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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寒涛匆匆来到一间小屋,闪身进入屋里。
“喂,我说书僮啊!你的动作快一点,如果我没猜错,童云跟过来了。”“寒涛”对着正在忙着的关书彤说,顺手撕下人皮面具,他的真面目竟然是司徒庭。
而在关书彤前坐着的,就是那名强盗头子,想当然他就是金洛风所扮。
现在,关书彤正在为他改装,还原成寒涛的身份。
“好了,大功告成。”关书彤利落的一拍手,站在金洛风的面前欣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够了,没时间让你自恋,我们该闪人了。”司徒庭拉着关书彤匆匆的从后门离开。不过真的离开了吗?只有他们知道。
金洛风好整以暇的拿起他随身的箫,走出小屋,坐上一块大石头,在月光下悠悠的吹起箫来,哀凉的箫声在这夜半时分听起来格外的凄凉。
童云在林子里失去了“寒涛”的踪影,正心慌意乱之时,她听到了箫声。
是他吗?
循声而至,她看见了他。
月光映照在他的身上,在他四周幻化成柔和的光圈,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面,但是这样就够了,她清楚地看见那俊美的脸上布满了幽幽愁绪。
她缓缓的靠近他,那箫声如泣如诉,似乎正在对听箫人陈述它的哀伤。
脚下踩到了树枝,凄凉的箫声嘎然而止。
金洛风缓缓的放下手,转过头来,他看见了她。
凝望了好一会儿,他随即撇开头,站起身准备离去。
“寒涛,不要走!”童云焦急的喊。
金洛风止步,但是没有转过身来,他背对着她淡淡的说:“姑娘深夜到此,若让人发现,恐遭非议,要是因此害姑娘进不了金家的门,那寒涛就罪该万死了。”
童云的心狠狠的一刺,自己真的伤他很深,是不?
“寒涛,对不起,我不该误以为你是那名强盗。”
“无妨,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不重要了?
“什么意思?”童云听出他语气中诀别的意味,心惊的问。
“我曾说过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今日食言之过,还请姑娘谅解,不过不会再有下次了,请姑娘放心。”
“不要这样,寒涛,我知道是我不对,是我不好,但是请你不要这样,你这样让我好难过我”她呜咽一声,什么话都说不下去,她也发现,说什么似乎都是多余的,看了他的背影一眼,伤心的转身奔离。
他不会原谅她了,她伤他太深了,他们之间真的
她盲目的奔跑着,突然从身后被人紧紧的抱住。
“你要我拿你怎么办?”金洛风暗哑着声音,低低的叹道。看到她那么难过的模样,他几乎后悔如此欺骗她了,只是目前他还不能让她知道他就是金洛风,在他对金家的改造计划还没实现之前,他不能前功尽弃。
“寒涛,对不起”童云哽咽的说。
“我不怪你,不怪你了,你别再哭,你这个样子,叫我怎么放心离开呢?”
“你要离开?”她一惊,转过身来,因他执意要离开的消息而乱了心,没有注意到自己依然靠在他的怀里。
“不离开又能如何?徒惹伤心罢了。”金洛风环着她,低低的说。
“我说过是我不对,以后我不会再错怪你了”
“童云,你知道我所指的不是这件事。”他打断她。
“我”她低下头,她知道,她当然知道,但是
“什么都不必说了,我不想让你为难,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选择离开。”
“可是我不想你离开啊!”童云脱口而出。
“童云”他深情的看着她。“你知道你说出这句话代表了什么吗?”
童云一惊“我”她无措的摇头,退出他的怀抱,慌乱的看着他。“我”
“好了,好了。”金洛风复又将她揽回怀里。“我不为难你,不为难你了,为了你那句话,我不离开就是了。”
“真的!”她惊喜的问。
“真的,我会像以前一样守着你,直到你要我离开为止。”
“谢谢你。”她环住他的腰。她知道,自己喜欢上寒涛了,但是传统的枷锁依然牢牢的捆绑住她,她无法挣脱。眼前,这样就够了。
童云晕船了。
生平第一次坐船,她吐得全身虚软无力,金铃在一旁伺候着,还一边安慰着她。
“少奶奶,很快就会习惯的,到了晚上您就会舒服一点了。”
晚上!现在卯时才刚过,要她熬到晚上!
纵使童云心里多么的不敢苟同,但是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金铃自说自话了。
“你下去吧!把盆子留下来就好了。”最后,她终于还是受不了金铃的叽叽喳喳,虚弱的开口要她退下。现在的她,只想要安静。
“可是少奶奶这样,金铃怎能放心离去?照顾少奶奶是金铃的责任,金铃必须”
“必须听我的命令,而我说下去!”童云受不了的喊,而因这一激动,她又开始吐了起来。
“少奶奶!”
