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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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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激烈高亢的琴声在寂静的深夜里焦躁地跳动着。

    符音专心弹着琴,只有弹琴的时候,她才能不心乱如麻,才能进入浑然忘我的境界,不用去想过世的亲人、想自己、想火影,想现在、想过去、想未来

    什么都不用想!

    她冰凉的手指在琴键上飞快地弹跃,如疾风骤雨般的音浪从她指尖宣泄而过,一曲交响乐终了时,她松懈地仰起脸,发出痛苦的叹息。

    当所有的声音都静下来的时候,符音听见一连串突兀的单音声,破坏了宁静美好的这一刻。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又有人来按电铃了,那种半秒都不停的按法,简直就是存心撩人发火。

    她知道是谁在按电铃,一定是邻居前来抗议她扰人清梦,这阵子都是这样,她如果不开门,那电铃仍会无止无休地“叮咚”下去。

    门一打开,果不其然,门前出现的人就是最近几乎每天都来“拜访”她的隔壁欧巴桑。

    “符小姐,你今天弹了五个小时还不够吗?”欧巴桑狠狠朝她掷去一个白眼。“你嘛看看时间,现在都已经这么晚了,你的琴声吵得社区里的人都没办法睡,拜托你有点公德心好不好!”“好,晚安。”她轻轻把门关上,转身刚要回房,大门顿时响起惊逃诏地的拍门声。

    “符小姐,我话都还没有说完,你那么快关门干什么!”欧巴桑破口大骂,把门踹得震天价响。“我告诉你喔,你再这样不看时间乱弹琴,我一定去叫警察来开单取缔你,你有听清楚了没有,不要说我没有事先警告你!”

    符音恍若未闻地走进浴室放水洗澡,她卸下最后一件内衣,裸身站在镜子前面,在肩臂处快要痊愈的伤口贴上防水透气胶膜。

    望着镜中苍白纤瘦的身体,她怔忡出神了好一会儿,曾经,有双修长的大手烈火般地爱抚过她全身每一吋肌肤,带着致命的温柔,她忆起那宽厚结实的胸膛,是如何毫无间隙地紧紧拥抱过她。

    为什么?才刚要开始,就结束了

    她闭上眼,挥开脑中纠缠的人影,不断告诉自己,不能让火影破坏她对未来生活的规划,她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收拾好心情振作起来,不能为了爱上他,而让自己变得卑微可怜,失去所有的原则。

    洗好澡,她钻进被窝,把头深深埋进棉被里,决心要把火影拋向过去,让时间帮助自己磨灭淡忘他。

    叮咚、叮咚!符音微微一呆,欺的脑子里揉进了迷惑。都已经十一点多了,是谁按门铃?

    不会又是那个欧巴桑吧?

    她狐疑地下床,披上睡袍出去开门。

    “阿彦哥!”她惊讶地看着门外体格粗壮的男子,要不是那张没什么变的娃娃脸,她可能一时还认不出林文彦来。

    “哇,几年不见,变成大美女了!”林文彦亲热地拍了拍她的头,上下打量一番后,啧啧地说:“不过就是太瘦了一点,怎么回事?我搬走以前你的脸还肉肉的啊,怎么现在下巴都削尖了?”

    “我长大了呀,总不能还像小时候那种婴儿肥吧。”她握拳轻捶了一下他的肩头,含笑着侧身让他进屋。

    “你家都没什么改变,钢琴的位置还是在那里。”一走进客厅,林文彦迅速浏览客厅一眼,仿佛仍能听见符家三姐妹银铃般的笑语,那时候,他很喜欢符音的两个双胞胎姐姐,常在这间屋子里流连忘返。

    没想到短短的几年间,便物是人非了。

    “喝什么?咖啡还是茶?”符音钻进吧台后,扬声问道。

    “咖啡,谢谢。”林文彦在沙发上坐下,令他惊异的是,略微破旧的沙发仍是从前那一套沙发。

    “啊,我没有奶精了,泡三合一给你喝好不好?”她探头出来问。

    “随便,喂,你不要忙了啦,白开水也可以。”

    “请客人喝白开水太寒酸了吧,你可别瞧不起我!”符音捧着咖啡杯走出来。

    “你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才女,谁敢瞧不起你呀!”林文彦接过咖啡,调侃地回。

    “知道怕就好了,算你还识相。”符音一脸顽皮的笑。

    “这么晚来,没有打搅到你吧?”他注意到她身上披着睡袍。

    “还好,我才刚要睡而已,对了,你怎么会突然跑来?”

