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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斤黄

作者:大小伙子李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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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斤黄是我家在70年代养的不多母鸡中的一只。九斤黄是它的美誉,金黄色羽毛包裹全身,体态丰盈。但最重要的是它每天下一个鸡蛋,因此,全家上下都喜欢它。

    很多年过去了,时间以把记忆打磨地没有了痕迹。家几经搬迁,市场鸡蛋敞开供应,更是忘记了那段艰难的岁月。

    翌日清晨散步,是因有一次到朋友家聊至深夜未归。这是一个远离市区的大型住宅区,我偶然仿佛听到了鸡鸣。那是一种可以勾起记忆的声音,我准确地说,这里有鸡下蛋。那是一种自豪的信号,完美的音符加之优美的嗓音,神态都显得张扬起来。朋友揉着惺忪的眼,什么年代了?想吃鸡蛋我这可提供,无公害鸡蛋!

    心底久远的沉浮被拨动了,飘飘悠悠显现出来。四口之家三男一女,母亲为我们哥俩正在长身所需要的营养暗暗发愁。鸡蛋也就成了唯一弥补身体所需的能量。

    鸡窝就搭在平房家的窗户下,那便是全家人的希望。那时顽皮的我,从此有个平生第一次重任;捡鸡蛋。看着它们长大,也吃不上精致的食物。最美的食物来自于,父亲出差回来在单位附近抓的黄鳝。父亲坐在门口,右手拿着剪子剪黄鳝,父亲说,这是肉食肯定管用,能多下蛋。

    果然,在连续吃了一段时间后,鸡的羽毛都光亮了起来。体态更壮实了。也详实记不起是哪个清晨了,母亲把煮好的鸡蛋端上所谓的餐桌,香喷喷吃了个早饭。

    自此,一有时间我便蹲在鸡窝旁,静静注视着鸡的动态,守候着我的希望。不多的几只鸡中,要称冠军当属九斤黄了。九斤黄每天能保证一个蛋的供应。每当我看见它走进鸡窝产蛋,幼小的心理有了焦灼的等待,就像我要向母亲去报功一样,它简直就成了我的全部。看到它在我面前神气活泛的抖动着羽毛,完美的声音又一次展现出来,我急不可待闪进,握住还带着体温的鸡蛋,昂头报功去了。

    现在有时提起来,母亲总是说你们哥俩可是沾鸡的光了,尤其是九斤黄。年代一去不复反,不堪回首任蹉跎。当九斤黄成了大家的最爱时,不幸的事来临了。

    九斤黄有一段时间,不好好吃饭了,也不下蛋了。总是静静的卧在哪里,全家人急坏了,初步断定是鸡爪上有一个伤口总是流血,老是止不住。现在回想起来,当时要是有现在这个条件,宠物医院鳞次栉比,也就有救了。可是那时别说鸡,就是人得了当时所称的怪病,医院也没什么手段,只有看着它慢慢熬光阴。

    没有任何的惊喜,只有可怕的事实,终究会有一天来临,当眼睁睁看着它无力地坠下自信时发红的冠子时,我哭了。呼唤没有了回音,母亲紧紧把我抱住,我感觉泪水流到了我的发顶。

    童年似乎转眼来过。一段时间九斤黄的离去曾经使我暗自悲伤,随着生活的逐渐转好,也就淡淡地忘记了。

    可是在听到那种特殊的声音后,已步入中年的我,心里又莫名其妙地唤起了对九斤黄的怀念。几十年的生活,巨大的反差,心理上有过追寻和思考,与其说是对九斤黄的怀念,不如说是那个时代在我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痕,久久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