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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张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客厅里沙发上,一杯宁神的迷迭香柠檬热茶已送到了眼下。
“姑婆,你没事了吧?”
“没事了,只是,小邪,刚才我是不是真看见了”
老妇话没完,坐起身的她睇见另一双明眸大眼,一双笑意满满的可爱大眼睛。
对方虽是笑眼,老妇却心头一惊,她虽被吓晕可没被吓傻,那笑眸正是属于方才帮她开门的少女所有。
而那少女有条长尾巴!
屋子虽大,少女虽隔著老远,但老妇还是下意识地往沙发里再缩进去了点。
屋里的客厅与厨房餐厅间并未筑墙,仅用个高高吧台及几只吧台椅做了隔间,而这会儿那少女就坐在客厅与厨房间的吧台。
不是吧台椅,而是吧台上。
少女两脚晃呀晃地高高坐在上头,椅子,只是她搁脚的地方。
“是的,姑婆,你是真的看见了。”
莫邪气定神闲,惠馨姑婆是他目前同在旧金山的惟一亲人,三不五时便上这儿来帮他打扫房间及煮吃的,老人家对他的工作内容非常清楚,所以瑶儿的事,他并没打算瞒著她。
“这位是瑶儿,我新请来的助理,瑶儿,这位是我的惠馨姑婆,受我父亲所托,常常过来照顾我,所以你对她,”莫邪眸中带著警告“要尊敬一点,不许再吓人了。”
“我没吓她,”瑶儿噘嘴玩指甲“我只是在表示友善而已,而且,姑婆,”瑶儿笑咪咪的“你那杯热茶也是我刚刚帮你泡的唷!”
一句话吓停了惠馨姑婆正打算啜茶的动作,小邪这儿什么怪东西部有,在未弄清楚这长尾巴丫头的底前,她还是别大意了。
快快放下了热茶,惠馨姑婆望着莫邪皱了眉头。
“别同姑婆打迷糊仗,轻轻松松一句助理就想带过,”她防备地觑了眼依然笑吟吟的瑶儿压低了嗓“这女孩儿是”
“是个猴精!”莫邪坦承直语。
“你放心吧,姑婆,平日她是没那条碍事儿的长尾巴,前几日她刚变过身来不及变回去,再两天尾巴就会没了。”
“你这孩子,瞧你说得云淡风轻不当回事,”惠馨姑婆语带轻斥“尾巴没了那人呢?还留在你这里?”
“她不是当地人,甚至,”莫邪斟酌著用词“还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有关她的来历有空我再告诉你,她在这儿人不生地不熟,我不留她,她迟早会被人卖去马戏团里的。”
“那可真是怪哉了,”惠馨姑婆用著狐疑的眼神打量侄孙儿“小邪,你几时变得这么菩萨心肠了?她住你这儿不用付钱?”
“她帮我干活儿抵偿吃住花费。”
“是吗?”
恢复正常了的惠馨姑婆脑子可清楚得很“那如果她一辈子都还不清,不就得赖著你一辈子了吗?小邪,”她摇头“你这回用的是太阳能计算机还是算盘?会不会拨错了子儿了?”
惠馨姑婆一句话正中莫邪心口,同样的问题这几日他已经问过自己不下百回,却次次得不著答案。
泵婆说得对,这种铁定会赔本的生意,实在不像是他这被称为“死要钱、鬼见愁”的捉鬼大师会干下的事。
“你不懂,姑婆,”莫邪说服著姑婆也尝试说服自己“这丫头有个石化术本事,只要她一发火瞪了对方一眼,那家伙便会成了石头,这在我捉鬼时可以用上。”
“你的本事端出来高她千百倍,还会在意这种小伎俩?”姑婆眼里写满了不信“且如果她一时之间发不了火,又或者,对方故意不看她的眼睛呢?”
惠馨姑婆摇摇头,觑著那盘腿端坐吧台上改玩起抛接水晶酒杯的少女,难以想像这样的爱笑丫头能发得了多少怒火?
“到时候你不是反倒得拨空去救她?”
