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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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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因为现在正值暑假,饭店的房间都客满了,只剩这间欧式双人贵宾套房”由于出差是临时决定,所以并未事先订妥房间,因此翼鸿平和斐敏栀一来到饭店就遇到了状况。

    “没关系的,马上就替我们办理住房手续。”翼鸿平愉快地点头。

    “我无法接受这样的安排,我不住。”一直待在翼鸿平后面的斐敏栀,脸色微变地杀到翼鸿平的前面,提出拒绝。

    “啊!”柜台服务小姐为难地看着斐敏栀,以及翼鸿平带著悠闲笑意的俊容。

    “为什么不?我们又不是没同住饼一间房,现在一房难求,我们挤一下就可以。”

    “那是以前,请你搞清楚我们现在的关系,我绝不和你同居一室。”斐敏栀倔傲地怒瞪著他。

    他分明是故意的!他故意找机会亲近她,好软化她的心,让她重新接受他

    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斐敏栀用很坚持而冶漠的眼神告诉他。

    “是吗?我倒是认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并未有任何改变。”他凉凉地否决。

    “你”“我们要住下。”他坚持地递出信用卡。“如果你有意见,请向董事长报告,我现在没空再开车到另一家饭店去投宿,然后再赶回来这里,因为我待会儿就得到饭店七楼的商务会议室去和客户开会。”

    他竟敢拿她老爸来压她!斐敏栀凛著娇颜,气呼呼地握拳瞪著他,却拿他没半点办法。

    住房手续很快地就办好了。

    一名客房服务生替他们提著行李,翼鸿平率先跟著服务生进入电梯准备上楼,斐敏栀则是在柜台前踯躅了几秒钟,最后才绷著脸跟上。

    进到房内,一张优雅的铜制欧式大床摆在房间的正中央,看起来很刺眼。

    斐敏栀故意视而不见,越过房间走到阳台外,藉著宽阔的视野让自己紧绷的情绪放松一些。

    翼鸿平付了小费遗走服务生之后,反手将房门关上。

    他将行李摆进更衣室内,等他从里头出来时已脱了西装,松了领带,还不羁地卷起袖子,领口的钮扣也松了几颗,看起来悠闲而潇洒,尤其是唇畔那抹浅浅的笑痕,更是加深了他英俊魔魅的吸引力。

    原本在外头透气的斐敏栀,一反身回到房内就与他迎面对上。

    “有事?”他干么杵在她面前?她很下给面子地对他皱起眉头。

    “嗯,有事得告诉你。”

    他看着她轻锁的不悦眉心,不以为意地笑着,说话的口气就像闲话家常般的轻松和悦。

    “什么事?”斐敏栀面无表情地越过他,因为她不想和他正面相对,更不想看到他那双深邃的迷人眼瞳。

    “我和阮莹已经彻底的分手了,之前我就已经向她提过分手的要求,但是她一直以为我不是认真的,所以在那天晚上我去找过你之后,我专程打了电话向她明确表达我的态度,而她却不愿意接受,所以我才会开车去找她。”

    他的话让她忽地僵住。

    他屏气等著她的回应,他希望她能有一点兴奋的回应

    “你和她分手并不关我的事。”结果,她的反应让他感到失望。

    他的表情微微一凛,唇畔的笑痕凝住。“不关你的事吗?我可不这么认为”

    “那你又是怎么认为?你以为你和她分手之后,我就得跟你来个感情大复合?”骤然回身,她扬高下巴,很不客气地冷笑。

    “我的确是想和你复合,经过这段日子的混乱,我发现自己很难割舍对你的感情,而且决定要与你重新开始。”迎上她冶冶的眼神和表情,他说出自己一直想对她说的话。

    “翼鸿平,你的想法未免太天真了吧!我斐敏栀从来就不是你呼之则来,挥之即去的女人”

    他说他很难割舍对她的感情,斐敏栀为此而心口悸动起来,但她随即强抑住,极力怀疑起他这句话的真诚度。

    “我也从来不以为你是。”他打断她的话。

    “既然你这么的了解我,那你就不该痴心妄想,我还会在看清了你的真面目之后与你复合。”

    多日未与她言语交锋,他都快要忘了她说话有多犀利尖锐,个性有多么倔强了。

    即使他都已经先软化态度,明显地表现出想跟她和好如初的希望,但她却还是

    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且绝不妥协的冶傲态度翼鸿平在心里暗自重重叹起气来。

    “我的真面目是什么?可否请你具体的说明看看?”他双手抱住胸,口吻有著几分的无奈。

    具体说明!他以为这是业务会报吗?

