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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斥在她鼻息之间的是她放在浴室里头的芬多精沐浴乳,震撼她灵魂的是他口中淡淡的清新牙刷味道。
温热的唇是具有掠夺的,但是没让她感到半点不舒服,反倒是悄悄地催化她力持镇定的理智。有时候一个吻也能够教人心动,尤其当她开始慢慢地步人人生另一个阶段,当她斩钉截铁决定不再接近他的时候。
“这不是你的个性吧,你怎么可能会想要定下来?”钟离禁轻啄着她柔嫩的唇瓣,轻掠过她洁白的牙齿,有一种莫名的不安在心底蔓延开来,象是病毒在刹那间侵占他向来百毒不侵的肉体般。“你说是流浪的风,天生就停不下脚步,想要到世界各地游走,你怎么可能停得下脚步?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生活,只要你说得出,我就做得到!”
她驿动如风,狂野如火,纤细的躯体里隐藏的是风的自由、是火的倨傲,像她这么不甘于平凡的女人怎么能够忍受那种被拘束的生活?
“风总会遇上可以阻挡它的屏障,火也终会有燃烬的时候,绚烂终究会归于平淡”她没有半点反抗,反倒是有点享受他的亲吻。“而你,很善于用你所拥有的财富收买人心,挑诱人性弱点,但终也会有失灵的时候。所以说,你啊,还是要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别天真的以为用钱就可以买到你想要的任何东西,毕竟凡事总有极限,也有技术上的困难。”
好了,最后就让她用姐姐的身分对他晓以大义,希冀他会回头。
以往的记忆并非都是痛苦的,甚至还拥有许多的甜蜜她希望可以把话说清楚,两个人也算好聚好散;虽说她的心底泛着淡淡的苦涩,但终究也只是心痛而已,不会痛苦太久。
“不会有极限,也不会有困难的!”至少他还没遇过。“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我可以给你的!”
他就不信他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办不到。当年他有办法让整个欧洲的人为她疯狂,如今不过是给她一份她想要的生活罢了,有什么困难的?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没有办不到的。
“那就放开我吧!”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倘若她不回答,是不是太失礼了?
“嗄?”
“放开我!那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她不厌其烦地再说一次,希望他这一次是真的听清楚了。“以前是我自己笨,真以为自己有画画的天分,但当我踏上佛罗伦斯,看过世界各地的画作之后,我才蓦然发现自己不过是假藉你的手成就了自我满足的虚无王国罢了,所以后来你把如日中天般的我毁掉现在想想,我还要感谢你哩。”
当然一开始也曾经恨过他,但后来反倒认为是他解救了她,终于让她认清了事实。
“我不懂你的意思!”他怒喝一声。
说那什么东西,他哪里听得懂?
他的吻更加狂烈,像是要弥补心中的不安似的,索求的模样宛若是个胡闹的孩子,抬起有力的臂膀贪婪地抚向她依然惑人的体态。
“够了!”她挣扎着,止不住自个儿浮躁的心跳。“钟离弟弟,不要再闹了!”
混帐东西,居然来阴的,太不道德了吧!
他不知道一个女人也会渴求体温的慰藉吗?倘若让她再次上瘾,到时候戒不掉却又被他抛弃她怎么办?
“我告诉过你不要这样唤我!”他在她的耳边怒斥着。
他敢说在他所有的女人中,他对她最好,为她开出的条件更是最优渥的,而她居然还弃之如敝屣,搞得好像是他在挽留她似的,搞得好像她才是主子,他反倒成了望她垂怜的宠物!
可恶,别太过分了!
倘若不是因为挂念她,他哪里能够再接受这么一个不懂得服侍他的女人,甚至是一个年纪比他大、又处处拂逆他的女人,一个早已超过食用期限的过期情妇!
“那你就别再靠近我了!”她微恼地挣脱他的箝制,庆幸这几年的生活把她的意志力磨得更坚定了。“你回去吧,虽然台湾的公司尚在放假,但欧美方面应该没有。你大可以回去做你最爱的工作,而我则要准备回家去了,免得错过相亲的机会,你听懂了没有?”