    “我打你的电话打到手机都快烧掉了,你一通电话也没接,我只好亲自跑一趟,看你究竟在搞什么鬼。”

    “是吗?”符音尴尬地笑了笑。“电话声大概是被琴声盖过去了,所以我没听见,怎么,有急事吗?”

    “光盘做好了,这算不算急事?”林文彦从公文包中取出一筒光盘来。

    符音震动了一下。

    “做好了?”她盯着光盘筒发楞。

    林文彦察觉符音的神情陡然黯淡下来,敏感地嗅出她的异状。

    “没错,这里是你印制的一百片光盘,不过你的母带没有回来,目前仍然在”他不敢说母带仍然在火影那里,因为在来这里以前,火影严厉警告他不许提起任何一件和他有关的事。

    符音显然没有留心那片母带的流向,一径盯着那筒光盘出神。

    “符音,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那个你跟火影是怎么回事?”他实在太好奇了,为什么火影会对符音那么“特别”

    “没什么,他是我第一个相亲对象,不过可惜失败了。”她佯装无所谓地耸肩一笑。

    “就这样?”林文彦诧异地看她,如果只是相亲对象,那火影对她的关注未免太深切了一点,居然会为了她动用孙士威的人脉关系,替她物色搜集了一份台湾“金字塔顶端的黄金单身汉”名单,准备给她挑选相亲对象。

    “阿彦哥,我问你,你们太极不是很正派的公司吗?可是为什么火影的工作好象充满了危险,感觉很不单纯。”认识火影不过短短几天,她就经历了枪林弹雨、刀光剑影这些此生不曾有过的惊险遭遇。

    “这个”林文彦为难地笑了笑。“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听听就算了,因为这关系到公司的正面形象。”

    “我不是媒体记者,只是一个平凡无奇的小人物,放心吧。”她笑说。

    “太极当初是做黑市盗版起家的,现在慢慢步上正轨,规模也愈做愈大,孙老板想导正公司形象,急欲漂白后上柜上市发行股票,可是与黑市的牵扯太深,一时之间无法完全切断关系,在这种暧昧不明的时刻,黑白两道都很容易得罪,这也就是孙老板为什么会那么倚重火影的原因,火影曾经是台湾最大帮派首脑的贴身保镳,在黑帮界名气很大,孙老板想尽办法得到他,也就等于在身上戴了护身符一样。”林文彦顿了顿,继续说:“太极短时间内还是无法摆脱黑道的纠缠,所以,孙老板绝不会轻易放走火影。”

    符音怔然无语,心中一阵难言的酸楚。火影以保护他人的生命为业,那么他的生命呢?谁来保护?

    “你的第二个相亲对象有没有成功?”

    听到林文彦的问话,符音怔楞回神,想了想,摇头一笑。

    “那好,我今天带了一份黄金单身汉的名单给你。”林文彦拿出一份精巧的活页夹给她。

    符音困惑地打开活页夹。

    “你自己挑选,如果有喜欢的就跟他们联络,然后让他们看看你的光盘,这些人目前统统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黄金单身汉哪,名额有限,欲购从速。”他开玩笑地解说。

    符音看完一长列的名单,失声一笑。

    “有没有搞错,你这是从什么商业杂志里抄来的?天哪,台大法律、台大资管、台大医学院、政大、清大、交大,救命啊,不是硕士就是博士,不是医生、律师就是工程师,哈哈”她忍不住大笑起来。,这些人条件那么优秀,谁会理我啊?别闹了!”