莫邪不出声,好看的眉眼打了几个结。
“别怪姑婆罗唆,”她摇摇头盯著莫邪“你呀,打小就对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充满了好奇心,读也读这行,做也做这行,这也都算了,可工作是一回事,生活是另一桩,你可千万别陷进了里头,你忘了之前被那女鬼死缠不休的事儿了吗?难不成是受的教训不够,才敢再招惹什么猴精的!”她叨念不停。
“年纪也不小了,明明外头多得是正常的女孩儿将你捧在手掌心,像中国城街王易海霸那宝贝女儿易亭亭不就对你一往情深?你干嘛总是不给人机会?”
“怎么不给机会了?”莫邪懒懒回应。
“她老爸那几百坪的大铺子正是旧金山中国城南北货的大本营,她老塞给我的那些鱼翅、鲍鱼、燕窝和火腿腊肉我不都悉数收下了吗?”
“是呀,拿人东西你倒是不手软,这头收下那头卖出,”惠馨姑婆瞪了他一眼“亭亭那孩子若知道你拿她要为你补身的好料去卖钱,怕不捶心肝才怪呢。”
“有啥捶的?她愿给我肯拿,算是够给她面子的了。”
“既然拿了人家东西,就该偶尔约人家出来走走或看看电影嘛!”
惠馨姑婆还要继续叨念,此时电话却响起了,莫邪向老人家告了罪,如释重负接起了电话。
“姑婆,是公事,我得到书房里谈,你自便,瑶儿!”莫邪将眼神转向那还在玩水晶杯的瑶儿放了话。
“帮我照顾老人家,还有,水晶杯一只五百美金,不用记帐方式,摔碎一个就砍一截尾巴吧!”
撂完狠话他踱进了书房关了门,由著屋外陷入了一片安静。
瑶儿手上动作停下,她原想再玩的,可在瞄了眼尾巴后,龇龇牙乖乖将水晶杯挂回了杯架上,算了,那小气男人也许不是开玩笑的,她不怕他扣钱就怕他砍了她尾巴呢。
算他狠,捉著了她的弱点!
瞳子转了转,笑咪咪的她跳下了吧台,跃近了惠馨姑婆。
“姑婆好!”“瑶儿姑娘好。”
惠馨抚抚胸口宁宁神,老实说,除了第一眼被这丫头的长尾巴吓了一跳外,这笑脸盈盈的女孩儿其实生得极好极有人缘,光是那一脸从未卸下的笑容,就让人打心底也忍不住想跟著笑。
“姑婆喝茶,”笑咪咪的瑶儿递上了热茶“您放心吧,这杯茶我没吐口水。”
见对方热情,惠馨姑婆也不好扫人兴了,她接过热茶轻啜了口,笑了笑“这一杯没吐,那就是说,其他杯你都吐了喽?”
“姑婆好聪明,”瑶儿笑“不过倒也不是全吐了啦,给莫邪的就得看我当时的心情了。”
两人同时想起了那小气男人,心领神会互视一笑后,惠馨姑婆对眼前的她改了观,并由原先的戒备转成了喜爱。
“一条尾巴生在后头,你不会觉得不方便吗?”
她双眸写著不可思议。
“当然不会喽,它可好用得很呢!”
边说瑶儿边示范著用长尾巴挠痒及敬礼,再度惹来了老人家的笑声。
“这裤子穿得不太舒眼吧?改天姑婆帮你特别做一条。”
她审视著瑶儿的眼中有怜惜,只见瑶儿上身一件t恤,下头穿的则是由莫邪旧工作裤改成的,两条裤管裁短了些,再在屁股处开了个可容尾巴伸出的小洞,使她看来十足十像个光会调皮捣蛋的小小野猴女。
都说女人是最善于交际的生物了,即使两人之中有个是猴精,果不其然,很快地两个女人就叽叽喳喳聊开了。
“对了,姑婆,”瑶儿突然想起“刚才我听你说莫邪曾被女鬼给缠住?”
“是呀!这孩子八字和命格都不同于咱们寻常人,整日净爱招惹一些邪门玩意儿的。”
惠馨姑婆摇头叹气,要她说呢,猴精总好过于女鬼,至少有个实体又不会鬼里鬼气的惹人心底发毛,
天哪,她拍拍额心骂自己,瞧她说的是什么话?若让小邪的爸妈听见了不骂死她才怪,瑶儿虽是个顶尖可爱的小姑娘,但毕竟非属人类,当小妹妹照顾照顾可以,若说要当她的侄孙媳、当莫家的儿媳妇,那可又得另当别论了。
“可莫邪的工作不就是捉鬼的吗?”