“下去!如果你不想害死我就给我下去!”童云知道自己这样有点不讲理,但是她要忍受身体的难过已经很痛苦了,还要她忍受精神上的残害,那不是很残忍吗?
“是,金铃这就下去。”金铃红了眼眶,匆匆的走出舱房。
唉!这下可好了,她可以想见门外一定又是一阵讨伐她的声浪了。不过她才没力气管那么多。
唔!一阵风浪过来,童云又是一阵翻胃的呕吐。
舱房的门被开启关上,童云受不了的喊“出去,不要再进来了。”
“呵!听说金家的新任少奶奶是个专横又霸道的主子,看来似乎不假喔!”戏谑的声音传来,让童云一震。
“寒涛?”她虚弱的说。“我都快死了,你还在那边说风凉话。”
“放心,你只是晕船而已,死不了的。”金洛风笑看她这无理取闹的另一面。上前坐在床沿,揽近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不要,如果被其他人看见的话”童云挣扎,又是一阵恶心,让她马上不敢妄动。
“你还是乖乖的别动,否则难过的可是你自己。”金洛风得了便宜又卖乖。
“不要这样,如果等一下吐得你全身秽物”
“没关系。”他才不在乎,其实看她这么痛苦的模样,他心里也很难过。
“真不公平,为什么全船就只有我一个人会晕船?”童云几乎吐得虚脱了。
“睡吧!睡一觉就会比较舒服了。”金洛风安抚着她。
“这么难过我怎么睡得着!”她摇摇头,随即马上后悔做这个动作,呕的一声,差点连内脏都吐出来。
金洛风眼明手快的拿起盆子让她吐在里面,救了自己的衣裳。他轻轻的拍抚着她的背部,期望能让她好过一点。
“怎么会晕得这么厉害呢?我看我叫司徒来帮你看看吧!”他见状担心的说。
“司徒是谁?”她有气无力的问。
“他是位大夫,是我的朋友。”“他也在船上?”
“这倒没有,不过我随时可以让他上船,他就在附近。”
“不用了,晕船又不是什么病,还用不上大夫。”童云拒绝。她自己就懂医术了,还需要劳烦别人吗?
“可是看你这么痛苦”金洛风话都还没说完,童云又是一阵呕吐。
“金铃说到了晚上就会比较舒服一点。”她发现自己竟然拿金铃的臆测之语来安慰他。
“晚上?现在才辰时,你能熬到那时候吗?”他放下盆子,不信的看着她。
“怎么?为我心疼吗?”她开着玩笑。“我是为你心疼啊!好疼好疼。”他一脸认真的说。
“你”她的心飞快的跳着。
“你懂的,是不是?”金洛风问。童云无语,她懂,可是
“我不要求什么,我只要你懂,给我一句话吧!”金洛风要求。
“我懂。”童云低语。
感觉自已被人紧紧的拥着,她缓缓的闭上眼睛。
“睡一下,你会比较舒服的。”金洛风声音低哑,温柔的说。
“我睡不着。”“没关系,闭着眼睛休息。”
“嗯”直到船身剧烈的一震,震醒了童云,童云才知道自己睡着了。
“发生什么事?”童云惊问,虽然睡过一觉身体真的感觉比较舒服点,但她的身体还是很虚弱,无法下床。
金洛风蹙眉道:“别紧张,我去看看。”别是他所担心的事发生了才好。
“寒涛!”童云急喊。
“嗯?”“小心点。”她不放心的叮嘱。
“我会的。你也一样,不要随便下床,也不要上来,我去去就来。”他一完,转身离开舱房。
金洛风一出舱房,就见关书彤迎面而来。
“你们怎么上船来了?”金洛风问。“刚刚的震动”
“我还以为你沉醉在温柔乡里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了。”关书彤虽一脸焦急,但还有心情调侃他。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金洛风追问,脚步也不停地往甲板上走去。不过他不用关书彤的答案,也不用亲自到甲板上看,由甲板上传来的惊叫厮杀声就可以了解,事情正如他所担心的,他们遇上了海盗。
“司徒也上来了吗?”金洛风问跟在身后的关书彤。
“我们一起上船来的,当我们在小船上正悠闲的钓鱼时,司徒发现一艘不明船只看起来不太对劲,就想先上船来给你一个警告,不过没料到他们的速度这么快就是了。”
金洛风了解,海盗的船着重速度,哪是他们那条破小船能及的。
“司徒人呢?”
