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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听别人胡说,我和黄莺莺之间并没有什么,更无谓厌倦,这都是他们造谣。凭良心说,李夫人,不论是阮小贞、黄莺莺、陈玛璃,甚至赵文静,都不能够和你比,你天生有公主般的美丽和气质”
“你又在写小说了,何成先生。”我低声道。“当心被黄莺莺小姐听到,我们不说这些,我只是替你们男人奇怪,譬如唐突,难道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还是知道了不管?总不见得,他能把钢琴代替了爱人吧?”
“唐突有唐突的办法,他自问斗不过阮小贞,索性不闻不问保持一团和气。他自己也就另觅发展,你看他和陈玛璃跳舞的模样就明白了“我向房里瞟了一眼,摇头道:“你们艺人的生活,真是真是风流极了,我看好莱坞的男女关系也不过这样吧!
要是拍出电影来,能和人家比一比就好,而你们却在这些风流勾当上用功夫!”“我可不属于电影界呀!李夫人,别把我也拉到里面去!”我还未回答,一支音乐已停了。
分开时,我在何成的手上捏了一把。我想这一捏,很可能会招来他的十封八封情书,那岂不是很好玩吗?第二支音乐开始是利民抢先和我跳,他那经常无所谓的表情,忽然显得有些忧郁。舞步也没有往日轻快了,而且,沉默不语。我说:“怎么了?利民。”
“没有什么。”“可是,我闻得你身上有一股冤气。”我笑着把身子一面贴得他更紧些。“女人!”他说,那声调显得软了些。“女人,怎么了?”我说:“只有你去惹她们,她们不会也不敢得罪你。”“不是得罪。”他说。
“她们杨花水性,把爱情当作一种游戏。譬如,我们这里的六位贵客,男的不是有财就是有才,女的个个是比花解语,比玉生香,但是,探索一下,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也许和原始时代的人类差不了多少!”“啊呀!”我笑起来。
“利民,从什么时候起,你忽然变成正人君子了?”“对于我真正所爱的女人,我从来就是一个正人君子,我对她专一,希望她也一样,”“谁是你真正所爱的女人呢?阮小贞、黄莺莺,还是那会飞媚眼、会唱歌的陈玛璃?”利民的舞步突然停止,他是发怒了。
老实说,我懂得他一番言论是对我而发,他一定已经看到何成和我调情了,我把面颊偎在他的胸口上,低声说:“你怎么不回答我?”
“玉璇”他的右手在我腰后用力一按,像要把我整个吞进肚里去似的,这一声呼唤,颇有些销魂的味道,也许真是从心坎里发出来的。
“别这样!”我轻轻推开他“人家看着呢!”“你怕何成不高兴了?”“别胡思乱想!利民,你要替我设身处地着想,丈夫今天才下葬,我们就粘得这么紧!”
“说真的,玉璇!”他凑在我耳边柔声的说:“我就是想和你粘在一起,愈紧愈好”那声音和语气一样冶荡,使得我心里痒痒地、麻麻地,醉了。
醉了的人说话可不醉,我说:“利民,今天我没有幽默感,很不适宜听你讲笑话,可是,你讲得很好!声音里有感情,比那些准明星或自称明星的强多了,你几时改行做演员的?”
“看起来,今天正是你的幽默感,抵达最高峰的日子,而且就把这个来抵挡我的一片痴情!”他说得不错,我是故意幽他一默的,但这是出于不得已,否则就太失自己的身份了,其实在我的心坎里,是怎样渴望和他“粘”在一起啊!
“回头他们散去的时候,你不要走!”他又说:“我还有许多话要和你说,闷在心里太久了,要是再不说出来,我会闷死的!”
“我不要听,又是爱呀!又是粘呀!离不了这一套,多肉麻!阮小贞喜欢听这些,你为什么不去跟她说去?而且听说,她能粘得男人神魂颠倒呢!”
“为了你,我的神魂早已颠倒,你要是再不可怜我,那就惨了”“你发疯?还是自杀?”我笑嘻嘻地问。“你这人”他的声音发抖,说不下去了,这一曲音乐正好停止,我轻轻地推开他说:“利民,感情需要培养。”
我说完就走。他站在那里痴痴地,就像梦游症患者那样,把周遭的一切置之不闻不问。这使我着急起来,人家会怎样想?会说我把他勾引得成了这个样子!
事实上虽然不错,但我不愿先担负这个罪名。百忙中人急生智,我跌向一张长沙发上,同时道:“利民,请你找一瓶万金油来!”
