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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也没想到流枫集团会倒打一耙,白先令很后悔,后悔得恨不能从白氏企业的顶楼跳下去。
在与正义盟、黑虎帮的夺势战役失败后,流枫集团被迫退出台湾。但山本健太郎却乘机卷走了两家公司合伙投资欧美市场的共同资金,并将残留的债务全数扣在白氏企业的头上。
如今白氏损失的,及背负的债务高达两百亿。
天,这么庞大的金额,别说白氏企业里没人扛得起,连他这个纵横商场数十年的老将说实话,也绝望了。
所以当崔胤风站出来,愿意一肩扛起这个烂摊子时,白先令没有力量发队,就把经营权送到他手上了。
这个结果让崔胤风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更遑论回家探视向日葵了。不过她每天都送饭来给他吃。
“哈罗!”
当向日葵敲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后,崔胤风紧皱的眉头马上舒缓了下来。
“葵!”他好开心,上前一步抱紧了她。
“恩!你满身汗臭,昨天又没洗澡了对不?”她塞了一套换洗衣物进他怀里。“去冲个澡,再出来吃便当。”
这个办公室附设简单的卫浴与休息室,方便他在这里日夜加班,不必回家也能解决民生问题。
不论她如何推却,崔胤风眷恋的眼神始终紧锁住她活力四射的娇颜,他还没抱够呢!才舍不得放手。
“真是!”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赏了一吻。“这样够了吧?快去冲澡啦!”
他还是抱住她不放,开始对人生有望后,他同时也学会了?怠?br>
“呼!”她深吸了口气,捧住他脸颊,用力吻着。
他终于如愿尝到了她口里的甜蜜,激情的唇舌热切地与她缠绵着。
向日葵忘情地回应他。她也好想念、好想念他,每天只能见他两次,每回都只有半小时,实在不够,她渴望时时刻刻伴在他身边。
但如今,他肩上的担子沉重如磐石,她委实不原再加重他的压力了,只得忍住那刻骨的相思,乖乖做他背后那根隐形的支柱。
“呀!”一名助理在他们甜蜜纠缠时,不识相地闯了进来。
崔胤风马上将向日葵藏到身后,冷冷的眼瞪着不速之客。
小助理忍不住全身直发抖,一直就害怕这位冷漠的总经理,尤其他这样阴冷地瞪着人的时候,那股气势可以把人活活给冻成冰棒。
“还不把门关上。”没有抑扬顿挫的音调,活似电脑合成音。
“是!”小助理吓得跳起来,三步并作两步逃出总经理办公室。
“你怎么这样?”在他背后,向日葵不满地掐了下他的腰。“对女孩子如此凶恶,有没有一点绅士风度啊?”
他皱着眉头、抚着腰。“我又没骂她。”
“你那张冰块脸就够吓人了。”
他有些错愕地摸摸脸庞。这张脸真这么恐怖?
“呵!”向日葵被他茫然的模样儿给逗笑了。“你啊!为什么不多笑一笑呢?你笑起来多好看呀!”
“又没有什么事好笑!”这些公事又烦又累,鬼才笑得出来呢;除非对着她罗!她身上带着一股特殊的气息,像朝阳,总能提震他的精神,心里愉快了,他自然笑得出来。
“那我呢?我可不可以令你开心?”
“当然可以,对着你我很开心。”不过,抱着她的感觉更愉悦。
“只有我有这本事?”小心翼翼的口气里是有着一份希翼的。
他身出食指勾起她巴掌大的小脸,这是一张令人精神振奋的容颜,并非绝美,但如春风、似朝阳,那样温柔的牵引着人心荡漾。
“一天没见你,我就活不下去。”
“这就是你以前千方百计把我从酒店里绑架出来,非要我再回去卖早餐的理由?”
他谨慎一颔首。“你不见之后,我一直在找你,找了好久,我以为再也找不着你了,想不到那一天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你愿意跟我回去,所以我很抱歉!”