“他在另一头。”“做什么?”“避难吧!”关书彤随便说着。
金洛风上到甲板,眼前的景象让人怵目惊心,只见所有的船员与金家的家丁、武师死的死,伤的伤,甲板上到处都是血迹与尸体,而所有的丫环,全部被捆绑在另一个角落,有的海盗已经迫不及待当众欺凌起她们,只听见不绝于耳的惨叫哀号声,还有海盗们的浪笑声和吆喝声,整个甲板上可说是一片人间地狱。显然的,战事已经在短短的一刻钟就结束了,如他所料,金家的家丁、武师根本不堪一击。
金洛风复又回到下头,现在上去无济于事,这些海盗等一下就会到下面来,一方面清点财物,一方面找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他必须先让童云离开,等到她安全之后,他才能无后顾之忧的对抗那些海盗,救出其他的人。
“书彤,想办法和司徒下船去,把你们的小船驶过来。”
“船就停在另一侧,目前为止还没被发现。”关书彤说。
“很好,我要你们先带童云到安全的水域等我。”
“你打算自己一个人对付那几十个海盗?”关书彤不赞同的蹙眉。
“你不信我应付得来?”金洛风故意说。
“信,我们当然相信你能应付,不过这么好玩的事,你就这么独自抢去玩,不觉得有点不够意思吗?”说话的是司徒庭,而他的身后,赫然就是童云。
“童云!我不是要你待在舱房里别出来吗?”金洛风一见苍白着脸,一副摇摇欲坠模样的她,马上上前扶着她。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躲起来?”童云摇着头,光是听到那些惨叫声,她就能想像得到上头是什么样的惨状。
“也罢!你来了正好。司徒,书彤,她就拜托你们了,务必帮我照顾好她。”金洛风将她推向司徒庭。“童云,你和司徒他们一起走,他们有艘小船,会带你到安全的水域去的。”
“不!”童云转身拉住金洛风的手。
“寒涛,我不走。”“你必须走!”金洛风以不容否决的口气道。“司徒,书彤,你们快带她走。”
“不。”司徒庭和关书彤对望一眼,异口同声的说。
“司徒?为什么连你也不了解?”金洛风不敢相信的看着司徒庭。关书彤说不他还能理解,但是司徒
“自己的老婆自己保护,我们不保护别人的老婆,更不可能放着这么刺激的事不下去玩玩,你说对吧!”司徒庭说到最后,对着关书彤眨眨眼。
“就是说嘛!这还是我和司徒头一次意见相同呢!”关书彤马上附和。
“你们”金洛风看着他们,他了解他们的用心,但是“你们不是那些海盗的对手。”
“那我们更不可能让你自己一个人去对付他们。”
“好了,你们都不要争了,反正就是因为我,那么现在我就告诉你,寒涛,我不会走的,我不是弱女子,我要和你一起并肩作战。”童云斩钉截铁的说。
“童云,我知道你懂武,但是这是在船上,你连站都站不稳,你要如何对抗海盗?如果你希望我们都能活着离开,那就听话,好吗?”金洛风双手握住她纤细的肩膀,神色严肃认真的说。
“寒涛”童云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可是可是她怎能
“司徒,就当是兄弟我求你,替我照顾她,好吗?”金洛风看着司徒庭。
“不,司徒留下,还是由我护送嫂子吧!司徒懂医,等事情结束,他还可以顺道照料伤患。”关书彤说。既然非送童云离开,又不能丢下金洛风一人独自奋战,那么这是最好的安排了。
“好,就这么决定,我留下。”司徒庭也道。
“好,书彤,她就交给你了,务必保护好她!”金洛风将童云交给关书彤。
“寒涛”童云不安的看着他,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有这一别将不会再相见的预感?
“云儿,听话,别让我放不下心。还有,好好保重自己,要等我!”金洛风不舍的轻抚她的脸,终于不顾在场的两人,低头给她一个吻。
“书彤!”金洛风结束这个短暂的吻,将童云交给了关书彤,看着他们从另一侧离去。
“寒涛!”童云喊着,被动的让关书彤拉着。
金洛风看着她,直到他们消失在转角。
“你分明已经爱上她了,为什么不带她走?”司徒庭不解。
“我是爱上她了,但是我有我的责任。”金洛风承认。他那句“等我”是有其深意的,要等他把金家重整,要等他能以真面目、真实身份见她,要等他
“唉!又是金家!”司徒庭叹了一声。“走吧!司徒,该咱们上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