瑶儿生起了浓浓的好奇“那个女鬼不怕他?”
“其实小邪的工作并不单纯的只是捉鬼,”惠馨姑婆解释“他学的东西很多很杂,反正只要是和超自然现象有关的他都会有兴趣,有时当警局发生了棘手又无法解决的问题时,偶尔也会来请他参与帮忙。”
“你的意思是指”瑶儿瞪大了可爱的瞳眸“他还会替鬼伸冤?”
“差不多就这个意思了!”
惠馨姑婆点头“那喜欢上小邪的女鬼叫做傅蝶雨,华裔少女,二十岁,生得可真够标致的,她活著时曾以华埠小姐及玫瑰皇后身份参与当年的玫瑰花车游行,是个顶尖出色的女孩子,可就也因著风头太健,引来了黑道人物的觊觎。”
“黑道人物?”瑶儿歪著脖子好奇问“那是什么样的人?是不是我曾在飞机上见识过的那种皮肤颜色黑抹抹、乌鸦似地的人物?”
“不!那不同的,那种叫黑人,肤色虽不同可并不代表著人家是坏人唷!”她笑咪咪纠正了瑶儿的错误。
“所谓黑道,他们的起源有点儿像咱们老祖宗所谓的帮派,不同的是,当时帮派中人成群结党多半标榜要做除奸铲恶、扬名立万的善事,可现在的帮派,则大半都是以为非作歹干坏事儿为主了。”
“是干坏事儿的呀?”瑶儿扁了扁嘴“那么这个蝴蝶下雨的漂亮姑娘别理他们不就得了?”
“哪有这么简单的事儿?”
惠馨姑婆叹了气。“莫怪老祖宗老告诫著女人千万别生得太艳或者过于招摇,省得惹祸上身,自古红颜多薄命指的就这意思吧,那傅蝶雨不仅人生得漂亮,家世又好,压根没将那些黑道人物放进眼里,三番两次严词拒绝了对方的邀请,甚至还讥讽对方是癞虾蟆想吃逃陟肉,惹恼了对方,竟在一个大雨的夜里派了手下将她给劫走,然后”
惠馨姑婆下意识吞了口口水,不想再接续这样的话题。
“总之那傅蝶雨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失踪了,当时她父母既报警又登报,哭哭啼啼四处寻人,警方一开始就将目标锁定了那早想染指傅蝶雨的黑道大哥,但苦于没有证据,无法有进展,最后警方想到了我家小邪,遂请他到傅家小姐的闺房及她最后失踪的附近地方去感应,这才经由傅蝶雨的魂魄寻著了她的尸体,破了案为她平反枉死的冤屈。”
“姑婆,”瑶儿好奇缠问著“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惠馨姑婆原没打算说,却拗不过瑶儿的穷追不舍只好吞吞吐吐道出。
“她是先被黑帮老大给破身,再被他手下七、八个男人给轮奸,捱不住如此屈辱凌虐,最后,她选择了咬舌自尽,她的尸体被扔在满是海边岩石及丝柏树交错的陆缘区边边峡角问,许是冤屈末平,历经了多日的海水冲刷,竟还未能将她的尸体给卷离或腐解,那儿是旧金山最荒凉、人烟最稀少的地区,若非小邪带引,她的尸体只怕到了烂尽也不会有人找到。”
“好可怜喔!”瑶儿起了欷吁,环紧双臂在想到那抹苦命的美丽幽魂时不禁颤了颤。
“既然如此,莫邪是她的恩人,她又为何要苦缠著他呢?”
“唉!这就得怪咱们家小邪生就那副连鬼也爱的俊俏模样了!”
惠馨姑婆睇著瑶儿忍不住要担忧,她虽然喜欢瑶儿,可绝不希望看到她成为傅蝶雨第二。
“再加上小邪为她平反冤屈报了仇,一是感恩、二是两人互动频繁,惹得那傅家小姐对小邪情根深植,为了他,她甚至放弃了可以投胎转世的机会,一意想留在这宅子里,想当这里的女主人。”
“女主人!”
瑶儿吞了吞口水,眸子转了转,傅蝶雨,现在在吗?
