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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十一个人,走走停停,走走停停,倒也在七月十五前赶到了城墨,刚到城墨的城门前,清波就请我上轿,我看着身边的端木楠,他对我点了点头,我知道他要走了,也笑道:“既到了,就各自分道吧。”
也不道别,他先进城门。我望着他的背影,竟是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清波推了推我,我深深舒了一口气,心想到了城墨,可说进入了虎**,以后的日子便如这满山清翠的树木,只有每况愈下的份了。
刚进城门,便有人在门口等着,来人从轿夫手中接过轿子,清波与我道了别,即刻就回程了,来接我的人大概二十多岁,满脸的精明,一身黑色衣服,不苟言笑,我也没了心情应酬,既来之,则安之,坐在轿内闭了眼,外事一概不管。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轿子进入了一家大宅内,那黑衣人唤醒我,请我下轿,我打量着院内,并不如何的富丽堂皇,却自有一种风雅,院子的四周种了些水仙,此刻正自吐芳,接近大厅的那头有两口大缸,里面开着几朵睡莲,下面还有几尾鱼,中间是一条青石板小路,两旁都是草皮,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却正是如此,更显得宽阔和清雅。院子的周围是长廊,长廊的上面是一排高高的窗扇,从院里往外看,还能看到窗外的景色,我向前走了几步,竟是移步换景,巧夺天工。这些只能在买门票的江南园林中才能看到的景色,今天却真正让我看到了,与相府不同,这些物事置得小巧,不在富不在贵,只在清只在雅。
我看着这些景色暗暗称奇,随着那黑衣人几度回转,才到大堂前,大门的上方挂着一块匾,上面写着“恫鳏在抱”四个字,字是用行书写的,流畅自然,与这屋子的装修一样,给人以清雅明丽的感觉,我叹了一叹,那屋内传出一个清亮的笑声,我抬起头,看到一个人站在门口,正抱胸看着我笑。
黑衣人冷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善和王爷的二公子。”
原来是位王子,我何曾见过真正的王子,一时便愣在那里了,等黑衣人请了安,我才回过神来,忙躬身请安,心想刚才脸上的那些表情倒是被人看光了,也不知他作何想法,我还指望着他看不上,休了我呢。我思绪一转,便抬头去看那人,那王子什么话也不说,只用手摸着下巴打量我,本想低下头,却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是不服气,硬着头皮与他对视,他先是一怔,过后便笑了,转了身吩咐黑衣人“韩僡,带她下去休息。”
那个唤做韩僡的人依旧是半点表情也无,领了我往后院行去,走了一会儿,将我领到一处种了竹子的住处,我看了看院子前挂的匾,上面提着三个字“苦竹轩”字与大堂里的如出一辙,应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韩僡见我看着字不往前了,嘴唇里吐出一句平平没有情感的话来“这字是二少爷提的。”我心下一怔“二少爷,就是刚才那人么?”
他皱了皱眉,似是极不满意我的头脑,不再理我,径自前行。我忙跟上去,追在他后面问道:“你叫韩僡?你一直这样冷酷吗?都不说话的?”他突然停下脚步,我没有料到他会有这一招,还在以先前的速度朝前冲,他转身看着,我正好撞到他的怀里,两人皆是一阵尴尬,我哈哈两声“嘿,你没事吧?”
他这次连眉头也没皱,只冷着脸,转身又走。我追上去“你说句话吧。”
得了刚才的教训,我问完便控制住了速度,他果然回转了身,盯着我看了半晌,又皱了皱他那漂亮的眉,我等了半天,他却依旧半句话也未说,转过身就走,哎,没劲,我低声嚷道:“遇上一个自闭症患者。”
他站定了一会儿,我想糟了,他听到了,正想着他会怎么处置我呢,一个声音插了进来“什么是自闭症患者?”我回身一看,吓我一跳,那个二世子不知何时走到我身边来了,我竟一点也不知道。
我护住正呯呯直跳的心脏,抬头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到的?”
“怕了?”他得意地,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那就告诉我,什么叫自闭证患者?”他双眉一挑,说不出的feng流,我却看得心脏漏跳了一拍,作了个深呼吸,才敢开口说话,我也学他挑了挑眉“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他被我反问得大声笑了出来,我的心跳得越发快了,原来他笑起来竟是这样好听的,像是被电流击中了心脏,心中的某个地方一下就麻了,他见我不服气地与他对视,充满玩味地问我“那么,你要怎么样才肯告诉我?”
我看了看四周,韩僡站在不远处,却是一脸冷漠,半点感情也无。我叹了口气,那人估计一辈子就那样一张脸了,我甩过头不看,快速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这是谁的宅子?”
“你问我什么?”他问我。
我把问题重复了一遍,我不是作戏,是真想知道这两个问题。我知道他是二世子,但世子又不是名字,我知道个名号有什么用?再说,既然出来了,我便不再是红袖,何须用她的标准来约束自己?
“韩墨非,这是我的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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