真是的!男人在脆弱的时候,像个哭得满脸眼泪、鼻涕的小孩,无所不用其极地激发出她沉淀已久的母性光辉,然而当他卸下一身脆弱后,又张狂得像是个不可一世的暴君。
她从没想过自己非但诱惑不了他,反而把自己也给赔进去了。多年来,她一直不愿意承认,但是,事实上如何她心知肚明。
“不懂!”她以为她可以命令他吗?
倘若不是因为她让他挂念,不管是把她放在身边,或者是丢到一旁都教他挂念,他又怎么会如此窝囊地求她?
“既然你这么笨,我也没办法”她无奈地轻叹了一声。“我今天晚上会待在画室,不管你是想待在这里或者是离开都无所谓,反正这层公寓也是你送给我的,我当然不可能霸道地赶你出去。”
话落,她瞬即离开,压根儿不管他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反正都和她没关系了。
钟离禁呆愣在浴室门口,简直不敢相信她居然再三地考验他的耐性,更不敢相信自己还是驯服不了她。
“可恶!”
气死他简直是气死他了!不过,别以为他会就这样放弃!
***
天还未亮,安静的城市里覆上一层灰色的阴霾,应该是万籁俱寂的时候,却有一抹身影鬼鬼祟祟地打开房门,刻意放轻脚步,瞪大灿亮的水眸观看四方,竖起小巧的耳朵听闻八方,再拎起小行李偷偷地往玄关走,突地
“这么早到哪里去啊?”
钟离禁裹着大衣坐在门口,邪魅惑魂的俊脸有着一抹疲惫。
“咦?”不会吧“你坐在这边做什么?”
千万别告诉她,他是故意坐在这边拦截她的。
“等你。”很好,她的心思他还猜得着;不过感冒初愈,在这寒流入境的夜里守门,还真不是普通的痛苦。
他说过了,他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的:既然无法引诱她自动投进他怀里求救,那么他这个猎人就亲自猎捕猎物,这自粕以了吧?
想相亲,还得问他放不放人。
“等我干嘛?”唉,真是多此一问。
“你不是想出门吗?”他站起身扯了扯了身上微皱的大衣,接过她手上的行李袋。“走吧,我跟你一起去。”
“我回去相亲,你干嘛跟我一起去?见习啊?”
她怎么能让他跟呢?若真让他给跟上了,她扯的谎不就要露馅?
“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他拉着她,不由分说地搭上电梯,直奔地下停车场。
“你的车子应该是放在楼下吧!”
“嗯”不要跟啦,否则到时候要她怎么圆谎?
就说嘛,撒谎是天底下最愚蠢的事,一旦扯了一个谎,就得再扯出一百个谎来圆谎;然后等着谎言被拆穿,再丢脸到无地自容
钟离禁哪里猜想得到她在想些什么?
下了电梯,他凭着自己的记忆回想当年买给她的车子款式,在地下室寥寥无几的车阵中寻找踪影。
但是
“车在哪里?”他懒得再回想了。
“车?”她不禁搔了搔及肩的如檀木般发丝,回想着自己到底是把车子停在哪一格?
她已经很久没开车了,实在想不太起来放在哪里。
“你不会忘了吧?”他狐疑地睐着她。
“怎么可能?那么大一部车,怎么可能会忘?”呵呵,可倘若超过三年没动过的话,那就很难说了。
初梓璃闪烁着媚眼,仍旧想不起来他当年送她的车到底是哪一款的,不过,她把车钥匙系在包包上头,她只要按一下摇控器相信便能找到三年没开的车子。
哗的一声,远方一辆黑色的车呜咽了一声。
初梓璃笑得可骄傲了。“在那里。”她拉着他往车子的方向走去。
“我能问你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钟离禁走向车子,落座在车子里,扭转钥匙,然后听着车子发出阵阵哀鸣,却没有发动的迹象。
他敛眼看着仪表板上头显示的公里数,只有一股为车子哀泣的冲动。
“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在开车?”重重地又叹了一口气,他觉得头又开始痛了。“一部五年的车子,居然开不到一百公里。”
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这辆车是当年他为了让她出门方便,特地帮她买的,是属于让女孩子较好驾驶的半跑车,马力不错,悬吊系统也不差,配备更是一次帮她凑到最完美的境界;而她居然把这一部车当成装饰品,放在冷清的地下停车场里。
她未免太暴殄天物了吧?难怪他发了老半天,车子只会无力的啜泣。
“我只有头两年偶尔有开,然后”她几乎把这一部车给忘了。
唉,此时此刻,她怎么会站在这里和他聊车子的问题呢?
