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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破旧的和式屋里,传来阵阵孩子哭叫的声音,尖锐的哭声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惊心动魄。
瘦弱的小女孩倒在残破的榻榻米上,边哭边四处闪躲着。但不管她怎样拚命挪动自己瘦小的身躯,还是躲避不了迎面而来的毒打。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你还躲、还敢躲”
一个长发散乱,双眼凹陷充血的女子发了狂似的拿着扫把的竹柄,狠狠地打着那个哭叫着的小女孩。扫把柄的末端因为过度的击打,已经迸裂开来,但她仍不断使劲地挥动它。
她的脸是过于苍白的颜色,在银白色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骇人。
她是个高瘦型的女人,瘦骨嶙峋,狰狞的脸孔让人看不出她实际的年龄。虽然她的样子干瘪,力气却很大——那个倒在地上的小女孩已让她打到体无完肤,惨白的嘴角还淌着血。
小女孩哭着、叫着,挣扎着要闪避她的毒打,却依然徒劳无功,终于只能声嘶力竭地趴在地上,任由女人拿着碎裂开来的竹杆,在她瘦弱的背上刷下一条又一条的血痕。
小女孩看起来约莫六、七岁,或者更小一些,削瘦的脸蛋仿佛长期营养不良似的,显得有些黄黄干干的,只有一对清亮澄澈的大眼还显得有些生气。
此时这对大眼正流着泪,混合着从额际流下来的鲜血,如同血泪一般。
“你这小杂种,我打死你”那个女人打到双手乏力了,嘴里却还是不断地咒骂着。
小女孩感觉到落在身上的力道小了些,立刻挣扎着想逃离她。
女人见状,顿时像火上浇了油似的,气呼呼地甩掉了手上的竹棍,赶上去踢了几脚,直到小女孩再也爬不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打我妈”小女孩哭泣着呐喊,气若游丝的声音混合着血泪,如同困兽最后的悲呜。
这样的悲呜是长久以来抑郁的悲愤,也是无可奈何的悲哀。
“为什么?”女人冷笑着重复她亲生女儿的问题,布满血丝的眼里闪烁着疯狂的神色。“问你那死鬼老爸去吧!是他不好,是他不好!”“妈”小女孩含着血泪的大眼充满不解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她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父亲——
自从她有记忆以来,脑海中就从来没有父亲的样子。是妈妈独自把她养大的——如果眼前这个时常打她的女人就是她母亲的话。
妈妈心情好的时候,会给她东西吃,但更多时候是拿扫把打她、拿香烟头烫她、拿针刺她;喝了酒,就拿酒瓶砸她的头。
她不知道她的爸爸在哪里,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爸爸。
但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并不是太重要。她只想知道,为什么妈妈要常常打她?
隔壁的阿月、阿琪也有妈妈,但她们的妈妈就不会打她们,还常常给她们买新衣服穿、买东西吃——为什么她的妈妈就要打她?是她做错了什么吗?“如果不是你爸爸抛弃了我们不要我,我今天也不会这么凄惨如果不是”女人双眼空洞地盯着天花板喃喃自语着。
小女孩害怕地看着她,想把自己的身子缩到一旁,远离她的母亲,可伤痕累累的身子却痛得动弹不得。
女人自言自语了一会儿,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转头狠狠的瞪着她的女儿。
“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这小孽种,我现在也不会是这个样子!你生出来做什么?你不应该出生的如果不是你,我会找不到人要我吗?都是你的错,你的错你该死!孽种!那个贱男人的死孽种!”
她恶狠狠地咒骂着,随手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皮带,就朝她女儿身上使劲地抽去——
司徒据肴蛔运梦中惊醒过来。
她雪白的额上还淌着冷汗,神思怔忡,一时之间似乎还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现在的自己,还是梦中的小女孩
她坐了起来,让自己昏乱的思绪冷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她定了定神,下意识地拉起右边的袖子。
雪藕般白皙的手臂上,赫然印着一道暗红色的鞭痕。
那道伤痕是那样的清晰而触目惊心,仿佛还是昨日的伤口,仿佛还在银白色的月光下隐隐抽痛着
?