“别担心,她已经被驱离了,原先小邪看她命苦福薄,反正他也不在乎和鬼同住,再加上江家二老为了完成女儿心愿,遂付了一大笔钱当房租,说是要长期租下一间空房,好让自己女儿有个栖身之处。
“贪钱向来就是小邪的弱点,他笑嘻嘻收了钱,然后就由著傅蝶雨住下了,因此那傅蝶雨也认定小邪对她有意,愈住愈霸气,俨然真是这儿的女主人,屋里白天时窗廉全都拉上,由著她上上下下飘来飘去,东西也飞来飞去的,小邪爸妈和妹妹偶尔上这儿来住都会被吓得半死,没两天就跑了,小邪警告她几回却不见效果,反倒是她对于小邪的占有欲愈来愈强,认定了小邪是她一个人的,谁都不许来打搅介入。
“后来,有回小邪约了个女客户到家里谈事情,那傅蝶雨吃醋,故意现出吓人的恶鬼状将对方吓得心脏病发作,惹得小邪光火,再也不想忍受这种形同被绑缚了的日子,他将房租退回傅家,并动用法术将傅蝶雨的魂魄暂锁在灵骨室内,放话说,只要她什么时候想通了愿意去投胎,他就会放她自由。”
“姑婆,你的意思是莫邪不单会制服有形的西洋鬼,也懂法术可以收服那些没有形体的妖魔?”
“在这方面,”惠馨姑婆想了想“他算是学贯中西了,东方妖西方魔他都颇有一手,小时候他母亲曾带他去算过命,那算命师见了他竟嚷著要伏地跪拜,还说他上辈子是个修练逾百年、法力神通的一代高僧,专司降妖伏魔,没想到他那本事还留存了些,延到这一世,所以即使他身边的人都不赞同他的工作,但看来他还真是注定了得吃这行饭。”
哇!
瑶儿吐了舌,没想到这莫邪倒是真有几分本事的,将来和他吵嘴时可得十二万分当心了,可别在她还没把他变成石头前,就害自己先被降服了。
。。
旧金山中国城,在这儿,盘龙灯柱、飞翘屋檐以及从风筝到厨具无所不卖的五金行,都有著浓浓的东方风情。
市德顿街上,采买成篓成筐的交易随处可见,放在拥挤人行道上的新鲜蔬果和农产渔获比比皆是,而簇拥在巷弄道间的则是华人的传统寺庙、店铺、洗衣店以及家庭式的小饭馆。
中国城牌楼下,一个麻雀似地笑嘻嘻的华人女孩儿正捉著个老妪又跳又指。
“姑婆!这牌楼我熟,咱们那儿的牌楼就代表著地位彰显的意思,像南天门哪、仙居府喽,都有个像这样的牌楼。”
“你们那儿代表著地位,咱们这儿只代表了古意盎然,”惠馨姑婆呵呵笑的搀起瑶儿往中国城里走“瑶儿呀,别先太兴奋了,待会儿更好玩的可多著呢!”
边说话她边侧首笑咪咪睇著身边的她。
相处了几天,她已愈能了解小邪三思要收留瑶儿的原因了。
这丫头对什么事都好奇得紧,又整日笑吟吟,周身上下既像个开心果又像个热烘烘的小太阳,这样的发光体对于整日与阴沉幽灵邪物为伍的莫邪而言,该是个最佳的心情调解灵葯吧。
可也是因著这样,她到莫邪家走动得更勤了。
带领瑶儿认识这个世界的工作她可以为小邪代劳,也省得这两个家伙日夜相处而滋生出不当有的感情。
“瑶儿呀!”
惠馨姑婆好奇问了“你打算在我们这儿玩多久呢?”
“咱们都约妥了,只要在猴老大回家前赶回去就成了。”
伤脑筋,惠馨姑婆听了皱眉头。
瑶儿口中的猴老大指的是孙悟空,瑶儿的来历小邪已全说给她听了,可对她来说,西游记向来只是个虚构的传奇,印象中她只知道,唐僧取经完后又回到了长安城,可孙悟空呢?他上了哪里?
唉!不能怪她的漫不经心,她怎么会知道有朝一日,传奇的故事竟会和她的现实生活兜在了一起?
“瑶儿呀,你回答得这么肯定,时候到了你知道怎么回去吗?”