她踮起脚尖,双手环住他的颈脖。“没关系,你一天其实我应该感谢你的,如果没有你来救我,恐怕”王董绝对会把她凌虐得很惨。
“你不生我气就好。”
“傻瓜!我怎会生气?我”她吸吸鼻子,眼眶有些儿湿。“胤风,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我很喜欢你”“你”他瞪圆了黑瞳,一脸的不敢置信。
“对,我喜欢你,不过”她抿抿嘴,苦涩一笑。“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我,所以你放心,我说这话不是要逼你,只是想让你了解而已,我喜欢你,愿意待在你身边,直到你厌倦了为止。”
喜欢?是爱吗?他心头一片紊乱,从来没想过这问题的,以他贫乏如荒漠的心田,有可能培育出一株健全的爱苗?
但若不是爱,如何解释他对她强烈的执着与渴念?
一天不见她,他的世界就开始崩坏;哪怕是犯罪,或再怎么不择手段,也要将她留在身边,这就是爱?
什么时候开始的?心理对她的第一份记忆来自十年前那桶突如其来的冷水,莫名其妙地被她泼得一身湿;她拉着他进早餐店,她请他喝又温暖又可口的豆浆;她对他露出喜悦,而且不含一丝轻蔑的灿烂笑容
记忆中拥有的每一项美好都是她带来的,她将他自阴暗、晦涩的绝望人生拯救出,因此他深深眷恋上这位美好善良的天使。
他想要拥有她,将她独占在身边,他在很早很早以前就热切地爱上她了!
向日葵轻轻地推开他的怀抱。“你可以不用马上给我答案。”认识不是一天、两天,她很清楚这正直可靠的男人,在某些方面并不机灵,而她也不要听他一时兴起的花言巧语,她要的是他一片真心,还有那地久天长永不变的誓言。
“不是的,葵,我”他心情太激动了,舌头一时打结;从来就不擅处理感情问题,面对挚爱更让他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去冲个澡冷静一下吧!”她笑着把他推进浴室。
“可是”他还没告诉他,他对她的感觉呢!
“你可以在冲澡的时候,一边想仔细自己的心意再来告诉我。”她可不要他因一时冲动,随便许下诺言,将来又后悔。
崔胤风深吸口气,明白她说得有理。
“你等我一下。”他是得先归纳一下心里想要说的一番话。这一回,他将全部坦白:对她的感觉,想要他的急切,还有他见不得光的身世有关一个私生子的存在,活生生气死了他父亲的元配那是一段充满仇恨与诅咒、极度不堪的过去。
当崔胤风的身影完全被那扇浴室门吞噬后,向日葵双手环胸,面色潮红似血,软软瘫倒在沙发上。
天可怜见,要对他表白是一件多么羞人的事!但是真的喜欢他呢!她想要陪在他身边,正大光明的,不会因为些许外力阻碍就得分开。
但要这种关系,只有情人了!包有甚者,她想嫁予他为妻,伴他一生一世。不知道他对她的主动有什么样的看法?单愿他不会觉得她太轻浮才好。
她的个性是从不等待的,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就主动去争取,或许强势,或许泼辣,但这就是她向日葵。
待心情逐渐平静后,她缓缓起身,走过去收拾下杂乱的办公室,为他已空的咖啡壶再度添满热咖啡,将带来的饭盒在茶几上摊开放好。
“哇!好香!”一阵嘲谑的声音突然闯了进来。
向日葵愕异地转头,门边站了一男一女,男的长发飘逸、一脸邪肆;女的削薄短发、容颜冷艳。这两个人好眼熟啊!
那男人旁若无人地走进办公室,见着茶几上的饭盒,随手就拈了块煎蛋吃,自在的模样好象待在自个儿家中。
“喂!你”向日葵想要阻止他把崔胤风的菜吃光光。
“怎么,不能吃吗?”男人轻狂地又挑了根芦笋塞进嘴里。
“当然不能,这又不是你的。”向日葵一手抢回饭盒。
“我知道,这是风的嘛!”女人手一探,又自向日葵手中抢过饭盒。
“你们啊!我想起来了,你们是胤风的大哥和大姐。”还是一样的嚣张狂妄,向日葵实在不懂,正直如崔胤风,怎会有这般难缠的兄姐?
“大哥、大姐?”崔傲仰头狂笑。“他这样告诉你?”
