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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他望见了钟承先和龙飞霜,知道小王子已脱出重围,两人接应他来了,他精神一振,手中长枪不停地向金军刺去,霎时又撂倒了一大片,但金兵仍一层一层如潮水般向他扑去,好像杀不尽、斩不绝。尽管每名金兵看见他,都满是惊骇和恐惧。
但军令如山,明知挡住他不过死路一条,他们还是不断冲杀过来。前方敌兵好象少了些,那是前往钟承先和龙飞霜的捷径。杨再兴不及细看,一拍坐骑,白龙驹长嘶一声,向前奔去,瞬间又扫倒了十多名金兵。
不意前面却是小商河匝道,杨再兴收辔不住,马顺陡坡,直往河里冲“咔嚓”一声,白龙驹陷进了河中淤泥里。
马陷泥中,难以举蹄,要跃上来,已是不能了!金军见杨再兴陷身淤泥中,军中督战的一名千夫长大喝一声:“放箭!”霎时之间千弩齐发,箭雨如蝗,铺天盖地向他疾射而去。杨再兴毫不畏惧,手中银枪舞得如风车一般。
利箭纷纷堕河,不能透入枪影之中。忽闻跨下战马一声悲嘶,杨再兴前身一倾,却是战马中箭已死,杨再兴心头一阵悲痛,这匹白龙驹跟他出生入死,不料今日竟命丧于斯。
这一迟疑之间,箭雨洒来,杨再兴已连中数箭。他嘴角溢出一丝莫名的笑意,抬头望天,乌云低锁,天越来越黑了枝枝长箭射来,他积聚体内所有神力,大喝一声:“承先,你们快走!”
他把银枪怒掼而出,这一枪去势好不劲急,犹如奔雷闪电,直扑岸边金军那名千夫长,噗的一声穿过其身,但去势未衰,又射入其背后另一名百夫长前胸,将两人钉成了一串。
金军见了这等势头,无不变色。这员宋将真如天神一般,把他们吓得肝胆俱裂,再也不敢接近岸边半步,长箭不断射出,把他射得就如刺猬一般。
临死,杨再兴竟感觉不到一丝痛苦,眼前仿佛又浮起那晚岳飞高歌满江红的情景,他那悲愤而又凄伤的眼神“河山未复,元帅,再兴无能,不能随你直捣黄龙,复我河山了!”一代猛将,含恨而终!雷声隆隆,暴雨倾盆,大地,一片苍茫!
小商桥一战,杨再兴以三百骑,率众奋勇冲杀,力敌金军十二余万,共杀死金万夫长撒八孛堇(其时金国仅有八名万夫长,约相当于大将军衔)、千夫长与百夫长(校级以上军官)一百多人,毙敌二千多(杨再兴的勇悍程度在此役可见一斑。
在隔天同载史册的颖昌血战中,岳云率800背嵬军协同王贵的3万兵勇斗金兀术10万大军,也仅伤亡敌军五千多,击毙一名万夫长和数名千夫长)。他死时年仅三十七岁,尸身屹立不倒,吓得金军不敢近前。
死后焚其尸,得箭镞二百(据宋史记载,杨再兴战死小商桥的时间是农历1140年7月14日但为故事情节需要,文中时间稍有延后)。一声霹雳,尚在几十丈远的钟承先仿佛听到杨再兴临终前的一声怒吼,他如疯了一般。
长枪狂扫,宝剑疾刺,身边金军纷纷倒下,他心头一片茫茫然,只是一味砍杀,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此时到底在做什么。龙飞霜在后见他势如疯虎,招招都是拚命,拍马上前,冲他大喊:“承先,杨将军恐已遭不幸,我们还是先冲杀出去要紧。”
她见金军围成一圈,不住放箭,又闻战马一声悲鸣,估计杨再兴已死,便来拉钟承先。被钟承先一掌隔开,他叫道:“即使杨叔叔已死,我也要把他尸首找回来,绝不能落入敌军之手!”
他不顾龙飞霜的劝阻,直往杨再兴遇难的地方冲去。金军兵将大声呼喝,上前阻挡,钟承先挥枪横扫,将近前几名将官打下马来。
众人见他神威,不得不退,竟被他杀出一条血路来。龙飞霜紧跟在后,长剑飞舞,时时提防敌人放箭。这几十丈远的地方,两人冲杀了大半个时辰,方来到河道旁。钟承先见到杨再兴已被射得如柴蓬一般。
心中大恸,泪如雨下,他与杨再兴感情最是深厚,不意今日两人竟已阴阳两隔,心中伤痛,大喝一声:“我要为杨叔叔报仇!”催起绿耳神驹,便是一阵冲杀,将岸边周围的金军杀得人仰马翻,死者不计其数。
他和龙飞霜两人拼命死战,此时金军却已在四周布得犹如铜墙铁壁一般,有一批金军故伎重演,又是围成一圈,就要放箭,龙飞霜见得真切,冲着钟承先喝道:“承先,杨将军之仇,以后再报。金兵要施暗箭,我们快走!”
她不等金军围拢,便冲杀过去,金兵羽箭如雨点般向她射去,都被她一一拨开。钟承先被她一喝,头脑立时清醒,知道这时下河抱尸,无异死路一条,他在马上冲杨再兴尸首一拜,说道:“杨叔叔,我走了,你的仇我一定替你报!”
