?”
“哎呀,你明知道我的意思,就别挑我毛病了怎么,事情进行得怎样?不是说要帮雅格格寻亲吗?怎这么快就回来了?”润元忙不迭地问。
“别提了。”征宇也不隐瞒,领著他们往他的院落而去,路上就把这只能称之乌龙的寻人事件说了一遍。
“哈哈哈不会吧,竟有这么乌龙的事,原来只是被困在山里,出不来而已。”润元哈哈大笑。
“对了,你要闲著没事的话,就去尚书府找书儿玩吧。”在征宇意识到之前,话已经脱口而出。
“啊?”润元愣了一下。
“我见她没什么朋友,也没有玩伴,一个人怪寂寞的,反正你也闲得发慌,就上她那儿去找她一块玩好了。”征宇轻咳一声后,极为自然地说道。
他告诉自己,这是因为纪汉云的话,让他想代她找个玩伴、朋友?而不是因为一路上见她强颜欢笑的模样,觉得不舍内疚,才要找人过去陪她玩耍解闷。
“也是啦,反正没事,之前也没去尚书府玩过,那我现在就去那里找雅格格玩玩好了。”润元没那么多心眼,兴高彩烈地接受他的提议,带著“未婚夫”孝敬的松果糖,高高兴兴的就出发去了。
童恩可不像她那么好打发,若有似无地微微笑着,那莫测高深的模样,让征宇觉得像是被看穿什么似的,无端觉得烦躁。
“做什么那样看着我?”他回避那注视,率先往他的书房而去。
“我哪样看着你了?不就像平常一样?”童恩佯装不解,跟著进到他的书房。
“少来,你平常才不是这样看人的,只有看穿什么秘密时,才会有现在这种贼溜溜的表情。”征宇才不信他。
“意思是你有秘密喽?”童恩扬眉,那表情,就像一只逮著老鼠的猫一样。
“可恶!”低咒一声,征宇知晓他没躲过被套话成功的命运。
“倒是少见你这样烦躁的模样,愿意谈谈吗?”童恩不掩关心。
征宇懒得隐瞒了,因为对象是童恩,就算他想瞒也瞒不住,加上他也是心烦,干脆把这些天来、在回程的路上,他心中所烦扰的事一股脑的全说了。
不只这样,连同与纪汉云的一番长到要发臭的对话,包含书雅双亲的过去,以及书雅脸上记痕的真正由来,以及最后的最后,纪汉云对书雅未来发展所表现的忧心,他也一并说了,关于纪汉云那罗嗦到极点的个性,还没忘了要抱怨几句。
“看来,你这些天并不好过?”听完一切,童恩隐隐含著笑,倒是没有一点同情的样子在。
“你看得出我这此丢过得很糟?”征宇怀疑地看着他,不相信好友有神到这地步。
“你心烦,脸色自然不好看,瞻子小一些的人都怕了你,更何况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书雅格格?”童恩分析给他听。“她这一惊,自然会自责,以为是哪里不经心的冒犯了你,深怕再做错,一路上必是强颜欢笑,看得你更加心烦意乱。”
“她强颜欢笑她的,我又何必心烦意乱。”虽然他说了个十成十,但征宇偏要跟他唱反调。
“以你在意她的程度,她的强颜欢笑对你来说,就像有根刺梗在你心头似的,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你想做点什么,但又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假装没看见,一路心烦意乱到家。”
童恩就像置身现场似的,听得征宇开始庆幸起,眼前的童恩是友非敌,他完全不敢想像,跟这样的家伙为敌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不过他还是嘴硬。“不知道你胡说什么,我哪有在意她?”
童恩神秘一笑,也不跟他辩,只是突地转了话题,提及了一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你记不记得,之前有个小郡主想邀请你出席她的生辰餐宴”
“哪有这回事?”征宇截断他的话,可不记得有哪个小郡主曾对他说过什么。
“让我们换个方式好了。”童恩心里同情那个完全没被记住模样的小郡主,换了个方式。“别管对象是谁、曾说过什么,不过你总该记得,曾经有个抓著你的手不放的小女孩”
“提那个做什么?我说过,我不是故意的。”征宇脱口而出,他记得这件事。
“我没说过你是故意的,也不是要在这时指责你,我只是要提醒你,不过是有个你没印象的女孩碰了你,可结果呢?”
