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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庆这一声“妈”喊出来,差点没把林春兰噎得当场背过气去。
“你喊谁妈呢?!”
林春兰气得把手里拎着的一篮子菜直接扔在了地上,又伸出手指着余庆的鼻子骂道:
“你、你敢在我家里睡我女儿...”
“看老娘我今天不打死你这个天杀的王八犊子!”
她那愤怒的吼声十分嘹亮,声音大得让余庆和林小晚都不约而同地耳朵一疼、眉头一皱。
见到这凶威赫赫、气势汹汹的林春兰,余庆总算是知道林小晚那娇滴滴外表下的彪悍性格是从何而来了。
而且,林春兰骂完之后就开始怒气冲冲地扫视四周,似乎是真要抄起什么家伙来砍人。
“妈,你先别激动。”
“我们真的没...”
林小晚畏畏缩缩地站出来想要尝试安抚住她老妈的情绪。
但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春兰那夹杂着愤怒、怜惜、痛惜等种种情绪的复杂眼神可顶了回来:
“林小晚!”
林春兰恨恨地看了她自家女儿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给我把裙子穿好了再来跟我说话!”
“唔...”
林小晚俏脸一红,只好羞不能语地低下脑袋,手忙脚乱地去整理着她那开叉过高又略显褶皱的包臀套裙。
“阿姨!”
眼,余庆慌忙出声解释道:
“真的,我刚刚真没对小晚做什么!”
“那...”
余庆憋了一会,也只能尴尬不已地说道:
“那不过是在帮她做全身按摩罢了。”
“全身按摩?”
林春兰的脸彻底黑了下来。
她看了一眼自家那衣衫凌乱、春光外露、脸色潮红、肌肤发烫的女儿,心里就是一阵剧烈抽搐。
“这是在做全身按摩?”
“你TM地在糊弄鬼呢!!”
林春兰彪悍地骂了一句脏话,心中对余庆的好感度更是降到了冰点:
“好啊!都把我女儿欺负成这样了...”
“吃干抹净了,竟然还想不认账?”
“老娘我今天就要送你这个小王八蛋去见阎王!”
愤怒的咆哮声中,林春兰血气一冲脑门,转头就往那摆放着数件“凶器”的厨房里冲。
“不好...”
林小晚被她老妈如此过激的表现吓得花容失色:
“妈!”
她也顾不上自己那才刚刚系上一半的衬衫扣子,慌忙紧追着林春兰的背影冲了出去:
“别激动啊!”
眼见着她老妈就要抄起菜刀砍人,林小晚一咬牙一跺脚,只好口不择言地喊出声来:
“余庆他、他可没欺负我...”
“这些...这些都是我主动要他做的!”
“什么?!”
林小晚为余庆做的辩解就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劈得林春兰一阵精神恍惚、面色发白。
“小晚,你...”
林春兰又恨又气地哭骂道:
“你怎么能这么不自爱?!”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女孩子一定要自爱、矜持、要懂得保护自己。”
“怎么可以因为贪玩,就这么容易让男孩子弄上手?”
“你妈我这么多年下来当单亲妈妈吃的苦头,你以后难道还想再吃一遍?”
“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
林小晚无言以对。
她知道,在让她老妈看到之前那一幕之后,自己这算是怎么也解释不清了。
“妈!”
林小晚咬了咬牙,索性壮着胆子把这锅接下:
“您管得也太宽了...”
“我都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还不能自己对自己负责吗?”
“再说...”
她涨红着脸,鼓足勇气正面还击道:
“做都做了,你现在朝我们发火又有什么用?!”
“......”
此言一出,顿时噎得林春兰脸色一白。
她身上那股彪悍气势骤然停歇,眼中又泛起了一阵无力而痛心的晶莹泪光。
“林小晚!”
“唉...”
林春兰欲言又止,一阵长叹。
一有男人就胳膊肘向外拐,她感觉自己已经不认识面前这个曾经对她百依百顺的乖女儿了。
但是,林小晚说的话也没错——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她这个做妈的又能怎么办呢?
只能尽量补救罢了...
没错...
林春兰坚定了想法:
女儿都已经被人骗了身子,可不能再被人随随便便搞大了肚子。
作为母亲,她必须好好地给女儿把一下关,看看那个男孩子到底靠不靠谱。
“臭小子...”
想到这里,林春兰就用那尖刀一般的眼神恨恨剜了一下旁边默然无语的余庆,冷冰冰地说道:
“来谈一下吧!”
片刻之后...
林春兰、林小晚和余庆三人,已经心平气和地坐了下来。
说得详细一点,林小晚和余庆像做错了事的小孩一般并排在沙发上正襟危坐;
而林春兰则是搬了把高高的椅子坐在他们对面,居高临下地审视着面前这两个“偷尝禁果”的犯人。
在一阵令人心里发毛的沉默之后,林春兰终于说话了:
“你叫余庆是吧?”
“说说吧,你和我女儿是什么时候好上的?”
