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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康元智下班回到公寓,门一打开就看见斜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彭慧雯,令他当场呆立在玄关处,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
彭慧雯转眸睨了他一眼,又将视线转回萤光幕,闲散地说:“菜我放在厨房里,你快去煮吧。”
“呃好好的。”康元智小心戒慎地走过她面前,放下公事包脱下西装,卷起袖子就朝厨房走。
彭慧雯望着他的背影,瞧他刚才一副戒慎恐惧的模样,好像自己有多恐怖似的。思忖片刻,关上电视,还是到厨房帮他洗菜好了。
于是,她走进厨房站到水槽边,拿起他放在里面的一把青菜问:“这个要怎么处理?”
旁边,康元智边切菜边想心事,冷不防被她这么一问吓了一跳,一个不留意,菜刀切在手指上,他本能痛呼一声。
“怎么了?”彭慧雯转首,待看见他手指滴血时,忙抢到他身边执起他的手,惊声问:“是不是很痛?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急救箱在哪里?”
康元智摇头表示不知道。
彭慧雯着急地转头搜寻室内一圈,当她看见餐桌上的面纸时,吩咐着:“把手举高,我去拿面纸来帮你止血。”
康元智看着神情略显焦急的她,这点小伤口根本不算什么,走过去转开水龙头把血水冲掉。
“你干什么?不是叫你把手举高吗?”彭慧雯忙关掉水龙头,以面纸包住他的手指,不禁开口骂道:“为什么不用开水清洗伤口,你不知道会造成伤口感染吗?”
“你太紧张了。”康元智满心不在意地说:“这种的小伤口根本不会怎样,人体自然会有抵抗细菌和愈合伤口的能力。”
彭慧雯抬眸看他,刚才的确是太过惊慌失措了,亏她平日还以镇定而自豪,待见他一脸不在乎的神情,不觉心中有气。“水中也许没什么致命的细菌,可是菜刀上也许有铁绣或是什么的,弄不好可能会死人的。”
康元智双眉微皱,投给她一个她小题大作的眼神,转身将沾了血水的青菜放进瓢盆里。
彭慧雯见状忙问:“你要做什么?”
“把血水洗掉再煮呀。”
彭慧雯闻言靠上去,一把抢过瓢盆。“你手受伤了,我来弄。”
康元智只得放手让她弄,拿掉包手指的面纸,见伤口已不再出血,拿过菜刀就欲开始切菜。
“你又在做什么?”
康元智投给她一个不解的眼神。“切菜煮汤呀。”
彭慧雯闻言,马上放下手中的瓢盆,又抢过他手中的菜刀。“走开,我来煮。”
康元智让开一步,问道:“你会煮吗?”
“我”彭慧雯刀子举在半空中,愣了愣才答:“不会煮。”因为她从来没进过厨房,也不需要进厨房。
这时,康元智靠上来就欲接过她手中的菜刀。“还是我来吧。”
彭慧雯不等他的手伸过来,便迅速地将菜刀归回原位,接着开始收拾青菜鱼肉和砧板。“今天不要煮了,打电话叫外送披萨来吃吧。”
“可是”康元智觉得她实在太大惊小敝了,这一点小伤根本影响不了什么。
彭慧雯斜睨着他,霸气地说:“可是什么?没有‘可是’,我说吃披萨就是吃披萨,你手指被切伤了还想做汤,等会万一伤口裂了流出血来,我才不要喝人血汤呢。”
“是吗?对不起。”康元智被她凶得不敢再说,嗫嚅着将想讲的话吞了回去。
彭慧雯见他还呆立一旁,又说:“你先出去外面等着,我收好后会打电话叫披萨。”
“好。”康元智依言转身离开厨房。
彭慧雯看着他略显颓丧的背影,自责刚才的话似乎说得太重了,其实她只是不想让他带伤煮饭烧菜而已。
稍晚,彭慧雯将送来的披萨切成六小块,然后招呼他食用。
康元智伸手取来一小块,轻咬一口开始嚼食,味道有点怪异,但满香q的。
“好吃吗?”
康元智点头。“不错,这个会很贵吗?”