“还说你不是翻旧帐!”征宇不高兴他竟在这时候谈起这事。“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她突然抓著我,我只是直觉顺势一甩,一下子没掌控好力道而已,又不是故意要将她摔得像只青蛙一样的四脚朝天。”
“是呀,人家小郡主只是一时忘情的碰你一下,你那时的反应却像是被什么秽物沾到一样,直觉就将人摔了出去,这还不包含你平时给得最多的白眼招待”
“够了!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征宇真是受够了这种兜圈子的谈话,怎一个纪汉云不够,连童恩都变成这样?
“宇啊宇,怎平日聪明的你,一遇上这事就一窍不通了?”童恩笑叹。
那种不可救葯的说法,让征宇老大不爽。“你到底想说什么?把话说清楚。”
“我是很想一下敲开你那顽固的脑袋,但你不想先去救救你宝贝的书雅格格?”童恩提醒他。
他应该先强调,她才不是他的“宝贝”然后再说明,其实他一点也不顽固,可征宇什么也没做,一时之间只抓住了一个字眼
“救?”
“你好心的让润元去陪她,但你似乎忘了,雅格格生性内向,尤其这会儿正因你而黯然心伤,润元找她,只会碰一鼻子灰大喊无聊,这难保她不会想起,今天城郊处正在举办的盛大庙会”
“那又怎样?”征宇确定润元会想起来,因为这庙会还是他们告诉她的,甚至承诺过一定要带她去。
“若她想起这事,又想起我们全忘了再提醒她,你说她会不会使性子,干脆自己去了,然后秉著有福同享的精神,一并拉著让她感到无聊的雅格格一块儿上庙会散心?”童恩仍是微微地笑着,就像是在讨论天气一样的自在。
想像起四年一次的盛大庙会,想到那种只能称之为恐怖的人潮,再想到只有她们两名弱女子,尤其当中的书雅不但内向,胆子还特别小这越想,征宇的脸色就越难看。
“你说,我们该不该去解救雅格格?”童恩再出言刺激。“依润元的性子,我想雅格格就算心里头不愿意,也拗不过她,只有被说服的分,然后在对容貌的恐惧感中,硬著头皮陪润元上街啧,我还以为你能再撑一会儿呢!”
对著空无一人的书房,童恩摇头失笑,赶紧跟了上去。
在彩云的搀扶下,书雅步上乘载润元的大马车,心中仍是充满了不确定。
真的吗?她真的要同润元出府,参与庙会,让一路上的人对著她的丑颜指指点点吗?
“哎呀,雅姐姐,没什么好担心的啦,你听我一次,你平常就是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想太多,才会觉得你脸上的胎记好像很受人注意似的,其实只要你不多想,根本就没人会当它是一回事。”润元朝著她直笑。
一回生、二回熟,才见了几次面,但润元已当她是自己人一样,雅姐姐长、雅姐姐短的叫得好不顺口。
也就是这样的亲切热络,让书雅无法开口拒绝她。
认命般地,她叹气,努力挤出一抹笑容来回应润元和善的笑。
“嘻,你是不是已经觉得好一些了?”润元有些得意。“这种事就是这样,如果遇上烦心的事呢,我们就要想办法转移注意力,像现在这样,你只要想到,一会儿后就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心情马上就好一些了。”
“是啊,格格,就像元格格说的那样,您这些天心情不好,就该要出门散散心,转换一下心情才是。”彩云忙不迭地附和。
她真是受够了,从景兴镇出发后,她这好格格不知又在钻什么牛角尖,而那征宇贝勒也是阴阳怪气得紧,害得她家格格更是小心翼翼的,连带著她这个做奴婢的也紧张得要命。
包可恶的是,这一回任凭她一路上怎么装肚子痛也没用,枉费她一再牺牲她姑娘家的形象,真是彻底辜负了她的一番好意。
“格格,您就别多想了。”见书雅一脸犹豫,怕她反悔,彩云更是加了把劲的说服。“反正您从没见识过那样热闹的场面,就当出去开开眼界也好。”
“开眼界吗?”书雅仍是有些迟疑。
“是啊,奴婢小时候曾参加过一次,那庙会说有多热闹就有多热闹,不但有很多新奇好玩的东西,也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可买,还有啊,到时聚集了南北各种点心小吃,您可以好好品尝一下其他地方口味的小吃喔。”彩云介绍。
“真的吗?真的吗?有很多东西可以吃?”听到这个,润元眼睛都亮了起来。
“回元格格的话,是真的,到时候啊,会有”
一个介绍得兴起、一个听得津津有味,看着这和谐的画面,书雅隐隐含笑,开始觉得,出门走走,或许也不是件坏事。
本不想出声打搅她们谈话的兴致,但突地想到一件事,书雅不得不开口
“彩云,现在说说就好,一会儿你可别乱吃东西了,你最近肠胃不好,省得又闹肚子疼。”
哑巴吃黄连,那感觉正是彩云的最佳写照,她睁大了眼,不敢相信会听到这么无情的宣判。
啊!不准她乱吃吗?
