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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穿过某条小巷,在小巷的某个小区的大门口发现几处涂写,相当震撼,触目惊心。在小区的大门墙壁上赫然涂着不怎么工整的粉笔字:“禁止倒垃圾,违者罚款”、“在此倒垃圾者不得好死、断子绝孙”前者为白色粉笔所写,后者则为红色粉笔。
蓦然想起,以前这个位置垃圾成堆,经常是垒起半壁之高,恶臭连连,过者无不做捂鼻提裤脚状,且没有十天半月绝对是不清理的,估计是附近居民的生活垃圾。最近几天此处没有了垃圾,原来是这几句警戒标语有了效果。
白色粉笔字“禁止倒垃圾、违者罚款”已存在不少时日,和陈年垃圾并存的日子估计相近。写警戒语的作者肯定是出于好意,成片的垃圾实在是不雅观,每个路过的人肯定在提裤脚的时候心里也是不停的犯嘀咕:因何不清理,太不像话了。大门口的垃圾无疑是附近居民的产物(包括小区的居民),无疑是为了方便,举手之劳,就把垃圾丢在了门口,而不是100多米外的垃圾池。“违者罚款”太没力度了,无法可依,谁也不愿意当坏人出来喊几句,再加上倒垃圾的面实在太广,以至于“违者罚款”成了一句空话,和白色粉笔一样苍白。
“不得好死、断子绝孙”就不同了,这是咒语般的音符,灌人心神,马上有“醍醐灌顶”之感。这几句话一出,马上收效,垃圾从此去无踪,一片清亮,没有了恶臭,没有了污水。看来“不得好死、断子绝孙”比“违者罚款”有效。
“不得好死、断子绝孙”触及到了倒垃圾者心灵的软肋,他们意识到了做的是亏心事,当然怕“鬼敲门”正如法家“性本恶”的思想,人的自私心理马上显现出来,因为倒垃圾触动了自己的利益,虽然这利益是看不见的,而且压根儿倒垃圾与“不得好死、断子绝孙”搭不上关系。中国的鬼神信仰根深蒂固,讲究的是善终,即使是无神论者对“不得好死”也是有所顾忌的,所谓的颐养天年。颐养天年在国人看来得靠子孙,而不是养老院,当然不能“断子绝孙”了,这可是大忌。国人历来都有“长宜子孙”的思想,自己过得好,子孙也得过得好,长长久久,世世代代。这八个字可谓字字伤人,刀刀见血,倒垃圾者当然是望而却步了,这可是关乎善终,关乎子孙之大事,当然不可轻易为之,一如红色粉笔之鲜艳。
这触目惊心的“不得好死、断子绝孙”让小区环境净化了,路过者心里却有着一种阴影,仿佛这咒语就发生在身边,即使不是自己。仔细想来,这八个字所造成的心理负担比陈年垃圾形成的恶臭更让人不堪重负,那种污染是心灵深处的震撼,如枷锁般的禁锢。“违者罚款”、“不得好死、断子绝孙”产生的效果截然不同,到底社会的道德约束力在哪里,引人深思。
写警戒语者出于一片好心,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才有此极端言语,但这“不得好死、断子绝孙”确实比陈年垃圾不雅,还是看着陈年垃圾习惯。
2008-3-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