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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雾峰的鬼号林中,出现了一个名为“问情谷”的地方,在问情谷的入口有十三丈高的黑硫石,石上有高人以内力在留下了“问世间情为何物,疑红尘唯心而已”十四个大字,而中间横批则是“天地俱休。”
这辞写得是痴、注得是狂,在这多事武林之中难免留下众多猜测,也不免有许多好事之徒想前往一窥究竟,但不是在入谷前的迷宫中失了方向,就是在林子中被巨大如鬼滋般的黑影在身上烙下“再入此谷,见之则亡”八个大字。
入谷之人,连人影都没见到,身上就被烙下了字,倘若那黑影不是武功极高之人,便只有一字可解鬼!若非鬼魅邪魔之属,何以来无影去无踪?
初时也曾有人不信邪,再次前往,结果是被人以乱刀砍杀,身首异处的丢置林中,死状之凄惨,为此林平添几分恐怖的气息。
这种事件一再上演,渐渐的问情谷已成为了禁地。
虽众说纷纭,可真相如何,竟是无一人胆敢再次一探究竟,毕竟无人想用命去换取一个永远说不出口的真相。
于是有人传言,此地居住的是三年前在火云堡大火中被人宣告以死亡的火凛天,当今世上有此份功力却又行事如此狂佞残酷之人,无人能出其右。而他之所以隐居,就是为了逃避杀害年雪松和白定樵这两个天之骄子后将面临的报复。
以白定樵在朝中的势力,若不是火云堡被一把无名火一夕间化成灰烬,这出兵攻打是迟早的事,加上年家的经济力量和与风扬山庄、雷霆山庄的关系,这足足掌控天下一半以上的经济连结,任凭火凛天再凶。再狠也不可能抵挡,所以火凛天便以一死以求解脱。
但真相究竟如何‘!是真是假,却无一论断。
冷梅微颤的紧靠在风驭飞的身边,要不是她听说在这个地方可以得到她雪松哥该说是雪松姐姐这是在雪松被宣告死于火云堡的火海后,爹和娘才告诉她们的秘密可能还尚存人世的一线希望,说什么她也不敢走过这像是人间炼狱的地方。
“火凛天真的会知道雪松姐姐的下落吗?”冷梅像是怕说了太大声就会被人窃走了希望般小声的说。
“你我都明白,我们和雪松是一胞三胎,如果雪松真的出了事,我们不可能会没有感觉,我一直觉得雪松一定还活着,更何况火云堡的灰烬中也没有看到任何可以证明是雪松的尸体。”寒竹的口气是淡漠,但是眼中的冀求,却怎么也隐藏不了。
年寒竹一向是以冷眼旁观这世事的流传,是以她隐约的猜疑着雪松的身分,只是她原本就是不多事的人,对雪松的想法亦属猜测,是以也不想多做刺探,可直到了爹娘诉说原委后,她才惊觉自己的淡漠造成的是无法弥补的憾恨。
“你也别责怪自己了,雪松能将秘密守得如此之久而不令人起疑,你就算问她,她也不会答覆你,不是吗?”
雷翔宇轻拍着年寒竹的手,他太明白他这外表清冷的娘子有颗易感的心,瞧她眼中漫上的阴郁,他也明白她是为了什么。
“我想这地方住的是火凛天应该无误。”风驭飞拥紧了抖得更厉害的冷梅,要不是冷梅心系雪松而执意前来,他说什么也不愿让他天真的小娘子,接触这丑恶的杀戮战场,知道人原是可以这么残忍。
“原来火凛天真是这么可怕的人,要不是为了我,雪松姐姐也不会遇上这么一个人,她一定吃了很多苦。”冷梅一想到雪松是因为自己才会变得这样,豆大的泪水怎么也忍不住的掉了下来。
“这不是你的错。”一看冷梅红了眼眶,风驭飞的心中除了不舍还是不舍,只能轻哄着她。
风驭飞的话才说完,空中掠过一丝黑影,速度之快,令人几乎措手不及。不过,风驭飞和雷翔宇也非泛泛之辈,只见风驭飞微一闪身护住怀中的冷梅,手中的灵寅剑也随之出鞘,削落了一片黑布;而雷翔宇同样将寒竹藏于身后,手中的羽扇也凌空射向黑色的身影。
“真是幸会,没想到这‘和风’和‘狂雷’会一同出现在此,真该说是幸会。”阴恻恻的声音由四周传来,这声音不是别人,就是传言已死的火凛天。
三年不见,火凛天仍是风驭飞和雷翔字初见时的模样,冷、邪、魁、狂在他的身上完美的组成魔性的俊美,那种随时可置人于死地的邪美。
“你果然没死。”风驭飞本就不以为火凛天会以自裁的手段逃避事情,战到最后一兵一卒、玉石俱焚比较像是他的作风。“当年火云堡之火是怎么一回事?”