但她没痛又没病的耶!只是之前不小心装了几次肚子痛而已,可那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啊!
有口难言,彩云的一把心酸泪只能往腹内吞。
风萧萧兮易水寒
其实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只是以前偶然间让她听到,不小心给学了起来,然后她该死的觉得这语调超适合现在的心境,管它什么意思,就让她念个痛快吧。
呜呜风萧萧兮易水寒风萧萧兮易水寒
那果然是个很盛大的庙会,盛大到书雅及润元一行人才刚开始逛没多久,就让人潮给冲散开来。
回头看不见润元跟她的随身小婢,那让书雅有些紧张,总觉得支撑她出门的信心已去掉了大半。这让她急急的朝身边看去,想让彩云为她壮些胆,只是这一看,她心里更加紧张了。
因为连彩云也不见了!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让人潮推挤著前进,书雅的脑中有一时的空白。
怎么怎么会这样呢?
不安的情绪已不能再用紧张形容,孤身一人的书雅开始感到害怕,举目望去都是人,密密麻麻的,多到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怎办?人到处都是人一个个都是她不认识的入书雅开始产生一股错觉,觉得她就要让人群给淹没了。
恐惧一寸寸的在她心里累积高叠加深,突地有只手搭上她的肩,书雅惊呆了,直觉遇上了歹人,就要哭出来的时候
“书儿?”
熟悉的嗓音穿透了恐惧,直到她的心底,还没来得及看清叫唤她的人,眨眼之间,她已经被一股力道给拉进那人的怀抱当中。
那熟悉的味道、那将她细瘦的小身子密密环抱住的契合感,不用抬头看,她知道是他,是他来解救她了。
“宇哥哥”自以为不著痕迹,书雅怯怯地紧拥著他,怕他像其他的人一样,一下子就不见了。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我在这里。”征宇知晓她的害怕,因此更气润元,为何明知她内向胆小,还敢在不带家丁伴护的情况下带书雅出来。
就像刚刚,没人护持的她们,没几下就被人群冲散了,若不是他及时找到书雅,真要让她陷在这数量惊人的人潮中、活活给吓死吗?
征宇暗暗的气著,而那始作俑者正高高坐在为庙会架起的巨大牌坊上,一手拿著一根烤玉米,另一手拿著一根冰糖葫芦,不过却没见她有空吃它们,因为她正瞪大了眼,像看见什么奇景似的,直勾勾的看着底下那相拥的两人
“怎么样,很有趣吧?”知晓她的惊讶,童恩笑问。
“真是太惊人了,征宇大哥他竟然竟然会做出这么浪漫的事,在人海茫茫中,找到了生命中相属的另一半,然后伸出手,握住了对方,一把将对方拉到自己的怀中”闭著眼,润元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想像当中。
“喂喂,你到底在说什么?”童恩失笑。
“啊?”回过神来,润元吐吐舌,有些不好意思,但注意力很快又让底下那对相拥的身影给勾去
牌坊下的不远处,不知有人躲在高大的牌坊上看热闹,征宇紧紧拥著怀中的纤细,也不晓得是不是出于错觉,他总觉得多日的烦躁,此时,似乎都好上那么一些些了
忽地想起出门前童恩绕著圈子所说的话,在人潮汹涌当中,隐约间,征宇似乎有此一明白,但又有点模糊与不确定。
“娘,他们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抱紧紧?是不是跟娘怕娃娃走丢了一样,所以互相抱紧紧?”
“小孩子,别乱说话。”
川流不息的人潮中,一对母子的对话清楚无误的传入书雅耳中,那童稚的话语让她想起了她不害躁的举动,竟在大街上,就在人来人往间埋首在一个男人的怀中。
思及此,她大羞,窘得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只能逃避现实的,僵在征宇的怀中动也不敢乱动。
征宇同样听见那童稚的话语,思绪从童恩那一番头尾不著的话中回到现实,对著怀中的她,他倒有心情打趣。
“人都走远了,你别再躲了。”看她那样害羞,他微笑,也忍不住地想,这样羞怯内向的她,真的会改变吗?
悄悄地,书雅微微拉开一点距离,偷偷的朝一旁看去,想确认他话中的真伪。
“真的都走远了,就算没,难不成你想在那里躲一辈子吗?”