“很便宜,几佰块而已。”
康元智想了想,探头仔细将外包装盒看个清楚,打算冒充任务结束回家后,也带小苹去吃一次。
彭慧雯见状就问:“怎么了?你在看什么?”
康元智只顾着想心事,毫不迟疑就答:“我下次要带小苹去”
彭慧雯听到“小苹”的名字,正要咬披萨的动作缓了缓,瞅着他片刻才问:“小苹是谁?”
康元智在无意间说溜了口,虽然即刻惊觉,却已来下及了,情急之下只得随口
胡诌:“小小平是是我的表弟,你可能不太认识。”
彭慧雯右眉微扬。他转得还真快呢,仍是瞅着他。“伯父和伯母都是独生子,你哪来的表弟呢?”
“我我”康元智闻言,脸色唰的一下子变得惨白,他完全不知道何家的身世背景,但事到如今,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扯下去:“是是远房的表亲。”说完迅速低下头不敢再看她。
“是这样啊。”彭慧雯点了点头,潜意识里不想太为难他,但更深层的意念中却有一股淡淡的酸意正在酝酿发酵着。
康元智只是低头吃披萨。以后非得更小心言行不可,绝不能害大哥被她误会。
初夏的黄昏,绚丽的夕阳常给人一种休息的暗示,微带碱湿气味的海风不停地吹拂,也使潮汐一波接连一波地震荡涌向沙滩。
彭慧雯转首望着大海。夕阳西沉,海天互相辉映,更平添些许梦幻色彩,不禁开口赞叹:“夕阳好美,可惜时间很短暂,难怪诗人会感慨: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身旁手插裤袋的康元智转首看了她一眼,把视线投向滨海公路旁的摊贩,随口
答:“只有生活无虞的人才有闲情逸致感慨美景易逝,对一般市井小民来说,这只是代表今天过完了,也许可以喘口气好好休息,也许才要开始讨生活。”
彭慧雯闻言,心头一震!若非曾历经沧桑的人是不会有这样深的人生感慨的,这才忆起何富伟是因为生身父母家贫才将他送人抚养,由此可推想被留下来的弟弟大概日子过得并不宽裕。
“你说得没错。的确,像我们这种不知人间疾苦的人,才有那个美国时间感叹美景短暂。如果我今天是个这餐吃完不知下一餐在哪里的人,我一定没时间流连在此感慨美景易逝。”
康元智闻言,不觉转首看着她。原以为她是个恃宠而骄的富家千金,没想到她竟也有如此的同理心,让他颇感惊讶。
彭慧雯对他绽开一抹娇美动人的微笑,美眸中闪动着慧黠。“我说得不对吗?”
康元智一愣过后,唇边漾起一抹温柔和煦的笑容。“你说得很对。”
这迷人的笑容魅力十足,看得彭慧雯一阵茫然,心儿怦怦直跳,这是前所未有的感觉。她认识的男人不少,但都没人能让她产生这种悸动,他是第一个。
康元智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俊脸微泛酡红,迅速地移开与她对视的眼眸。
“我我们到那边走走。”
“好。”
两人遂沿着公路缓步前进,康元智不经意地将视线投向海滩上戏水的人们,却被一个身影给吸引了。那是一个扎着马尾穿着短裤的女孩,那快乐戏水的身影与小苹十分神似。
彭慧雯见他突然伫足观看沙滩上戏水的人们,神情中有着掩不住的思慕,她顺着他的视线,也看见了海滩上那个娇影,当下以微带酸意的语气问:“你的小苹很喜欢在海边戏水?”
康元智只是望着那个戏水的女孩,点头。“因为这个地方不用花钱又可以玩得尽兴。”
“你们常常一起去玩?”