“这不是你们自己说的吗?上回在医院,我们见过一次,忘啦?”对于崔傲,向日葵对他实在很难有好感。
“我们没忘,你是向日葵嘛!”崔羽一口口挑着饭盒里的菜吃。啧,这小女娃做菜手艺硬是要得,该把她从崔胤风手中抢过来做厨子才是。
“老姐,留一点给我好不好?一个人吃怎么大个饭盒,你想肥死啊!”崔傲不满地跳过来抢食便当。
向日葵这才想起,那饭盒是她特地准备要给崔胤风,如今却被迅速瓜分蚕食。
“喂,就算你们是胤风的兄姐,也不能这样你们把他的饭盒都吃光了啦!”她心疼地看着那只剩几颗饭粒的便当盒子。都中午一点了,胤风还没时间吃饭,现在饭盒又被崔羽和崔傲吃光了,他要熬到几点才有东西吃啊?“你们真可恶!都不疼弟弟吗?”
“疼弟弟?”崔羽和崔傲面面相觑。“这也是他告诉你的?”
向日葵真不懂,他们兄弟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看似感情很好,崔胤风一出事,崔羽和崔傲比任何人都紧张。
但细察他们的一言一行,又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崔胤风每每在提及兄姐的事时,都是一副悒郁阴鸷的表情,好象他们兄姐间结有某种深仇大恨似的。
她都被搞迷糊了。“算了,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是怎么回事,也不想管,现在,我要再去给胤风买份便当了,你们要吃就先说一声,别等人家买回来再来抢。”
崔傲狞笑着挡住她的去路。“你想知道我们之间是怎么一回事吗?我可以告诉你。”
向日葵轻轻地推开他。她老觉得他不是什么正直的好人,但也称不上坏,而是邪;任性自我、目中无人,这种人她是最不会应付的。
“我说过我不想管。”她想闪开,但崔羽却更快一步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说故事罗!”崔傲压制着她落坐在沙发上。
“我不想听。”
“有关风的身世,你也不想听?”
“不想,我要知道任何事,胤风自会告诉我,我不要经由第三人的口来得知他的秘密。”
“你这么有信心,他会告诉你所有的秘密?”崔羽调侃似扬起眉。
“当然,胤风不像你们,他是再正直不过了。”向日葵对他有信心。
“我们?我们又怎样?”崔傲邪气地撇嘴。
“你们不安好心眼儿。”
“哈哈哈”崔傲轻狂大笑。“没错,这一点儿你倒说对了,我们是不安好心眼儿,但你口中的正人君子又如何?你知道他曾经杀过一个人吗?”
“杀人?”向日葵顿时张目结舌。“我不信!他才不会做那种事。”
“他千真万确害死了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我和傲的亲生母亲白闵柔,这件事白氏里的每一个人都晓得,你尽可以去找人问。”崔羽一脸阴沉。
向日葵抿紧唇。她不会信的,她对自己的眼光有信心,崔胤风正直,又有原则,绝不会是杀人恶徒,就算曾经有人因他而死,那其中也必有内情存在,绝非他的过错。
“你好象还不相信?”崔傲双手扳住她的肩,眼露狰狞。“你口中的正人君子不仅是个杀人凶手,他还是个身份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他的母亲本来是我父亲的情妇,却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就在二十年前,那个女人张扬地登堂入室,要我父亲和我母亲离婚,跟她结婚,跟她结婚,如若不然,她就要分走我家一半财产。那时,我可怜的母亲才出院回家休养,身子虚弱得紧,崔胤风和他母亲一点儿都不顾念我母亲的病弱不堪,一径儿地逼迫欺凌,将我母亲活生生地气得呕血身亡。”
向日葵浑身一颤,面色苍白似雪。
崔傲更进一步地将她压倒在沙发上。“你可知道我母亲临终时留下些什么?”
她咬着唇,怯怯地摇头,身子抖如秋风中的落叶。
“她诅咒,就算是死,也绝不放过那些背叛她的人,她还要我们姐弟发誓,一生都不能放崔胤风干休!”崔傲一字一句地说着。
向日葵如遭电击,脑子里登时空白成一片。
怎么有如此狠心的母亲?二十年前崔胤风才几岁?他又能懂得什么?凭啥儿要将大人犯下的愚蠢错误怪罪在他身上?他们没有想过从头到尾最无辜的人就是胤风吗?