“与你何干?”火凛天阴蛰的看着风驭飞。
“那年雪松呢?她到你火云堡作客,便自此下落不明,我们总有权利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吧?”雷翔宇没好气的说。火凛天那像是全天下的人都欠了他一屁股债的脸,愈看愈教人讨厌。
“死了!”火凛天一瞬也不瞬的冷笑。
“不可能,雪松姐姐才不会”冷梅拚命的摇头,火凛天的话像是青天霹雳,击得她的耳朵隆隆作响。
“开玩笑,就算是死,也得有个尸首吧!我看是你藏起来了吧!”雷翔宇皱起了眉头,对火凛天的反感到了极点。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火凛天仍是一号的阴霾表情。
“求求你,告诉我姐姐在哪里好吗?”冷梅眼看双方似是愈说愈僵,忍不住心急的说。
“为什么我得告诉你们?”火凛天冷哼一声。
“你再不说,休怪我们无情,或许你火凛天真有一身好本领,可是若真要比试,鹿死谁手还是未知数。”风驭飞一看冷梅因火凛天的话而白了脸,一向斯文的他也不由得动了气。
“是吗?”火凛天一扬手,眼中闪过一丝近乎兴味的噬血冷酷。
正当气氛一触即繁,一个奇异的声响让火凛天倏地皱起了眉头,下一刻,已化成一道黑影向着问情谷而去。
雷翔宇和风驭飞也带着寒竹和冷梅不放松的紧跟在后。
入了谷之后,入眼的景象让所有的人都为之一惊。不同于谷外鬼号林如地狱般的惨烈恐怖,这谷中浑然如世外桃源。
“是雪松姐姐!”冷梅惊呼。这眼前恍如天女落凡的绝美白衣女子,除了雪松还能是谁呢?大凡美女改装成之男子多也是俊男,而雪松本是世上难得一见的美男子,改回女装后那眉宇的轻灵梦幻,更胜男装一筹,教人不禁怀疑她可是凡间的人儿。
雪松似是没有听见冷梅的惊呼,只是捧着手中像是受了伤的小兔子,一语不发的看着来到她面前的火凛天。
令人讶异的,火凛天冷邪的双眼在着向雪松时,竟像是融化了的寒冰,煞时转成了温柔,这一刻的火凛天看似儒雅。
他接过雪松手中的兔子,杀意马上在他眼中窜升,兔子本能的感到不安的气息,在他的手中不若在雪松怀中安静。
他伸出左手,似想一把捏死手中不停挣扎的兔子。
“你想做什么!”寒竹微皱起眉头出声。
火凛天回报的表情是噬血的狂佞神情。
雪松轻轻的拉了拉火凛天的衣袖,奇迹似的,火凛天身上的杀气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由怀中拿出一瓶葯,三两下就替兔子处理好了伤口,然后又将兔子还给了雪松。
“姐姐,我是冷梅。”冷梅忍不住开口唤着。她这三年没有一天不想找到雪松,这下总算得偿所愿,她忍不住的挣脱了风驭飞的怀抱跑向雪松。
“你不想活了!”火凛天全身杀意在看到冷梅的举动时又陡然而起,口气冷得像是长白山万年不化的寒霜。“她是我的,谁也不许带走她!”
“雪松姐姐想走,我们也不会让她留在你身边的。”冷梅少见的冷声道。她认定雪松一定不是自愿留在这里,而这些年对雪松的槐意,让她说什么也要将雪松带离这可怕人的身边。
火凛天整个人都绷了起来,脸上原本阴暗的神情更是冷厉得令人毛骨恍然。但是,他的紧绷在雪松对他轻绽一抹笑面中化去,剩下的只是荡漾柔情。
“你们走吧!看在她的份上我不杀你们,不过,你们别出现在我的面前了。”火凛天的温柔只对雪松而生,面对其他的人,他仍是那不近人情、冷酷异常的火凛天。
“我不会把雪松姐姐留在像你这种人的身边。”冷梅依然不死心,再怎么说雪松是她的姐姐,她好不容易才找回的姐姐。“雪松姐姐,跟我们走吧!我知道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可是从今天起不会再有了,梅儿一定会好好的陪你。”
冷梅伸手抓住了雪松,雪松却像个木头娃娃般,任凭冷梅呼唤,她竟没有一丝回应。
“为什么会这样?”冷梅明白了雪松为何自始至终不曾开口。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仿佛沉溺于自己世界的雪松,这是一向聪明机警,反应敏捷的雪松吗?
