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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呢?”
“刚才我送隐形眼镜过去时,还在蓝小姐的病房里,有事吗?”
“上次那位美人又来找他了。”
“说到美人,你都没看到眼科的江医师见到蓝小姐时那副色迷迷的模样,我当场看到院长沉下脸呢!”
“现在只要有蓝小姐在,看到院长傻笑也已经不稀奇了。”李小姐摆摆手“我还得去请院长,不聊了。”
“请她到我办公室,我马上过去。”余翊压低声音。
“是。”李小姐轻轻带上门。
余翊拨开蓝宛瑜脸上的发丝,凝视她沉睡的娇客一会儿,在她唇上轻吻了一下,才回到办公室。
“紫姬,让你久等了。”
“余大哥。”看见余翊充满光彩的愉快神色,紫姬两眼为之一亮,微笑道:“你最近有什么喜事吗?”
“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余翊笑着坐到沙发上“回去告诉黑霄明,叫他把红包准备好,我最近要请你们喝喜酒。”
“你要结婚了?”
“很讶异?”余翊挑眉。
“确实有些惊讶,记得上次才听你提过有女朋友的事。真是恭喜你,是你爱上的那位小姐吗?”紫姬有些好奇,口气并不怎么确定。
“当然,为什么这么问?”余翊狐疑,他看起来像是朝秦暮楚的人吗?
“对不起,说了还请你别介意,我以为你和蓝小姐有特别的感情,所以”紫姬有些不好意思。
余翊扬起嘴角“你果然心细如发。其实我说的人和宛瑜是同一人,这其中的情况有些复杂,不过我结婚的对象确实是宛瑜。”
这又教紫姬诧异了。
“听起来是好消息,应该是一则有趣的插曲。”她对于完美的结果一向乐见其成,只可惜,这下子又有麻烦了。“蓝小姐目前应该在你的医院里吧?”
紫姬的神色转为严慎,余翊敛起笑容。
“有状况?”
紫姬颔首“我们已经查到关彦聪的行琮了,他打过几通电话给蓝小姐,一百是由不同的地方发讯,行动比较难掌握,所以到现在才能向你报告。”她审慎的看向余翊“蓝小姐是否告诉你关彦聪找过她了?”
“她是说了,不过只简单带过。我发觉她对关彦聪存着极深的恐惧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余翊看见她有所保留的神情。
紫姬暗付了一会儿,还是决定隐瞒关彦聪騒扰过蓝宛瑜的事。
“蓝小姐有这样的反应是正常的,关彦聪不是一般的市井小民,十年前发生那件车祸后,他被关景德送到日本读书,这十年之中他加入黑道,投身某大帮派,如今不仅是帮派里的一级杀手,在日本的杀手之中,尚列入十名之内,他不但身手敏捷,而且行踪隐密,警觉性很高。”这就是她这么久才掌握到对方行踪的原因,一般的小人物,她大概只需一时半刻。
“想不到”余翊病捌鹄漤沼诿靼淄痂ずe碌脑颉!肮鼐暗率撬俊?br>
“关产聪的堂叔。关辉没有其它兄弟,关景德不但收养关彦聪,成为他的监护人,还出面处理关辉及其妻女的后事。”紫姬不必看报告书便可以倒背如流。“还有一件你意想不到的事。”
“什么事?”
“关彦聪和美国的大企业家king是好友,据说关彦聪曾经被king救过一命,而因此欠下人情。”紫姬眸里闪着某种光辉。
余翊皱起眉头“你是要我找他出来调解这件事?”
“事实上,那件车祸还有一段内情关彦聪并不知道,我们虽然掌握了他的行踪,却无法当面与他说明这件事,而且他不会轻易相信人,我们说了可能也收不到效果,所以除了king,恐怕没有比他更适合出面的人了。”紫姬解释,却发现余翊面有难色“怎么了?”
