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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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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才一出口,唐磊就后悔了。

    情场上,谁先爱上谁、谁先说了爱,谁就注定是个输家。这点道理,他这个情场老手再清楚不过。然而,他唐磊堂堂唐三少,竟然犯了情场上的大忌:对一个他根本无法确定是不是爱他的女人说爱!

    现在,她背对着他,一动也不动,他甚至连她究竟在想些什么都猜不透。他忍不住皱眉。

    天知道,除了她之外,还会有哪个女人对他的示爱无动于衷?然而他却偏偏娶了她,而且爱上了她。

    庄可人张嘴,发出了极微弱的声音。

    他真的说了爱她?!她握紧粉拳,几乎要转身飞扑到他身上去。

    记住,女人得矜持些。太容易到手的东西,男人便会不懂得珍惜了。齐小小的话如警钟般在她心中响起。

    如果因为他的一句话,她就飞扑过去,那会不会显得太不矜持厂?如果只因为他的一句话,她便让他知道她的真心,那么他会不会觉得她太过容易到手,反而不珍惜她了?

    “可人?”唐磊扬起剑眉走近她,大手攀上她的肩。

    “可人,你究竟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

    “什么?”她回过头,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恍惚。

    老天!唐磊简直不敢置信。这情景,要换作是其他女人,早对他投怀送抱、感激涕零了,而她却全然无动于衷。该死的!他唐磊这一生从没在女人面前这么吃瘪过!

    “该死的!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唐磊吼。可人的眉跟着皱起。“你凶我?”

    刚刚才说爱她,现在就马上凶她?!齐小小说的果然没错,刚才她要是没忍住,现在岂不是要被人吃定了?!

    唐磊一怔,忍耐着收敛了怒气。

    “我不是‘凶’你,我只是‘问’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他解释。瞧她那忿忿不平的模样,仿佛他说话大声些就是欺负了她。天知道他唐磊何时对女人这么容忍过?

    “这差不多!”她扁了扁嘴。“我又不是耳背,你说的话我当然听见了”

    “你”老天!算是他怕了她。“既然听见了,你为什么不回话?”

    庄可人耸耸肩。“我是听见了,可没听清楚啊!你叫我怎么回话?而且,你的口气那么差,谁听得进去?要不,你再说一次好了。”

    事实是,她想再多听一次他说爱她用“爱她”的语气说,而非“暴吼。”

    “什么?!”唐磊几乎跳起来。“要我再说一次?!”说一次他就已经后悔了,现在她竟然还以听不清楚为理由,要他再说一次?

    她绝对听见了!他敢发誓。以她那嚣张、吃定了他的态度,他可以肯定她绝对是听见了,而且听得一清二楚!

    “怎么?不愿意?那就算了。”她别过脸,—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连爱他都不肯多说,那又怎么算得上是真的爱她。“既然你没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一步了。”说完,她转身就走。

    不说?算了!

    “你”唐磊咬牙,一个箭步当在她身前。“还走?”他都说爱她了,她仍要离开?“你想上哪儿去?”

    可人皱眉。啧!她还以为他要说了呢!“你管不着!”

    “我怎么管不着?你是我的妻子,我当然有权知道你要上哪儿去!不!应该说,除了待在我身边之外,你哪里都不许去!”他命令。

    可人推开他,迳自往前走去。

    “可人!”他吼,却完全拿她没办法。天知道他怎么会爱上一个如此倔强的女人。

    真是的,可人慢步前进,心里却在嘀咕着。笨男人,还在那儿吼什么吼?就不会追上来哄哄她吗?她不过是想确定他对她的真心罢了,如果他真爱她,就应该知道她要的是什么。

    “庄可人!”他伸手拉住她,轻易地就将她捉进自己怀里。“够了!我已经受够你了!停止你的无理取闹!否则我”

    “否则你怎么样?”可人仰起头,眼神咄咄逼人。

    “上妓院的是你、大声骂人的是你、捉着我不放的也是你!现在居然还敢说我无理取闹?!就算我真的无理取闹好了,你想怎么样?”她就不信,他真敢拿她怎么样!

    “怎么样?”他眯起眼,一手勾起她的下巴。“既然我用‘说’的你不明白,那么,我只好用‘行动’来表示厂了。

    “什”

    不待她回应,他低头,吻住了她那倔强的唇。

    ***

    “晤!唔!晤!”庄可人几乎是使尽全身的力气在挣扎。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足以令她停止心跳、浑身着火、全然挑逗的深吻。她整个人几乎瘫在他身上。

    天!