“滚!别再让我说第二次!”火凛天一把拨开冷梅的手,再一挥衣袖将冷梅推离了雪松。
风驭飞飞快的接住了冷梅,对着她摇了摇头说:“我们走吧!”
“可是”
“梅儿,你还不明白吗?雪松的世界不再有我们。”寒竹轻声的叹了口气。
“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白大哥是怎么死的,而雪松姐姐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冷梅实在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是我杀的又如何?不是我杀的又如何?事情的真相早就随着火云堡的大火烧得一千二净了,我一点也不打算为自己辩驳,世人爱怎么想又与我何干?忠也罢、好也罢,又如何?”火凛天讥屑的冷笑。
“说的也是,现在说这些是无意义。”寒竹令所有人讶异的竟同意了火凛天的话。“你会好好照顾她吧?”
火凛天深深的打量了寒竹一眼,似在研究什么,而后他一扬嘴角,低声说了句:“天地俱休。”
话才刚落,火凛夫抓起雪松的手,两个人化成一黑一白的两道影子离去。
“雪松姐姐”冷梅哭喊出声。
寒竹摇摇头,轻拍了拍冷梅的肩,少见情绪的脸上挂着两行不舍的清泪。
“傻梅儿,哭什么?你看不出他是真的爱雪松吗?你可见过什么时候雪松像那样无忧无虑的笑过?身为年家的第一个孩子,带给她的除了眉宇间化不去的郁结外,还有什么?现在的她或许才是最幸福的,我想他会好好的待雪松的。”
“我知道,可是”冷梅点点头,她当然也看得出火凛天对雪松的态度不同,可她就是有种感觉,这一别,或许此生和雪松再无相见之一日。
“很难想像像他这种人也有情爱,不过,这真相看来是没有解开的一天了。”雷翔宇摇摇头,惋惜的叹了一口气。
“解了又如何?就让秘密永远是秘密,或许这才是属于火凛天和雪松他们两人最好的结局,不是吗?”风驭飞说的是他们四人此时的心情,他们都明白,这问情谷中的一切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由他们口中说出的。
是啊!最好的结局。
就让所有的人去猜测,这问清谷前石碑上留下的字后,隐藏的是一个怎么令人荡气回肠的故事,为什么要与天地俱休
问世间情为何物
疑红尘唯心而已
一完一
后记
丁千柔
或许大家会有点奇怪,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看到丁姑娘?毕竟写了二十几本书,丁姑娘一向只在序中现身。
大概因为这是一个相当低调的故事,而丁姑娘不希望在书的开始就去影响你们的看法,若现在还没看完整个故事的朋友,先翻回前头,等看完了这本书再来看这篇后记,好吗?
就算是丁姑娘任性的请求。
在系列之初,丁姑娘就有感觉蔗是一本沉重的书,这寻情三卷中,由“戏”(冷梅戏情)到“弄”(寒竹弄情)而至于“问”(雪松问情),聪明的你或许会发现一如书名,丁姑娘让这故事愈好愈深疑。相对于“戏”“弄”就多万份清冷,而相效于“弄”一书,这“问”又多了份哀愁。
谈这一本书不免由男‘主角下手,丁姑娘也不免俗的谈谈年雪松和火凛天这两个人,和对他们的看法。
火凛天的性格在丁姑娘的男主角中大概排得上是第一恶男了,对于这样的角色,丁姑娘算是相当排斥,或许是丁姑娘一向偏爱像白定樵一样的温柔痴心汉。所以面对火凛天那偏激到近乎狂霸的行为,丁姑娘几乎一想到他就额头冒冷汗,或许这样说会对不起喜欢他的朋友们,但要不是他有“男主角”这道免死金牌,蔗儿丁姑娘早教他死得灰飞烟灭,省得惹人心烦。
而年雪松丁姑娘只能说她本身就是为了完成这悲剧而存在的,是以她的角色在系列之初就已设定,所以对那些希望她能是个“他”的读者们,丁姑娘只能无能为力的效上歉意。
至于有读者说丁姑娘若不让雪松为男儿身,并和痴心的白定樵在一起,这将是对同性恋的歧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