    “你放心,除非你不喜欢,否则他们一定会理你。”火影已经挂保证说,只要符音喜欢上的,他会有很多方法让对方也“喜欢”她。

    林文彦的话笃定得令符音起疑,她再看看名单,名单上每个人的联络电话和地址都有,甚至连行动电话都有,更让她疑心大起。

    “这份名单你是从哪里弄来的?”什么资料都齐全,实在太奇怪了。

    “我管道多得很,你不用想那么多啦!”他打哈哈地混过去。

    “万一我打去,人家说不定会挂我电话。”

    “这你放一百二十个心,绝对不会有人敢挂你电话。”林文彦举手保证。

    “人家为什么不敢挂我电话?”她抓到他的语病。

    “哎哟,这些人统统超越你心中设定的条件,你不是说过优生学吗?和这么聪明优秀的男人生出来的小孩一定也很优,对吧!你去试试看就对了啦!”他被自己不自觉说溜了嘴给气晕,急忙乱扯。

    符音半晌无语,拿到这份闪闪发光的名单,她竟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好吧,我会试试。”不管怎样,她仍然必须为未来的人生尽最大的努力。

    林文彦暗暗松口气,总算能向火影交差了。

    符音照着名单上的顺序,把自己的光盘全部寄发出去,然后,很快地有了响应,于是开始了她的相亲之旅。

    编号三号的相亲对象,陈宥廷,现职是律师。

    “符小姐,我本来以为光盘里的那个女孩子是替身,想不到真的是你本人,你比我想象中的漂亮多了,也年轻多了,我本来以为急着相亲的女孩子可能长得很像恐龙。”陈宥廷说话很直接。

    “人不可貌相,以貌取人不准。”符音淡淡一笑,这男人的眼神像狐狸,让她感觉贼贼的,不太舒服。

    “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他敏感地问,神情透出一丝戒备。

    “没有,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懂什么叫暗示。”这男人也未免想太多了。

    “喔,抱歉,那是我多疑了。”他笑了笑,爽快地说:“我觉得你很不错,漂亮,又多才多艺,如果你急着想结婚,那我们可以马上结,反正我也忙得没有时间好谈恋爱,干脆直接结婚,省时省事。”

    “你决定得那么快?”符音吓一跳。“你知道我的身分背景,不怕以后在婚姻中发生问题?”

    “哪对夫妻的婚姻没有问题,我看得多了,反正不合就离嘛,离婚手续比结婚简单多了。”他自以为幽默。

    符音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缓缓起身。

    “抱歉,再见。”

    这男人无法同甘共苦,不够资格当她的家人。

    编号四号的相亲对象,林毅详,半导体科技工程师。

    “符小姐,你好年轻、好漂亮喔!”看到符音本人的林毅详,惊艳不已。

    “你太夸张了,我长得很普通啊。”符音觉得他看她的眼神,好象当兵当太久的阿兵哥,母猪赛貂婵。

    “我工作太忙了,三班轮值,日夜颠倒,虽然薪水很高、股票很多,可是没有机会找到另一半来分享我的财富。”林毅详羞畏地把手放在大腿下,一边说话,一边用身体前后打节拍。“我看过你的光盘,你的兴趣好多喔,我对音乐没有什么研究,我想你大概会觉得我是一个很无趣呆板的人。”

    “不要这么说,每个人都有嗜好和兴趣,你也一定有啊!”她试着鼓励他。

    “我其实没有什么兴趣耶,最大的兴趣大概就是跟我的两部计算机相处了,我可以四十八小时对着它们而不厌倦喔,我常常在想,如果计算机突然从世界上消失了,我可能会疯掉吧。”他笑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符音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渐渐变透明了,明明人就在她面前,她却看不清他的长相,这种感觉令她背部一阵发悚。

    “我觉得生活中有很多充满生命力的事物,你可以多培养一些别的兴趣。”她无法接受一个人把生活重心都放在一部冰冷的机器上。

    “谢谢你的建议,以后你可以教我弹琴说爱吗?”哈哈。

    符音被他的冷笑话冻住,浑身掠过一阵寒颤。

    这个害羞内向、忠厚老实的男人,并不适合成为她的家人。

    编号五号的相亲对象,钟元和,骨科医生。

    “符小姐,你的家族病史很特殊,可以说你罹病的机会非常高,我猜你做过不少功课,所以才会急着想结婚。”

    这医生男人一语道破符音的心事和秘密。

    “是。”她点头。“我查过资料,生育会改变母亲的体质,有可能降低一些罹病的风险。”