“一定非他不可吗?”余翊深锁眉头。
紫姬颔首“你和king是至交,只要一通电话,他断无不帮之理,余大哥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你不明白,前一阵子他找我帮一个忙,被我拒绝了,现在我找他,等于是自找麻烦。”余翊推高眼镜。
“他找你帮什么忙,为什么你要拒绝?”紫姬了解余翊是不爱管闲事的人,但如果朋友有困难找他,他通常是不会拒绝的。
余翊是把“困鸡”和“闲事”分得很清楚的人。
“他找我帮他的葯厂拍一支广告。”余翊说得轻淡,当时king不只是找上他,还指名非他莫属,为此还搬出两人的交情,甚至找来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企图说服他,然而余翊还是不为所动,很直接的拒绝了。
“他果然有眼光。”紫姬丝毫不意外king的做法,以余翊在国外医学界的知名度和公信力,确实是葯厂代言人的不二人选,只是至今没有人敢尝试找余翊的原因有二,一是没有人请得起他,金钱以外,没有人情是重要因素,余翊不曾欠下人情,包括“严影”这次帮忙在内,也只是还他人情。二是大伙都知道余翊不慕名利,并且故意隐姓埋名,这也是他在台湾没没无名的原因,他喜欢这样。
“他是在给我找麻烦。”余翊颇感困扰。
“如果你认为不方便,我相信黑老愿意为你出面和他联系,以黑老和king的交情,king是不会拒绝的。”紫姬有这份把握。
余翊马上摇头拒绝它的好意。
“黑霄明欠下这份人情,会让king乐坏了。他不适合,而且是宛瑜的事,应该由我出面。”
“你确定?”紫姬站在他的立场,不把乐观态度。
余翊面无表情的颔首。
“那你最好要有‘出名’的心理准备。”紫姬同情的说。
余翊扬起嘴角“他如果敢提出条件交换,也最好要有心理准备。”
这下紫姬可猜不透余翊打算如何应付king可能开出来的条件了。
“紫姬,你刚才提到一段内情”余翊才打算问,却被电话铃声打断了。
紫姬也同时收到讯息。
“什么事?”余翊接听电话,不到一秒钟脸色全变了“我马上过来!”
他挂上电话。
“是不是蓝小姐失踪了?”紫姬也正好关机,态度倒没有余翊来得紧张。
“你有消息是关彦聪做的?”余翊病捌鸷肫渌邓灰馔猓共蝗缢邓幌率等绱恕?br>
见他的神色更为阴霾,紫姬说:“你别担心,蓝小姐不会有事的,我想开彦聪抓走她,目的在你,他可能已经知道我们有人在暗中保护你,所以想让蓝小姐做饵诱杀你。目前我们有人跟踪他,但很可能不久就会被甩掉了,他很难应付。不过,我的推测没错的话,他应该很快会和你联络。”
“他要杀我?”余翊认为这没有道理,毕竟宛瑜才是他真正仇视的对象。
为了让余翊相信她的推测,并且安心等待,紫姬只好进一步解释“经过几次的监听,我相信关彦聪对于蓝小姐并不只有恨,他还承受着另一种煎熬。”
余翊闻言,抬头正视她。
“这是女人的直觉,我想蓝小姐也注意到了,关彦聪深爱着她。”
余翊病跋傅暮懦隼涔狻?br>
他没有开口质疑,并且态度沉着,紫姬于是按着说:“关彦聪虽然深爱蓝小姐,又恨她造成他一家冤死,这种又爱又恨的矛盾感情,使他既无法对蓝小姐下手,又不能坐视仇恨不报,只好用折磨蓝小姐的方式以维持心理的平衡。他只要蓝小姐在心理上与他一样痛苦,不会伤害她的,倒是任何在蓝小姐身边的男人都会成为他的情敌、他折磨蓝小姐的对象。我猜他可能早已经知道你和蓝小姐的感情了,所以才抓走蓝小姐要对你下手。”
“紫姬,你对于推测这件事有几分把握?”余翊异?渚玻成纤嗄碌纳裆步倘瞬暮e隆?br>
“九成。有一件事情本来不打算告诉你,事实上,在关彦聪和蓝小姐见面的那一次,他曾经强吻过蓝小姐。”而查出他是关产聪,却已是事后了。
紫姬瞧余翊一眼,他居然没有任何反应,有的也只是更加冰冷的神情。
“紫姬,你联络跟踪关彦聪的人马上停止,宛瑜现在不能发生一点意外。”余翊一边拨电话,一边向她交代。
他的语气里没有一点让她犹豫或询问的空间,紫姬放下疑惑,先照他的话去做。
余翊打电话到美国,没有经过任何转接,直接找到king。
“king,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联络上关彦聪,转告他马上把宛瑜平安迭回来宛瑜是我的挚爱我保证,回头向你说明。”他沉重的放下话筒,马上又命令人腾出手术室,并且做好准备随时待命。
“余大哥,他们已经放手不再跟踪关彦聪的车了。你还是认为他会对蓝小姐不利吗?”紫姬听见他所下的一连串命令,想是认为蓝宛瑜的境况相当危险。
余翊注视她,焦距却不知落在何处。
“你知道宛瑜为什么住院?”