她现在应该得要想办法把他甩掉,免得一旦谎言被戳破,她一定会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但是她真的无法理解他的脑袋到底是怎么运转的?依他的身分和地位,他根本不需要紧跟在她身后,当个无聊的跟屁虫,让她绞尽脑汁地去想该如何甩掉他这个黏人的橡皮糖。
最好车子发不动,这样就可以拖延一点时间。
但是,老天似乎对她特别的严苛
啪的一声,几经哀鸣的车子终于争气地传来低沉的引擎点燃声,浑厚而具中板的节奏霎时划破只有两人呼吸声的停车场。
“总算”他疲惫地靠在椅背上,魅眸斜睨。“我跟你说,性能再好的车子,如果不偶尔发动一下的话,总有一天会变成没用的废铁,知道吗?”
就算他送的不是顶级车种,但好歹也是他的心意,是他根据她的喜好特别挑选的,她怎么能够这么无情地将它摆在这里?
“我对车子没有研究,而且我也甚少出门”这是实话。
反正她到学校上课,来回的路程徒步只需要五分钟,不可能要她开一辆车,浪费了十分钟后再为了找不到停车位而抓狂吧?
“那你的三餐呢?”不要告诉他,艺术家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
“我会到附近买,要不然就自己做菜,再不然就请朋友帮我带上来。”怪了,她干嘛这么乖地跟他报告?
他问这么多做什么?她不相信他会对这种无聊的生活方式感兴趣。
钟离禁敏感地挑高浓眉。“有人专送?”
哼,他怎么会忘记她当年好歹也是个系花,对她趋之若骛的男人多如过江之鲫,想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攻城掠地,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只是,他们不会再有机会了。
他就不信有哪个男人胆敢当着他的面抢走她。
想相亲?他倒要看看有哪个男人能够驯服得了她。
初梓璃不语,对于他偶发的独占欲感到不知所措。一直都是如此,他总会给她错觉,让她误以为他对她不只是单纯的交易,可最后却又狠狠地毁了她仅有的希望,逼得她退无可退。
对于他这种像是对玩具般的占有欲,她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呢?
“你问这干嘛?”身家调查呀?
不用了吧,她可没和他熟到那种地步的,是不?
“算了,上车吧,我要先到机场去把行李领回来。”
他敛下眼眸,不想再过问这五年中,在她生命中出现的男人有几个,也不想知道到底还有多少男人踏进她的房里,他努力地想让自己表现得更成熟一点,不想要在乎这些旁枝末节的小事,但是
当她坐上车之后,他随即放下手煞车,狂踩油门,车身随即如箭矢般飞射而出,在右转左拐之下冲出地下室出口,在稍嫌冷清的马路上左斜右飞,仿若是强迫成熟的理智和浑然天成的倨傲在内心激烈拉扯着。
“你不用开这么快吧?”她的眼频频探向时速表。“已经破百了。”
不对劲,他似乎在生气。
“放得太久的车子总是要热一下车,否则会报废的。”没错,他是为了保养车子的性能才会开这么猛,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五年来她身边到底曾出现了多少男人,甚至是否发生过肉体关系
“快要一百五了!”仿若喷射引擎似的,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初梓璃感觉自己正承受着极大的冲击。
“是吗?”哼,他可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根本不在乎她所谓的情感缺乏症,根本不在乎她在这一段时间里会不会笨得让人占便宜,女人嘛他要多少就有多少,他根本就不需要执着于她,根本不需要把她深深地烙印在脑?铮恍枰?br>
“阿禁,已经进入市区了!”她的心脏也快要停止了。
“sowhat?”
懊死,他偏是在意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