这一声叫喊,把利民、文静,以及来宾三男三女一齐引拢。他们围在我的身边,问长问短,以为我在伤心之余,目睹欢乐,精神上受了刺激。何成尤其殷勤万状,摸摸我的额角,摸摸我的手心,不愧是个风流才子。
我故意向他羞笑致谢,一方面刺激利民,一方面挑拨黄莺莺的妒嫉,让何成回去赔尽小心。我不久就坐起来,利民却借此机会逐客,连文静也被他支开,把一场盛会顷刻弄得乌烟瘴气。
现在房里只剩下我和利民两个人,我有些害怕,也有些兴奋。不知道他将如何接演下一幕。幕帘渐渐地在拉开,我的心幕也在渐渐地拉开,而时间匆匆已近黄昏了赵家一座深宅大院。
此刻似乎只剩下了利民和我,黄昏像醉汉般摇摇来临。空气里有一种水汪汪的温暖,和我的身心爱觉相应合。窗纱上树影横斜,华屋中彩灯迟迟。此情此景,对于一个成熟的妇人,尤其是一个新寡者,真有无限的感触。
我微微地斜坐着,等待利民下一步做些什么。他呀!什么也不做,却埋在灯座底下细细翻阅晚报上的体育新闻,那就显示我在他的心中的地位,还不如一个足球或一匹马。三番两次,我决定掉头而去,但终于沉住气留下来。
我知道这是他的诡计,他要预留他日推诿责任的地步。那时他可以说:喏!我本来不想这样做,是你要我,我不能教你下不了台呀!而我偏偏坐在这里,看看究竟是谁拼得过谁!静极了。
隔壁大厅里落地时钟走动的声音,像火车轮子那么响,一站又一站,驶向前方,老是不肯停下来。我是一百个愿意,巴望停在一个小站上,然后一站又一站,直到终点。
但利民还是那种不死不活的神气,教人恨不得咬他一口!这一场忍耐力的比赛,在情欲的天平上衡量忍耐的法码,谁重谁便可以控制以后整个的爱情游戏,享受得更多,付出的更少。
他明白,我也明白,一场僵持!时间在僵持中必然过得极慢,在我的感觉里就如天长地久,而其实不过几分几秒钟。大厅的时钟铿然长鸣,八点半了!
黄昏已近尾声,接着而来的将是迢迢长夜,属于爱情的一段时光。利民缓缓放下手里的晚报,我看见他的脸,他目光茫然神情整个不自在。我在心底里笑了!
他此我还要着急,还要多受熬煎。我知道,这一场比赛我已经赢了,彻头彻尾的赢了,一个自嘲的笑在嘴边掠过,他是准备投降了,澄澈的双眼有水份发亮,语声像销魂的琴弦“玉璇。”我抬眼,还他一个无声的应答。“玉璇。”他坐正了说。
“你为什么不作声,恼我了?还是”我抿着嘴一笑,依然不说话。他急了,匆匆忙忙站起来,顾不了平时潇潇风度,一直冲到我面前蹲下来,像邀宠的小孩子那样仰望着我。柔声唤道:“玉璇”
“唔”“玉璇,倘若有谁得罪了你,你就怪我吧!倘若是我无意中使你不快活,那就要请你原谅!既使要打,你的粉拳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你不会真的打我!是么?玉璇”这小子真有两下,连唱带做。
这一来,把我的矜持一齐驱走,我忍不住他的视线,让无限温柔的眼光像利刃般的刺入我的心坎,轻轻地,轻轻地搅拌着。于是,我的手到了他的掌中,我的膝头承住他的下颔,而我的心也缚住他的心。
“玉璇!”如梦如痴的声音。“唔”我听到自己的声音也像梦呓。“玉璇”那声音忽然已到了耳边,然后是脸颊上一阵热,身上一阵惊,唇上一阵湿润的颤抖。我管不住自己,脸和身已尽量贴紧了。
但感觉上还不够,我伸出双臂绕到他的颈背后,牢牢挂住,唇和唇、身和身、心和心,全都拥抱着了,情欲的火焰在猛烈地燃烧,只等点起药引,它就爆炸!
我手碰到他那个粗壮、火烫的家伙,脸上发热,心里卜卜地跳跃起来,说实在的,叫女人意乱情迷,春心荡漾的,就是男人身上的那一部份,当然我也不例外。
“玉璇”他低低的喘息。一只软热的手掌,已从我的背上移到胸前,它颤动着、摸索着他乘我热情如火的时刻,就把那硬挺挺的东西送了进去那么大力我太痛快了“你”我吃惊地看着他。一切都已迟了,我们已紧紧地连结在一起,在那“笋”口处,再无半丁儿的剩余。我涨了。
涨得饱饱满满的。他涨了,挺得高高挺挺的。我们两人的身体变成一股洪流,情潮狂涌,每根神经都在发抖。太快乐了,接连又是一次高潮,这些年来死鬼从来没有给我这样痛快过。他突然粗暴起来,我知道是什么,我立刻和他合作,我用双腿往他腰上用力一夹。
并且把屁股往上猛顶,越顶越快。他喘得跟牛一样,一阵猛夹猛摇的“卜滋卜滋”之声不断,阴户弄得麻麻酥酥地,我的小穴几乎给他快“玩”破了。
这时,我觉得身体轻多了,上下飘飘地,好像飞起来一样,我已瘫痪,不想动也不想作声,整个情绪变成大块空白,巴望有东西来填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