“不,没有。”康元智满心愧疚地说:“我没时间多陪她,不过以后我想尽量拨出时间带她到处去走走。”
彭慧雯明知眼前这个人不是她真正的未婚夫,但不知怎么回事,从他口中听到这些话还是让她颇觉刺耳。“我不想再谈论小苹的事了,我想到前面卖东西的地方看看。”
这时,康元智登时一惊,还好她相信自己之前的谎言,否则可能会造成日后她和大哥的误会。
在未到摊贩聚集地的旁边有座小小的公园,彭慧雯提议到小鲍园的凉亭内歇歇腿,两人行经曲桥时,看见旁边躺着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男子,面前还有一个小盆,盆内有不少的铜板。
彭慧雯见状打开皮包,掏出几个铜板放进小盆中。
康元智看地上的乞者一眼,见他四肢完好无缺,只是冷冷地看他一眼。
彭慧雯回头正好看见那眸中的不屑、厌恶和轻蔑,这让她大惑不解,待前行一段距离才问:“你觉得那个人不可怜吗?”
康元智望着旁边,冷哼一声笑了笑。“其实你可以不用给他钱的。”
“为什么?”
“因为他不见得真正需要帮助,也许他只是利用可怜的表象来博取你的同情心,更进一步达到他不劳而获的目的。说不定他白天躺在那儿睡觉,接受人们无知的施舍,晚上等他睡饱了,正好用那些钱到声se场所尽情享受。”
彭慧雯闻言心头一震!以前她从没深思过这样的事,此刻仔细想来不无可能,遂问:“这是你亲眼所见还是平空臆测?”
康元智睇了她一眼。“不是亲眼所见的事,我绝不会信口开河,我知道有个人就是靠这样致富的;买两栋凄房、开进口轿车,讨一个老婆,还养一个小老婆,不知羡煞多少男人呢,到现在他还是靠乞讨过舒服的日子。”
彭慧雯听得目瞪口呆!原来这种寡廉鲜耻的人真的存在。以前每见到那样的可怜人,她总会丢下几个铜板,现在听见了事实,失钱事小,被欺骗的感觉竟是如此的不舒服。
此时,迎面走来一个左腿微瘸,走路一拐一拐的中年男人,肩上挂着一个旧旧的布包,手捧纸盒里有口香糖及水果口含锭,满面笑容地走了过来。“先生,小姐,买不买?”
“好。”
康元智买了两条口香糖和两包口含锭。
“谢谢。”中年男子道过谢后又继续向后面的游客兜售。
彭慧雯见那瘸了腿的男子遭一名游客拒绝后,仍满面和善的笑着继续向另一名游客兜售;从那男子不卑不亢的背影,她似乎看到了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这个给你。”康元智将一包口含锭给她。
彭慧雯接过它,虽然并不怎么喜欢这种号称有丰富维他命c的水果锭。
两人到达凉亭内,康元智将刚才买的口香糖和糖果送给在亭内嬉戏的小朋友。
彭慧雯注视他片刻问:“你不喜欢吃为什么要买?”
康元智看着孩童天真稚气的笑脸,答非所问:“那些钱虽然很少,可是却让他得到靠自己自力更生的自信,以及人性的尊严,因为他的每一分钱都是靠自己的力量赚来的。”
彭慧雯只是看着他,心灵深处似乎得到某种启示,沉默良久才问:“这是你的人生哲学?”
康元智转眸看她。“我不懂什么人生哲学,我只是用眼睛去看,用心观察人生百态而已。”
彭慧雯凝视着那黑潭也似的睛眸,闪动着无比的睿智;这样的男人撩动她一颗想恋爱的心。
这日晚上。
彭慧雯将碗盘洗净后归回原位。这几天以来都是他负责掌厨,由她来负责善后,颇像新婚夫妻般的生活,既甜蜜又温馨,她挺喜欢这种感觉的。
“来,吃点水果。”彭慧雯把一盘刚切好的水果放到沙发前的桌子上。
康元智收起报纸,道了声:“谢谢。”
彭慧雯在他身边坐下,刚好看见报纸上有篇文章,文中将老婆比喻成耐烧的蜡烛,将情妇比喻成黑夜里光华万丈的烟火,爆发的一瞬间虽然让人惊艳却无法持久。
她看完后问他:“这篇文章你看了没?”
康元智睇了一眼。“看过了。”
“你的看法呢?”
“比喻得相当好。”
彭慧雯见他在回答的时候视线仍停留在手中的杂志上,她想知道他对这种事情的看法,遂问:“那你羡不羡慕这样的艳福?”
