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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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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搬离唐家,艾美暂时住到雷焰家中,她没搬回家,是不希望听到母亲唠叨,她要过全新的生活,以复仇为目标的新生活,所以她决心要丢弃过去。

    如今她在雷焰的训练下,努力的以爬上最高层为终极目标。

    雷焰知道她的目的,是要整垮唐氏集团,但他明知道,却不能够拒绝艾美的复仇计划,好友成了敌人,他开始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

    “雷,你真的要帮艾美整垮唐吗?”管仲伦根本不赞同这样的作法,我们三个从小到大都是同一阵线的,你不能那样做。”

    雷焰无奈地问:“那你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呢?

    避仲伦被问得一时语塞,短时间他也想不出个好法子。

    他接口又说:“艾美在婚礼上被丢下,是事实,她失去孩子,也是事实,我是她表哥,我不帮她,谁帮她?”

    “我知道,但是唐说过了,他不是故意要丢下她的,那时,他只是希望艾美离开舞会现场,不想她再被瑞克比尔兹纠缠。”这段时间唐皓民用电话偷偷和他联络,跟他碰面,所以他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对,他有他的理由,那就请他自己出面向艾美解释,如果她愿意原谅他,我没话说。”

    “如果他无法马上出面呢?”管仲伦忧虑地问。

    “那只怕战争是避免不了的。”雷焰斩钉截铁的说。

    “雷,我们是旁观者,不可以跟着一起卷进去,这样事情只会更加复杂而已。”

    “因为艾美不是你表妹,所以你可以说得轻松自在,我只问你,你是不是准备出手帮唐呢?”

    “我”

    不给管仲伦说话的机会,雷焰续道:“我告诉你,你若还当我是朋友,就请你保持中立,我不想与你为敌,但若是你执意要帮他,那么我无论如何都要替艾美讨回公道。”

    “雷,你说拧了,我没要帮谁,我也谁都帮,现在应该做的是把那个真正的罪魁祸首瑞克比尔兹绳之以法才对啊!”“谁能证明是瑞克比尔兹派人抓唐的呢?”

    “一个死了,另一个说不了话。”

    “那还有其他证人吗?”

    “有,但是不知去向。”

    “管仲,你这是在浪费时间。”

    “我会叫唐向艾美请罪,但是请你给他一点时间好吗?”

    雷焰叹口气说:“我很希望自己可以给他机会,但是你没见到现在的艾美,我管不住,也很心疼,她毕竟是我最疼爱的表妹。我不能弃她不顾。”

    “这我知道。”

    “知道就好。”

    避仲伦再度劝道:“不要太急于报复,许多事情慢慢来才看得清楚真相。”

    “也许,但是我不是当事者,无法承诺任何事情。”雷焰耸肩表示无可奈何。

    “那让我和艾美谈谈,或者是让英华和她谈谈。”

    “现在她除了我以外,谁也不见。”

    “雷,你不能帮倒忙,那对她没有好处的,你该知道那种报复一旦成功之后。她所得到的痛苦只会加倍不可能减低。”

    “是吗?”

    “如果你爱上一个人就会知道了。”管仲伦激动地说:“我们的姻缘是你牵成的,我相信唐和艾美不可能是孽缘,你该相信自己的看法才对。”

    “我当然相信,但是我相信有个屁用,我又不是他们俩。”

    突然管仲伦上前扯住他的领带,激动的问:“你难道不希望他们幸福?”

    “我当然希望。”雷焰冷静的回答。

    那就是他一开始的用意,只是没想到他的好意到头来却带给艾美莫大的伤害,所以他有些自责。

    “我有办法了。”

    “你有办法?”

    “我先和唐谈过后,再告诉你我的办法。”

    “随你。”雷焰无所谓的说:“我只能给你两天的时间,如果两天内你无法提出个好的办法,我就没法子了。”

    “我知道。”

    避仲伦点头笑说:“除非他们不爱对方,否则我一定有办法可以化腐朽为神奇。”

    “但愿。”雷焰却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为了要找出扳倒瑞克比尔兹的证据,唐皓民并没有回家,他仍旧留在这里,只是偶尔他会趁着瑞克比尔兹出去办事情的时候叫管仲伦前来与他会合。

    “我不能半途而废。”

    “唐,你想找到证据也犯不着自己进入虎穴,这太冒险了。”管仲伦并不赞同唐皓民的作法“再说,你难道要任由自己和艾美的关系继续恶化下去吗?”