    “是没错,怀孕分娩会刺激女性荷尔蒙,也许会让你的体质产生好的转变,可是你想藉由相亲结婚来达到这个目的,过程会不会太冗长繁复了一点,何不干脆直接去找精子银行做一个baby不就得了。”钟元和十足是医生的口吻。

    “我希望孩子知道父亲的模样和形象,而不是一个连我也不认识的人。”她冷淡平静地说着。“我不想躺在医院里,让一群不相干的医护人员将冷冰冰的精子注入我的体内,那种不带感情的受孕过程我不喜欢。”

    “什么方法最脑旗速达到目的才是最重要的,你何必执着在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情绪上。”医生男人不以为然。

    符音惊讶不已,这男人竟然颇不屑“爱”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情绪。

    “我想那是我的自由。”她已感到不悦了。“很抱歉,钟先生,我今天是来相亲,而不是来看医生的。”

    “我知道,对不起,原谅我的职业病,坦白说,前妻跟我离婚以后,把孩子丢给我,可是我工作实在太忙了,没办法一个人照顾他,我又不想找菲佣把我的小孩顾成一个怪小孩,我看过你的光盘,你各方面的条件都很不错,又弹又唱又跳的,很适合当我孩子的母亲。”

    “噢,”符音了然微笑,这的确是达到目的最快速的方法,这男人只需要相个亲,就能找到带孩子的保母和床上的伴侣,真是一举两得。

    “你知道我的状况,万一我病了呢?”她想起上次看过的一则新闻,一个医生拋弃了他罹患癌症的妻子,冷血得令人发指。

    “这到时候再说,我的医院里有很多高明的肿瘤科医生”

    “谢谢,再见。”她起身离开。

    这个理智到几近冷酷的男人,不配当她的家人。

    编号六号的相亲对象,李明洋,银行经理人。

    “符小姐,其实我根本没空来赴这个约,不过又很好奇怎么会有你这种急着想相亲结婚的小女生,所以才会抽空来一趟,说真的,这不是什么恶作剧的节目吧?附近有没有什么隐藏式摄影机?”他边说边东张西望,等着被偷拍的表情。

    “没有,我是认真的。”符音微微皱起眉头,这男人长得还满帅的,可是有点轻浮,她不太喜欢。

    “是真的喔,你在光盘里面说的故事也是真的?”他嘻笑地问。

    符音表情冷冷地点头。

    “你父母和姐姐都有保险吗?”他的眼神含着莫测高深的笑意。

    “问这做什么?”符音怏然不解。

    “你会反问我,就肯定他们都有保险了。”他一副跟她很麻吉的语气说道。“随便算算,你光领这些保险金就很惊人了,我告诉你要懂得怎么运用那些钱做投资,别笨笨地当个守财奴”

    “住口!你这个人太没有礼貌了!”符音被他大刺剌探人隐私的态度激怒了。

    “欸,这是现实问题,人死不能复生,你当然要看开一点,好好利用他们留给你的这笔钱啊”符音抓起桌上的冷水杯,朝李明洋脸上泼去,阻止他继续大放厥辞。

    “你这种人根本什么都不懂!”她的泪水忽地夺眶而出。“如果你能让我的家人统统回来,我就把银行里的钱统统送给你!”

    “喂,这里是咖啡厅,不要那么激动好不好?就算生气也不能乱泼水呀!有没有水准啊你!”李明洋毫无愧歉,反而很愤怒自己被符音泼了一身水,他气急败坏地擦拭西装上的水渍,大声嚷嚷着。“告诉你,要不是有个大户说,只要我来赴约,就会先把一千万交给我们银行投资管理,接下来还会把一家公司的帐户转到我们银行来,我才不会来咧!”

    符音张口呆愕。

    “那个大户是谁?”

    “姓火的啦!我看你们八成关系不浅,搞不好这根本就是你们导演的一场骗局!”李明洋严厉指控,他身上的高级西装被糟蹋,可火死了。

    符音的心脏猛烈地跳着,一股从未体会过的怒气倏地涌上。

    自从那天分手,一个多月以来他不曾打过一通电话给她,对她不闻不问,她天天饱受思念他的痛苦,而他居然忙着替她安排相亲人选!