“额...”
余庆有些犹豫。
严格来说,他和林小晚才刚认识三天。
要问他们是什么时候好上的...
昨天晚上?
余庆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实情,林小晚却是慌慌张张地抢在他之前回答道:
“余庆是我学弟。”
“我们一年前就好上了。”
“我就是怕您爱管闲事,所以一直都没敢跟您直说。”
林小晚主动编了个弥天大谎。
因为林小晚知道,要是让她老妈知道自己和一个刚认识三天的男生“睡在一起”...
她肯定会被自家老妈打得半死不活。
“学弟?”
“已经有一年了?”
林春兰的表情舒缓了许多:
这个信息说明这两个年轻人已经经历过了不少风风雨雨,并不是不负责任地随便玩玩。
“等等...”
林春兰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一年前就有男朋友了,那个姓刘的疯子怎么还天天跑来骚扰你?”
“咳咳...”
林小晚强自镇定,又随口解释道:
“您都说了他是疯子,这疯子做事哪有道理可讲?”
“再说...”
“昨天我被那疯子袭击的时候,余庆他就陪在我身边。”
“如果不是余庆想办法没让那疯子成功逃跑,我以后还指不定会被他祸害成什么样呢!”
听到这番话,林春兰的脸色再次有了微妙的变化:
昨天的事闹得有多大,她大概也能从网上那至今都未平息下来的风波中嗅到一丝味道。
这样看来,余庆这个小伙子倒也算是个能共患难的老实人。
“那么...”
林春兰的声音缓和了许多:
“余庆。”
“既然你和我女儿已经认识这么久了,又已经进展到了这种关系...”
“那什么爱不爱、有多爱的大话空话我就不问了,我就问你一些实际点的问题,怎么样?”
“阿姨您问就是。”
余庆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好...”
林春兰眯了眯眼,开门见山地问道:
“你家有没有房子?有的话是几套,在哪个小区?有没有房贷?”
“有没有车?几辆?什么牌子?”
“是不是独生子?父母都在做什么工作?家里一个月能赚多少?”
“......”
余庆被林春兰如此耿直的开场白给轻轻地噎了一下。
然后,他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自己明明还没和林小晚正式确定关系...
怎么现在就直接跳到丈母娘审女婿的环节了?
在林春兰那迫人的目光之下,余庆只好一五一十地回答道:
“有一套一百一十平的房子,在锦绣花园,房贷还未还清。”
林春兰的脸色再次缓和:
锦绣花园,算是近海这个繁华小城中档次不错的商品房小区。
就算还有房贷没还清,那至少也能说明余庆不是那种家徒四壁的穷光蛋,勉强还能入眼。
只听得余庆又介绍道:
“我是独生子。”
“父母在近海开了十几年的餐馆,一个月的净利润平均也得有一万五、六。”
“车也有一辆,是...”
“进货用的五菱宏光。”
“哦?”
林春兰再次眯起了眼:
“五菱宏光”这四个字被她直接加以无视,而一万五、六的家庭月收入,她其实也不怎么能看得上眼。
但是,一家老餐馆经营了十几年还能有稳定利润,那就基本相当于是可以传下来的不动产了。
而余庆又是独生子,没有什么兄弟姐妹来分家产,条件也不算太差。
当然,也谈不上有多好。
在林春兰眼里,以她女儿的容貌、性格、工作、学历、谈吐、见识,嫁个身家千万的小富二代也是轻轻松松。
而余庆不过是来自一个小康家庭。
说实话,他也只是勉强达到了没让林春兰直接翻脸赶人的最低水准。
“家里还有其他亲人吗?”
“都是做什么的?”
林春兰又旁敲侧击地问道。
“额...”
余庆对这种查户口式的问法有些不太适应。
但是,看着林小晚那暗暗催促的焦急眼神,他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接受这样的刁难。
“额...”
突然,余庆灵机一动:
“阿姨,我家亲戚里可没有什么摆得上台面的大人物。”
他直接省掉了废话,给了林春兰一个她最想听到的答案:
“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姓李的干叔叔。”
“我爹当年对他有救命之恩,他可比我亲叔还亲。”
“我的这位李叔是上校军衔,一年前就在部队里当上了团长。“
“后来他被调到国家保密单位工作,具体职务我也不太...”
“李叔?”
余庆还没说完,林小晚倒是抢先一步反应过来:
“余庆,你说的不会就是那个李悟真大叔吧?”
“他是你干叔叔?”
“怪不得他跟你这么熟呢!”
“......”
听着余庆和林小晚这一唱一和的对话,林春兰的脸色顿时有了些颇为明显的变化:
李悟真她是见过的,那可是让市局的王队长都得恭恭敬敬对待的大人物。
余庆要是真有一个这么牛的干叔叔,那....
“咳咳。”
林春兰轻咳两声,便面色如常地站了起来:
“小余啊!”
“聊了这么久应该渴了吧?”
“来,阿姨给你泡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