隔天早上,罗烨打理好一切,准备到公司去。一打开房门,就看见昨天那个女孩已站在门外等他。
她背靠着墙低头站着,身上穿着简单的牛仔裤、高领毛衣,一头长发高高地在脑后扎成一束马尾,显得格外地利落而年轻。
听到开门的声音,司徒咎起头来。
罗烨见到一张未施脂粉而绝丽出尘的容颜——肤白似雪、樱唇横丹;但那双美丽的眼眸却写着淡淡的疲惫。
“你昨夜没睡?”看到她眼睛下方有着一抹淡淡的阴影,罗烨忍不住开口问道。
司徒久挥欣砘崴,冷漠地别开脸。
看到她这种反应,罗烨挑挑眉,有些不悦。
他一向不喜欢高傲的女人;不过,他也没有必要去喜欢她,所以他并没有特别表示什么,只是冷笑了一下。
“算我多嘴——反正也不关我的事。”
他说完,径自走了。司徒揪簿驳馗随在他身后。
一路上,司徒局皇浅聊地跟着他,安静得像是个不存在的人。
公司里的职员讶异地看见他们总裁身边多出一个年轻女子,背地里难免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却也没有人敢过去问个明白。
司徒舅孀怕揿墙入总裁办公室之后,就径自坐在.旁的沙发上,一动也不动,不做自己的事,也不去打扰批阅文件的罗烨。
罗烨也不去理她,就让她在那里一直枯坐着。
寂静的办公室里,一切一如往常,不因为里面多了一个人而有所改变。
快到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办公室的门打开了。
还不见有人进来,就先听到一个带着笑意的年轻嗓音——
“我都听说了唷,阿烨!”
一听到这个声音,不用见到人,罗烨也知道是谁来了。
那是他的堂弟,同时也是罗氏企业的主管干部之一——罗庭烟。
“阿烨,听说你今天带了一个女孩到公司喔。”罗庭烟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进来。“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不就在那里。”罗烨下巴微扬,示意司徒舅在的位署。
罗庭烟依照他的指示回头看去,果然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孩。
一看到女孩独自坐在角落,罗庭烟故意显得有些失望的样子。
“啧,本来想说这种时候,你应该是将她抱在腿上,我才特地闯进来看看的”
“你少胡说八道!”罗烨笑瞪他一眼,似乎对他的玩笑不以为忤。“她不是你想象中的人,省省你的好奇心。”
“哦?她不是我想象中的人,那么她是?”罗庭烟问道,还不忘损上他几句“我还以为你只会带你的那一票莺莺燕燕来上班呢。”
“你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嘲笑人之前可得先看看自己。”
“耶,我是看人家脸色、拿人家薪水的,可不敢像某人那样明目张胆。”罗庭烟笑嘻嘻的说着“我不是来这里跟你互捅的。说吧,那位小姐到底是什么人呢?”
“想知道,自己去问吧。”罗烨拿起钢笔,继续低头批阅桌上的文件。
罗庭烟知道之后,不笑死他才怪罗烨在心中这样想着。
罗庭烟听罗烨这么说,真的走过去跟那个看起来年纪还很轻的女孩说话。
他径自在司徒旧肀咦下。
“小姐,你叫什么名字,跟我们阿烨是什么关系呢?”罗庭烟善意地问道。
原本一直低垂着头的司徒荆抬起头来看他。
美女!
