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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月楼是乌江镇最大的酒楼。此楼临江而建,楼体上下三层皆用上好的红木所制,雕龙刻凤,楼檐门窗都镂刻精美的花纹图案,一派古香古色之景。
醉月楼的老板金翠花是一个女人。具体来说是个年老色衰、身材肥胖的寡妇。她曾经是个说话也细声细气的老实人,也是个苦命人,年轻时和丈夫辛苦打拼创下醉月楼这偌大的家业。没过几年快活日子,丈夫就一命归西。剩下孤儿寡母相依为命,虽衣食无忧但也没少受人欺负。
可是三年前的某天清晨,改变了金翠花一生做人的信念。那天早上,她带着儿子上街买菜,没来由的听见隔壁街的蔡八姑对他儿子嘀咕一声:“有娘养没爹教的孩子!”郁结多年的怒气终于迸发,金翠花如疯了般扑上去撕打。这还不算,金翠花一直站在蔡八姑家门口骂了三日三夜,把蔡八姑家祖宗十八代骂了几十遍方才停口。
经此一役,金翠花声名大震,得了个乌江第一泼的美称。自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她母子俩,这让金翠花深深感受到人善人欺马善人骑的道理。
有人问金翠花最爱的人是谁?她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是自己的儿子。
有人问金翠花的愿望是什么?她的回答是希望儿子一生大富大贵。
因此她给儿子取名为富贵,随夫姓金,她的儿子就是乌江四兄弟中的——金富贵。
金富贵此时正领着凤天赐等三人朝自家酒楼方向走来。
金富贵的心情十分愉快,自从他拜了凤天赐这个老大以后心情一直都非常愉快,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他,再也没有人敢看不起他。
因为凤天赐把他当做兄弟,正如凤天赐自己说的那样,打他兄弟如打他凤天赐。毕竟,这乌江镇敢欺侮凤家大少爷的人还真没有,虽说他也只是个十岁大的孩子。
在金富贵的盛情邀请下,凤天赐和吴庆生、小毛答应到他家酒楼坐一坐。
还没到门口,酒楼内传来了她老娘金翠花那如破锣锅般的骂声。
“来人!给老娘把这杀千刀的臭道士拖出去喂狗!”
看见凤天赐等人脸上怪异的表情,金富贵不禁肥脸微红,快步朝楼内走去。
进门一看,三四个身形彪悍的店小二正抓着一个醉醺醺的老道向外拖。
“住手!”金富贵喝止住店中伙计,转头道:“娘,您又在干什么?”
别看金翠花对别人凶神恶煞泼辣至极,对自己的宝贝儿子却非常宠爱。
只见她立马换了一副慈母面孔,道:“富贵儿,回来了,让娘好好疼疼你 !”话说完,双手环抱向金富贵走过来。
走了一半,金翠花突然看见金富贵右眼上的淤青,失声惊道:“我的宝贝富贵,你脸上的伤怎么弄的?”
“没事,一点儿小伤!”金富贵怕其母担心,一脸不在乎的样子。
“眼都肿成这副摸样还说没事!”金翠花心痛不已双眼微红“娘知道我的富贵儿懂事怕娘担心。”
金富贵看见其母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有些心酸。他自小父亲病故,全凭母亲一手拉扯大,现在家中虽然外表风光,其中母亲付出的劳苦也只有自己知道。
“富贵,告诉娘是哪个王八羔子把你打成这样的?”金翠花一脸凶神恶煞之气如恶鬼噬人状,双手掐腰大骂道:“老娘上他家去问候他一家祖宗十八代!”
“娘,对方也没占到什么便宜,算了。”金富贵赶忙劝慰,他年纪虽小却也知道其母与人骂街自己脸上不甚光彩。
此时,凤天赐也在一旁劝道:“金大妈,富贵的仇我们已经替他报了,这是咱小孩之间的事你们大人就不要掺和了!”