    她瞪他。“我懒得理你。”绕过大床,她跨进更衣室内,准备整理她的行李。

    她懒得理她引这是否意味著她真的决心要放弃他们的这段感情?

    翼鸿平看着被她用力打开又用力关上的更衣室门,带著挫败的神情走了过去,勾起指节轻轻叩门。“这件事我们晚一点再讨论,我们现在得先下楼去和客户开会,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他对著门内的人说话,语气难掩失落。

    包衣室的门板在他话声落下的同时,被用力从内拉开来。

    “这件事已无讨论的必要。”她冶凛著娇容对他声明,这是太过傲然的个性作祟,她才会说出如此口是心非的话,其实她的心早就开始动摇了。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神流转著复杂的情绪。“走吧,别让客户久等。”接著,他没多说什么,便转身走开。

    她以为他会再接再厉地与她斡旋,谁知他却什么都没再提!难道他已经放弃争取她的感情了吗?

    斐敏栀看着他走向房门的挺拔身影,一颗动摇的心僵凝住,微恼地喊住他。

    “你就这样出门?没打领带,也没穿西装,还连资料都不带?”

    他在门前僵住,垂眸瞥了自己一眼;看来他是被她给气坏了,才会这样疏忽大意。

    “谢谢提醒。”他转回来,从斐敏栀面前越过,语气冷淡,神情也是。

    三分钟后,他穿戴整齐,一身俊飒地步出更衣室,再度越过她,踏出房门离去。

    他似乎没有打算等她,她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这一路上,两人就这么二刚一后地走着,没有交谈,气氛诡异。

    今晚他们要应酬的客户是南部很知名的某财团的企划经理,同行的还有他那年轻美艳得让人惊叹的女秘书。

    这个财团的崛起相当令人意外,掌权者原先只是众多小企业体中的一名小小经营者,但是却因为几个眼光独到的国际度假村开发案,而在成功经营之后致使身价得以数百倍翻身,让他成为南部休闲开发业的钜子。

    “关于北部的休闲开发,最大的投资与最困难的一点,在于土地所有权的取得,北部的土地地价比南部要高上数倍,甚至数十倍,光是初期的土地投资成本就是一笔令人吃不消的巨大金额”

    翼鸿平翻阅手边的资料,有条不紊地发表他的意见。会议已经进行了将近一个小时,但是因为双方的讨论很缜密,所以讨论的要点还卡在初步阶段。

    “这点我们赞成,不过以本公司目前的财力来说,要单独承揽下这笔钜额投资款,并非难事。”

    开口说话的是对方的企划经理,他叫贺平,年纪约莫五十出头,虽然戴著眼镜,但是目光很犀利,一双眼睛在说话的同时,常常很下客气地在翼鸿平身旁的斐敏栀修长的大腿上打转。

    “只要我回去向上头说一句,这个土地合作案,将有可能被取消,或者是马上签约进行”

    斐敏栀很讨厌他说话时那种窥探的有色眼神,以往只要有人敢对她如此不礼貌,她一定会找机会反击并警告对方,但是今天她却提不起一点力气去计较,可能是因为刚刚和翼鸿平那顿争执,在他态度转为极度冶漠后,使她心情变得混乱的关系。

    “贺经理的意思我懂,但是即使贵公司资本雄厚,也不见得就能顺利打进北部市场,并且进行土地开发”翼鸿平冷静地提出反驳。

    对于贺平话里的涵义他岂会不懂?这位贺经理很有野心,想私下捞些油水,但是翼鸿平是从来不任人宰割的,也一向下层这种妄想只手遮天的野心份子。

    “贵公司如果想在北部进行开发,却没有找到有利的合作对象,计划将会很难进行。”他暂且按兵不动,等著贺平的反应。

    “是吗?我看不见得吧”贺平很奸佞地诡笑起来,目光又朝斐敏栀溜去。

    “翼总经理年纪轻轻,踏进商场没几年,恐怕是不太了解本财团的能耐,说实在的”

    “贵财团的能耐掌控在贵财团商董的手中。”