    它整个脑?铮皇抡庖桓鲎帧?br>

    他强壮的手臂整个儿环抱着她,给予她所需要的支撑和温暖。而他的唇舌,则像是火种般,点燃了她身上所有的引信,一种全然满足的感觉在她内心升起。

    她的脸颊发热,胸口紧缩得几乎要窒息。她知道他一直对她有着极大的影响力,然而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她不只是受到他的影响,而是受到了迷惑,她渴望他、渴望他所带给她的一切。

    老天!他忍不住呻吟出声。他几乎要忘了她的味道有多么甜美。他几乎要用尽所有的意志力,才能让自己离开她。

    “现在,你明白我想说的话了吗?”他贴在她唇边问,声音低沉沙嗄。

    “晤?”恍惚间,它根本没听懂他在说些什么,只知道他的突然离开,让她感到格外的失落。

    “没听懂?”毫不考虑地,他再次覆上她的唇。

    “啊”她呻吟出声。

    甚至,她根本耒察觉,她的双臂已经不由自主地攀上了他的颈项,承受着他火热缠绵的吻。她无法、也不想思考。

    “现在,感觉到了吗?”他松开她,气息已明显的不稳。

    “什什么?”她早已意乱情迷。

    “什么?”他已经用他最擅长的“行动”对她说爱厂,这样她还不明白?看来,他是非得使出浑身解数不可了。倏地,他将地拦腰抱起,眼神迅速扫过四周,然后迈开步子,走向他认为最隐密安全的地方。

    “啊!”她惊呼。“你想做什么”

    他唇畔噙着一抹笑,和衣带着她躺下,让两人的身躯紧紧相贴,打算以更“明确”的行动让她明白,他有多爱她

    ***

    夜色正浓。

    春色,也无边。

    庄可人全身酥软地躺在唐磊怀里,连说话的力气也使不上。然而,她脸上闪耀着的,却是全然的欢愉与满足。

    原来,爱也是可以用身子来诉说的。

    他的臂膀紧紧地环着她的腰身,仿佛只要一松开,她便会消失不见。她窝在他的怀里,感觉到他的体温和他强而有力的心跳。生平头—次,她才明白身子的贴近,竟可以让两个人的心灵有着无法言喻的契合。

    从他的吻、他的心跳、他的一举一动,她可以感受到,她是如何地被珍惜、爱怜和温柔地对待。如果不是爱,她不知道还会有什么理由。

    他爱她。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可人”察觉到她轻微地移动身子,他拉过身上的衣物,将她紧紧护在怀中,不止她冻着了。

    拥有她,是他一生最大的幸福。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明白,原来他以往的日子有多荒唐。他向来喜欢女人,更喜欢窝在软玉温香中,尝尽女人带给他的快乐。然而,直至遇上可人,他才知道心灵与肉体的欢愉是可以并存的。

    他爱她。

    比他所以为的更爱她。

    “嗯”听见他的呼唤,她更偎进了他的怀中。

    他微笑,忍不住轻吻着她的发。“现在,你可听明白了我要告诉你的话?”他刻意降低了声调,语带笑意。“看来,我之前是一直用错了方法,所以才会自找苦吃了!”

    “你”她的脸在霎时变得通红。连这种时候他都要调侃她?!“你在那儿胡说些什么?”她别过脸,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脸上的红晕。”我什么都没听见!”

    “没听见?!”他假意倒抽一口气。“你当真什么都没听见?亏我‘说’得这么‘卖力’,你竟然什么都没听见?”

    “唐磊!”可人气得捶向他的胸口。“你再闹,我就不理你了!”

    “这怎么行!”唐磊捉住她的手,一双眼摺摺生辉。“你是我的妻子,怎么可以说不理就不理?你要真是不理我,那可就是谋杀亲夫了。”

    “什么?”她瞪大了眼。谋杀亲夫?

    “因为,你若不理我,我会心痛而死。”他咧开嘴笑。

    “你无赖!”她气极,却忍不住想笑。不知为什么,以前他若是这么对她说,她肯定会以为他是故意气她,可现在,她却知道他只是想逗她开心。

    “我无赖,因为我的妻子是个小无赖。”他笑。

    “不好笑!”她别过脸,有些不开心。以前在庄家时,她已受够了那些闲言闲语,因此,无论是不是开玩笑,她讨厌人家随便诋毁她。

    “怎么?,生气了?”唐磊勾起她的下巴。“这么容易就生气?是我惹你生气了?”