“一般性贫血?”据她所知。
“那是我要他们写上去的,真正的病历表在我这里。”余翊咬牙“宛瑜怀孕了,目前身体状况很不稳定,随时有可能流产。
“什么?”紫姬从头凉到脚底。“余大哥现在怎么办?”
“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只要宛现在怎么办?”能够平安就好”“老天爷,他的要求不多,只要宛平安就好”平安。
只要她平安,他别无所求!
她不得不跟他走!
他说在医院里放了定时炸弹,他说他不在乎累及无辜,他说他只要余翊死,陪葬多少人都无所谓。
她知道他做得到,所以必须答应他的条件,跟他走。
必彦聪的驾车技术一流,速度快得惊人,蓝宛瑜已经脸色惨白,一颗心几乎跳出喉咙。
她吓得甚至无法开口求他开慢一点,只能紧握得指关节泛白,全身的肌肉紧绷得颤抖。
在她几乎休克时,关彦聪减慢了车速,以平稳的速度转往一条小道,驶上山腰。
他往后视镜瞄一眼,睇以轻蔑的眼色。往身旁一瞥,才发现蓝宛瑜面无血色。
“是不是让你有‘重温旧梦’的感觉?”他对她泛起冷笑,心底却为那张白纸般的容颜感到刺疼。
“对你,又何尝不是如此?”蓝宛瑜注视前方,眼神茫然。
余翊赔给她一副隐形眼镜,如今视界清晰,然而她已经不屑一顾。
必产聪嘴角的笑容隐去,神色恼怒。“别对我逞口舌之快!”
“我没有,只是把事实说出来我这么说你也不会相信,算了。”蓝宛瑜平淡地说,没有任何情绪反应。
他的车速缓慢了,她似乎也已经不再胆战心惊,但脸色却依然惨白。
必彦聪睇她一眼。
“你的贫血很严重?”他瞄过她的病历卡。
蓝宛瑜弯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却没有回答。
必彦聪皱起眉头,不再说话。
车子蜿蜒开到一座山庄前,此处景色优美,却罕无人烟,山庄大门反锁,里面也空无一人。
必彦聪用遥控器打开大门,将车子开进去,然后停在一栋较大约两层楼木屋前,旁边还有十来间的小木屋。
敖近的草坪修剪整齐,花木整理得井然有序,看起来经过一番细心的照料。
“下车。”关彦聪冷冷地去下一句,径自走进屋里,也不怕她逃走。
蓝宛瑜下车,还没站稳,已经先抱着腹部蹲下来。她的神色似有一抹痛苦,但经过一会儿,她缓缓支撑着站起来,并且很缓慢的走着。她的手像保护什么似的紧紧按着腹部,却每走一步,盈盈的眸眶里就多擒着一滴泪。
必彦聪走出来,盯着她不稳的步伐踩上屋前的阶梯。不过只有几个阶梯,她的走法却似已登过千层楼高一般完全的无力且摇摇欲坠,他紧握住欲仲向前的手掌摆放在身侧,并且站在原地不让自己动弹。
直到蓝宛瑜走到他面前,他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已经汗湿。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她的额际渗出冷汗,脸庞难掩痛楚。
“我扶你进去。”他终于还是忍不住。
“不用,我自己可以走。”她戒惧地退后一步,脑际闪过他曾经强吻她的画面。
必彦聪瞪视她一会儿,握起拳头愤怒地转身走进去。
“马上进来!”