她一抬头,罗庭烟眼里立刻闪过一抹惊艳。
这样的绝色,说她不是阿烨的新欢他就不信!那个小子就是有这种艳福,前些日子还和那个上流社交圈里顶有名的交际花闹个不清,现在又和这样的美女勾搭上了,真是叫人不甘心。
罗庭烟惊艳之余,心中不禁这样咕哝着。
司徒净姑挥兴得髯约旱纳矸荩他就已经认定她和罗烨的关系了。
她困惑地看了他一眼,这个突然跑出来的年轻男子令她感到莫名其妙。
罗庭烟看出她眼里的疑惑,于是热心地自我介绍了起来。
“我叫罗庭烟,是罗烨的堂弟,虽然我还要叫罗烨一声堂哥,但实际上他也才大我几个月,所以那声堂哥可以不用叫。你呢?你是罗烨的什么人?”
司徒境僖闪艘幌拢回答他:“司徒荆罗烨的保镖。”
罗烨低头审视手中的文中,神情有一丝淡淡的无奈。他知道罗庭烟听了之后八成会笑他。
但,他预料中的狂笑声并没有响起,取而代之的是罗庭烟讶异且略带几分钦佩的话语——
“你是保镖?哇,你才几岁呀,大概也不过二十出头吧——好厉害。”
罗庭烟的赞美让司徒疽皇敝间有些不知所措,虽然她并没有让这样的情绪表现出来。
“你是我伯父聘请来的吗?”
司徒疚14或ナ祝当作回答。
“他从哪里找到你的呀?老实说,真的很令人不能相信呢,你看起来这么小。”罗庭烟语气直率地说,却丝毫没有轻视的意思。
虽然知道他没有恶意,但司徒疽膊淮蛩慊卮鹚这个问题。
她从哪里来?不需要让别人知道
司徒旧袂槔淠地别开头不再理会他。
罗庭烟见她不理他,却没有不高兴的意思,她的冷漠反而让他觉得兴味十足。
正想再找些问题来逗她开口的时候,罗烨突然站起身来。
“时间差不多了,庭烟,用餐去吧。”他开口打断罗庭烟想继续和司徒九侍傅哪钔贰
再谈下去,他怕司徒镜睦淠迟早会冻死他的小堂弟。而且奇怪的是,见他们两人交谈,他心中竟有些窒闷。
罗庭烟听他这么说,遂不再逗司徒荆也跟着站起身来。
“你邀我一起吃饭吗?”他笑着朝罗烨问道。
“不然呢?”他顺手取下放在一旁的西装外套。
“我哪有这种荣幸呀?等着跟我们罗大总裁一起共进午餐的人多的是,我可不敢坏人好事。”罗庭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你”“我看你宝贵的午餐时间就让给别人吧。”他说完之后,转头向司徒舅档溃骸翱砂的小姐,下次有机会一起吃饭吧,我先走了,bye——”
罗庭烟说完,笑着离开这个办公室。
他人影已经消失,偌大的办公室里却依稀还听得到他爽朗的笑声。
司徒就着他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罗烨讳莫如深地看了她一眼,正想开口招呼她一起去吃饭,房门突然再次被打开,一阵香风同时袭入——
又来了另外一个访客。
那是一个年纪大约二十七、八岁的女子,身材高挑美好,一张彩绘着浓妆的脸相当艳丽,是个标准的大美人。
司徒究戳怂一眼,转头回复一贯的沉默。
那个身上穿着高级套装的美女,显然没有注意到司徒镜拇嬖冢她径自踩着优雅的步伐,笑意盈盈地朝罗烨走近。
“烨,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乃丽,你怎么来了?”
杨乃丽,是另一家大企业公司的董事长秘书,出身良好,姿色过人,精明干练,是商业界出了名的女强人。罗烨在一次的酒会上认识了她,前一阵子结束和那个交际花的恋情之后,他就和她在一起,是一对已经公开的情侣。
杨乃丽任职的公司距离罗氏不远,她几乎每天都会和罗烨一起共进午餐。
“人家想你,等不及你去接我嘛。”她一走近罗烨,就一个劲儿地腻在他身上。
“是吗?”罗烨笑了笑。
“刚才我遇到庭烟,他说你在等我呢,是真的吗?”
