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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客倌们,事情的发展真是越来越紧张、越来越刺激,也越来越让人摸不着头绪,今儿个大年初四,提醒你们得先迎神再过来啊”燕新华说到这儿,一旁还有人伺候喝茶水,他这个说书人越来越受欢迎
但从年初一讲到现在,别说客人们听得雾煞煞,连他这个说书人也被眼线传来的消息给搞迷糊。
“这事情错综复杂啊朗飞暗中收顾以茗当弟子,学做灯笼,还要在上元节展示她的作品,如此说来,顾以茗肚子里的娃儿是谁的就已招然若揭了嘛,但是就像前两天的大新闻,顾以茗的好朋友范柔洁宣称她肚子里也怀了朗飞的孩子这朗飞是一箭双雕?还是他另有其他的红粉知己?这个消息我们绝对会追踪下去,咱们明天再继续”
唉从外市过年回来的黄小珠一听到他的故事,想也没想的就将手上的家乡土产塞给自己的爹娘,急匆匆的往鸿福客栈去。
真是的,她早跟爹娘说不想回乡过年嘛,瞧她错过了什么!
思绪间,她已跑到参葯店不远处的鸿福客栈,但客栈大门深锁,门上贴着“恭贺新禧”四个大字。
她顿了一下,回身再往御某行跑,没想到店门前正巧有舞龙舞狮的队伍经过,鞭炮声劈哩咱啦响,一个大头娃还在店前拿着龙珠转来转去,让那条长龙跟着转来转去的。
她心急顾以茗会不会知道范柔洁怀有身孕一事,然后对好友误解什么,干脆冒着会被鞭炮炸到脚的危险,穿过队伍,冲进御茶行的店面,再从一旁的门进了相连的宅院,顿时,那鞭炮的刺鼻烟硝味及嘈杂沸腾的人声、鼓声减少了不少。
“黄姑娘,恭喜恭喜,新年快乐!”一名仆佣看到她,立即走过来。
“呃恭喜,我找你家姑娘。”
“请等等,我马上通报。”他请她先坐下,倒杯茶后,就往里面走。
黄小珠看着桌上那盆盛开的兰花,再看着放在兰花盆栽旁好几盒叠起来的礼物,而另一个长桌上面摆满了七个未收的茶杯,可见刚刚也有几名访客才是。
“黄姑娘,请你跟我往这边走。”
她点点头,跟上他,却发现她不是往顾以茗的闺房走,而是往西厢的方向。
一到西厢的前厅就看到范柔洁的哥哥、爹娘,还有顾家长辈围坐在一个圆桌旁,两家人都笑呵呵的,而顾以茗正要离座。
她连忙出声跟众人道声恭喜。
但顾以茗只是拍拍她的肩膀说声恭喜,就准备离去“我是‘请假’半炷香出来的,我要回去工作了。
“请假?!”黄小珠莫名其妙的看着她飞也似的往后花院跑,分明又是要去朗园嘛。
“那婚事细节就再细谈了,再见。”
“我送你们。”
黄小珠错愕的看着所有人笑眯眯的边点头边走出去,她真的是看得一头雾水,转过头却看到顾展峰跟范柔洁两人也是喜气洋洋的。
“到底怎么回事?柔洁。”
“那你们慢慢聊,我也去送一下伯父伯母好了。”顾展峰傻笑的离开,奶奶常常说他个性迷糊,没想到短短几天也能让他迷迷糊糊的得到一个美娇娘。
范柔洁看着黄小珠那张好奇又困惑的表情,倒是大方的为她解惑。
因为刚过年,燕新华那个老长舌公居然说她也怀了朗飞的骨肉,这事闹得朗家跟她家鸡飞狗跳,她火大的去跟长舌公对呛,还找了大夫证明自己还是个冰清玉洁的姑娘,结果报马仔骆得才说是顾展峰说的,她当然饶不了他,要他负责!
“负责?!”
她点点头,笑得很狡猾,她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伎俩,说她的声誉被传成这样,哪还有人敢娶她?顾展峰这才知道祸从口出,承诺他会负责,愿意娶她为妻。
“你哪是这种人?”黄小珠觉得太不可思仪了。
“非常时机就得使用非常手段,过了年,我就十九岁了,算顾展峰倒霉,正好让我有机会‘逼他就范’。”范柔洁十分得意,虽然一开始听到外头传她也怀孕时,她气得差点想杀人,好在念头一转巧计生,那个呆头鹅再过不久就成丁自己的丈夫。
黄小珠心想,真是嫉妒呢,范柔洁成功的将自己嫁出去了,而她呢?她家务农,爹娘老要选蚌农夫。
唉,不过,她还很好奇另一件事“以茗成了朗飞的女弟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范柔洁笑眯眯的继续当个说书人,为这离家几天就错失好几出好戏的朋友补充说明一番
彼以茗从初一开始就很歹命,因为朗飞收她当女弟子,害她有机会出外时就得装出一副很满足、很得意、很开心的样子,免得别人又为“未婚怀孕”的她再外加一件辛酸史毕竟有几个千金小姐会去做灯笼?