康元智头也不转地答:“没什么好羡慕的。文中不是提醒男人该掂掂自己的斤两,是否有能耐端蜡烛看烟火,更要小心手上的蜡烛会变成别的男人施放的烟火吗?”
彭慧雯盯着他好一会,思忖片刻,以一种不在乎的口吻说:“这样的警告对一般男人也许有一点点的警惕作用,但对身怀千万家财的有钱男人,养一个情妇也许只是九牛一毛而已,有什么关系。”
康元智转首看了她一眼,又把视线投注在杂志上。“我想一般人大概很少去想这样的问题,尤其是男人。”
“什么样的问题?”彭慧雯问。
“能和你共享乐的人很多,愿意和你共患难的人很少,尤其当你身败名裂、负债累累后,所有的亲戚和朋友可能都与你断绝来往了,此时可能只剩一人愿意和你共患难过苦日子。”
彭慧雯只是看着他,想继续听他说下去。
“就算亲如父母、兄弟,甚至是子女,都不可能一直陪在你身边。通常会和你共度一生的就只有你的另一半,也唯有她才愿意和你共患难。当你发达时也许会觉得她不够漂亮,陪衬不了你,但是俗话说得好,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当你失意落魄的时候,身边大概也仅剩那个你得意时瞧不起的糟糠之妻了。”
这个男人多么地令人折服啊!为什么他的想法这么的有见地,看得又如此深远?如果能得夫如此,女人所追求的幸福婚姻应该是唾手可得的。
在她所熟知的豪门子弟中,根本没人会有这种想法,因为他们不会、也不相信自己可能有失意落魄的一天。玩爱情游戏只是他们工作之余的娱乐而已,结婚也可能只是两个家族或企业结盟的政治婚姻,结合的两人未必相爱,相爱的两人未必能长相厮守。
彭慧雯凝视着专心看杂志的他,沉思好一会,开口问一个她不太想知道的答案。“你认为有女人愿意陪一个落魄失意的男人共患难一辈子吗?”
康元智转首看她一会。“很难说吧,但我知道一定有。”话落,唇边漾起一抹温柔无限的微笑。
嫉妒!彭慧雯打从心底彻彻底底的嫉妒那个拥有他一颗心的女孩。虽然他只是个和自己无关联的冒牌未婚夫,但却令她生起一种“恨不相逢未嫁时”的莫名感慨。
这种情绪不觉激荡起她内心想得到他的渴望。“我看,我们下个月就结婚吧。”
康元智乍闻此言,浑身一僵,接着便结结巴巴地问:“什什么?不是已经说说好,再等一等的吗?”
彭慧雯睨着他。“要我等多久?”
“多久?我我想一下。”康元智在心里点算片刻,答道:“一个多月呃再两个月就可以了。”
彭慧雯闻言,心里明白,那应该是他冒充任务结束的时候,当下开口:“到那时候,出现在我面前的你已经不是现在的你了,我所喜欢的你是现在的你不是以后的你。”
康元智实在听不懂她这如同绕口令般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觉双眉微皱不解地问:“现在的我和以后的我有什么差别吗?”
他实在有点担心,该不会冒充的身分被看穿了吧?可是她的态度和言行又不像已发现他是冒充者的事。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和现在的你结婚。”彭慧雯含情脉脉地凝视着他。
“你让我心生想爱你的念头。”
康元智只是看着她。为什么她说的话他一句也没听懂?但她看自己的眼神,为何令他感到有种心慌慌的不寻常感觉?双颊没由来的一阵发烫。
彭慧雯见他又被自己看得脸红了,如此一个易于小生害羞的男人,真是可爱得不得了,这促使她产生想吻他的冲动;于是手随意念动,玉臂攀上他颈项,轻启朱唇覆上他的唇。
康元智早已被她的举动给惊呆了,当她的唇碰上他的唇时,仿佛有道电流通过全身,让他霎时动弹不得;而她则以最轻盈的触碰,挑逗他敏感且新鲜盎然的触觉及情绪,那是前所未有的奇特经验。
不知过了多久,康元智由迷茫中惊醒,一把推开她且由沙发弹跳了起来。“我们不可以这么做的。”
彭慧雯抬眸看着胸膛急速起伏、俊面绯红的他,故意问:“为什么不可以这么做?”