蓝宛瑜闷哼一声,抬手抹去泪水,缓步跟随进去。
屋里的摆设简单,以暗色为主调,充斥冷酷的味道,并且有一份新的感觉,应该刚装潢好不久。
“你还没回答我,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蓝宛瑜抓着椅背,没有坐下来的意思。
必彦聪瞅着她“你不问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蓝宛瑜沉默了一会儿。
“这里是什么地方?”如果他要她问。
“我的家。我回台湾以后真的。你记不记得十年前我告诉过你,不管我到哪里,不管你在任何地方,总有一天我会回来,我会找到你,到时候你将痛不欲生?”他对她递出冰冷的视线。
“我能够忘记吗?你不也做到了?”蓝宛瑜垂下眼睑,口气冷冷淡淡。
“不,还不够,我说了,我要你痛不欲生,而我发现唯一的方法就是让你的爱人余翊死!”他冷酷无情的口气里混杂了一丝妒恨。
蓝宛瑜猛然瞪向他“我跟你来了,你答应过我不伤害他。”
“我只答应你不炸掉他的医院连累无辜。”关彦聪冷笑“谈到他,你的精神就来了。”他重重地坐在沙发上。
“我早告诉过你,如果你敢伤他毫发,我也不会苟活。”蓝宛瑜一手抓着椅背,一手紧紧抱住肮部。
“我也早提醒你,任何接近你的男人都该死,还特别警告你,不要让余翊靠近你你不该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关彦聪对她怒目切齿,眸底却充满着复杂柙色。
蓝宛瑜冷视他半晌,深深吸了口气,心底彷佛作下决定。
“你说得对,是我的错,我应该听你的话,不应该对余翊说我爱他。”她掉下泪来“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就是别伤害他我求你,好吗?”
必彦聪几乎动容,面对云鬓花貌,他朝思暮想十年的女人,又是一张梨花带雨的面容乞求他,他岂能不心软?然而,她居然是为了别的男人而求他,面对同时令他憎恨的女人,他又如何能够原谅!
“你要自己打电话叫他来,还是由我代劳?”他的口气透着一股寒意。
蓝宛瑜的眼泪落得更快。余翊说过,她想哭就哭;余翊说过,会陪着她,帮她擦眼泪
“我已经求你了你说,究竟要怎么做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罢手?”她闭上眼,再张开时,双眸清亮,泪水却依然直落。
没有人了只有她为他们的孩子哭余翊
“只要你痛不欲生,我就会罢手;只有余翊死,你才会痛不欲生。”你才不属于任何人!他真正想告诉她的只有这句无法说出口的话。
蓝宛瑜摇头“你错了,不是只有余翊。你要我痛苦,是认为我害了四条人命冤死,如果我再赔你两条人命那是不是够了?”
她错了,她不该?塾囫矗热皇撬砹耍陀Ω靡伤械r磺泻蠊?br>
“两条?”关彦聪病捌鹕涞暮陧墒铀澳悖忝妹茫俊?br>
蓝宛揄只是沉默地流泪。
“你为了余翊,竟然连妹妹的命都可以牺牲!”关彦聪咬牙,狠狠的瞪着她。
“我们蓝家只欠你两条人命你要记住,不要再伤害无辜的人。”她哭着凝望他。
“不,不够,不够!不够!就算你死了,我还是要余翊的命!”不准你死!他愤怒的抓起无线电话。
“不”蓝宛瑜跑过去抢过电话“你不能这么做,他是无辜的!”
“跟你在一起的男人就必须自认倒霉!”你为什么要爱他?你不该,你不该!必彦聪妒火中烧地夺回电话,并推倒她。
蓝宛瑜跌坐到地板上。
“关彦聪!不要,不要这么做!”她站不起来,她好痛,只有哭着乞求他。
他怔了半晌,心底一股伸手牵扶她的欲望被他的自制力强压下来。
他不去看她,不顾她的乞求,决定拨电话时,电话铃声却响了。
必彦聪皴着眉按下通话键。
“喂king!你怎么会有这里的电话号码?帮里有事吗?你说什么?”关彦聪病捌鹄漤a溃澳惚鸸苷饧隆阆肽萌饲檠刮摇阆衷谡谡饷醋觯 笥眩磕慊谷衔沂锹穑俊鸲晕宜到蹋 璌ing可恶!你听着,我就答应你这一次,只有一次!不必了,自己留着享用!”关彦聪收线,气愤地将电话摔到地上。
蓝宛瑜看着。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似乎余翊不会有事了,因为关彦聪把电话摔了这样就好了这样,她就可以安心的陪着孩子走了
必彦聪显然非常不甘心,他以恼怒的眼光睨向地上的人儿。
“血为什么这么多血?”他没有注意,他居然一直没有注意到:“蓝宛瑜,这是怎么回事?”
他蹲到她身旁时,她已经奄奄一息了。
她不但脸色惨白,连嘴唇都发紫。
“你难道”关彦聪瞪住她,心里却一阵抽痛。
“我的孩子没了我和孩子的命”丝微的气息斯了。
“这就是你承诺的两条人命?”关彦聪如遭雷殛。
不,我绝不让你死!他抱起她冲出大门。
他对king许下承诺了,会平安送她回医院
你怎能害我做一个不守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