    “我知道她现在很恨我。”

    “所以你该去向她好好解释清楚。”

    “她会听吗?”在失去孩子之后,他怕自己无论再说什么,艾美也不肯听。

    “你不去做,怎么知道她不会听?”

    “我很想,但是也不能任由瑞克那杂碎逍遥法外。”唐皓民恨恨地说。

    “交给陆奎吧,他会有办法的。”管仲伦不放弃的劝说。

    唐皓民则摇着头道:“陆奎虽然有能耐制伏瑞克,但是现在他信任我,相信我真的失去记忆,我不能够放弃这大好机会。”

    “你真是太乱来了,要是出事怎么办?”

    “不会的,陆奎他们随时都在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不管怎么说,你都该要好好的对艾美做个解释。”

    “我不知道怎么做。”他坦然地说:“我在商场上虽很能干,但是碰上爱情这种东西就莫可奈何,你是过来人,应该很清楚我此刻的心情才对。”

    “我了解,但是艾美不了解,雷不了解,你不解释,他们就要采取报复行动,难道你们要成为敌人吗?”

    “不会的,他们不会那么做。”

    避仲伦笃定地回答“会,他们绝对会,因为艾美心底的伤太大、太深了。”

    伤人伤己,他受伤无所谓,但是他不愿意艾美再受到更大的伤害。

    “管仲,你有什么好法子吗?”

    “有个法子,但要你委屈些。”

    “什么法子?”只要能让艾美恢复快乐,要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也在所不辞,只是当真那样艾美就会快乐吗?他可一点把握都没有。

    “负荆请罪。”

    “啥?”都什么年代了,还来那套“你不是在开我玩笑吧?”

    “我像开玩笑吗?”

    “别玩了。”唐皓民挥挥手,一脸无奈的笑“我会去向她道歉解释。”

    “但都不及负荆请罪来得有说服力。”

    “管仲,你这是在报复我吗?”

    “你怎么这么说呢?”他无辜地瞪大眼“我这样可全都是为了要帮你忙,你居然说我在报复你?我干什么报复你?”

    “因为我和雷焰合力撮合你和你老婆,用了一些小计谋,所以你因此而对我不满,想要用这种方法报复我。”

    “不是。”管仲伦诚心地说:“我很感激你和雷还有艾美,因为你们,我才能讨英华做老婆,所以我也希望你能得到幸福”

    他每句话听起来都是诚心诚意的,于是唐皓民不再有所怀疑“好吧,就算我相信你,但是你真的认为那样做有用吗?”

    “一定有用。”

    “那瑞克那边怎么办?”唐皓民怕功亏一篑,所以不敢随便答应。

    避仲他笑说:“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可以请陆奎帮忙嘛。”

    “调虎离山?”

    “没错。”

    “我知道了,麻烦你通知陆奎。”

    “所有事情我都会帮你安排妥当,绝对不会坏了你的大事,也可以了却我们大家的心事。”

    唐皓民举手攀住避仲伦的肩膀,感激地说:“谢谢你。”

    “兄弟说啥谢,加油吧,我们能帮的就只有这些,艾美那边得要看你自己了。”

    “嗯。”他笑着点头,心里非常明白,真正困难的是艾美那关。

    但他伤人在前,所以不怨谁,如今他要面对的,就是现实的考验。

    男儿膝下有黄金,俗语都是这样说的,他们以下跪为耻辱,更认为士可杀不可辱,古代男人更是,上跪天与帝王,下跪双亲,除此以外绝对不能让双膝着地。

    如今唐皓民却三步一跪地求上了雷家。

    站在窗口,艾美早就看到他的杰作,更看到他那一身可笑的打扮,不知道是谁去帮他准备的,竟然找来根大扁担,就算在乡下也很少见了。

    不过若是这样一切就可以一笔勾销,那她所受的苦又算什么?

    “叫他回去!”