难怪,他总是不笑、一脸心事重重、冷漠寡言原来他身上背负了如此剧烈的痛楚。
她感到一阵揪心刺骨的疼,那傻瓜他为什么不说出来呢?即使她不能帮助他,也可以安慰他的!
好后悔以前为什么不对他好一点儿?她她该待他更温柔的。
崔羽突然过来,踢踢崔傲的脚。
崔傲阴邪一笑,忽地将向日葵抱了个满怀。
她在一阵压力中惊醒。“混帐,你想干什么?”
“你们”一个更错愕的声音穿透而来。崔胤风脸色惨白,青筋暴跳,紧握着拳头。
“哟!是咱们亲爱的小弟。”崔傲自向日葵肩窝处抬起头来对他打招呼。“干吗大惊小敝?好东西跟好哥哥分享不是咱们既定的游戏规则吗?”
崔胤风倒退两步,全身的血液好象在瞬间被抽光了。
“况且,这也不是咱们兄弟俩头一回共享一件物品了,你要是喜欢,来啊!大哥很欢迎你来参一脚呢!”崔傲说着,便朝向日葵脸上摸了一把。
“不许碰她!”崔胤风激动地厉吼。“哦!大声啦!”崔羽眯细了精亮的黑瞳。“崔胤风,你该不会连自己是什么身份都忘了吧?叫你一声小弟是抬举你,你欠我们的东西,是你一辈子也还不起的。”
崔胤风全身颤抖着,心脏好象被活生生刨了出来。
他是什么身份?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他欠了崔羽和崔傲一条命,害母之仇不共戴天。
他真蠢!以为仇恨已经过去,幸福终要来临,其实他根本没有那个资格去享试旗乐。
崔胤风脑子里尽是白闵柔死前的诅咒,那年,他才五岁,她浑身是血地指着他、瞪着他,控诉他的存在摧折了她的生命。
他是个错误啊“胤风”向日葵心疼地看着他的动摇,她拼命在崔傲身下挣扎着,想要跑到他身边,给他一点安慰,可是崔傲将她抓得好紧。
“臭女人,你再敢乱动,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你才是混帐男人,只会欺负弱小,算什么男子汉?你不要脸,下三滥!”向日葵的利口可不会对他客气。
“你敢骂我?”崔傲发狠地扯住她的头发。
“啊”向日葵吃痛地闷哼。
“葵!”崔胤风心疼地冲上前去,想要将她抢回来。
“你敢?”崔羽一箭步挡住他。“别忘了,你欠我们一辈子的债,你这一生都不能违抗我们的。”
崔胤风登时煞住了脚步,只觉得身体正被两股巨大的力道撕裂成两半;一边是今生的挚爱,另一边则是他亏负了天大重罪的兄姐他该怎么办?
“胤风,你别听她胡说,那件事根本与你无关,你是无辜的啊!何苦要背那份罪?”向日葵为他的正直不不阿心伤流泪。
崔胤风看着她,一脸的狂乱。的确,过错不是他犯下的,但主因却是他啊!他推却得了吗?
“与你无关吗?一条人命的消逝你忘得掉?”崔羽进一步逼他。
崔胤风握紧双拳,指甲掐入掌肉,渗出点点鲜血。
白闵柔死亡的那一幕,就算是打死他,他也忘不掉的!
“胤风!”向日葵惊叫一声,崔傲獗着唇,正准备轻薄她。
崔胤风心头一揪。“放开她”
“崔胤风,记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崔羽厉言喝住他。
“胤风,救我”在崔傲的威逼下,向日葵惊惧得泪流满面。
崔胤风瞧着她,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快喷出血管了。
“崔、胤、风!”崔羽愤恨怒吼的模样竟有八成神似那死去的白闵柔。
崔胤风突地一愣,来回看着他们,向日葵的泪教他心碎欲裂,但崔羽和崔傲的指控却令他歉疚欲亡,这样的情景,他
“胤风!”向日葵在崔傲的身下挣扎,哀呜声声如针扎入他心底。
他双瞳忽地爆射出血色红光。
“崔胤风,你敢?”崔羽企图二度阻止。
“胤风”
当向日葵因为坚拒受辱而弄得满身狼狈时,崔胤风发狂了!他一掌劈向崔羽,推开了她,猛拳再朝崔傲脸上击去。
“砰!”崔傲下巴挨了沉重的一拳,跌下沙发,嘴角渗出血丝。
“葵!”崔胤风焦急地冲过去,抢回向日葵。
“胤风,呜”她宛如一枝带雨的梨花扑进他怀里。
“快走。”崔胤风抱起她,迅速逃离办公室。
而另一边,崔傲正躺在地上唉唉哼哼。
“痛死我了,死小子,使这么大力。”
“我以为他会打死你呢!”崔羽在一旁幸灾乐祸。
“这游戏一点儿都不好玩。”崔傲不满地嘟起嘴。
“别忘了,把戏是你自个儿想的,怪得了谁?”