“因为因为”康元智心中有股强烈的罪恶感,他不敢、也不能对她言明他并不是她真正的未婚夫。
彭慧雯见他说不出答案,遂以一种不慌不忙的口吻说:“以前我们常常做这种事,甚至一天会亲个好几次,现在为什么不可以?是不是你已经不爱我了?”
一天亲嘴好几次?康元智闻言,骤觉脑中一阵晕眩!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侵犯兄嫂的事!情急之下只好胡乱编个借口:“我我当然还是爱你的,只是只是最近牙痛所以还是不要这么做比较好。”
彭慧雯暗暗地轻叹一口气,为什么他要这么老实呢?换作他人,还巴不得多占她一点便宜;不过,他愈是这样择善固执,她对他的好感就愈是加深。
康元智见她沉默不语,小心翼翼地上前拿过她的小背包。“已经”
“已经很晚了,该回家了对不对?”彭慧雯接过小背包站起来。“这次我会自动自发地走出去,我今天不想再穿拖鞋回去了。”这句话听得康元智顿时脸红大感尴尬,不觉露出靦腆的傻笑。“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需要说抱歉。”彭慧雯背好小背包,睇他一眼。“送我到门口,没问题吧?”
“呃好。”
彭慧雯在玄关处换回高跟鞋,转首看见他眸中有一抹如同受惊的小鹿般惹人怜爱的惊恐,遂抬手轻抚他脸颊,柔声说:“不用害怕,我不会再对你提出非分的要求,在你还是这个你的这段日子里。”声落,轻启朱唇再次轻啄他的唇。“再见,晚安。”
康元智本能地跟上前,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关上的电梯门里。为什么她今晚总是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不过,她的吻是一种全新且奇特的感受,小苹向来只是亲吻他的脸颊而已。想起她的吻,双颊不觉又感到一阵燥热,接着又让他产生一种深深的罪恶感。猛力地摇摇头,他必须赶紧忘记今天的事才行。
速食店里。
汤小苹将刚烤好的玉米用纸仔细包好,放进保温柜中。
此时,一个扎着双辫的女孩来到她身边。“小苹,我来接班了,你可以下班了。”
“好,我把这个包完就下班。”
女孩见她一脸掩不住的喜悦笑容,遂问:“看你这么高兴,是不是下班后有约会啊?”
“对。”汤小苹抿嘴一笑,藏不住心里的兴奋。“下班后我男朋友要陪我去逛街,我当然高兴呀。”
一旁正在整理塑胶盘的年轻男子闻言,转首惊问:“你有男朋友了?”
女孩转首睨着他。“怎么啦?做什么这么惊讶,难不成你想和小苹交往?”
“我我”年轻男子霎时脸红如苹,呐呐地说:“我是这么想的,没错啦。”
“哟,真是大胆的告白呢。”女孩睨着他直笑。
汤小苹脱下制服,对他报以甜甜地一笑。“下辈子如果有缘相遇,我会接受你的追求,这辈子我只爱我的他。”话落,转身向同事们挥挥手。“各位,明天见了。”
“再见。”
年轻男子委靡不振地继续整理餐盘。
扎着双辫的女孩过来拍拍他肩膀,安慰他:“你不用这么丧气,之前已经有不少人和你有相同的遭遇了。”
“对嘛,小赖,打起精神来,凭你长得这么帅气,还怕交不到女朋友吗?”另一个女同事也为他打气。
小赖露出一丝苦笑。“如果能早点认识她就好了。”
“别痴心妄想了。”剪着学生头发型的小琳端着一大盘炸鸡过来“人家小苹的男朋友和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听说两人爱情长跑已十多年了。”
“哇!这么久了,真是厉害,小赖,你还是别想了。”
“喂,小琳,你见过小苹的男友吗?”
