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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小城里涌来了成群结队背着“夹背儿”的农村人,替城里人背背东西,搬搬家什么的,以换取微薄的收入。随着城市人口的不断增加“夹背儿”也越来越多了,于是应运而生“背篼儿”这个专用名词来。
那些祖祖辈辈生活在田野上的壮实男人,购置个夹背篼儿来到小城,他们走街串巷,干起了“毛子和梅老坎”的营生。“背篼儿”每逢农闲结伴而来,补贴家里点油盐钱,农忙才回到家里。到了十冬腊月,繁重的农活较少,家里家外的活儿主要靠女人们打理。这时候城里人也开始忙碌起来了“背篼儿”便看准了“商机”过年了,城里人“兜”里鼓鼓的,出手也较大方,是挣钱的大好时机。他们一直要在城里干到大年三十,吃团圆饭前才急匆匆地赶回家,夹背里装的是给孩子添的新衣,给长辈们买的烟、酒、糖,还有给女人的雪花膏。而后把自己挣的钱悉数上缴。女人则躲在里屋乐呵呵的数着钱,脸上开出几朵花来。真不知道她们心里是否会想到男人在城里挣钱的不易呢?
“背篼儿”在城里生活很清苦。夏夜,用一张宽大的塑料纸铺在街道、大桥的人行道,或者单位临街较宽的过道里。把头伸到夹背里,再用一块或大或小的布,或者干脆用春秋穿的衣服往身上一盖,便呼呼大睡。冬夜,仍旧把头伸在夹背里,用从家里带的被子将自己裹成布筒筒,也便能睡觉,不同的是地点转移到避风的角落里。吃饭呢?早上一般不吃饭,到了十点以后,城里人大多已吃了,他们这时候才到小餐馆吃点稀饭、馒头、包子之类的。有时候忙起来能忍一顿就一定得忍,哪怕喉咙里在不住的吞咽着口水。一定要把在城里的生活开支节约到最低线。在城里来是挣钱的,时刻不忘记自己的使命!于是,在城里穿得褴褛的是他们,吃得最差的是他们,最能吃苦的也是他们。
这几天,小城持续高温,上班族们,出门不是打伞,就是打的。往往还满头大汗。而他们呢,背着东西,还得小心翼翼的。既不能走慢,更不能走快,免得招人误解。哪怕汗水像泉水涌也不能抱怨。他们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只想得到自己劳动的那点报酬。前几天,目睹了这样一件事:一位买卤肉的雇了“背篼儿”帮他从家里背卤肉到铺面上去卖。那"背篼儿"四十岁左右的年龄,个子较矮,还算结实。不算重的东西没费多大的力气便背拢了。他将夹背儿缓缓放下的同时,叫雇主帮忙扶一下,可雇主还没来得及扶,夹背不稳一偏斜,盆里的卤肉掉了一些在地上了。要不是那“背篼儿”反应快,用手拦住。一盆肉可能全会倾之于地。满以为雇主会谅解,没想到他将盆子端到桌上后,对着“背篼儿”的头便是几拳,嘴里还不停地骂着。也许是觉得理亏,也许是怕强龙敌不过地头蛇,那“背篼儿”既不还手,也不辩解!可怜的样子就像这六月天里田间的禾!在众人的劝解下,赔了十元钱才怏怏而去!地上散落着的几个鸡爪、鸭翅,此时格外的显眼
卖着苦力的“背篼儿”依旧肩负着全家人的希望穿行在这小城的大街小巷。背负的是日月星辰,收获的是酸甜苦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