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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少,我无意嘲讽,我只是”
睇着君残六脸上横陈的疤痕,却仿若刻在她心上,痛得无以复加
很疼吧,当年的他,不也是个娃儿,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你瞧瞧,这么一张教人骇惧的脸,怎么会是神佛?”他指着自己已经瞧不见东西的那只眼。“你可以瞧得再清楚一点,这就是你爹干的好事,往后总有一天,另一只眼也会跟着失明
恨哪!要他如何不恨?
面对她泪如雨下的秀丽面庞,他又爱又恨,想要将她狼狈地拥进怀里,却也想要将她丢弃到永远瞧不见的地方。
“六少,让我伺候你,好吗?”她轻轻地触上他已毁的半边脸。“让我当你的眼,好吗?”
倘若可以,请将她留在他的身边,她可以服侍他一辈子,绝不会有怨言。
“你在同情我?”他紧咬着牙怒道,一把抓下她不安分的手。
他瞧起来需要他人同情吗?
“不”不只是同情,不只是愧疚她不会只是如此的,但她说不出还有什么,但她可以确定的是,她绝对不会只因为同情或愧疚,便认为自己可以拿上性命相抵。
虽说,她老是怨他拿她开刀,事事针对她,气他的性子阴晴不定,令她难以捉摸,可她也知晓,他对她一点恶意都没有。
他待她这般好,她只是嘴上不说,然心底却相当感激,这一份感激不只是纯粹的感激,还有太多太多经年累月存积下来的情愫,绝对不是抱着赎罪的心态。
“哼!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是我说的话,你定会顺从?”他松开她的手,别过眼侧对着她。
“是。”只要他给她机会,她岂有不去做的道理?
“好。”他点了点头。“我要你和夜蒲成亲。”
这简单的字句却仿若有千万斤重,让他说得艰涩万分。
非得这么做不可,唯有这么做,才能彻底阻断他的痴心妄想,而夜蒲就像是他的亲手足一般,将她许给他,他也安心。
“和夜蒲成亲?”她瞳目结舌。
为什么?倘若要她服侍他,也不一定非要她嫁给夜蒲的,是不?
“明儿个便成亲。”他不容置喙地道,敛下浓密的长睫。
对,为免夜长梦多,他得要这么做!
“我不要。”她摇着头,直抓着衣襟,试图缓和在胸口突然涌上的痛楚。
抬眼对上她恼怒万分的眼,他只是冷笑。“哼!你不是说了不管我说什么,定都会顺从我来着?”
不要打头一次见着她,她最常对他说的便是这句话了。
“我可以伺候你一辈子,我不一定非要嫁给夜蒲,我”她欺近他,纤手轻触上他的脸,他却嫌恶地闪开。
倘若真要嫁,她宁可嫁给他可他又怎么接受得了仇人之女?
“你以为我要你嫁给夜蒲,是为了什么?”他紧掐住她尖细的下巴,魅眸直瞪着她尽管泪流满面却依然魅惑众生的粉颜。“我是要折磨你,好好地折磨你”以往,她嫌恶他得紧,现下却又如此愿意欺近他,倘若她的靠近是为了赎罪,他一点也不希罕,他还不至于落魄到要她施舍!
“倘若折磨我,可以让你好过些,这又有何不可?”也好,不管能否减轻她的罪孽,只要能够教他心里痛快,要她嫁给夜蒲又有什么困难?夜蒲是个好人,嫁给他,怎会是折磨?
“那就这么决定了。”他冷冷地甩开她,拿起眼罩戴上。
“六少”见他转身要走,她无力地跌坐在地,低声问:“当年,你为什么要替我赎身?”
君残六颀长的身子微微一震。“哼,不过是一时的鬼迷心窍罢了。”
倘若不是鬼迷心窍,又会是什么?
