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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7—638章终于到了这一天
江若雨泪眼朦胧的望着一步步走向自己的王潇,似乎周围所有一切的景物都失去了颜色,眸中就只剩下这一人而已。才一天不见,江若雨就感觉似乎已经离开他很久了。王潇面色灰白,比她这个病人也强不到哪里去。看来她又害的他担心了。
王潇本来被焦急和仓惶盈满的双眼,终于在看到江若雨的时候重新注入了神采,紧抿的嘴chun慢慢放松,chun角也渐渐扬了起来。
来到江若雨跟前,大手摸摸她的头,顺了顺她黑亮的长发,揶揄道:“娘子,你买的酸菜呢?”
“讨厌。”江若雨破涕为笑,眼泪却也因为笑容而挤压了出来。
王潇将她拉起来,紧紧锁入怀中,拍着她的背柔声道:“没事了,别怕,没事了。”
他哄孩子的语气惹得江若雨更想哭了,明明心怀劫后余生的喜悦,还是嘴硬的说:“谁怕了,我才没怕。”
王潇点头“是,你没怕,我怕了。”
王潇的语气太过沧桑,江若雨不禁愣住,眼泪流的更加肆无忌惮。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闷闷的声音从他怀中传出:“怕什么,你看我不是好好的。”
潇点头,瘦高的身子略微佝偻着,将娇小的人整个罩在自己怀抱里,好像这样就能驱逐内心的恐慌。他不愿意说多余的话诉说自己心情,现在包子人都找到了,说那些有什么用?只要人没事,一切就都好,他还有继续活下去的动力。现在他只想好好抱抱她,感受她的存在。
叶拓摆摆手,几名警员将沈伟亮双手拷上,推搡着下了客车。十七八个便衣也收起枪一涌而下。车上剩余真正的乘客事实上也都是叶拓找来帮忙的战友,想不到事情如此轻易就解决了,多少还都有些遗憾,咋就没给他们活动筋骨的机会呢。
“行啦,你俩别肉麻了,赶紧下车跟我走。”叶拓拍了一下王潇的背,又对车上的司机到:“瞿哥,直接把车开一德居去,今天我请客啊。”
和叶拓相熟的众人都笑起来,七嘴八舌的打趣他:“我说老叶你发财了啊?一德居你都请得起,不怕让我们给你吃破产了啊”
“操,张奎你找踹呢,哥们们帮这么大忙,一顿饭算个屁啊,赶紧的别废话,我先压着犯人回去,你们哥们吃着,我随后就到啊。”
“行啊,你晚点来,我们把一德居的存货都吃了你再来哈”
“哈哈,去你的”
江若雨和王潇相视一笑,在众人的喧闹声中下了车。几辆警车此时已经停在路旁。眼看着绑匪先生只穿了件贴身的毛衫便被押了上去,她这才想起自己身上还穿着人家的衣服。
“欢欢。”
“干啥?”
“那个人其实不是坏人,如果可以的话,还是从轻发落吧。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叶拓无语的翻了个大白眼,推了江若雨的头一下:“你傻了吧,他绑架你你还给他求情?”
江若雨笑道:“我没傻,他或许是最好的绑匪了。怕我冷,他把自己衣服给我穿,看我生病了给我买yào带我去打针,更没饿着我。他也有他的无奈,他可能也是家庭条件不好才被王毅石利用走上不归路的。”
江若雨说的确实有道理,但叶拓并不这么认为,正色道:“犯罪就是犯罪,如果每个人都因为自己有一个正当理由去杀人放火就可以从轻发落,那要国法干什么?要我们这帮人干什么”
江若雨是第一次听见叶拓如此认真的说出这样的话,确实,他说的是对的。叹了口气,看着开走的警车,到不知道该怎样帮那个人了。或许是应了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
王潇搂了一下江若雨“你生病了?”