    他为什么要替她安排这些?

    这代表什么意思?

    符音的心像被乱刀砍过,痛彻心肺。

    她搞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就那么巴不得她赶紧找个男人嫁了吗?

    她再也受不了了,一定要找他问个清楚!

    火影一打开门,就看见符音满脸怒意,抿着嘴,噙着泪,怨愤地瞪着他。

    “你有事吗?”他望了她半晌,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符音一时受不了他冷漠的对待,忍不住火冒三丈。

    “我来还你东西!”她把皮包里的名单拿出来,用力摔上他的胸膛。

    火影没有伸手去接,任由名单轻轻缓缓地飘落在地上。

    “是谁告诉你这是我的东西?”很好,看来泄密的人是皮在痒了。

    “李明洋,名单编号六的那个。”她怒视着他,又怨又气。“我不知道你找了这一大堆莫名其妙的人来跟我相亲,到底是想要怎样?”

    火影看她一脸凶悍的表情,不禁好笑。

    “拜托,人家都是身价很高的黄金单身汉,你居然说人家是莫名其妙的人?”哈,那些黄金单身汉听了,搞不好会从金字塔顶端一跤滑下来。

    “不对,我觉得你比他们都莫名其妙,居然跟那个李明洋私下达成协议,说什么只要他愿意跟我相亲,你就让他当你的银行经理人,你这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好象我是个多么饥渴的花痴一样!”她将气愤和不满尽情发泄出来。

    李明洋,你的皮痒得很严重嘛,要好好的抓一抓了!火影阴阴地想。

    “你说话啊!怎么不说话!”

    愤怒令符音的观察力变钝,吼了这半天,她才突然发现火影身上好象有什么地方怪怪的,仔细一看,才发觉奇怪的地方在哪里,原来是他左手手腕和右腿小腿骨附近分别包裹着厚厚的绷带,由于长袖上衣和长裤遮住了大部分,所以她才会一时没有看出来。

    “你是什么时候受伤的?”她惊诧至极。

    火影沉默不语,倒是在他身后突然冒出来的那颗头颅说话了。

    “他撞车了你不知道吗?车子撞得稀巴烂,人都差点挂了。”

    符音脸色霎时刷白,惊骇地失神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说话的人是个充满知性美的漂亮女人。

    “ginger,你一定要说得那么夸张吗?”火影以眼神暗示她闭嘴。

    “哈哈!”ginger掩口轻笑,马上改口说道:“开玩笑的啦,你看他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就知道没那么严重了。”

    符音呆愕地看着他们两个人,彻底失去反应能力,她无法像他们两个人那样,表现出若无其事、落落大方的样子。

    “喔哦,看来有人误会了,我得闪人喽,对了,火影,想好要哪部车以后尽快通知我喔!”ginger优雅地摆了摆手,侧身走出去,在经过符音身旁时,轻轻对她说:“别想太多,也别乱猜测我和火影的关系,我只是卖车给火影的bmw销售经理而已,拜拜!”她含笑走进电梯离去。

    符音僵硬得一点笑容也挤不出来,浑身像被一条粗绳捆绑住,动弹不得,好象连血液都到不了脑部,昏眩得只剩下空白。

    “你的相亲成功了吗?”他深深凝视着她。

    符音冷冷嗔视着他。

    “我会继续努力。”她赌气似地弯下腰捡起名单,猛一抬头,一阵强烈的昏眩袭向她,她头晕似地颠了几步。

    “怎么了?”火影机警地扶住她。

    “头晕”她刚一说完这两个字,仿佛捆绑着全身的粗绳被人死命一勒似的,下腹马上传来一阵激烈的闷痛。

    “啊”她抱着肚子蹲下来,顷刻间便冷汗狂流。

    “你到底怎么了?符音!”

    火影被她吓白了脸,咬牙横抱起她,忍着身上断骨初愈的痛,抱着她搭电梯到一楼隔壁的内科小诊所就医。

    当医生表情愉悦地宣布符音“怀孕”的消息后,火影和符音两个人登时傻了眼,彼此惊愕地互望着。

    “怎么会?”火影不敢相信。

    “太棒了!”符音惊喜地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