“那你收留我,也是一时的鬼迷心窍?”三年多的恩情,怎会是简单的一句鬼迷心窍就能算了的。
“倘若我知道你是当年杀我爹娘的仇人之女,我根本不可能替你赎身,更不可能收留你,我该要放任你自生自灭,管你是死在路边还是死在艳花楼里!”他回头怒声喝道。
“那你现下一样可以这么做,又何必要我嫁给夜蒲,一辈子跟在你身边呢?”夜蒲是他的贴身侍卫,是一辈子都离不开他身边的,不是吗?
倘若真是要折磨她,将她赶出府,或是将她卖回艳花楼,不是最好的方法?
“那是因为我要折磨你,你听不懂是不是?”他怒不可遏地踹门离开。
常磬抬起泪眼,紧握在衣襟上的力道未减,仿若只要手一松,便会心痛而死。
他买下她的初夜时,压根儿不在意她的张牙舞爪,非但没糟蹋她,甚至还替她赎身、收留她,还拔擢她为管事尽管他说起话来总是冷嘲热讽,然而他却未曾真正伤害她,若是仔细一想,便会发觉他是疼她疼得紧。
见她骇惧欲死,遂不舍糟蹋她;不舍她遭人糟蹋,遂替她赎了身;不舍她流落街头,遂好意收留她;不舍她做苦差事,遂拔擢她为管事他的冷嘲热讽,说穿了,不过是他自卑所致,倘若不将她身份压低一些,他怎么受得住?
他偏好美丽之物,却未曾见他在任何美丽的男女身边逗留,可他却将她留在身边为何她非要到这当头才想透?
他其实是有些喜爱她的,要不他为何愿意为她做这么多?
然而,她却是他的仇人之女老天为何要这般折磨他们?倘若他们注定不能结合,打一开始就不该相遇,至少不该让他们知道事情的真相
*
君府的厅堂上是一片教人不寒而栗的静默,压根儿瞧不出正在办喜事。
夜蒲一身简单便服,就连喜冠都没戴,而身旁和他一起牵着同心结的常磬亦是一身袭衣,只是脸上简单的罩上一块红纱巾。
守大门的小厮充当媒人在一旁喊礼,从一拜天地到二拜高堂,大厅静默得连呼吸声都听不见。大厅上充当宾客的下人皆屏着气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只是直盯着坐在高堂位置上的君残六。
“继续”君残六浅呷一口酒,敛眼瞅着底下的一对新人。
“哦。”小厮仔细地观察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口:“夫妻对拜”
夜蒲抬眼睇着一脸阴鸷的主子,不知道这最后一拜,到底该不该拜再拜下去,可真是要天理不容啦!
“六少?”他不要啦!他好怕。
“还不继续?”君残六低斥道。
夜蒲无奈地低叹一声,拉着同心结,硬是和常磬对拜。
六少若真是执意这么做,他又能如何?
“礼成,送入洞房。”小厮依礼宣布,随即将两人推往一旁的渡廊。
君残六睇着他们俩回喜房的身影,抓起酒壶,狠狠地往嘴里灌上一大口,烦躁地吼道:“今儿个是办喜事,你们寂静成这模样,是以为在办丧事吗?”
“呃恭喜、恭喜。”
君残六一声令下,下头的人举杯的举杯、贺喜的贺喜、拍手的拍手,热闹的情境和方才相差甚远。
“恭喜什么?”他又突然道,阴鸷地瞪着下头一干强颜欢笑的下人。
“恭喜”下头一干人莫不绞尽脑汁地想着。
突地,有一人击掌道:“恭喜六少促成了一段好姻缘。”
“你又知道是好姻缘?”他又灌上一大口酒,打算喝个不醉不归。
“那是一定的,夜蒲长得一表人才、浓眉大眼,而常管事长得国色天香、沉鱼落雁,绝配啊!两人能够结为连理,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六少真是英明。”下头的一人说得理直气壮,压根儿不知道大难临头,死期不远。
“你的意思是说我长得像鬼,所以配不上她?”他发狠地将酒壶中的酒灌完,并将酒壶往地上一丢,缓步走下来,眯起隐晦的黑眸直瞪着一名小厮。
“没啊、没啊!”小厮左看右看,惊慌得很。
谁啊?是谁想死,说六少像鬼的?不是他啦!