所以,她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人家就会说她是真的有兴趣,没人逼她
但,那样的笑脸只会在外面出现,一进涵碧楼,她就成了苦日子。
不过,今儿个看到哥哥跟好友的婚事底定,她还真羡慕呢!
是傻人有傻福吗?不然,哥哥怎么胡乱传话就有姻缘了?而她苦守朗飞十多年,到现在还“境况艰难”!
“专心点,尤其不准想范承志!”
朗飞紧绷的声音突地响起,将她从百转的思绪中拉回,她不悦的抬起头来,看着坐在舒适的红木椅上,冷着一张俊颜瞪向自己的朗飞。
他是不是吞了炸葯!这几天说话要不就凶巴巴的,要不就是冷嘲热讽,尤其说没两句就批判她跟范承志如何如何,他到底在不高兴什么?
朗飞当然不高兴,范承志三年没回京,一回来没几天就在他面前抱了她两次,分明就是在向他示威!
因此,每每想到他们相拥的画面,他对顾以茗就没办法有好脸色!
“你到底在刻什么?真的笨得可以了,这个东西可以拿出去给人家看吗?”
瞧他那一脸受不了的表情,她更受不了他呢!
她干脆扔掉那把该死的雕刻刀,怒气冲冲的站起身,咬牙切齿的开骂“你不要太过分了,是你说要拿出去给人家看的,结果是我倒霉,天天在这儿刻东西,你还不满意?”
“谁叫你一开始要烧我的灯笼。”他这话说得有些心虚。
“那跟弄个灯笼出去给别人看是两回事吧?你简直是”
“简直如何?瞧你把龙刻成四不像,风倒像鸭子,再来要将树干凿空,那可能得耗时几十年才能完成,你是作好要在我这儿耗一辈子的打算了,是不?”朗飞理亏,口气更凶了,其实有这种打算的人应该是他吧!
说这什么话,好像她故意赖定他!
“我不刻了,也不想再刻了,你厉害嘛,你就刻一个给我对外交差,咱们都没事,我也不必来这儿看你脸色,你也不必面对我这个笨蛋!”
“你说这什么话?你本来就该赔我一个,这是你的责任。”
“责任?!那你的责任呢?我哥多负责,他因为说错了一句话,就负责起柔洁的终身幸福,你呢?外面十个人有十一个人认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可你要娶我吗?”她是又嫉妒又羡慕,当然也更恨他!
“我为什么要娶?我根本没对你怎么样,说你怀孕的也不是我,是你娘!”
对,是她那个迷糊的娘亲,可是她气呼呼的说:“我根本没有怀孕!”
“你说什么?”
“我没有怀孕,我娘是猜的,那个蔺大夫是假的,我承认怀孕也是假的,因为我太气你了。”
“哈,你将我当傻瓜?一下子这么多人的话都是假的?连大夫也是假的?”
她语塞,想不出来该怎么解释。
“别偷懒,继续做!”他以眼神睨着被她扔在地上的刀子。
刻刻刻!只会叫她刻!
她气炸心肺又苦于无处宣泄,瞪着被她折腾多日的粗树干,想也没想的狠狠踹去一脚,结果粗树干动也没动一下,她却扭到脚,整个人还被震得往后倒,重重的跌坐在地。
连一根该死的木头都欺负我!她气得将头埋在膝间放声大哭。
朗飞以为她动了胎气,脸色一白,立即将她抱起来往屋内冲,口中大喊“大夫!快找大夫来!”
彼以茗突地被人腾空抱起已经吓一跳,再听到他焦虑的喊声,只能错愕的以泪眼看着抱着自己的朗飞“这不用吧?我、我只是扭伤了脚”
“你有身孕又跌坐地上,这一不小心,真会出人命的!”他口气着急,让她真是看傻了眼。
他这么担心她吗?怎么跟刚刚那个怒不可遏的骂她笨蛋的朗飞差那么多?简直是南辕北辙!
朗飞直接将她带到他的房间躺下,一面催促仆佣去找大夫,不一会儿,朝京飞也似的赶到。
“赶紧看看她,有没有什么事,是不是动了胎气?她没事吧?”朗飞真的好紧张。
朝京由传言中也知道顾以茗怀孕了,但满头大汗的他把脉了老半天,怎么就是没有怀孕的征兆?不至于摔一跤就没了吧?