一句话问傻了蹲在地上正看着小朋友打弹珠的瑶儿。
是呀!当初她急著出门,压根没考虑过回去的问题,那,她到底该怎么回去呢?
见了瑶儿反应,惠馨姑婆心里有了数,她忍住叹气,陪著瑶儿继续往前逛去,算了,这问题就留给小邪自己去伤脑筋吧!
两人边定边瞧踱入了都板街,这个在一八三年代及一八四年代曾是芳草地主干道,现今是中国城内最繁忙的商业中心时,一老一小面前出现了条人影。
“莫姑婆您好!”站在两人面前的是个眼眸对著惠馨姑婆笑,眼角却明显对著瑶儿亮了好奇的华人少女。“怎么今天心情这么好出来逛街?”
“一把老骨头了,”惠馨姑婆笑“不找机会出来晒太阳会生锈的。”
“陪远道而来的孙女儿出来散步吗?”
“不,”惠馨姑婆笑咪咪为眼前两个少女互做介绍“亭亭,这位是小邪新请的助理,她叫瑶儿,瑶池的瑶。”
“瑶儿,这位是易亭亭小姐,你喊她易姐姐吧。”
瑶儿侧了螓首想,喊姐姐,那她不是吃亏了?
再加上对方眼里明显的防备及淡淡的敌意,她可不会傻得去浪费这声“姐姐”勾了勾唇角,她依然笑咪咪却没打算喊人。
“没想到莫大哥的生意愈做愈大,竟还请起了助理,”易亭亭微带憾意“他忙不过来怎不跟我说一声?我整日在家里闷得慌,若能去帮他的忙也好替我自己解闷呢!”
“你若愿意过去帮忙当然是最好的喽,只不过,那工作就怕你做不来。”惠馨姑婆一句话说得易亭亭面色微窘。
易亭亭喜欢莫邪是全中国城华人都知道的事情,可就同于她喜欢莫邪的程度一样,这位易大小姐也超怕鬼的。
她可以因著屋里窗廉飘动而误以为屋里有鬼,吓得昏迷了一整天,那怕鬼的程度由此可见一斑,前阵子莫宅闹鬼,她也几个月不敢亲自到莫家送补品。
惠馨姑婆在心里叹息,这个正正常常的漂亮小姑娘明明是爱煞了小邪,却碍于他的工作而裹足不前。
一个怕鬼的女人却爱上了个以捉鬼为业的男人?
这可真是桩麻烦事儿。
“怎么会做不来呢?既然莫姑婆开了口,那亭亭明天就到易大哥那儿报到了唷!”
惠馨姑婆听得易亭亭的顺水推舟吓了一跳。
“亭亭,你是在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开玩笑!”易亭亭摇头直笑“莫姑婆,这种事怎么能开玩笑?”
“可小邪那儿常要接触些,嗯,你也知道的怪东西,你不怕”不怕到时你一昏倒还得找人扛你回来?
“谢谢莫姑婆关心,现在我身上多了块宝玉,已经不用再担心那些脏东西了!”
易亭亭边说话边自领口取出了枚通体翠绿的翡翠玉佩,那玉佩透著光线翡绿得让人有些睁不开眼,尤其是惠馨姑婆身旁的瑶儿,也不知怎么,一被那绿光射著,她的胸口竟会发疼,吓得她急急闭上了眼躲至惠馨姑婆身后。
“这是什么?”惠馨姑婆满脸的好奇“好漂亮!”
“这叫辟邪血绿翠,前几天我们中国城里出现了个远道而来的陌生大和尚,叫做天禅和尚,他沿路在街上化缘,那模样看来有些落魄,我就招呼他到我们家饭馆里用了素斋,又听他说了些有趣的故事,末了,他说和我有缘,所以就送了我这块宝玉。
“我原是不肯收的,”易亭亭耸耸肩笑“但那大和尚说我的胆怯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若是没个宝物护身,这一辈子可还要受罪,再加上,”易亭亭压低嗓语带神秘“他说这回出现在我们这里,是因为算出有个千年猴精会出现,他是来收妖的,至于我,为了避免妖邪缠身,更应该日夜戴著这块玉佩。”
易亭亭说得兴起,没发现眼前一老一小突然安静了下来的反应。
天哪!瑶儿眯紧眼眸咬紧下唇,死秃驴,她又没去惹他,他干嘛要来灭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