    “除了你还有谁?”

    “这样啊!那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他凑近她,脸上带着笑意。“只要你说,我就做。”

    她的一双眼突然亮起。“我说什么你都肯做?”

    “当然。”他笑意未减。

    可人倏地坐起,拉起衣裳护住自己。“那带我回唐门,现在厂她提出要求。

    虽然知道他爱她、虽然她也爱他,但她却一点儿也不想跟着他到处去流浪。既然她已成为他的妻子,为什么不能回唐门好好地当个少奶奶?

    “我以为这件事我们早已经谈过了。”他的脸色微变。“我会带你回去,但不是现在。这样,够清楚了吗?”

    真该死!这女人总是知道要如何惹恼他。什么“只要你说,我就做”他后悔极了自己竟会说出那样该死的话来。

    “谈过?”这回,换她生气了。她穿上衣物说道:“那也叫谈?如果我记得没错,整件事都只是你一个人在决定,我甚至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

    他起身,披上衣物道:“我们要到南海去。”这是在告诉她,而不是征求她的同意。

    “不去!”她赌气。“我要回唐门!”

    “庄可人!”唐磊吼。他完全无法理解,她怎么可以一再地跟他争论这件事。

    “你骗我!”她指控,整个人气得站起。

    “我没有骗你!只是要延后我所答应你的事!”他焦躁地扒了下头发。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你刚刚不是说了,只要我说,你就做。现在你就想食言?”她穿上衣物。“难道你就不能为我多设想一下吗?我就怎么都不明白,为什么你要这么怕你二哥和四弟?就算你违背了誓言又如何?难道他们还会杀了你不成?”

    “我怕他们杀了你!”他故意威胁。

    她—怔。“那那你就不会保护我吗?”她怀疑,唐家的男人该不会真这么残暴吧?好歹她也已经算是唐家的一份子了啊!

    看来,她似乎有些相信他的话。既然如此,他何不打蛇随棍上?

    “我当然会,但只怕心余力绌。”他暗自垂下眼睫。

    “要不你想,以大哥的身分和能力,他怎么不带着赵如花回庸门?””是这样啊”她开始有些犹豫。

    “当然!”他乘胜追击。

    “你们唐家的男人有这么可怕?”她突然眯起眼,以怀疑的眼神看着他。该不会,他也和他那两个兄弟一样,而不是她所以为的这个样子“因为兄弟娶妻而杀人,这样太不正常了吧?”

    “当然,并不是全部的人都是这样。你知道的,虽是同一父母所生,但每个人的性子并不都是一样的。我承认,我的兄弟确实是有些怪。”他耸耸肩。

    “二哥、四弟,别怪我毁谤你们,实在是情非得已啊!他暗自在心里道歉。

    “可如果他们真的这么‘怪’,那为什么江湖上半点传闻都没有?”她不解。“唐门四少”名满江湖,若他的兄弟真这么不正常,怎么可能不被人发现?“呃这个这种‘怪’是受到刺激才会出现的。除了咱们四兄弟外,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继续胡扯。“像这回,我和大哥毁约娶妻的事,对他们的刺激一定很大,所以我才不敢冒险。”

    “是吗?”她有些担忧。“那你想,他们会不会查到我们去了哪儿,然后追上来把我”杀了?

    “很难说。所以咱们才要到南海去,不是吗?”他扬眉。看样子,她是相信他所说的话了。

    其实,要二哥和四弟接受他背誓娶妻一事并不难,只要让他们狠狠揍上几拳、踹上几脚,然后再倒十七天七夜下不了床“应该”就没事了。

    不过,他宁可选择和平一点的方式逃。

    “我明白了。”可人回答。

    唐磊闻言,不由得露出了笑容。“你能明白就好。那么我们是不是再好好‘休息’一下?”他搂住她的纤腰。

    “不!”她摇头。“我们马上就出发。”

    “马上?你是说现在?”他惊讶地瞪大了眼。

    “有必要这么急吗?”

    “你不是说二哥和四弟会来找我们吗?”她抬眼。

    “我我是这么说过。可你放心!这事我会处理,他们会以为我们和大哥都去了广州,不会找得着我们的。”

    “就因为这样,所以我们才更要早点出发!”她肯定地道。“咱们回京城去,赶在他们出发找人之前,回到唐门。”

    “你说什么?!唐磊满眼的不敢置信。“该死的!我说的话你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吗?”