江若雨老老实实的点头,笑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感冒,今早还去扎了吊瓶,要不我说绑匪大哥对我还是不错的呢。”
王潇拉了江若雨的双手,经她这么一说,他才发现她手背上鼓了个大包,针孔虽然结痂,血也不流了,可手背指尖上都是血迹。
“这就是他对你的好?”王潇怒气冲冲的呵斥,手上动作却温柔,拿了手绢帮她擦拭。血迹干涸,用干手绢怎么可能擦得掉?拉着江若雨的手腕,王潇带着怒气的走向叶拓的黑色吉普车。
跟在后面的叶拓也是脸色铁青。那个该死的绑匪,竟然让江二胖手背被扎成这样,回去他绝对要好好整整他
上了车,王潇沾着矿泉水帮江若雨擦干净手,白皙的手背上青紫了一大块,看的他心疼的要命。回市区的一路上都yin沉着脸。
江若雨大气不敢喘,毕竟没有谁家的老婆买个酸菜还被绑架的,可这也不怪她呀,敌人太狡猾,她防不胜防嘛。
叶拓手握方向盘,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脸色煞白的江若雨,皱着眉头说:“二胖,今天你先回家好好歇着,等缓过乏来了就来一趟警局,做个笔录。”
“嗯。”江若雨懒洋洋的应了一声。刚才在外面,气温低,她还没觉得怎么样,现在到了暖和的地方反倒泛起困来,靠着王潇的肩膀昏昏yu睡。
王潇左臂被王毅石开枪打伤,现在江若雨依靠着他,压的他伤口生疼。但是王潇一动都没动,就那么任由她依靠着。爱怜的抬起右手,将垂落在她小脸上的乱发别到耳后,又接过叶拓递过来的外衣盖在她tui上。
叶拓从后视镜里看到王潇这个样子,叹了口气。小白脸对江二胖的感情,恐怕是真的无可取代了。为了让老婆睡个安稳觉,他连自己胳膊上的伤口都不顾,虽然如果是他,他也能做到,但他还是心存佩服,更多的也是放心和安慰。
江若雨这一睡就是一天。她是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可苦了王潇和江爸江妈。她旧伤未愈,加上被绑架之后上了一股火,导致高烧不退,昏mi中被送到医院,折腾了一宿,到凌晨才堪堪退了烧。
王潇简直是心力交瘁。刚刚救回了人,又跟着在医院里忙了一夜,等江若雨一觉睡醒神清气爽的时候,看着王潇的脸好像更加惨白了。
“老公?”
“醒了?”趴在病床旁边小憩的王潇听到江若雨的声音一个ji灵坐直了身子,看着江若雨的眼神含着喜悦“饿了吧?我去给你端粥来,咱爸早上起来给送的粥。”
“恩,我怎么住院了?”
“你发烧,肺部的伤引起的,医生说让你住院观察几天,你就乖乖呆着听话,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好啊,我现在想上厕所。”
“嗯,我抱你去。”
“不用啦,我自己能去的。”
“那我送你到厕所门口。”
照顾着江若雨洗漱完毕,又喂她吃了粥,见她面色恢复了正常,王潇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江若雨挪了个地方,让王潇也躺上来,两人枕着一个枕头,头挨着头,脸贴着脸。
“老公。”
“嗯?”
“儿子好不好?”
“好,在咱妈家呢,”
“哦。找不到我,是不是把咱妈吓坏了?”
“我没告诉咱妈,我说你去那书yu家了。”
江若雨点头,松了一大口气“别影响到咱妈心情就好。”
“嗯。”小手摸上王潇的俊脸:“老公,你脸色不好看。”
“没事,熬夜熬的,我搂你睡一觉吧。”
江若雨笑着点头,拱到王潇怀里觅了个舒服的角度。王潇怕她着急,也没提起自己胳膊受伤的事。夫妻俩就这么相拥而眠。
等到了晚上吃饭的时间,两人同时醒来。他们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没变,还是头挨着头,脸贴着脸,彼此呼吸交缠。
“老公,我饿了。”
“嗯。我给你准备吃的去。”王潇一骨碌身下了床,一觉睡得他神清气爽,伤势貌似都好了一大半,本来就是小伤,之前因为丢了江若雨他才害怕紧张,顾不得自己。现在找到了她,他简直比吃了什么神yào都健康。
江若雨侧躺在床上,出神的看着王潇矫健的身子。王潇低下头,也含笑看着她。夕阳西照,透过玻璃窗照进病房,将两人的脸颊勾勒出yin暗光影。
正当此时,病房门突然被敲了两声,叶拓走了进来,大嗓门的说:“你们俩都起来啦?”
“欢欢。”江若雨起身,有些不好意思的问:“你下午来过啊?”
“嗯,来看了一眼,你俩睡的跟死猪似的,抬走卖了都不知道。”
江若雨更不好意思了,脸颊也泛起了健康的红色。
叶拓冲她摆摆手,道:“你好好躺着吧,我带了两个兄弟来给你做笔录,都是自己人,你不用害怕”
江若雨点头“我都忘了还有笔录的事了。”
“你都快烧成烤ru猪了,能记得才怪。”
王潇招呼着叶拓和他的两个同事入座,自己回家去准备饭,江若雨这里则是乖乖的回答了若干问题。将被绑架之后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最后问道:“欢欢,那个绑架我的人现在怎么样了?招认了吗?”