很是无心的一句话,但书雅想起了之前在回京的路上,他面对她时的阴阳怪气,也想起了他那刻意要保持彼此距离的举动,那让她像被烫著了一样,一下子挣脱他的怀抱。
“你做什么!”在她被卷入人潮前,征宇一把就将她捞了回来,稳稳的将她又置于怀中。
他不解她这突来的举动,更不解为何当她这么做的时候,他的心里竟觉得有种淡淡的失落感?
“对对不起,我不该忘形的。”被迫又回到他的怀抱中,书雅盯著他衣襟上的花纹,细声道歉,又道:“但现在可以可以请你放开我了。”
“这儿人多,一放开,很快就会走散了。”征宇不懂她在道什么歉。
“没关系的,虽然我跟彩云还有元妹妹她们走失了,心里有些害怕,但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找到她们的,所以你不用不用当我是你的责任,我会自己想办法的”鼓起最大的勇气,书雅说道。
“你到底在说什么?”征宇觉得她的话真是怪得紧。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咬著唇,书雅有些难堪。“我知道知道我不讨人喜欢,之前在回京的路上,你只是没得选择,所以就算不喜欢我,也得跟我同行,但现在不同了,这里怎么说都是京城里,就算我跟彩云走散了,也是有办法回到府里”
朝她的额上轻弹了下,征宇真是服了她的胡思乱想。“是谁让你这样乱想的,你哪里不讨人喜欢了?”
“可是可是”他的态度让书雅困惑。
明明就是他在疏远她,虽然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她感受得到,自从送别了姨父,让他继续踏上南行之路后,他们在回京的路上,他一直就是那么阴阳怪气,非到必要,都懒得搭理她的。
“你别胡思乱想,一切的问题出在我,并非你。”征宇叹了口气,看见她困惑的表情,总算让他想起来了,她现在的反应,全是让他给逼出来的。
“”书雅根本就不懂他的意思。
“算了,这一时半刻也说不清,下回有机会再同你说好了。”征宇轻敲了下她的头,开始张望,附近的摊贩都是在卖些什么。
看着他的举动,书雅有一时片刻反应不过来,他到底想做什么。
“走吧,既然都在这儿了,机会难得,我们逛一下好了。”征宇突然心情极好的代两人作下决定。
书雅正感迟疑,突然听见人声
“哇,那个男的好帅!”
在紧接著七嘴八舌的赞美声中,书雅偷偷地看向征宇的脸。
她知道这是人之常情,把他们两人摆在一起,就是无可避免的会有比较,所以在对他的赞美过后,这些路人一定会转而批评起她的丑颜!
所以她看他,想知道他在听到别人嫌弃她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跟反应,如果她让他感到丢脸,那她或许就会有力量来抗拒那份舍不得推开他的感觉,然后将他远远的、远远的推离她的生命,别再让他的关心来迷惑她的心。
她等著他脸色变化的那一刻,只是还没批评到她,书雅就看见征宇的脸色很直接的变得难看无比,事实上,他根本就是恶狠狠的瞪著那些盯著他看、红著脸在夸赞他的少女们。
“看什么看?没看过男人吗?”征宇不只是瞪,对于那些目露爱慕之意的注视,他甚至是咆哮出声。
这一声吼,惊得一票偷偷打量著他的人全缩回视线,连看着他都不敢,当然也就没人注意到他护在怀中的书雅。
突然之间,书雅有点想笑。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种荒谬的感觉,因为他那刺猬般的反应,那让她觉得觉得他真的好可爱喔。
或许可爱这两个字不该用在他这样一个大男人身上,但书雅就是觉得他可爱,而且让那可爱的感觉弄得直想笑。
怕让他看见,书雅埋首于他广阔的胸膛,露出一个大大、大大的笑容。
“哇,还在抱啊?这真是真是叫人吃惊啊!”斑坐在牌坊上,润元啃著烤玉米,三不五时还不忘朝冰糖葫芦舔上两口,当看戏般的将一切看在眼里,包括征宇广发出去的白眼及不悦的咆哮声。
眼见在他咆哮后,两人还紧紧相拥著,润元真是看得啧啧称奇。
不同于润元,一样看着那对相拥的人儿,不过对于那真情流露的表现,童恩倒是不予置评,斯文和善的面容上只挂著他招牌的微笑,但笑不语。
原先润元只当是看戏一样,不就是看热闹,所以并没多想,但没一会儿,她突然觉得不对
“等等,那人是征宇大哥吧?”她顿住,后知后觉的她总算开始觉得不对劲。
“你看了这么久,到现在才发现主角是谁吗?”她慢半拍的反应让童恩觉得有趣。?