“你说呢?”他没有给她答案,只让她自己去幻想。
他从来不会对他的女伴说什么甜言蜜语,或者是承诺,因为他知道,女人自己可以幻想的,绝对比他可以说出来的还多。
“我们走吧。”
他们往门口走去,不待罗烨叫她,司徒揪途簿驳钠鹕恚跟随在他们身后。
杨乃丽很快地发现了她的存在。她停下脚步,回头望着跟在他们身后的司徒尽
“烨,她是什么人?”
她口气还算和婉,但司徒救辞嵋椎刈运眼中看出警戒之意仿佛想死守已经到手的猎物的眼神,充满防备、威吓
司徒静唤觉得好笑,冷漠的眼中出现一丝冰凉的笑意。
“她是”罗烨迟疑了一下,考虑着应该怎样介绍她的身份。
他受到狙击恐吓的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为的是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包括杨乃丽,也对这件事毫不知情。
“那不重要,你不用问了。”他决定不多说,更何况她也没有知道的必要。
然而杨乃丽却没有这么容易让他打发掉,她仿佛打定主意要问清楚似的。
“说嘛,她到底是谁?”她半撒娇半纠缠地说。“难道是不能跟我说的事吗?她到底是谁?”
“不是能对你产生威胁的人。”司徒就蝗幻俺稣饷匆痪浠啊
她这句话并没有带着讽刺的意思,却让杨乃丽微微红了脸,有一种心事当场被揭穿的尴尬。
罗烨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开口这么说,他看看仍是一脸漠然的司徒荆再看看神情尴尬的杨乃丽,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她所说的虽然确实是杨乃丽所在意的事,但未免也说得太直率了。
杨乃丽羞红了脸,似乎想反驳些什么,罗烨却阻止了她——
“好了,我们走吧。”他可不想为了这么一点小事,跟她在这里浪费时间。
杨乃丽见状,不好再说些什么,忍气跟着罗烨走了。
司徒揪簿驳馗着他们,没有再开口。
吃饭的时候,她一个人挑了个位置坐。
那个位置和罗烨他们有些距离,却也足够让她看清罗烨周遭的一切动静。
罗烨见她如此,也不去管她,但在用餐之际,他的眼神却常常往司徒镜姆较蝾┤ァ
虽然认识她的时间也不过一天一夜,但他觉得她真的是一个很特殊的人——沉默安静,又异常冷漠,似乎不像一个符合她实际年龄的女孩一般。
难道是因为保镖的职业,造成她这般与众不同的个性吗?
他很少对女孩子产生兴趣,但不可讳言的,眼前这个冷漠到几乎令他生厌的女孩,已引起他的注意。
虽然,他不会无聊到去挖掘人家的隐私,但就是忍不住想多注意她一点。
毕竟,真的很少有女性会拿这么冷酷的态度对待他。就算是商业界的女强人,如杨乃丽这般的女人不也都乖乖的跟随着他。
一顿饭就在杨乃丽叽叽喳喳地说着话,罗烨偶尔应答她一两句之中结束了。
罗烨将杨乃丽送回她任职的公司后,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当然,司徒救允前簿驳馗随在他身后。
一整个下午,司徒揪拖裆衔缫谎,沉默地坐在椅子上。
有时候,罗烨几乎要以为她睡着了。然而,当他望向她时,却见她仍好端端地坐在沙发椅上,睁着漠然的美目出神——
或许也不是真的出神,她好像是沉浸在只属于她自己的世界一般。
下班的时候,她跟着罗烨回家;当隔天的早晨到来,她又跟着罗烨到公司。
时间就这样过了好几天,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司徒舅淙缓吐揿峭住在一个屋檐下,每天同进同出,但彼此却很少交谈。就算罗烨偶尔想跟她说些什么话,也总在她冷漠的神情之下,归于缄默。久而久之,罗烨也习惯了她的冷漠,有时候,甚至还会忘了她的存在。只有罗庭烟还常常不死心地要逗她说话。
说也奇怪,虽然司徒敬蟛糠值氖奔涠际蔷材着,但罗庭烟缠着她的时候,她偶尔也会开口说几句话;话虽不多,但已经够让罗烨感到讶异了。
回家的路上,罗烨一边注意着路况,一边不经意地开口说道:
“你似乎对罗庭烟特别有好感?”