“你是拿夜蒲同我这主子做比较,是不?”他凑近他,黑眸蕴藏着肃杀之气。
“我、我”小厮泪流满面,无法辩驳。呜呜,到底是谁害他,他做鬼也不会原谅他的!
“呃,这、这喜房就在后头,怎么夜蒲同新娘子一进去,就不出来了呢?会不会是舍不得呀!”一旁的大厨见义勇为,努力转移话题。
君残六转身瞪向他,阴寒的目光仿若要将他大卸八块。
“六少、六少”呜,早知道他就不要强出头了。
君残六狠狠地瞪他一眼,随即转身往渡廊走去。想到夜蒲将要拥有她,他便感觉血液在体内逆流,尽管他是他的好兄弟,尽管他和他亲如手足,他也不允!
*
“这根本是儿戏嘛,不算数的,你别胡思乱想。”
一进喜房,夜蒲随即扯掉同心结,顺便替常磬取下红纱巾,并坐得远远的,不敢越雷池一步,还不忘努力安慰她。
“是我欠他的”她无神地敛下眼。
“没什么欠不欠的,人又不是你杀的,那是”哎呀,他就不爱干这种苦差事,可谁要他是个下人!
“但我爹杀了他爹娘,甚至还弄瞎了他一只眼、毁了他的脸”她多希冀一觉醒来,一切都是假的,然而事实就是事实,尽管她不想面对,却也磨灭不了爹曾经对他的所作所为。
“不过就是半张脸,他不会他”哎呀,他就是说不出口。
六少不会在意才有鬼咧!六少多么在意那张脸,在意血海深仇,所以才会下了这古怪的命令,然而打算折磨她,为何要他娶她?这折磨的应该是他,他真的好无辜哪!
“他很在意的,不是吗?”府里有谁不知道他在意那只被戳瞎的眼?
“呃”唉!他真的辩驳不了。
“我还他半边脸!”她突地从袖子里抽出一把雕刀。
“不要啦!”夜蒲眼明手快地抓住她持刀的手。“你怎么会带着这种凶器跟我拜堂啦!”
他的妻子不一定要美若天仙,但要是有着跟六少一般可怕的半张脸,他可能会在半夜吓醒、吓死再者,她不是他的妻子,她是六少喜爱的人,他是拼了命也得要阻止她。
六少也真是的,何必在意那么多?
真是爱上了,那就放手一搏,管他什么血海深仇,横竖那都是上一辈的事,又不是她下令要杀的,何苦把罪给算在她身上?再说,脸毁了一半也不打紧啊!眼罩蒙紧些,不吓到人不就得了?
“倘若我把这半张脸给毁了,是不是多少能够还他一些债?”她抬眼睇着他,剔亮的眸子盈满了泪水。
“无济于事,六少是心病,你甭跟他一道疯,这样我迟早也会被你们给逼疯的!”不管了,他要请调,他不要再当六少的贴身侍卫了,他宁可跟在疯癫的二少身边,也不要待在这里了啦!
先把刀给他,一切都好商量,要不他们这样拉拉扯扯的,若是不小心给割伤了,那
突然,砰的一声,喜房的大门被无情地踹开;还有几块断木飞到他身后,他惊诧地往后一睇,难以置信地瞪着站在大门外的君残六。
“六少?”他趁她闪神,忙将她手中的雕刀抢过,再赶紧退到一旁。
“你为什么没有回大厅敬酒?”君残六独存的一只眼直瞪着他的手,回想着他方才紧握着她的手。“我真想不到你居然是此等急色鬼,居然等不到二巡酒过后,现下便想对她”
他好大的胆子哪!