    翼鸿平用平冶的语调提出驳斥,并且很突兀地把手中的资料合上,摆在斐敏栀的膝上;这个动作看似没什么,但实际上却是刻意遮掩斐敏栀露在窄裙外的白皙美腿。

    他受够了贺平一直有意无意地瞟著斐敏栀大腿的带色目光,他心头考虑著要不要马上结束会议,把斐敏栀带离贺平的视线之外。

    斐敏栀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惹愣,一脸意外地看着翼鸿平。

    她以为他一直只专注于开会,没发现那色老头一直偷瞄她的大腿,原来他

    早注意到了呀引斐敏栀混乱的情绪产生了些许波动

    贺平顿了顿,收回目光,带著冷笑推了推眼镜。“翼总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没有能耐决定这个合作案成不成的关键?”

    “贺经理言重了,我并非这个意思,我只是认为公司的决策者应当才是最后的关键决定人。”他对著贺平说道,接著侧过身以公事化的口吻示意斐敏栀起身收拾散落在沙发旁的一些资料,然后吩咐她先行离去。

    斐敏栀马上毫无异议地接受他的命令,心里恨不得插翅飞离贺平的视线之外。

    至于老爸的交代,她就暂时搁在一边,反正她对这个合作案一点都不了解,根本无从辅助会议进行,所以她认为自己先行离开并无不妥,至少她回房后还可以静下心来,花些心思研究这些已经初步研拟好的资料细节。

    “翼总经理让女伴先离开不太好吧?”就在斐敏栀起身要先告辞时,贺平发出了令人厌恶的抗议声。

    那家伙说啥?他竟然指她是翼鸿平的“女伴”!这女伴是什么意思,暗指她是翼鸿平出差时的随身伴游吗?

    斐敏栀俏美的身影僵在会议室门前,一秒钟后,她恼火地转身驳斥。“贺经理,请你说话放尊重点,我不是他的女伴,我是”但她的抗议声却被贺平硬生生打断。

    “翼总,你的女伴要是离开了,那待会儿的节目如何进行?”贺平一迳用暧昧的眼神示意身边的秘书,要她坐到翼鸿平的身边。

    “什么待会儿的节目?”斐敏栀倒抽一口气,俏颜骤冶地看着那美艳女秘书挨进翼鸿平的身畔。看样子也下用多问了,她瞬间明白那个姓贺的以为她是女伴游,是今晚被用来伺候他的社交女人。“翼鸿平,请你解释清楚来”

    斐敏栀的脸色很难看,目光转向凛著俊容的翼鸿平,美眸盛满了怒气和受辱的泪光。

    斐敏栀强忍眼泪的样子扯痛了翼鸿平的心,他冷著脸推开身边的美艳女秘书这个伴游女郎他无福消受。

    “贺经理,看来我们的合作理念有著极大的出入,这个交易是谈不妥了;既然如此,请恕我先行告退。”话一说完,他就起身大步跨到门边,一手揽住斐敏栀,将她往门外带,直接走人。

    “喂,你怎么可以这样走掉?我以为我们接下来还得谈谈我的佣金还有我特地给翼总安排了个好货色,今晚我们可以尽欢”老色胚看见情况不对,连忙站起身来。

    翼鸿平反手甩上门,隔绝掉他令人厌恶的粗嗄声音,尽速将斐敏栀带回房间。

    “你打算把我当成筹码,推给那个老不修的,好让他点头答应合作?”一进门,斐敏栀就不堪受辱地甩开他,对著翼鸿平发飙。

    她竟然以为他会这样对待她!

    翼鸿平难掩头疼地将资料丢到茶几上,粗鲁地脱下西装甩到沙发椅背上。

    “翼鸿平,你说话呀!”斐敏栀冲到他面前,双手插腰盛怒以对他抿著唇不发一语,是不是心虚地默认了?