“朝大夫,你倒是说话啊。”
“她、她”朝京摇摇头,看看气色不错的顾以茗,再看回朗飞“没有”
“孩子没有了?!”
“不不不,我是说根本没有喜脉,这到底是我医术退步了,还是”
“我早说了我没有怀孕嘛,你就不相信!”顾以茗闷闷的道。
朗飞皱起浓眉,看看她,再看看一脸没信心的朝京,决定先请他离开,再叫仆佣去请其他大夫过来。
只见一个个大夫诊断结果相同,朗飞心头上的乌云一片片的飘走,出现了个大晴天。
彼以茗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就快“沉冤得雪”还她清白了,而且,她发现朗飞的眸中有笑意
待全城的大夫都看过、离开后,朗飞压抑住心中的狂喜再问清楚,为什么外头会传出她有孕的事,也才明白原来始作俑者是自己,因为自己要她赶紧嫁!
一切仿佛拨云见日,顾以茗开心的看着他。
“好了,你脚伤应该没事了,继续去刻吧!”他的表情又变了。
“啥?!”她困惑的看着他变得冷峻的俊颜,怎么他翻脸像翻书?
“可我没怀孕”
“那跟你刻不刻灯笼还我有什么关系?”
好像真的没关系,可是她只好低头看着自己扭伤的脚踝“我受伤”
“你是用手刻不是用脚刻。”
她气呼呼的瞪着他,再张开双手给眼前白目的男人看“看到没?我的手都起水泡、红肿了,这会儿连脚也伤了,再做下去肯定会全身裹上纱布不得了,届时难不成叫我用意志力来雕刻?”
“那准你休息一会儿,但只能一会儿,去。”他冷冷的看着她,看到她头皮发麻,只能莫名其妙的单脚跳回到那树干旁。
他怎么没跟来监视她?
朗飞正抬眼看着窗外的蓝天,眉开眼笑的阖不拢嘴。
她没怀孕,她没怀孕,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他在心中欢呼许久,待脑控制这极大的兴奋感后,又恢复一张冷酷的俊颜,才回到臭着一张小脸儿的顾以茗身边,冷声的教导她雕刻。
因为她没怀孕,所以他更要看好她,免得下回弄假成真,范承志可是虎视眈眈的觊觎着她,惟有继续将她困在自己的视线内,才能放心过日子。
所以她,当然得继续刻了
位在东四南大街的葯府乃一品大官栾浩璋的官邸。
栾浩璋的妻子早逝,不曾纳妾,膝下只有一个独生女栾盈芝。
栾浩璋交际手腕高,为人海派,交游广阔,因此,从初一开始,家里前来拜年的人潮便川流不息,除了聊天叙旧、套套交情外,也有不少人是为了栾盈芝而来的。
她年已十九,再不找个好人家嫁了,可真的是蹉跎青春。
众乡亲父老都知道她倾心于朗飞,但朗飞让顾以茗怀孕一事,大家对他的评价可是大打折扣,因此,也趁此机会再来说媒,但令众人意外的是,栾浩璋却都婉言拒绝了,众人觉得可惜,但也不好勉强再谈。
长相端正、年过半百、两鬓斑白的栾浩璋在送走一堆前往拜年的好友后,已是晚膳时间,却没见他的掌上明珠到饭厅来用餐。
他唤了丫头去叫女儿过来吃饭,一会儿后,丫头回报。“老爷,小姐说她没胃口,不想吃。”
“不吃怎么成?”他立即从椅子上起身,往栾盈芝的闺房走去,一进入房间,却见女儿倚在栏杆前,神情凝重。
“盈芝。”
栾盈芝回过头来,看了父亲一眼,面无表情的又回过头。
他叹了一声“你还在气爹不让你去朗园看朗飞是吗?他命大,从晨星峰滚下来也毫发无伤,根本无恙,这几天都在指导顾以茗做灯笼”
“他指导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她突地激动的回身怒视着栾浩璋“如果爹一开始不阻止我去看他,他在醒来后,第一个看到的是我,他会感动,会将我留在他身边,而不是顾以茗!”
“胡说!这跟你说的一点关系都没有,谁都知道顾以茗肚子里的孩子是朗飞的,他不承认,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绝情汉,我怎么能让你去看他?”他对女儿这阵子闹脾气也很不开心“他现在懂得跟顾以茗在一起才是正确的,一待大后天朝廷春节团拜时,我就奏请皇上,请皇上为他们赐婚,让朗飞尽一个男人、一个父亲该尽的责任!”