他挥起长枪,冲到龙飞霜跟前,对她大声唤道:“龙姑娘,你紧跟在后,咱们一起杀出去!”他枪如蛟龙,杀得那些金兵人撞人跌,马冲马倒,自相践踏,尸如山积,血若川流。
钟承先在前冲杀,他杀性一起,一枪就撂倒十多人,血不停从枪尖滴落,雨不断哗啦啦地下,却灭不了他心头的怒火,他定要杀尽这数不胜数的金兵,为死去的杨再兴报仇。
猛听得身后一声哀嘶,只见龙飞霜所骑骏马肚腹中箭,跪倒在地,双眼望着主人,不尽恋恋之意。
龙飞霜功力也甚高,尽管爱马已死,心中一酸,几欲落泪,但她处危不惧,落地之后手中长剑仍不断挥出,将近前的金军一一刺死。钟承先见她已处金军包围中,掉转马头,飞驰而至,冲她唤道:“龙姑娘,快上马!”
他手一携,便将龙飞霜拉上了马,这一迟滞,但听得号角急呜,此起彼落,大队金军急冲追至,将他俩围在核心。
两人陷身包围圈中,丝毫不惧,钟承先在前冲杀,龙飞霜在后一手揽住他的腰,一手挥舞长剑护住四周,将冲上来的金兵尽皆击杀。
但敌兵兀自前仆后继,奋勇抢攻。两人舍命厮杀,人皆血人,马成血马,只看到金军不断倒下,血花飞溅,血流成河,这一番厮杀,只杀得天昏地暗,不分东南西北,钟承先长枪开道,绿耳神驹奋蹄疾奔,尽往人少的地方冲。
也不知大战了多久,敌人的攻击力已越来越轻,看看就要冲出包围圈,忽听“呼啦”一声,紧追的金军往两边一让,冲出一大队弓弩手,万矢齐发,箭如飞蝗,向他俩疾射而来。
龙飞霜在后一手抓住钟承先腰带,不断上下左右翻飞,将射来的利箭一一击落,她既要护住自己,又要保护神驹,一旦骏马被射,两人无疑陷于死地。钟承先长枪挥出,舞成枪影,将来箭一一挡住,但箭如雨海,防不胜防,蓦地。
只听龙飞霜“哎哟”一声,却是腰侧已被利箭所伤。钟承先见情势紧急,催起绿耳神驹,这宝马甚有灵性,尽管纵横驰骋战场大半天,已十分疲累,仍奋起神蹄。
这一飞奔开来,如追风逐雷,迅如流星,不片刻已将金兵远远抛在后面,脱离劲弩射程,隐隐只听到追兵在后不断吆喝。
两人这一脱险,才发觉几近虚脱,浑身乏力,任绿耳神驹向前飞奔,两旁树木不停倒退,耳中但闻风声雨声,追兵却是离得愈来愈远,到后来已是连丁点声音也不可闻。
龙飞霜身受重伤,尽管大雨仍不断倾泻而下,她却已昏昏沉沉,伏在钟承先身上,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钟承先见她伤势甚重,心中焦急,又不知此处是何方,待骏马飞奔一阵后,远远看到山脚边有座庙宇,料想金兵已难以追上,便催马上前却是一座黄帝庙。他扶着龙飞霜下马,把她抱进庙里,两人暂时在此避雨。
这时龙飞霜正发着高烧,口中不住喃喃说道:“承先,承先,不要抛下我”经历这一番大战,两人感情突飞猛进,她已从先前的“钟教主”改唤“承先”显是情根暗种了。
钟承先抚了抚她发烫的脸,将她的头盔拿下,扶着她在庙里茅草堆中躺了下来,柔声说道:“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
这个女人在最凶险的时候仍紧跟在他身旁,让他感动。若不是有她护卫,自己恐怕也难以冲出这千军万马的包围。见龙飞霜不断呓语,钟承先心中焦急,看来她的伤势非轻,必须尽快将伤在她腰侧的箭拔出来,若是迟了,恐会有性命之虞。
他心中犹豫,要替她治伤,就必须脱去她的盔甲和亵衣,她的伤处乃是女人的宝贵之地,平时轻动不得。钟承先俊脸不断变幻,心中起起伏伏,就算有所逾越,也是救人要紧,事急从权。
他略一迟疑,便扶起龙飞霜,轻声对她说道:“龙姑娘,箭伤在腰,务必拔出箭镞,抓紧治疗,若是缓了,恐有性命之虞,我帮你脱衣疗伤可好?”龙飞霜迷迷糊糊“哼”了一声,娇羞无限,却不言语。
钟承先见她并不反对,便开始脱去她的盔甲。她浑身已经湿透,亵衣紧紧贴在肉上,已被血所染红,那玲珑的曲线,竟是十分诱人。
这可是他第一次看到女人裸露的肉体,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狂跳,慢慢将她的亵衣撩起,立时露出一大片白嫩来。箭伤在她的上半身乳峰下,单脱去上衣,钟承先就费时良久,俊脸通红,心中不住怦怦直跳。
映入眼帘的,是围在她酥胸上的一条雪白的布条,尽管抹胸里三层外三层地包着,仍掩不住它的丰满,利箭正射在这布条之上。当最后一层布条解开,一对高耸的乳峰顿时弹了出来,随着龙飞霜的呼吸而上下颤动,诱人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