“没、没,我没要对她做什么,我现下便要去大厅了,六少,你千万别误会,我啊!”冷不防地,夜蒲就这么可怜地给丢出了喜房。
呜呜,他好可怜,新嫁娘拿雕刀同他拜堂,现下又遭主子丢出喜房,他到底是招谁惹谁来着?
他才不是想要和磬儿故作亲密惹六少醋火大发,他只是在抢雕刀,不要误会他嘛!呜呜,吐血了啦,他快要死了啦,不管,他一定要请调,要不他迟早会死在六少的手中。
“六少?”常磬抬眼瞪着他,泪水决堤。
“他惹你哭了?”他低哑道,却依然站在门边。
常磬无言摇了摇头,努力想压抑心中满溢的痛楚,但依然疼得弯下了身子。
“怎么了?”君残六快步走到她跟前,轻抬起她稍嫌苍白的粉颜。
混账,夜蒲到底是怎么着?难不成,他使强教她骇惧?那个混蛋,他回头非杀了他不可!
“心疼”她哽咽得说不出话。
“怎会无端心疼?”他怒喝一声,担忧地睐着她仿若极为难受的脸,硬是将她推到床榻躺下。“我去唤大夫。”
“不用了,是心病。”她一语双关地道。
“心病也有葯医的,我去唤大夫。”
“六少,你该是恨我入骨,又何必这般担忧我?”
君残六瞪大眼,紧抿着唇。“混蛋,谁担忧你了,我是替夜蒲担优你!你是他甫过门的妻子,你”“既是如此,六少请回吧,差我的夫君来便是。”她万念俱灰地合上眼。
“他伤了,在外头。”他坚持地坐在床榻边“我待会儿再找他来。我先去唤大夫。”
懊死,她虽是瘦了些,但身子骨向来不差,为何偏在这当头心疼?
“六少,心病还要心葯医,你的心病都好不了,我的心病自然是无葯可医。”她疲惫地道。
他站起身,颀长的身子微微一震,恼怒地回身瞪着她。
她想说什么?她这是在同他暗喻些什么?
*
“六少,唯有你的心病治好。我的心病才能痊愈”常磬疲惫地掀了掀沉重的眼皮,无神的大眼直瞅着他“倘若你在意的是血海深仇,你可以一刀杀了我,倘若你在意的是半毁的脸,我也可以自毁脸向你赎罪,就算要我戳瞎一眼,我也绝无二话六少,你要的到底是什么?”
“我”他怔愣得说不出话。
他如何忍心见她自毁,甚至是戳瞎了眼?他宁可伤的是自己,也不愿她受半点伤痛的
“六少,你是主子,你要我怎么做,我便怎么做,绝无二话,就盼能医治六少的心病。”她挣扎着坐起身。
心病?他敛眼直瞅着她苍白而憔悴的粉颜,感觉心头又是一阵痛楚。
确实是心病,是不?说什么血海深仇,当年他在骇惧之下,根本就忘了自个儿是谁,哪里会记得什么血海深仇?他不过是到汴州寻根罢了,尽管知道了事实,对他而言,也不会有太多的伤痛,只是觉得震惊,震惊得有些不知所措
而硬是将她推给夜蒲,也只是他在逃避罢了。
是非恩怨。他分得一清二楚,尽管是?显粝碌亩臼郑坏愎叵刀济挥校嬲谝獾囊廊皇亲约赫庹排洳簧纤某笱铡?br>
“六少,我该要怎么做。才能医治你的心病?”
“你在同情,还是可怜我?”他恼羞成怒地暴喝道。
她发现了?她知道了?
不是他多疑。而是她确实知道了她知晓他在痴心妄想着她,他想要她的陪伴。所以她打算以自己赎罪,伴在他的身边好能减轻?显舻淖锬酰?br>
他不需要她为了赎罪而陪伴在他身侧,倘若不是心甘情愿,他不要!
“不是”她气若游丝地道:“六少,你的心病一日不好,我的心病亦会日渐恶化,到时再让我拿这条命赔给六少吧。”
“你在威胁我?”他眦目欲裂地瞪着她。
她露出苦笑。“六少在乎我的威胁?”