“什么意思?”坐在驾驶座旁的司徒荆双眼仍是望着前方,淡漠地反问。
“你似乎只跟他说话。”
司徒境聊了许久,没有答话。
罗烨几乎要认命地以为她又不理他时,她又突然开口道:“那是因为只有他跟我说话。”
从九岁那年起,她开始接受严格的杀手训练。日常生活所面对的,是一个比一个严厉的训练者。他们面冷心冷,总以冷冷的语气下达冷冷的命令,而她只能服从。
司徒严虽是她的父亲,但和她说的话,却从来只关于任务——公式化,不带一丝感情。
在这样的环境下,她也只能习惯沉默。
渐渐地,她变得不爱说话了。但如果有人问她问题,她也不至于不回答;除非是她不想回答,或者是根本不能回答的问题。
“哦?是吗?”
那她不理他,是因为他没有主动跟她说话吗?不过,就算是这样,她的个性也真的太过于冷漠了。
为什么一个正值妙龄的少女,竟会有那么冷漠的表情?
“不爱说话不见得不好;但个性太冷,就不讨人喜欢了。”他说道。
“没叫你喜欢。”她将头别向车窗,冷冷地说。
喜欢、不喜欢,都无所谓。
她并不希望有人会喜欢她,也不想去喜欢别人。
喜欢,那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呢?她从来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罗烨愣了一下,不禁笑了起来。
“说得好。我确实也没必要喜欢你。”他笑着说道,心里暗嘲自己的无聊。
几日来,难得出现一次的交谈,又在彼此的冷言冷语之下画下句点。
?
一日下班之后,罗庭烟心血来潮地将罗烨拉到pub去饮酒,司徒咀匀灰菜孀湃チ恕
罗烨和罗庭烟点了酒,坐在一起谈话。司徒驹蜃约阂桓鋈耍坐在角落喝她的柠檬水。
“你这几天都没事?”罗庭烟闲谈之间提起这件事。
罗烨摇摇头。“前些日子那些狙击我的人都突然销声匿迹,这几天连影子也没见到。”
“呵,这算是好现象吗?”
“天晓得。”罗烨笑了笑“也许过几天会来一次大规模的猎杀,也不一定。”
他说话的口气像在开玩笑,仿佛事不关己般的轻松。
“那你可得提高警觉些,不过”罗庭烟看看司徒镜姆较颉!澳阌辛苏飧鲂”o冢倒也不用怕呀。”
“你这是在嘲笑我吗?”罗烨摇摇杯中透明的液体,眼睛自然地随着他的视线望向她。
“哪有?我相信她应该很有本事。前些日子我和伯父提起她,伯父好像对她很放心,不知道伯父是从哪里聘请她来的。”
“这我也不晓得。”关于这点,他从来没有想过,反正也不关他的事。他只希望有事情发生的时候,不要连累到她就好。
说话之间,罗烨的行动电话响起。
他接起来,面无表情地说了几句话之后,就草草收线了。
“谁呀?”
“杨乃丽。”
“哦?女朋友打电话查勤了?”罗庭烟笑着说道。“杨小姐跟你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他漫不经心地说。
“看样子,这个商业界的女强人,大概也掳获不了我们罗大总裁的心吧?”