    “艾美,他已经够牺牲了。”

    “我没叫他那样做,或者他是怕我们报复他,所以来这一招苦肉计,你这样就对他心软了吗?准备阵前倒戈?”艾美字字犀利如刀。

    这便是她这些日子以来的改变,失去孩子给她的打击非常大。

    雷焰并没有怪她“我知道你不可能这样就原谅他,不过我也不能够阻止他那么做。”

    “表哥”艾美转头,又想发飙。

    雷焰抢先表态“我知道唐太过分,但是并不是他自己逃离婚礼现场,我觉得你不该再怪他。”

    “我可以不怪他害我成为众人的笑柄,但是孩子呢?你说我不该怪他吗?”艾美激动地质询。

    很多人,为爱情乱了心,理智与疯狂往往只在一线之间,理智的人碰上爱情,也会变得失常。

    “你为什么不说话?”

    “你都执意要那样做,我又能够说什么。”雷焰叹口气“如果你真那么狠心,就让他一直跪着好了,我没有意见。”

    “你故意气我是不是?”

    “没啊,我是你表哥,你若没有点头让他进来,我也不会让他踏进雷家一步,就让他继续跪着,也许八卦杂志记者很快就会闻风而来,这下子你可红了,能让唐氏集团少东跪地求饶的女人,记者们会很感谢你替他们找到这么好的卖点。”

    “雷焰,你很过分啊!

    “会吗?”他无辜地说:“我倒觉得你比较过分,执意怪根本没有错的他,你才狠心呢!”

    “我哪里错了?”她被伤得不够深吗?表哥还这样数落她,太过分了!

    “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要你们相亲,你们都可以过自己原本快快乐乐的生活,我也不必弄得里外不是人。”

    “说到底你就是偏袒他。”

    “我不偏袒谁,只是在告诉你一个事实,唐没有错,那全都是因意外所造成的憾事,你不该怪罪于他。”

    有些话,艾美听进去了,只是嘴巴不说。

    “加里去福你不牢牢捉住,轻易就会飞走,我相信你流掉的孩子也不愿意看到自己变成父母反目成仇的导火线。”雷焰开始对她动之以情。

    孩子,是她心中永远的痛。

    看她表情软化了些,雷焰继续说:“你们还年轻,要生小孩机会多得是,说不定你那个流掉的孩子还等着投胎做你们的小孩,你若不肯给唐一次机会,孩子如何来投胎转世呢?”

    这些话,确实说进了艾美心里。

    “够了别再说了”泪水滑落她的双颊,铁石般的心肠也在瞬间瓦解了。

    面对面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是件尴尬的事,但是,深爱着对方的人,往往一个眼神就能代替千言万语,看到唐皓民瘦了,艾美心底有着一丝不舍与心疼,而他亦然,但是她现在淡漠的神情让他裹足不前。

    雷焰早在唐皓民上楼前就已经先离开了,此时此刻,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艾美没有歇斯底里的乱发脾气,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

    但,终究是要开口的。

    唐皓民鼓足了勇气,道:“我是来向你赔不是的。”

    “你做错了什么吗?”她平静地反问他。

    “没有,但是我还是要道歉,因为所有的误会都因我而起,所有的伤害也是我间接造成的,所以我必须道歉。”

    “嗯。”艾美点头接受他的说词。

    经过雷焰的一番劝说,她已经不那么激动,也想开了不少,发现启己确实是钻牛角尖钻过了头,还差点铸成大错。

    但要说原谅,似乎并不是那么容易,孩子没了是事实,她的心有了伤口也是事实。

    “你可不可以先卸下你身上那滑稽的扁担?”

    “喔。”一语惊醒梦中人,唐皓民飞快地取下身上的东西。

    “那是哪找来的?”

    “管仲帮我买的。”

    “还真是用心良苦。”

    “艾美,我想向你解释清楚。”

    “如果你是要说逃婚的事,我早已知道你是被绑架,所以不怪你。”她嘴巴上说不怪他,但是态度却轻快不起来。

    “你仍在怪我。”唐皓民沉重的指出事实。

    “那不重要了。”

    “孩子的事情我很抱歉,因为我不知道你怀孕了。”

    艾美淡然地说:“那也已经成为过去了,你若是怕我因此报复你,那你大可放心,现在的我没有那种报复人的动力了。”

    “艾美,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重新来过?”她挑起眉,第一次真正的和他四目相对“有那个必要吗?”