叶拓道:“我来的目的除了做笔录之外就是为了这个,沈伟良还是个硬骨头,无论我们怎么询问,他就是不说,今天早上他说他想见见你。”
“啊?”江若雨有些惊讶“见我干什么啊。”
“他就说想见你,跟你谈谈。”
江若雨有些无语的点头,想不到绑匪先生还ting看重她的。为了破案,她也必须要给沈伟良面子啊。
审讯室里,一盏台灯尽职尽着的散发着昏黄不甚明亮的光。沈伟良双手被铐,坐在木头椅子上已经超过30个小时没有合眼了。
他很困,很累,但是他无权睡觉。之所以还没有将事情招认出来,靠的完全是他超人的意志力。
他知道,这一生要是强加一个形容词,那只能用“恶贯满盈”四个字了。他是为王毅石做了许多违法的事情,手上也沾过不少的鲜血。一朝被捕,他已经知道这一生算是彻底完了。
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现在还能这么平静。没有被抓的时候,怕的要命。现在被抓了,他反倒淡然了。事已至此,再做什么也是无力回天,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叶头儿,人来了?”
“恩,来了。他还没说?”
“没有呢。这不就等着你回来么。”
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对话声,随即有脚步声由远及近。门被推开,走廊里的灯光射入进来,在地上投射出三个人的影子。
沈伟良抬头,看到穿了浅粉色运动服的江若雨,笑了一下。
叶拓让江若雨坐下来,带着另一位警员出了门。不过沈伟良和江若雨都清楚,此时他们的对话一定是被监控录音的。
“大哥。”江若雨虽然知道他的名字了,不过好像这么叫他还ting顺口,索xing这么叫着:“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沈伟良点头,道:“你什么时候给你朋友留下的暗号?”
都到了这个份儿上,江若雨也没有隐瞒的必要“早上你抱我去打针,我把写了联系电话的yào盒扔在了张大爷打麻将的那个房间。”
“张大爷?”沈伟良一愣:“你认识他?”
“嗯,我去过小北沟,我公司一开始的山货就是在那里进货的,现在公司的加工厂也在那里。”
沈伟良苦笑“原来如此,我还觉得自己算无遗漏了呢。看来老天爷也在帮你。”
他们两个本来就是敌对的,此时也谈不上什么谁算计谁,谁对不起谁,他绑架她,她想办法逃走,也算得上合情合理。
江若雨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就说吧,我能做到的会尽量做。”
沈伟良一愣“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找你?”
“你总不会是找我来问我怎么留暗号的吧?”
看着江若雨无辜的表情,沈伟良摇了摇头,也不再东拉西扯,直截了当的说:“我想求你一件事。”
“嗯,你说。”
“我交代情况之后,这辈子可能也出不去了。我哥哥嫂子不孝顺,我**坟如果没有我,估计都没人给她扫墓,我想求你清明和chun节的时候,去ji冠山公墓帮我给我妈烧纸上坟,行吗?”
江若雨听的辛酸,眼角含泪的看着他,抿着嘴点点头。
沈伟良苦笑道:“我跟你不熟悉,不过我看得出你是个热心肠的人,也是个重承一把似的,揪心的难受,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如果不是无人可求,他也不会开口求自己。
沈伟良点点头,似乎是松了口气。眼神也由刚才的mi茫转为了坚定,似乎是放下了什么重担一样。
“我妈叫常君淑,别忘了。”
“好。”
“嗯,既然这样,叫警察进来吧。我说。”
江若雨离开审讯室的时候,沈伟良一面跟叶拓和几个警员交代事实,一面还不忘对她点一下头。
江若雨心情沉重的很。他不知道沈伟良最后会是什么结果,但是她知道,这些事情的起因都源于王毅石。
回想一下,只是她知道的,被王毅石害的人就有很多,她自己,她前世的爸妈,张静枫,狐狸,徐慧敏,徐子贤,还有死去的严冰。太多了,都已经数不过来。
江若雨是真的不明白,王毅石怎么可以狠得下心肠去做那么多坏事。或许在他的思想中,害妻杀子都不是大事,只有金钱地位才是大事吧。
出了警局,便看到王潇的车停在路边。
江若雨笑眯眯的走过去,抬手敲了敲车窗。王潇立即为她打开车门,凤眼含笑的望着她:“事办完了?”