    她因着他的吼卢而微微皱眉。“我听进去了。你别急,既然大哥他们夫妻撇下这事不管,二哥和四弟又这么不正常,那么,唯一能负起责任的,就是我们了!”她坚定地道。

    “什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身为三嫂,我有责任在大哥他们不在的时候当家作土。更应该负起责任,照顾那两个不正常的兄弟。”她眼底闪着坚毅和费任的光芒。“毕竟,事情是因我们成亲而起,倘若他们因为受到了太大的刺激而失控,甚至误伤了别人,那怎么办?所以无论如何,我们得赶回唐门去,趁他们还未铸下大错之前阻止他们。”

    “你”唐磊震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门。

    “别再你啊我的了。”她拉起树下的马缰,递到他手上。“事不宜迟,我们快出发吧!”

    现在,她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会嫁给他了。除了他爱她、她也爱他之外,原来最大的原因是上天要赋与她这么重大的使命。既然如此,她一定会好好当家,照顾唐家上上下下的,尤其是那两个失常的兄弟。

    真好!她的眼底闪着光芒。继立志成为当家作主的少奶奶之后,她又找到了她生活的目标了。

    完了!望着妻子晶莹的大眼,唐磊突然觉得的日子怕是要陷入一片黑暗了。

    ***

    京城唐门

    “这是背叛!”冠盖云集的京城唐门大苑里,传出一声令人闻之色变的暴吼。听完了四弟的情报,唐家老二唐威咬着牙,一宇一句地道:“毁约背信,非我唐门之人所为。当初,以大哥为首,我们四兄弟在堂前立下誓言,三十岁之前,绝不轻易论及婚嫁。如今大哥率先背誓,三弟紧接着毁约,而且两人还在成婚后三日内背着我们逃离。这简直就是该死的混帐!”

    自四弟唐逸扬口中得知这样的消息,唐威怒不可遏。他一生中最无法忍受的,就是欺骗和背叛。而该死的是,他的兄弟竟对他做出这样的事!

    “是啊!这的确是颇令人吃惊的消息。”虽是这么说,但唐逸扬却摇了摇手中的白扇,看来像是对这样的消息并不太在意。

    事实上,较令他吃惊的是,据他的消息来源显示,他两位兄长所发的妻子,全然不是他所以为的天仙美女,而只是出自于齐小小所主持的“齐家书苑”里,两个平凡至极的女人。

    包令人不解的是,三哥是为了阻止大哥成亲而赶去太原的,然而,他向自己却继大哥之后娶了妻?!

    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蹊跷。

    毋须多言,唐威立即下令,让人备马。

    三哥,这会儿你又要上哪儿去?”唐逸扬不解地问着。“大哥、三哥都已成了亲,不知上哪儿游山玩水去了,咱们现在去找人,岂不是大?陶搿追压し蚵?”

    包何况,大哥和三哥都已经成了亲,就算找着了人,也于事无补。总不能让他们休厂大嫂和三嫂吧?这话唐逸扬并没说出,但却委实觉得二哥此举不妥。

    “我是要去找人,但不是找那两个叛徒。”唐威咬牙道,跟着回身取下挂在墙上的长剑,一个巧劲儿,一柄原来削铁如泥的长剑,竟在瞬间环成弧形,妥贴地系在他的腰间。

    这点,倒让唐逸扬好奇地扬起了眉。“二哥,那咱们现在是要”

    “上太原。我倒要看看,那个叫齐小小的女人,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葯。”唐威的目光透着森冷。

    倘若他的两个兄弟是出于自愿而成亲,那事情倒好办。但若让他查出一切都是那个姓齐的女人在搞鬼,那么,他绝不会轻饶她!

    “想去,就跟上来。”毋须多言,唐威撂下话,旋即转身走出大厅。

    这样好吗?唐逸扬在心里想着,一抬头,见着二哥疾步如飞的背影,他有些惊讶。

    打小到大,他从没见二哥对一个女人这么“认真”过。虽然,他个人并不赞同大哥和三哥“不告而婚”的举动,而二哥会对此事生气也是意料中的事,但气得要找一个女人算帐?看来,齐小小得白求多福了。

    “嘿,二哥!别走这么快,等等我咽!”唐逸扬连忙追了上去。

    他们唐家四个男人,就有两个破誓成了亲。如果事情真如二哥所猜测的,与齐小小有极大的关系他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扁是齐小小的两个女弟子就足以让大哥和三哥破誓娶妻,那么二哥此去与她“正面交锋”是齐小小会大难临头呢?还是二哥会栽得更惨?

    想到这里,他不禁加快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