    他该说什么?这种争执实在很没必要,因为以他的人格根本不可能会做出这么龌龊的事来。

    翼鸿平走到床沿坐下,凛著俊容拉掉领带随手丢在床上,唇依然紧紧抿闭著。

    “你承认了对不对?翼鸿平,我真是看错你了”斐敏栀气坏了,失去理性地抡起拳捶打他的肩头。

    几个粉拳落下,对他而言并无关痛痒,但她毫无理性的指责却直接刺伤了他的心。

    他再一次地被伤害了,而且这一次他被伤得更重、更难受。

    “翼鸿平,你这混蛋!”她继续发泄怒气。

    “够、了!”翼鸿平再也隐忍不下,愤怒地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到眼前,眯起黑幽森冶的眸子紧紧怒视著她。

    “还不够!我恨你,你竟敢这样子对我,你”“我、说、够、了!”他狂怒地抢白。“你要指控我,最好先想清楚你有没有立场?”一双黑瞳冒著熊熊怒火。

    “我当然有立场,我”她看着他盛怒的俊脸:心陡地剧跳了一下。

    “你有什么立场?”他冷笑。“就因为那个姓贺的对你如此侮辱,你就连带地定了我的罪?”

    “我”

    “你还想要说什么?指责我没人性、人格低贱?”冶冶的笑意没到达眼底,但他的眼神却由炙怒转为冰冷。

    “斐敏栀,你伤人的手段还真是高明啊!先是指控我想靠你抢得斐氏企业掌权者的宝座,现在又来责骂我想利用你取得这次的合作企划!你有没有仔细想过,我为什么得利用你来取得这个案子?这个合作企划就算成功了对我也没多大好处,得利的是斐氏企业而不是我一个人啊”翼鸿平咬牙为自己辩驳,但话才说了一半,他就甩开她的手,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他感觉很痛心,痛心她每回总是如此诬蠛他。

    他说的很有道理,这整个事情对他并没有好处,他应该不会

    望着他冰冷无情的眸子,斐敏栀不由得心惊胆战起来。她由失去理性的盛怒缓缓冷静下来,她知道自己又再一次误会他了,也再一次伤害了他

    “鸿、鸿平,我”她想道歉,在还来得及的时候。

    “闭上你的嘴,我再也无法忍受你的指控,我更无须承受这些指责。”但他却推开她,起身转而踏进更衣间内。

    眼看着他大力关上门,斐敏栀被关门声吓了一跳,怔愣在床前。

    待她回神过来时,他已经寒著脸从更衣间走了出来,手上还提著一只旅行袋,那是他的。

    “你要去哪里?”斐敏栀脸色一白,走上前去拦住他,一股莫名的恐慌爬上心口,她感觉自己好像就要失去他了

    “我找另外一家饭店住。”他再次推开她,大步往厉门口跨去。

    “不,你不能这样子走掉,我知道我刚刚说错话了,我可以向你道]

    “歉”字被他的甩门声吞没,他走了

    斐敏栀惊慌失措地瞪著紧闭的门扇,难受的眼泪在眼眶中转动,淌下了粉白的颊。

    失眠了一整晚,直到第二天的清晨七点五十分,饭店服务生来敲她的房门。

    三这是翼先生请饭店帮斐小姐订的机票,返回台北的班机时间是九点半钟,机票的费用翼先生已经付过了,斐小姐不须再支付任何款项。另外本饭店会在八点四十分备妥车子送斐小姐前往机场,前往机场的车程大约需要二十分钟,请斐小姐尽快做好准备。”

    一张机票送至她的面前,斐敏栀头疼地收下;她看着手中的机票,心口漫溢著难受的情绪。

    她以为他会在今天一早来接她一起返回台北;她以为他再生气也不至于会把她丢下;她以为自己还有向他道歉的机会

    没想到她错得如此彻底!

    他这么做,摆明了不给她任何表示歉意的机会,他是真的不想理她了。

    斐敏栀紧咬著粉唇,难过地将眼泪吞回肚子里,这种被抛下的感觉实在很不好受而且狼狈。

    她很想哭,但是却倔强的不允许自己再掉一滴眼泪,因为她昨晚已经哭得够久了,再哭下去她的眼睛就肿得不能出门见人了。

    强力压抑著难过的情绪,她勉强进入浴室梳洗,换了衣服整理好行李后,她离开房间下楼。

    她的行李箱里有他昨天未带走的一堆资料,还有西装外套和领带,她告诉自己,回台北后要想办法将这些东西亲手送还给他,然后当面向他道歉,取得他的原谅。

    希望他肯听她的道歉

    怀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她匆忙返回台北,但愿她和翼鸿平之间的争执,能够尽快解决直到昨晚他从眼前走掉,她才惊然发觉,自己不能失去他。

    她爱他,想和他重新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