“不是,我的意思是,征宇大哥、那是征宇大哥耶!平常时候,你们几个之中,最最排斥女人的那一个耶!”润元这下子意识到惊讶外的惊吓了。
“征宇就是征宇,也就一个征宇而已,哪有分这个或那个的。”童恩佯装不懂她的意思,还故意挑她语病。
“别故意找我麻烦,你明明知道我意思的!”润元抗议,越想越觉得可怕。“天啊!这你能相信吗?平常最讨厌女人的征宇大哥,突然间竟然竟然”
见她不只惊吓到结巴,而且还直张大嘴、说不出话来,童恩忍住笑提醒她。“润元,你再不合上嘴,苍蝇就要飞进去了。”
连忙闭上嘴,回头看见童恩戏谚的笑,润元白了他一眼,气他竟这么平静,一点都不了解这事的严重。
“你怎么还有心情戏弄我?是没看见下西那个吗?”润元挥舞手中吃了几口的烤玉米,提醒他。“那是征宇大哥耶,平常时候,要有女人在他旁边,他不给白眼就算是客气了,可是你看看他现在在做什么?”
觉得太过震惊,咬了口冰糖葫芦,让那甜滋滋的味道蔓延在整个口腔,消去一些惊吓感后,润元这才续道:“我还记得,征宇大哥有多讨厌女孩子,记得小时候,我跟在大哥的屁股后头,第一次见到征宇大哥的时候,只不过没让路给他走而已,他可以一脚踹倒我,任我倒在路边哇哇大哭也不理我一下”
童恩突地笑出声,当年他也在场,她这一提,让他回想起那爆笑的一幕。
“你还笑,我是跟你说认真的。”挥舞著烤玉米,润元不满他轻忽的态度。
“是、是、是!我知道你很认真。”童恩很辛苦的敛住了笑。
“反正就是这样。”见他敛起了笑,她这才继续认真的说下去。“征宇大哥他就是那种恶劣的人啦,要不是随著年纪让他慢慢收敛了些,又要不是因为大哥的关系,让征宇大哥慢慢地也开始把我当妹妹看,说不定他现在见了我也一样,先是一脚踹倒再说!”
“你想太多了。”童恩随口安慰两句。
“我才没有哩!”润元不服气的连忙举例。“就像前一阵子,不是有个迷恋上征宇大哥的小郡主兴冲冲的想请他参加她的生辰餐会?结果呢?人家不过一时忘了形,抓住了他的手,结果他竟然顺手一甩,把人家小郡主摔了个狗吃屎。”
“所以说,这个雅格格真的很不寻常,你不觉得吗?”不再让她抱怨,童恩轻咳一声,把话题带回。
润元用力的点著头,现在对她来说,书雅简直就是她的偶像,她从来没见过谁能像书雅这样,性别为雌,却能这么紧靠著征宇而不被丢开。
这种事,就算是现在的润元,即使明知不会像小时候那样直接被踹开,她一样是不敢轻易尝试。
“对了!”她怀疑地看着童恩,突然想起,他带她上高处看戏,该是知道了什么。“你怎知征宇大哥他一定能找到雅姐姐?”
面对她狐疑的表情,童恩只是一迳的笑着,并没回答她。
“这很奇怪喔,你看,这里人是这么这么的多”烤玉米及冰糖葫芦齐划,都不能表达润元所想表示的可怕人潮,但她知道童恩明白她想说的意思,所以接著说道:“你说,在这种人多到恐怖的人潮当中,你怎么确定征宇哥哥他一定能找到雅姐姐?”
她确定他知道了什么,要不然不可能这么笃定的带她上这高处来看戏。
见她一脸拗执,童恩笑笑。“这是种赌注!”
“赌注?”她才不信。
“虽然你不信,但这事就是这么简单,只是个赌注,而事实证明,他们果真就是有缘,不是吗?”这结果,正是童恩乐见的。
“有缘?”润元嗤笑出声。“照你这样说,你在人海当中捞到我,不由分说的架我上这里来看戏,我们不也是有缘了?”
原本只是脱口而出的玩笑话,但话一出口,两人皆明显一怔。
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气氛突然间就这么尴尬了起来
沉默的啃著烤玉米,润元不敢看向童恩,那是以往从没有过的事。
哎呀,好尴尬,快点说些什么来暖暖场吧!
舔了口冰糖葫芦,润元想化掉此时的别扭感,但她脑子糊成一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还是就就什么也不说,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就算了?
嗯、嗯,就这样,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好了。
心中打定主意,润元决定专心看戏,好让眼前那一股不自在的感觉自动消除掉,可当她的视线往底下黑鸦鸦的人群中扫去时
咦?人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