“是你说什么,要治重伤得下猛葯的。”他们姐弟俩一致认为崔胤风背负的那个包袱太沉重了,把他压得像根木头似的,玩起来一点儿挑战性都没有!如果他能解开心结,变得开放一点儿,或许整场游戏会更具趣味。不过他是个死心眼的人,没有极大的刺激,只怕他一生都不会开窍,所以他们才会卯起劲来朝他才弱点上打,就不信向日葵被欺负了,他还能无动于衷!
“反正你豆腐也吃了一堆,受点小小罪有啥儿好抱怨的?”
崔傲哼了哼。“老实说,那小女人看起来虽然瘦瘦干干的,抱起来的感觉倒还不错。”
“神经!”崔羽敲了他一记。“不过你猜风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我怎么晓得?”崔傲耸耸肩。“那也与我们无关啊!”“的确,我们只是遵守对妈的誓言而已。”崔羽毫不在乎地笑了笑,半倚在沙发边,倒是不见愤怒。
或许是个性的不同吧!崔胤风正直,而他们邪肆。
对崔胤风不是没有恨,但他们早决定了要活出自己。亲生母亲又怎样?死都死了,难道会比活着的人更重要?
崔胤风是弟弟,也是仇人,这一辈子,他们是跟他玩定了。但除了他们,谁也不许欺负他们的兄弟!
这两种身份并不抵触,起码在狂妄的崔羽和崔傲眼中,他们是不在乎的。可崔胤风不同,他诚实、坚毅,又有责任感,所以他背负的就比旁人多。
有一点向日葵倒是说对了,在那场悲剧中,崔胤风是最无辜的,却也是受伤害最重的人。
而崔羽和崔傲会想点破他这层迷思,不是因为手足之情,他们没那么伟大,一切只因崔胤风是他们专属的玩具,除了他们,即使是他们那满怀恨意夭亡的母亲,也不能“欺负”他!
崔胤风抱着向日葵匆匆忙忙回到家中。
“胤风”她深感不安,离开办公室后,他那一脸的狂乱就没有消退过。
“别说话。”他焦躁地址屋内踱着方步。该怎么办?崔羽和崔傲已经将矛头指向她,而他又为了她与他们起了冲突,他们势必不会放他干休,这样一来想起他们恶劣的报复手段,他一颗心如坠冰窖。
突然,茶几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向日葵想接,但崔胤风抢先一箭步冲过来,抢过电话,就怕又是崔羽和崔傲的报复。
“嗨,亲爱的小弟。”果然,电话里的女声是崔羽。“傲伤得很重哦,你要怎么赔偿呢?”
崔傲的声音抢插了进来。“你不用赔偿没关系,叫你那位小美人过来陪我就行了。”
崔胤风脸色刷地惨白“叩”地一声,他挂了电话,还顺手扯断电话线。
崔羽和崔傲的恶劣手段他太清楚了,他们的报复是无孔不入的,他防得了一时,绝难防一世。何况还有重伤未愈的向家小弟,那少年此刻是禁不起一丁点儿折腾的。
而他不管崔羽和崔傲是如何恶劣,在他欠他们一条命的情况下,他绝对不能主动攻击他们,他只能防守。可这样如何保护得了向日葵和她弟弟?
要是有个万一想到向日葵和她弟弟会受到伤害,他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了。
忽地,崔胤风握起拳头,击碎了电话、连同底下的茶几。这个决定很痛苦,几乎要了他的命,但为了大家好,他不得不这么做送她走!让她生活在没有他的天空下,厄运便不会降临到她身上。
“胤风!”向日葵心痛地捧起他渗血的拳头。“你为什么”
他狠心甩开她的手冲进房里,忙碌地收拾起她的行李。
“你你这是干什么?”
