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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不一样吗?”梦萍对尔杰表现出维护依萍的态度,不知怎的,内心有些不舒服,好像什么好东西被人抢了似得。“当然不一样了,唱唱歌,赚点钱,有什么不好,又不是去卖身。”尔杰清楚这个时代的人对歌女的歧视。
“可那种地方鱼龙混杂,万一有坏人,依萍岂不是危险。”梦萍确实有这方面担忧,虽然和依萍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但是从小到大混在一起,感情自然不一样,都是一家人嘛。“所以我们更要去看看了,你说是吧姐姐,依萍姐姐家生活很清苦的,她一个女孩子,没有别的本事,不去唱歌养家又能干什么。”陆尔杰为依萍忿忿不平。
“嗯!那咱们快走吧。”梦萍觉得尔杰说的有道理,自己贵为陆家千金,自然没吃过苦,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怎会明白没钱人的苦楚。尔杰年纪虽小,却句句在理,自己的弟弟分明是个妖孽,6岁的妖孽,可怕!
大世界舞厅,今晚是陆依萍第一次登台演出,精心准备,人靠金装马靠鞍,本来就长相不俗的陆依萍此时更是明艳照人,尔杰足足给了她300大洋,我的天啊,那可是一笔巨款呀,他小小年纪哪来那么多钱?难道是秦五爷给的?可也不可能啊?家里给的?6岁的孩子,家里会给他很多钱花吗?
陆依萍百思不得其解,秀眉微皱,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小尔杰的举动曾经让依萍感动震惊,心里苦笑,有些大人还真不如个孩子,懂的血浓于水的亲情。
想起尔杰粉嫩的小脸蛋,和挥着小手嫩嫩的喊道“依萍姐姐,我会来看你的”依萍没来由的心里温暖,钱,隔绝了亲情,同样也挽救了亲情。
“依萍,马上该你上场了,今晚上海有很多的贵人到场,我看到黑道大亨聂人王也坐在看台下面,你今晚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一炮走红。”
秦五爷进了后台,看到依萍竟然有短暂的惊艳,心说,此女必红。“好的,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上场”陆依萍收回思绪。“喔!对了,我看到你弟弟尔杰也在台下,由一个女孩儿领着,恐怕也是你的妹妹或姐姐吧”秦五爷说道。
“尔杰也来了,这孩子真是胡闹,小小年纪凑什么热闹”陆依萍顿时愣了楞,想到尔杰是来看自己的,心说好好表现,不能让尔杰失望,可她没想到,他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好歹,还不是来玩的。今晚的大世界台下座无虚席,达官显贵,众人谈笑风生,频频举杯示意。
尔杰和梦萍坐在一桌,秦五爷不动声色的走过来,梦萍当然不认识,正盯着台上的红牡丹看的津津有味。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果然很好玩。今天给尔杰一起来真是来对了。
秦五爷挨着陆尔杰坐下,头也不回的轻语:“那边穿西装后面站着两个黑衣人的就是聂人王”说完,起身就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尔杰目光望去,聂人王翘着腿坐在椅子上,手里煞有介事的摇晃着杯里的红酒,左手一根长长的雪茄,冒着缕缕烟气。“尔杰,依萍怎么还不上场,都很晚了,那个红牡丹唱起来没完了”梦萍也很想看看依萍唱歌的样子。
“姐姐别急嘛,我看快了吧”尔杰正盯着聂人王看,无心思回答梦萍的话。正说着,主持人走上台来保幕:“接下来我们隆重推出本歌厅最新发掘的天才歌手清纯佳人白玫瑰为大家送上一首:烟雨蒙蒙。”音乐响起,舞台灯光暗了下来“尔杰,是不是依萍?”
梦萍兴奋的问弟弟“嗯,我觉得该上场了”依萍上场一首歌就是这首烟雨蒙蒙,前世看电视里印象最深刻,儿艺名“白玫瑰”不就是依萍吗?依萍曾经说过,既然这里已经有了个红牡丹,那我就叫白玫瑰吧,玫瑰象征着热情,却带有尖刺。
而白象征着纯洁,和依萍的本身形容的很恰当,依萍对自身的了解把握,比起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富家小姐们看来说,都是高人一等的。
舞台上的音乐深情而舒缓,随着灯光渐渐亮起,镜头推进,美丽绝艳的依萍顿时对台下的观众产生了仙子的错觉,尽管尔杰有心理准备。
但是当依萍姐姐露出阵容时仍是让小尔杰又目眩神迷只感,依萍身着大红旗袍,亭亭玉立的站定,轻启朱唇,一首深情无限,引人遐思的美妙歌曲缓缓倾诉。
我最怕最怕烟雨蒙蒙看不清看不清你的身影我曾经曾经对天呼唤天在哭我在哭你在何处往事一幕幕伤心一幕幕你的眼你的泪伴我今日孤独烟雨蒙蒙似水已匆匆你的叮咛我的泪是我心中最痛“太好听了”梦萍心中惊讶嫉妒,这还是她所认识的依萍吗?
