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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登凤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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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嗬——嗬——嗬——”

    “噢——嗬——嗬——嗬——”

    此起彼伏,像雄鸡打鸣,像呼朋引伴,像引亢高歌。早晨四五点钟,雄浑嘹亮的登山哨响已响彻达城。远山也跟着应和。

    “起来!”“起来!”听到哨声响,我和妻连忙穿衣套裤,蹬上鞋上山去。

    从六小旁拾级而上。

    达城依然睡姿甜美,像婴儿被母亲奶足后睡的安然。山间弥漫着蔼蔼白雾,天空却是夜色的,白雾也被夜色烙上印记,呈白灰样。山林保持着湿淋淋的肃穆,凛然挺拔。

    上了公路,我们沿着公路上山。慢跑。

    登凤凰山的人很多,青年、壮年,老人、妇女、孩子,各色人皆有。像上山放牧的山羊,牵成线走成团。或一人独跑,或二个为伴,或三五成群。只听见轻微的脚步声响,没有人说话或引亢歌唱,像在韬光养晦,等待厚积薄发,似乎等有登山成绩才有资格说话。最牛的登山人是带有帐篷,在凤凰山过夜。不管我们有多早,总有人比我们早。我们登山时他们已下山。

    我们不停地超越别人,别人不断地超越我们。

    没有难受,没有妒忌,只有努力,只有前进。多好哇!

    至山腰,天已微明,白雾渐雾本色,轻轻地搁在山腰,盘在山顶,像母亲的手轻轻地摸着达城的头,给她盖上一条乳白色的真丝纱巾。有人就此停留,或路旁或草丛或林中空地。或站或倚,或静或动。或观风景或扭腰肢;或伸胳膊踢步或盘弓练拳;或手搓铁球或舞绣花剑。人气最旺的是元稹纪念广场,最绝的是有十来对男女在那儿翩翩起舞,像蜻蜓点水,像白鹤展翅,像天鹅翘首。高雅别致,另有风情。

    我俩边看边跑,沿山径,继续上山。

    体内的经脉早已打通,血液活胳,头上白气纷蒸,汗水汩汩地流,舒坦极了。妻脸潮红,肤色湿润,打趣她又变成一朵花。呵呵,如此驻美,是变相地增加我家财政收入啊!

    登山关键在中途的坚持,此时人乏马困,一停留就容易垮,难以登上极峰。

    这是一位94岁的老奶奶说的。

    十年前,我二十多岁,初登凤凰山,一路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白云阁(今已拆,建成元稹文化广场)在即,只有百步之遥。脚软手疲,几乎放弃。歇在路旁喘气,准备下山。从山脚石梯上慢腾腾上来一对姐妹,一人白发,一人头发白中带黄,皆耋耆,精神尚好。这么大岁数还想“一览众山小”?经过面前,我忍不住询问:“你们两姐妹这么大岁数,也登山?”“两姐妹?”两人哈哈大笑,白发人指着另一位“她是我母亲。”我眼珠子差点掉下来,她旁边另一位脸色和她差不多,咋会是妈?仔细一看,老人家因为白发久了已泛金黄色。“老人家高寿?”我很奇怪女儿至少有六十岁,那当妈的呢。“94岁。”她女儿代为回答“只要天晴,隔一两天妈妈要登山的。”“上顶吗?”“当然!”她看我的疑惑,说“当然,我们比不上你们年轻人,走得快,我们只是慢慢爬,一直爬在山顶,休息一会儿就下来。”她看见我人安马歇的样,问“想打退堂鼓了?”我红着脸不语。94岁的老奶奶笑笑:“我的腿打败多少年轻人呵。小伙子,坚持,坚持。我们山顶上见。”她们边说边走,像蜗牛一样向上爬。虽然慢,却很坚韧。我羞愧,疾步跑上山顶

    我和妻登上山顶,天已大亮。

    山上神清气爽,大嚎两声,浊气吐尽,登山的疲惫顿时一扫而光。山风拂来,润滑空气夹着花的芳香草的清新,作为山主人的问候。天已明净,俯视达城,达城躺在我们脚下,如婴儿般,小小的,细细的,格外惹人爱怜,需要我们小心呵护,仿佛不小心就会伤着她害着她,仿佛用手掌轻轻一抚摸,就能给她全部的慰藉。

    “年年登高,人人进步。”是达城人民登山节的口号,已走进达城人的思想。对于喜欢登山晨练的人来说“天天登高,天天进步”更是一种实在进取。

    为了舒展自己的豪气,为了展示自己登山的成功,我们也站山梁上呼朋似的,扯长声音狼一样地嚎叫:

    “噢——嗬——嗬——嗬——”

    “噢——嗬——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