“我要你走,马上走。”这一团烂污,他舍不得将她牵扯进来。
“你要我去哪里啊”才说过要陪他一辈子的,她不要离开他!
“哪里都行,只要离我远远的。”不在他身旁,她就不会再受伤害了。
“为什么?你厌倦我了吗?”
他忽地放下行李,转过身来。
“葵,你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我要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没有你在我身边,我不会快乐的。”
“我不能留下你,我会害死你的。”
“因为你大哥、大姐?”
他握紧的拳头突然往墙上狠狠击去。
“胤风!”她为他皮破血流的指关节心痛泪流。“为什么你这样伤害自己?那明明不关你的事啊!”他长臂一伸将她搂进怀里,脑袋埋在她柔细芳郁的秀发里。她的身子是如此地温暖,令人心醉。
他好喜欢她,直到前一刻,他才了解自己对她的爱有多深。为了她,叫他当下死了,他也愿意!
所以崔羽和崔傲的逼迫,与她的悲呼间,他选择了她。
而当他攻击崔羽和崔傲,把崔傲打得流出血来时,他知道,他坠入地狱了。
不止是因为当年的悲剧,他对他们怀有深沉似海的愧疚;即便是普通的兄弟,手足相残亦是罪无可恕的。
他错了,错得离谱;崔羽和崔傲一定气死了,新仇加上旧恨,他不在乎他们怎么报复他,但他不要连累她啊!
想到他秘书的下场、那些他喜爱的东西一件件被毁,向日葵也将遭到如斯的待遇,他急乱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要保护她!就算失去她会让他心碎而亡,他也要安全地送走她。
不在他身旁,日子久了,她自然会淡忘他,她是如此美好的女子,值得更好的男人来对待;而他的不堪是配不上她的
“无论那悲剧关不关我的事,错误既然发生了,我们就不该逃避,应该去面对、去补救。”
“凭什么只教你一个人担?”她哀伤欲绝地抱紧他。
他摇摇头,不以为仇恨影响的只他一人,崔羽、崔傲、痛失女儿的白先令大家的苦并不比他轻;只是个人发泄的方法有所不同。
他选择弥补,而他们则决定了去伤害。
“葵,听话,带着小弟离开吧!”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离开你,我爱你啊”怎么舍得下?他对她那么好,这辈子就他最怜惜她了,她好爱好爱他的
“你不懂吗?今天的事不是意外,它一定会再发生的,我不要你受伤害啊!”再有下一次,他怕自己会发起疯来直接杀了崔羽和崔傲。
“离开你就已经是最大的伤害了!”她螓首猛摇着,泪水濡湿了他的前襟。
“那小弟呢?你不怕连累他?他是你弟弟,你世上唯一仅剩的亲人呢!”
她悚然一惊。对,还有小弟,她忘了,她那可怜的弟弟才刚逃过一劫,能把他牵扯进来吗?即使她自己不怕,但小弟是无辜的啊!
“葵,带着你弟弟走,算我求你。”轻抚着她苍白的娇颜,想象只她的离去,他的心正一寸寸地死去了。
“胤风、胤风”她是不能连累弟弟,可是她的人就算走了,她的心也会永远留在他身边,而那样活着的她,又与行尸走肉何异?
崔胤风轻推开她,帮她收拾好行李。
“我会在你户头里存入一笔钱,从今以后,你别再那么辛苦了,好好照顾自己和小弟;也别跟我联络,免得被找到。”
她咬着唇,双眼通红地接过他收拾好的行李。
“保重。”他在她唇上,印下最后的一吻。
她闭上眼,泪如泉涌。
他们的唇一样冰、心一样的痛,如槁木的脸庞憔悴不堪。
“你知道吗?这辈子我再也不会爱上其他人了。”丢下这句话,她僵硬的身影离开了这间曾充满幸福,如今却只余无限悔恨的屋子。
他浑身一颤,不要她这般辛苦的。可是初尝情滋味的心也懂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他的人生,自她离开的这一刻起,也跟着结束了!决定是对、是错?或许只能留待盖棺论定那一日,才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