罗烨笑而不答。掳获他的心?他的心在哪里呢?他也不知道。
“不过凭良心讲,杨乃丽条件算不错了。脸蛋好、身材棒不说,又有脑子,可不是一般庸俗的花瓶。”罗庭烟评论道。
“嗯,确实还挺上得了台面的。”罗烨点点头表示认同。
“这是什么话?你从前交过的那一票女友,有哪一个是上不了台面的?谁不知道你专找带得出场的下手。”
“还好吧。不过有那样的女友,交际应酬的时候就方便多了。”
对他而言,女伴的意义不过仅止于此,虽然她们总爱以他的情人自居。
罗庭烟白了他一眼“我看你需要的是一个专门陪你应酬的秘书,而不是女朋友。”
罗烨耸耸肩,对他的话不以为意。
“我劝你还是认真找一个,早点定下来吧。都快三十了,也不给伯父找个儿媳妇”罗庭烟唠叨地念着。
罗烨听他这么说,放下酒杯,唇边露出嘲讽的一笑。
“我都快三十了?是呀,确实是。不过,我记得你跟我同年纪吧?请问,我的弟妇在哪里呢?”亏他还有脸说他。
“呵,你毕竟还比我大上几个月,你不先娶,小弟我哪敢抢先呢?”他笑着说道。
“我不知道你何时这么有礼让的美德。”
只有在互相推让婚事的时候,罗庭烟才会将罗烨大他几个月这事实,当成一件事来说。
他们兄弟彼此这样推来推去,谁也不肯先结婚,已经很多年了;现在两个年纪都将近三十岁,还依然保持单身,只有身边的女朋友不断地变换着,像在比赛换女友的速度似的。
在他们谈笑之间,pub突然起了一阵骚动。
两人好奇的转头望向骚动的来源,只见在pub门口有两、三个男子拉扯着一个少女。
那名少女显然不愿跟那些人同行,那几个人却强行要将她拖走,因此起了争执。
罗庭烟见状,就要站起来。
“等一下。”罗烨知道他又要过去主持他所谓的社会正义,因而开口唤住他。
“阿烨”他不明白他为什么阻止他。
“先看看情况再说,别还没弄清楚状况就多事。”
听罗烨这么说,罗庭烟又坐回原来的位置,和他一起静观其变。
“放开我!你们抓我做什么?”只听那名少女一边挣扎一边喊叫着。
“小贱人,现在钓到更有钱的凯子就翻脸不认人了?你忘了以前我们多么地好吗?”其中一名流里流气的男子涎皮赖脸地笑道,一只手拉扯着她。
“你乱讲!我根本不认识你们!”那名少女更加奋力挣扎,一张姣好的脸涨得通红。
“少假了,你以为装作不认识,我们就会放过你吗?做梦!痹乖地跟我们走!”
那三个男子硬要拖走她,他们旁边围观着一群人,其中几个女孩似乎是那名少女的朋友,在一旁紧张得直掉泪,却又无能为力。
“求求你们放开她,小莉她她大概真的不认识你们”一个胆子大些的女孩鼓起勇气跟他们说道,细如蚊蚋的声音不停颤抖着。
“混帐!她认不认识我们关你们屁事!宾开!少在这里碍事!”
那个女孩被骂之后,和其他几个同伴面面相觑,不敢再说些什么。
看她们的年纪约莫二十岁左右,大概是还在念书的女学生,趁着课余时间一起来这pub喝酒玩乐,却遇上这种事。
其他的围观者见那三个男子凶神恶煞一般,是以都只在一旁观看,谁也不肯惹事。
“放开我!我真的不认识你们,你们认错人了”
其中一个男子听她这么说,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贱人!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再敢装作不认识,我就让你好看!”
“小莉”她的朋友们见她挨打,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罗庭烟看到这里,回头对着罗烨问道:“阿烨,你说谁讲的是实话?”
“那个女孩子没说谎。”罗烨观察了一会儿,冷静地说道。“你想英雄救美,趁现在快去吧。”
罗庭烟依言站起身来。“然后你就坐在这里等着看好戏?”
罗烨笑了一下“有你在,何须我出马?等你不行了再说吧。”
“笑话!我哪会不行呢。”
罗庭烟说完之后,转身正打算过去管管闲事,却有一个人比他早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