    “有。”

    “但是我却没了当初的心动。”

    “因为你心中对我有恨。”唐皓民再度指出事实。

    “你若觉得无辜,可以不要来向我道歉,我不想再去计较任何事了。”

    “但是我计较,我不想这样失去你。”他上前执起她的手,深情倾诉“我不要失去你,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艾美静静地望着他,问:“如果你是为了赔罪,那已经没有必要了。”

    “不是,我是真的不想失去你。”

    两人的态度是对比的,唐皓民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而艾美则显得冷淡无所谓。

    “这只是你此刻的想法,一旦新鲜感没了,你还是会变心的。”

    “我会用时间来证明我对你的感情。”

    “随便你。”和他见面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至于未来,她不敢多想,也不寄予太大的希望。

    对唐皓民而言,这也许不算是好的状况,但是,比较起满心想要报复的艾美,现在的情况算是不错了。

    “我累了。”她淡淡地说,语气显得客套。

    他明白此刻不能操之过急,当她下达逐客令,他就该要尊重地把空间还给她。

    “我会再来看你的。”

    艾美转身面向窗外,对于他的话并没有做出任何响应。

    陆奎大闹瑞克比尔兹的赌场,还安排了一场辟兵捉强盗的戏码,这举动,几乎弄得他人仰马翻,而且损失惨重。

    但陆奎的用意只是要让瑞克比尔兹没有多余的心思与人手去盯住唐皓民罢了。

    “可恶,到底是谁搞的鬼?”

    “老板,还好我们走得快,不然被警察抓到就不妙了。”贝克喘着气说。

    “去查查看到底是谁在扯我后腿。”瑞克比尔兹气愤地下令。

    贝克恭敬地问:“那查出来后要怎么做呢?”

    “以前你都怎么做现在就怎么做,不要问这种问题。”他不耐烦地对贝克吼了声。

    他的脾气向来就不好,碰上这种事情,底下的人肯定要遭殃了,贝克心里也有气,但他是老板,还是黑手党头头的拜把兄弟,谁也不敢得罪。

    “我这就去。”

    “等一下!”

    “老板还有什么吩咐吗?”

    “那个瘦子还没找到吗?”

    “真会躲,还没有人发现他的踪迹”贝克小心翼翼的回着话。

    “是你们没用,我养你们真不知道作何用处。”瑞克比尔兹怒不可遏地吼道。

    瘦子是绑架事件所剩的惟一证人,要是让他苟活于世,迟早会落入警方的手里,抖出他教唆绑架的事,斩草除根向来是他的作风。

    “是。”

    “还不快去找人,难道要看我被抓进去关吗?”

    “属下这就去。”

    贝克离开后,瑞克比尔兹抖了抖身子,试图将一身的霉气抖掉,而后又恢复成大亨模样走入人群中。

    陆奎正躲在一旁,望着他的背影淡笑,脸颊上的伤疤让他看起来有几分骇人。

    “陆大哥,这不会为你带来困扰吧?”管仲伦忧心地问。

    “有什么好困扰的?”他不以为意地笑说:“那种杂碎就是要给他一个惨痛的教训。”

    “嗯,我们还得找到其他证据,才能彻底的将他定罪。”

    “放心吧,很快他就会变成过街老鼠的。”陆奎非常笃定。

    “怎么说?”

    “你大概不知道,他拜把兄弟的帮派快要瓦解了。”

    “那瑞克就没了靠山。”管仲伦举一反三的说。

    “没错,如果帮派解散了,身为拜把兄弟的他很难不成为靶子。”

    黑道就是这么残暴,赶尽杀绝,绝不让任何一根草风吹再生,但陆奎例外。

    一个真正的黑道分子,是讲求信义仁爱,转型成功的陆奎已经称不上是黑道人物,但是在黑道上的影响力却不容小看。

    “好了,我得走了,有事随时和我联络。”

    “谢谢你了陆大哥。”

    “是兄弟就不要说谢,那个叫瘦子的目击证人,我会派人找找。”

    “谢”想起陆奎的话,管仲伦只好转而道“这谢是替唐跟你说的。”

    “别说谢了,谁叫他是唐士晤的堂兄弟,我不帮他难道要等着让人砍我吗?”

    “说的是。”

    唐士晤的妻子是陆奎义父的女儿,所以陆奎等于是唐士晤的舅子,说起来唐皓民也该叫陆奎一声舅子。

    里里外外一家亲,当然就该要互相挺到底了。

    “那一切就麻烦你了。”

    陆奎点头,笑说:“找人不麻烦,真正麻烦的是为情所困的唐皓民。”

    避仲伦点点头“我也有同感。”

    他也为爱受过苦,当然了然情字扰人心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