金翠花先前只顾着自己儿子,没有注意金富贵身后凤天赐等三人,此时看见了凤天赐,双眼一亮,咧着嘴笑道:“哟!你瞧我这老眼昏花的风少爷来了都没看见。”
用手点了一下金富贵的头接着道:“你这孩子,有凤少爷替你出头也不告诉娘一声,害的娘白担心呢!”看着金翠花嗔怪的表情,金富贵不由面露苦笑。
也难怪金翠花对凤天赐如此客气,在乌江镇她金翠花虽然有钱,但论起家世地位和凤家相比不若云泥之别,儿子能和凤家少爷交朋友可是大大的长了她金翠花的脸。
凤天赐和声道:“金大妈您也不用总是凤少爷长凤少爷叫我,富贵是我兄弟,您是我的长辈就直接叫我天赐吧。”
金翠花此时心里乐呵的笑翻了天,这乌江镇不是谁都能攀上凤家这座高山的。
“富贵,还不快请天赐他们到三楼雅座,替娘好好招呼!”金翠花打蛇绕棍的功夫精湛无比。
金富贵赶忙应道,带凤天赐等人上楼去。
“三楼还有雅座!我也要去去”一道结结巴巴如未睡醒的声音传到众人的耳中。
原来是那醉醺醺的老道。凤天赐此时止住脚步,细细的打量了一下那老道。只见他年约五旬身材廋小,短眉鼠眼,颌下留有一缕花白长须,一身道袍肮脏不已,脚下还拖穿着一双破木履,模样猥琐无比。
“你这遭天杀的臭道士,身上一个子儿都没有跑到醉月楼白吃白喝,看老娘不活剥了你!”
金翠花怒目圆睁,双手捋袖就要冲上去,一副吃人的模样。
“金大妈,等一下!”凤天赐出言阻止。
金翠花停势一愣,面上露出不解之色。
凤天赐细声道:“请问金大妈这位道长欠贵酒楼多少钱?”
金翠花脸上肥肉一颤,显得非常肉痛的样子道:“天赐你不知道,这臭道士一人在醉月楼点了一桌好酒好菜,我醉月楼一天才赚二三十两银子,他这一顿吃了足足有十二两八钱银子呀!”
“金大妈不用难过,他吃的银子我来付,回头我让家人送过来。”
凤天赐的母亲李氏自幼教导他多行善事,而凤天赐最敬重的就是母亲李氏,对母亲惇惇教诲从未忘却。此番作为,在他认为不过是做了一件好事罢了。
“天赐,看你说的,大妈怎么会要你的银子。”金翠花右手指向那醉老道,恶声道:“臭道士,今日算你走运碰上凤家少爷为你求情。老娘也不和你计较许多,如果下次再敢到醉月楼捣乱,看老娘不打断你的狗腿。阿三!阿四!放他走!”
伙计们听从老板娘的吩咐,均松手放开。
那老道醉眼熏熏,歪歪倒倒地走到凤天赐面前,慢吞吞的从腰间拿出一酒葫芦。
“小施主好人做到底将老道这葫芦也灌满吧!”这老道毫不客气的说道。
一旁的小毛看不下去了,不客气道:“你这老道休要蹬鼻子上脸!”
那老道嘻嘻一笑,眼神一转看向小毛。突然,那老道浑浊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异彩,面上露出似震惊似欢喜的怪异神情。
小毛给老道盯得心里十分不爽,正准备发飙。
“道是有缘非无缘,只是未到相逢时哈哈哈!”突然那老道大声狂笑,先前醉酒的神情一扫而光,嘴里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转身离去。
只是余下的众人被他搞得满头雾水。
金翠花指着老道离去的背影,口中啐道:“明明就是个吃白食的家伙,还装着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冒充世外高人吗?我呸!”一口唾沫吐在地上,金翠花似不解气用脚狠狠地踩了两下。
而凤天赐的直觉告诉他:“这老道不简单。”
醉月楼节外生枝的事已过去,金富贵领着凤天赐等四人一起上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