小琳边将炸鸡放进保温柜边点头。“我见过几次。”
“怎么样的一个男孩子?”一个同事好奇地问。
小琳答:“是个英俊沉稳内敛的男人,一眼就看得出他老实可靠,而且谈吐气质不俗,看不出是个从事‘黑手’工作的人。”
“真的吗?我也想看耶。”
“想看就去问小苹呀,看她愿不愿意把她珍爱的男人介绍给你们瞧瞧啊。”
“好,我明天就来问小苹。”
此时,小赖只能在一旁无奈地替自己叹气。
汤小苹由速食店的后门离开后,步行来到和康元智相约见面的地点。远远地,就看见以优雅姿态斜倚在车边的他。
“元智哥。”汤小苹轻唤一声,招招手朝他跑了过去。
一身素色休闲服的何富伟听见叫唤,转首看着向他跑来的汤小苹。为了避免被她识破冒充的身分,他放弃了最爱的名牌服饰,改穿大众品牌的衣服。
“你是不是等很久了?”汤小苹来到他面前问。
“没有。”何富伟露出个迷人的笑容,从背后拿出一束鲜花送到她面前。“这个送你,工作一天辛苦了。”
汤小苹惊得睁大美目,好半晌才接过那束花,抬眸白了他一眼。“送这个做什么,浪费钱。”话落,低头轻嗅艳红玫瑰花的淡雅香味,神情有掩不住的欣喜。
善于观察女人嗔喜神色的何富伟,自然看出她那藏不住的欣喜之色,看着那已泛红的粉腮,忍不住低头在那蔷薇红的唇瓣上轻轻一啄。
汤小苹被他此举给惊呆了。她的元智哥向来都不是这么热情大方的人,而且从来都是她亲吻他,怎么今天突然有这么大的转变?
“元智哥,真是讨厌,竟然在大马路边做这种事,也不怕羞。”汤小苹睨了他一眼,口中虽是抱怨,但私心里却喜欢他这样的转变。
她表面虽是数落,但何富伟仍捕捉到她那一丝暧昧的眼神,这种欲迎还拒的神情他再清楚不过了。当下露出个自信迷人的浅笑。“抱歉,看到今天的你这么可爱迷人,真令我情难自禁。”
这话听得汤小苹又是一阵愕然!今天元智哥的嘴巴好甜,而且这些话又直甜进她的心坎里。抬眸睇了他一眼,粉颊又再次泛起酡红,垂眸直视手中的花束,咕哝一句:“元智哥的嘴巴也开始变坏了。”
何富伟知道她是喜欢的,只是淡淡地一笑,问:“待会去哪里吃晚餐?”
汤小苹看看手腕上便宜的卡通表。“我们去吃面,等十分钟后再去,那时候人比较少,比较容易找到座位。”
“好啊。”何富伟轻舒臂揽上她的纤腰,将她拥到身边。
汤小苹又为他这温柔的举动暗暗感到惊喜,因此也顺势偎近他身边,突然鼻端嗅到他身上散发的男子气息,还有一股她曾与经理擦身而过时闻到的古龙水味道,遂问:“元智哥,你擦香水吗?你怎么会想要买这种东西?”
何富伟被问得心头一惊,心念一转微笑回答:“刚才有个小姐向我推销古龙水,我都还没说要不要,她就喷在我身上了。”
“这样啊。”汤小苹靠上去轻嗅几下。“这种古龙水的香味闻起来还挺舒服的,刚好我今天领薪水,如果不太贵的话,我买一瓶送你。”
这番温柔体贴的话听得何富伟心中产生一股莫名的悸动,垂眸凝视她小而娇美的脸蛋,掩不佳那真心付出的真爱深情。
“你喜欢我天天用这个牌子的古龙水吗?”
“嗯,这个嘛”汤小苹沉吟了好半晌。“偶尔闻一下感觉还不错,不过我还是喜欢你原来的味道,我比较习惯你衣服上有股肥皂的气味,有时候还有一点点的机油气味。”
何富伟只是看着她。出门不喷点古龙水会让他觉得自己缺乏男人的魅力,现在还要让他身上沾上机油,他想到就觉得恶心,真没想到弟弟是这么邋遢的人,更没想到他竟然还能让如此清纯可爱的女孩死心塌地的爱着他。
这时,汤小苹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遂挽着他的手。“走,我们去吃饭了,就去我们常去的那家面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