“不,爹,你千万不能这么做!”她脸色丕变“这样我跟朗飞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你怎么这么死心眼?朗飞根本不适合你,有多少人家的千金为他蹉跎了青春岁月,结果呢?随便找个男人嫁了,你也要这样?”他气呼呼的甩袖离开。
看来要让女儿死心,惟一的方法就是请皇上赐婚,让朗飞跟顾以茗结成一对!栾浩璋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栾盈芝心情沉闷的剩着花园里初放的百花。
不行,她若还是天天被禁足在家里,哪儿也去不成,朗飞却跟顾以茗培养着感情呢,说不定,两人就真的在一起,那她苦守他那么多年,不是一无所有又落得个心碎的下场?
不,她不能坐以待毙,她一定要去看看朗飞,再次表白自己的心意。
栾盈芝向父亲谎称要到香山的碧云寺上香,而栾浩璋哪会不明白女儿的心思,但他没有揭穿,反正再没几天,女儿不想死心也不成。
栾盈芝要丫环们准备妥素果就乘轿离府,不过,这轿子当然没上碧云寺,而是到了朗园。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涵碧楼里,顾以茗与盛妆丽服的栾盈芝目光对上,一不悦,一轻蔑。
“栾姑娘,如果你是来这儿跟人大眼瞪小眼的,你可以走了。”朗飞说话一向是直来直往。
闻言,栾盈芝将自光移到一身绸缎金衫的朗飞身上,她上下的打量,对他俊美无俦的面容是越看越心动。
“朗飞,我们可以私下找个地方谈吗?没有碍眼的第三人在场。”她明白的暗喻。
他皱眉“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对啊,你们哪有什么好谈的!”顾以茗大声附和朗飞的话。
栾盈芝恶狠狠的瞪了她一记“我跟朗飞说话,你滚远一点。”
“你才要滚远一点呢!”
“顾以茗,你独霸朗飞太多时间了,你别太贪心!”
“我就是贪心!”
栾盈芝气不过,想也没想的就推了她一把,还呸了一声“偷汉子的烂货,还忝不知耻的想拥有朗飞!”
彼以茗踉跄的退了两步,再听闻那没礼貌的污辱,气呼呼的冲向前去,伸手回敬她一把。
“你说谁偷汉子?!”
“你!就是你!”
“胡说!”
两个女人你推我我推你的,朗飞这才注意到顾以茗的左手还拿着那柄锋利的雕刻短刀。
他连忙居中要拉开两人,但栾盈芝仍不肯罢手,居然一把扯住彼以茗的左手腕拉扯起来!
彼以茗想挣脱她的手,手上的雕刻刀时上时下,看得朗飞是冷汗频冒,又不能贸然去抢下刀子。
突然间,栾盈芝在拉扯间脚滑了一下,整个人往后仰倒,但由于她的手还抓着顾以茗,以至于顾以茗也被跌地的她给拉了下去,两人正好面对面,就在这时候,顾以茗才发现她手上的雕刻刀锐利的刀锋正对着栾盈芝的胸脯!
两个女人霎时傻了,栾盈芝惊恐的闭上眼睛发出尖叫,顾以茗也只能吓得紧闭眼睛。
时间仿佛停止了,四周变得静悄悄的,忽地,一个近在咫尺饱含痛楚的呻吟声响起。
相叠的两个女孩霍地睁开眼睛,只见那把雕刻刀子被朗飞的右手掌紧紧握住,刺目的鲜红正泊泊流出,两人脸上的血色一下退去,猛抽凉气。
“还还不放手!”眼睛冒火的朗飞咬着牙,忍着痛楚怒瞪着目瞪口呆的顾以茗。
惊惶无措的她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急忙放开手,起身离开栾盈芝的身上。
栾盈芝慢慢翻身坐起,低头看着自己胸口滴上的血。
彼以茗面色如土,整个脑袋都空白了,她怔怔的看着朗飞的右手掌。她伤了他、她伤了他,那可以做出最美丽的灯笼的右手
朗飞咬紧牙关,吸着气儿,他忘了,该死的,他竟然忘了女人全是祸水!
“你们可以滚了!”他自牙缝进出话命令。
“可是你的手我赶紧去找大夫!”顾以茗转身想要找人叫大夫。
“不必了,全给我滚!滚!”
栾盈芝咽了口口水,看着呆立原地不动的顾以茗,心慌的举手指控“是她!”
“闭嘴,全给我滚,滚!”
彼以茗看着他气坏的俊颜,只好带着一颗不安与难过的心先行离开,但在离开前,她交代了年总管要赶紧找大夫来医治他的手,偏偏今天朗家的长辈全都到庙里上香拜拜,根本没人在家。
栾盈芝频频指责朗飞会受伤全都是顾以茗害的,一路说个不停。
泪如雨下的顾以茗着实自责的抬不起头来,不想驳斥栾盈芝的话及家人的殷殷询问,她将自己锁在房间里,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