“嗯,办完了。”上车坐定,系好安全带,江若雨靠在靠背上长出了一口气:“沈伟良求我以后每年帮他**妈上坟烧纸。”
王潇愣了一下,随即抿着嘴chun不发一言的发动了车子。
江若雨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狐狸,你在生气?”
“没有。”
“骗人,你这个样子就是在生气嘛。”
“”“你为什么不开心啊?”
“”江若雨撇撇嘴,狐狸这家伙就是这点不好,好多事情他都不说,还要她自己费力去猜。
王潇看着她mi茫又不明所以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一个男人在知道自己以后在也不能给母亲上坟的时候,大多数都是要求最好的朋友或者是求爱人帮忙的,他和江包子萍水相逢,只是绑架过她一次,现在就来拜托她这种事。加上江包子所说的,在绑架她之后他对她还真是不错。那个沈伟良要是不喜欢包子,他可以把脑袋掰下来给他当niào罐。
王潇吃醋的撇嘴,凤眼眯着看了一眼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惹了桃花的老婆,最后也只能无声的叹息了。
江若雨贴了满脸的黄瓜片,正啃着胡萝卜看电视。门铃声突然急促的传来,江若雨来不及处理面膜,赶忙冲出去开门。
“二胖,你我x你又在脸上拍黄瓜”
江若雨翻了个大白眼,脸上的黄瓜片吧嗒掉下来一片,小胖早就蹲在旁边等了半天,见状连忙抢着吃掉——黄瓜加上牛奶ji蛋和蜂蜜,能不好吃么。
叶拓咧着嘴笑的那叫一个开心,似乎看到现在这样的江若雨,自己已经回到了初中时代,那时候他貌似也看到过一次她在脸上拍黄瓜。
“你先等等啊,我去洗脸。”啃掉最后一块胡萝卜,江若雨忙着去把面膜洗掉。
叶拓自己去厨房拿了一根黄瓜吃,含hun不清的问:“孩子呢?”
“狐狸领着去澡堂子了。”
“才两岁的孩子去个屁澡堂子啊”
“小夏非要去的。”
“切,你儿子是个怪胎。”
江若雨从厕所出来,一边擦脸一边说:“沈伟良的证据不是给了吗?怎么还没听说要抓人?”
叶拓白了他一眼:“你以为那么好抓的?王毅石老jiān巨猾,别墅那早已经找不到人了,连我派人盯梢都没盯住,我这不是琢磨着来找小白脸商量一下么。他鬼点子多,肯定有好办法。”
江若雨点头“他很快就”
话没说完,家门便被推开,小夏和唯一最先颠颠的跑进来,站在门口奶声奶气的叫:“妈妈,渴”
“来了,妈妈给你们倒水啊。”江若雨笑看了王潇一眼,搂着两个孩子去了厨房。
叶拓则对王潇点头示意了一下,两人去了阳台。
“证据完整了?”
“嗯,但是王毅石人丢了。”叶拓帮王潇点了一颗烟,道:“我来找你,看看你有什么办法。”
王潇微微mi了眼睛:“他的行踪我也不知道,手机号码也换了,我联系不上他。不过我想他应该会找我的。”
“嗯,就是这个意思,我看他对你ting信任的。等他找你的时候我们好好商量一下。”
“我知道。”
中午叶拓吃过饭才走。王潇则是搂着三个宝宝去睡午觉。下午不到,王潇的手机响了,看来电显示,是一个座机号码。
“喂?”
“儿子,是我。”
王潇心里一突,眯眼看了一下旁边表情同样凝重的江若雨,对着话筒说:“爸?我去找你,别墅没人了。”
“嗯,我打算出国,现在正在机场,没什么事,等我到了国外会联系你的。你好好的保重。”
“嗯,我知道。”王潇一边应下一边给江若雨使眼色让她马上联系叶拓。
电话里王毅石却说:“江若雨是不是在呢?”
王潇心中又是一紧,但马上就平静了,道:“她睡午觉呢,我在书房。”
“那就好。那个丫头是横竖看我不顺眼,这次的事情也就算了,哎,只要你喜欢他,爸爸也没有别的意见了。”
江若雨这边快速给叶拓发了短消息。不到一分钟就收到叶拓的回信——“ok”
江若雨抱着被子,紧张的手脚冰凉。等了两辈子,终于盼到了这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