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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尘渊出去不久,诸无由已经出现在大殿里,这位玄清太上长老看起来有些狼狈,再看他双眼泛红,大抵有什么要紧事。
风伯牙敛了心神,恭敬道:“师叔。”
诸无由开门见山:“赤明那边来消息了,玄玉隐可能在生洲砀山一带。”稍作停顿,诸无由解释道,“那里先前一些动静,很像有什么上古洞府现世。”
“师叔,在这近一年时间,考古所主导着已经挖了不止一处上古遗迹,师叔如何确定这次现世的洞府与玄玉隐有关联?”
“赤明既然如此说,想必有些道理。所以我打算让隐峰再跑一趟。”
风伯牙气息一滞,“尘渊的事情,隐峰已经损失两位师兄,现在再请他们出手,师叔,恐怕不恰当。”
诸无由瞪了风伯牙一眼,“我知道,然而你别忘了,上次什刹海之行,也有两人破了境。”
风伯牙嘴角苦笑,却也知道师叔说的并无什么错,尽管心下担忧,这事还是最终定了下来。
……
宋就很早被外面的吵闹声吵醒,支着身子艰难的坐了起来,揉了揉额头,紧跟着一盆冷水从半隐的窗口泼了进来。
宋就表示自己很受伤。
这已经是他第几次享受这种叫醒服务了呢!
杜珊紧跟着闯进门来,看到了宋就的狼狈,“我就说让你换个地方。”
宋就捻了捻湿哒哒的袖口,从床上坐了起来,“在这还只是每天被泼水,换地方说不得要被泼粪了。”
杜珊瞪了他一眼,“他们不敢。”
宋就没有接话,起身从旁边的衣柜里翻出一身干爽衣服换上,杜珊很礼貌的转过身去了。
宋就换好衣服之后,杜珊转过身来:“今天也有事情要你去做。”
“锄地?还是修水渠?”
宋就回看着杜珊,嘴角浅浅的笑着。
他在木叶村已经生活了至少一个月,因为他外来人的缘故,始终没有得到村民的接纳,碍于他现在住在村长家,村民尚且还没有对他做过分的举动。
在某种前提下,他开始为建设木叶出了很多力,修水渠,锄地在这之中占据了很大部分。
杜珊摇了摇头:“今天不干活,爷爷说今天有事找你。”
“哦。”宋就脑袋微偏,愣了一下,“是要问我关于手札的事情吧?”
“可能是吧。”
宋就收整之后,与杜珊一道去了村里的那个议事殿。
宋就一个多月对木叶村的认识,大抵知道这个村子的管理机构并是这位超然一切的长老,当然了,这样一个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子本身的不需要什么复杂的领导机构。
话又说回来,也许是杜溪已经把持了很多年的长老要职,事到如今,村里对他已经颇有微词,这也就意味着他这长老已经被注了水分,不定哪天就被人赶下台了。
也许是为了固守自己的领导地位,杜溪很希望做点什么事情证明自己。因此,对于带领族人离开这事,杜溪很上心。
第七代木叶长老的手札宋就已经看过很多遍,他没能从当中看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手札上也只是标注了几处可能是出口的地方,更多的则是对木叶村来历的考证。
宋就不是专业的考古人员,对于手札里的东西权且只能当作故事来看,眼下杜溪想要找他问个所以然,很显然并不现实。
好在,这趟路并不顺利,隔壁村打过来了。
宋就因此被要求加入木叶防卫队,外出与敌村交战。
宋就多少摸清了一些门路,这个世界原本不是眼下这种荒漠,经年以来的人为破坏才致使草木退化,生物灭绝,各个村子之间的争夺生存资源的战斗也就越发激烈。
根据手札记载,当初的木叶村很大,少说几百户人家,然而到了如今,已经不足三分之一了。
木叶村外,宋就站在队伍最后,手里提着最原始的战斗武器,严阵以待。
眼下队伍里三分之二的木叶村男性都到了这里,剩下的则是组编成一个独立小队,往水源那边过去戍卫。
杜珊那位二叔身为木叶村防卫司令,理所应当的站在最前面发号施令。
“格拉村的,你们跟我听好了,我木叶村神圣不可侵犯,你们若不识趣,我木叶村定叫你有来无回。”
身后木叶村众人于是哇呀呀大叫着,气势逼人。
对面格拉村的也不示弱:“木叶村的,我格拉村是这方圆千里数一数二的村子,每人一口唾沫就能淹了你木叶村,识趣的就赶紧投降,若然我格拉攻进去,你木叶村可就没机会了。”
两边的对骂持续将近一炷香,其实在宋就看来,对方占着人员优势,一个冲锋木叶村基本就能被攻下了,不过叫他不明白的是对方显然没有这个意图,亦或者在害怕着什么。
“哼,大言不惭。”杜家二叔如此说着,也没有带人打过去的意思。
日头很高,阳光很刺眼。
每个人的额头都有一层细汗。
半个多时辰的骂战之后,对面队伍里突然一阵骚动,紧跟着对方撂下几句狠话,竟然后队变前队,交替掩护撤退了。
宋就回到了村子里,杜珊脸色煞白,急匆匆的将宋就抓着进了议事殿。
殿里气氛有些压抑,杜溪脸色惨白如纸,像是受了极重的伤。
杜珊退了出去。
杜溪剧烈的咳嗽了几声,脸色越发阴沉,“你也看到了,老夫受了很重的伤。”
杜溪似乎并不打算对宋就有什么隐瞒,强支着身子站起来:“刚才外面的事,并不像你看到的那么简单。”
“我明白。”宋就认真起来,“长老刚才应该是与格拉村的长老斗过一场了吧,格拉村既然退去,就说明长老赢了一成。”
“……这话说的也不错,不过这次之后,格拉长老应该探知了我的底细,最多半年,格拉绝对会卷土重来。而我,都不知道能否撑到那时。”
杜溪脸色凝重,眼里多了一抹死灰之色,“所以我恳求你……”
宋就同样凝重,他当然也想做点什么,哪怕为了自己,然而显然心有余而力不足,这种关乎一个村子前途命运的恳求,他无论如何也不敢应下。
杜溪从宋就的沉默里看出了什么,苦笑起来,“是老夫唐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