“谁在乎来着?”他嘴硬地反驳。
“那就这么着吧,六少的心病好不了,就让我拿命相抵”
“这就教你称心如意了?自以为拿条命便能将所有恩怨一笔勾销?”他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的!
“我怎会打算拿条命抵销所有恩怨?”她剔亮的大眼直淌下泪水。“六少,你待我这般好,我又不是木头,岂会无动于衷?就算是顽石,也会被感化的,是不?你瞧我像是顽石吗?”
“你”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哪,六少不想见着我,可我又想要待在你身边,我该怎么办呢?好苦啊!”她从来不知道爱上一个人竟然会这么苦。
“哼,你怎会想要待在我身边,你不是常说我坏在这张嘴,说我”话到一半,她柔软的唇覆上了他的“你明明是嫌恶我,为何会”
她居然亲他
“六少,我何时嫌恶过你了?”她苦笑道。
“在我买下你初夜时!”他恶狠狠地道。“我根本就没打算要碰你,倒是你脸上的嫌恶,我至今依然忘不了!”
“嘎?”她傻愣地眨了眨眼,又蹙紧了眉头。“我有哪个姑娘莫名被人押进妓馆,被卖了初夜之后还能和颜悦色来着?我怕啊!我怕的不是你的脸,而是因为你是个男人”
她没想到当初相遇时,自己便已深深伤了他一回,她不知道啊!
“是这样?”可为何每一个女子见着老五都会投怀送抱?
还不都是因为他有一张漂亮的脸,而他有一张吓人的丑颜,所有的人自然不敢靠近他!
“我又见不着你眼罩底下的脸,怕什么来着?况且”
她不由分说地扯下他眼罩的绳结,见他恼怒地别过眼,她立即捧住他的脸,亲吻他有些可怕的半边脸。“我不怕,我说过绝对不会怕的,你为何不信我?”
他怔愣地睇着她,自惭形秽的心和被揭开眼罩的羞恼在瞬间消失无踪,一股说不出的酸意涌上喉头。
“你真不怕?”他暗哑地道。
她可以待他如他的手足一般,将他的丑颜视为正常而不骇惧?
“不怕。”是有点可怕,可她受得住。
“你是没有后路可退的了。”现下要退缩尚来得及,要不真让他放手一搏,她想逃也逃不了。
“就让我没有后路吧。”她泪眼笑睇着他。
“不会后悔?”倘若哪天她后悔了,倘若哪天她见着了比他俊俏的男子,倘若哪天她发现她不过是赎罪而非对他倾心
“夜蒲都不能教我倾心了,你怕什么?”仿若看穿了他的心思,她毫不客气的直言道:“原来你也是会怕的,不只是我”
“我怕什么?”他脸上掠过一抹温色。
“怕失去我。”一定是的、一定是的,在他身边三年多,倘若连这一点她都看不透彻,岂不是太失败了。
“你胡说什么?”他羞恼地别开眼。
混账,给她三分颜色,她倒是嚣张地开起染坊来了!
“六少,我赖定你了,我要伺候你、我要陪伴你,我要日日夜夜缠着你,我要替你生下一堆娃儿,让这冷清的宅子多添些人气,你说好不好?”她柔软似水的身子整个贴覆在他身上,轻啄着他的唇,尝着他唇上残留的酒气。
“你没有机会后悔了。”他突地将她压在床榻上。
他定睛瞧着她浅笑的美颜,盯着她正瞧着自己半毁的脸,不由得有些退缩。
“我说过了,我现下不怕你了,不管是你的脸,或你是个男人。”她一语双关地道,主动捧住他的脸。
“该死!”他低嘎地喃道。
她反倒是呵呵笑着。
倘若她喜欢他,而他也喜欢她,她便要尽力去争取,她才不让任何莫名其妙的理由成了阻挡他们的借口,除非他说不要她。
可他要她,他如她所预料地进入喜房,也教她的心安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