依萍的形象从她出场到歌曲的深情演绎都颠覆了以往梦萍心中依萍的印象。“太棒了姐姐!”尔杰兴奋的禁不住跳上了桌子。周围的人都看到一个粉嫩的小儿童站到了桌子上挥舞着小手,你这小屁股,没有形象的嫩嫩的童音喊叫加油,忍不住会心一笑,都奇怪这里怎么会有小孩子,这可是成年人来的地方。
秦五爷晓得依萍以后要大红大紫了,这姑娘给他的印象就是坚强果断有自信,头牌的诺言不是吹的。
“下来,尔杰”梦萍的脸羞红了,尔杰跳到桌子上,引人关注,歌厅里男男女女都望向这边,还是少女的梦萍当然不好意思了。
“哦!”尔杰不满的跳下桌子,继续对台上挥着小手,依萍当然看到听到了尔杰的声音,但是正在唱歌,对着台下的尔杰和梦萍灿烂的一笑,顿时明艳照人,看呆了全场。一曲深情的演唱,台下掌声雷动,叫好声,拍掌声不绝于耳,都大喊再来一曲。
但是依萍仿佛未听见,快步走进了后台。聂人王“去给老板说,让刚才的小妞再唱一首”“是,老板”手下人回答。不一会转回:“老板,对方回答时候白玫瑰小姐每晚只演一场。”“哦!
有这规定,带我到后天看看”聂人王缓缓起身,马仔快速跟上,秦五爷给尔杰使个眼色,尔杰不动声色的摇摇头,示意他不用去管,他自有办法。
陆尔杰当然清楚聂人王想干什么,就是等着他露头生事,否则怎么结识此人,必须有个由头才是,尔杰转过头,对梦萍说:“梦萍姐姐,我到后台去看看依萍姐姐,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也去”梦萍起身。
“后天是不许人进的,我们悄悄得,不要让人发现哦。”尔杰故作神秘,像个十足的小贼。
“那还不快点”梦萍催促。后台,依萍正在卸妆,在台上看到梦萍和尔杰,心里打鼓,她出来唱歌,是瞒着母亲的,如果梦萍和尔杰回去透露给家里人,难保不会传到母亲耳朵里,那样母亲会气坏的,那个时代对女孩抛头露面的登台唱歌被人看不起,被冠以个女的名声,即使当时的上海是最早接受西化教育的,也是有很大一部分百姓观念保守。
所以她每晚必须12点之前回去,妈妈怎能放心一个女孩子半夜还不回家呢。“先生,先生,后台不能随便进,”“滚开!”气势汹汹的打手推开阻拦的舞厅工作人员,直奔化妆间。秦五爷示意手下人不用管,静观事态发展。
“白玫瑰小姐,我们老板要求你再唱一首”一名打手上前,气势逼人的对着依萍。“你们老板?我不认识,我有合同,每晚只唱一场,对不起!”依萍冷冷的对着来人说,此人一脸凶相,一看就不是好人。
“放肆!一个歌女,把自己当人物了,竟敢违抗我们老板的命令”另外一名凑上来,威胁依萍。聂人王一挥手喝退手下,上前看着倔犟的白玫瑰,此女冷艳孤傲,倒是有几分胆色。“我要求你唱,一首足以。”
口气不容置疑,今日一个小小的歌女胆敢违抗他的旨意,饶他大人大量,不想堕了名头。“不行!
我12点之前必须回去,否则我的妈妈会着急的,而且我和歌厅有合同,每晚只唱一场”依萍心里只有妈妈,倔犟的性格不容改变,谁也不行。
“哈哈,真是个天大的笑话,我都好久没有听到这么好笑的笑话了”聂人王怒极反笑,给脸不要脸,妈的,臭婊*子。
“对不起先生,我不知道你什么来头,但是我12点之前必须回家,这是不容改变的,如果老板想听。我明天早点来,老板想听几首我都唱。”依萍仍是一脸冷漠,不为所动。
“只唱一场而不是一首,哪有歌女只唱一首的道理,你到底唱不唱?”聂人王大手“砰”的一拍桌子,桌上的化妆品纷纷落地。
“不唱”依萍是个宁折不弯的性格,管你什么来头,照样不会被吓住,更不会妥协。“我要去换衣服了”依萍着急,在晚公车电车都没了,怎么回去。
聂人王目光眯起,内心露出杀机,但不动声色,微微一摆头,手下两个马仔立即露出獠牙,快速上前就要扭住依萍的胳膊。“啊!”凄厉的惨叫响起,就见两道身影未接触到依萍衣角,就身子飞起“哗啦”两个打手同时飞起。
同时落地,重重的远远的摔落在墙角,压坏了桌子,桌子被砸坏,哗啦啦解体,四分五散。“聂老板,仗势欺人嘛!”嫩嫩的童声响起,一个小小的身影飞速掠过,如鬼魅,不待两个马仔爬起,就听“咔嚓!”“啊”两个打手一人搂住自己的一条腿,痛苦的大声惨叫,面色苍白,黄豆大的汗珠滚落,听起来很是渗人,如同鬼哭狼嚎,可见是如何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