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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表面上李齐的病尚未痊愈,那出门大夫里当随侍在侧,所以韩允当然也就跟着去了,于是多加一顶轿,几名护卫和轿夫。
看完表演,皇上赐宴百官,李齐推说身子不适,在侯逃邬和韩允的搀扶下,先行打道回府。
不过轿子在半路停了下来,李齐带着侯逃邬逛街去了,理所当然,韩允还是跟去了。
“好厉害喔!他们好厉害喔!李齐,你说对不对,那些人真的好厉害。”侯逃邬的思绪尚停留在之前看到的表演之中。“那个表演戴竿的王大娘最厉害了,她头上就顶着一根长竹竿,竹竿上还吊着一木山,你看到没有,还有个小孩在木山上来来往往的唱着歌,最厉害的是,王大娘还能随着歌声的节奏旋舞,真是太厉害了!”
李齐微笑地听着她叽哩呱啦。就知道带她去是对的,她在王府里已经快闷慌了。
“你够了没啊?叨叨不休的念了半个时辰了,你知不知道这半个时辰里,你说了几次好厉害、太厉害这话了?”韩允翻了翻白眼。
“可是他们真的很厉害啊!不只是王大娘,表演绳技的两个人也很厉害,他们就只是在两根柱子上绑着一条绳子,然后就能在绳子上对舞,两人相遇之后还擦肩而过,歌舞不辍,就在绳子上耶!真是太厉害了。”
“侯逃邬,你该不会想将百戏一一介绍,然后每一个表演都说上一大串好厉害吧?”
“可是”
“真的很厉害。”韩允接话。哪会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好了,允,逃邬头一次看见那些表演,惊奇是正常的。”李齐微笑“而且我喜欢看她快乐的模样,听她快乐的声音。”
“是喔!你喜欢,那么可不可以暂且饶了我,等你们回府之后,关起房门再继续快乐好吗?”韩允调侃“现在我们要去哪里?天色已经暗了。”
一阵咕噜声响起,让侯逃邬红了脸。
“嘿嘿,它饿了。”摸摸自己的肚皮,她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
“看来要先填饱肚皮。”韩允嘲弄的说。
“也对,是该用晚膳了。”李齐朝她一笑。
“就到宴宾楼吧!”韩允指了指前头,率先走去。
李齐牵着她的手,跟在他后头走进饭馆。
知道她食量大,肚子又饿着,李齐便叫了一桌子的佳肴,让她大坑阡颐。
饭馆外,一名衣衫褴褛,身形佝凄的老叫化子徘徊在门口,一双与外貌完全不符的精明双眼不时望着饭馆里头。
“原来你在这里啊!”他低喃着“终于让我给找到了!”
店小二嫌恶的语气响起“让开,你这个老叫化子别在这儿挡路!”
老叫化子闻言偏头望了他一眼。
“去去去,还愣在这里做什么?想要饭到后门去,这里可是饭馆的大门,你这一站,我们还能做生意吗?客人都被你的臭气给熏跑了!”店小二伸手想要推开他,却犹豫了一下,怕弄脏自己的手,干脆抬脚将他踢开。
老叫化子眼一沉,佝凄的身形让他踢了个正着,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呻吟不已。
“老叫化子,别装死,快给我滚开。”店小二又朝他一踹。
吃饱喝足的侯逃邬、李齐和韩允才下楼来,便看见门口的騒动。
侯逃邬立即跑了出去,瞧见店小二又要踹下,她二话不说的扑上前护住那个老叫化子,并朝店小二大喊“住手!”
“我的天啊!她在搞什么?”韩允低呼。“逃邬很善良,见不得有人被欺负。”李齐微笑。
“姑娘,赶紧走开,这老叫化子身上搞不好有什么病啊!”店小二一惊,差点收不住脚。
“他哪有什么病,只有伤,还是被你给踹伤的。”她生气的喊。
“逃邬。”李齐上前,知道她的善心又大发了,跟着蹲在那老叫化子身边“我们先把这位老伯扶到一边吧,这儿毕竟是饭馆的大门口,人家还要做生意呢。”他温言道。
她点点头,两人合力将老叫化子扶到巷子里。
“老伯,你还好吧?”侯逃邬低头靠近那老叫化子柔声问。
不对!侯逃邬一惊,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咦?这好像是那臭天禅和尚的味道!
“你!”她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老叫化子抬头睁开眼,露出锐利的目光“你这笨猴精终于发现了。”
他变成个浑身脏臭的老叫化子,就是为了用臭味骗过这猴精的嗅觉,诱她靠近自己。
瞬间,老叫化子原本佝凄的身形变得挺立,花白的头发竟渐渐消失成了个光头,而且上面还有戒疤。
没多久那原本脏臭的老叫化子竟成了个身穿袈裟的老和尚。
除了侯逃邬之外,李齐和韩允均被这奇异的画面骇得呆愣住。
不过看她浑身发抖、脸色苍白,李齐赶紧靠近她。
“逃邬,别怕,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轻柔地问。
“他他”她颤抖的说:“他就是天禅和尚”
“什么?”他错愕地望向那老和尚。
“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啊?”韩允惊叫。
将侯若儿拥进怀中,李齐沉默地望着他,良久,才缓缓地问:“大师意欲为何?”
“哈哈哈,当然是要将她给收了,替天行道一番。”
“逃邬天真烂漫、善良纯真,从未做过任何伤天书理的事,我佛慈悲,大师可否网开一面,放过逃邬?”
“人精殊途,小王爷,你舆她是不会有结果的。”
“大师非得赶尽杀绝不可吗?”李齐凝重地说。
“阻止妖邪作乱人间,是我的责任,所以非收不可!”天禅和尚顿了下,又说:“不过,不收也是可以”
“大师请说。”李齐有礼地开口。
天禅和尚微微一笑“打败我。只要打败我,我就放过你,侯逃邬。”撇开替天行道不说,他和这猴精的私人恩怨也挺深的。
侯逃邬一震。打败他?她怎么可能打得过他!
“一定要逃邬和你打吗?”李齐感觉到她的恐惧,心疼不已。
“不一定,在场的都可以。”天禅和尚耸耸肩,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我来。”李齐闻言立即道。
“你?哈哈哈”天禅和尚哈哈大笑,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他“你打不过我的,到最后侯逃邬还是会出手,那不如我跟她直接动手。”
“你毋需多管,就我和你打!”李齐将侯逃邬推到韩允身边“允,帮我照顾她。”
“不!这是我的事,我自己来!”侯逃邬抓住他的手不放。
“逃邬,你为我做了那么多,现在该我回报你了,放心,我以前有练过武功,不会死的,我还要和你成亲,生一大堆小猴儿呢!”他轻抚她的脸颊,深情的印下一吻。
“不!我不答应,不行。”她又急又慌地摇头。
“允,交给你了。”他将她托付给韩允,毅然决然的转身面对天禅和尚。
“李齐,不要、不要啊!”侯逃邬被韩允拉着,只能激动大喊。
李齐闭了闭眼,没有回头。
“开始吧!大师。”
天禅和尚呵呵一笑,左手平空变出一根金刚杖,俐落的在手上旋了几转,虎虎生风。
“来吧!痴情种。”天禅和尚飞身而起,金刚杖朝他凌厉挥去,速度既快且猛,毫不留情。
李齐险险避过,纵使六年没有练武,可之前的基础依然在,尤其吃了蟠桃之后,他的身体状况好得不得了,还能和天禅和尚对上几招。
只是,当天禅和尚的攻势愈来愈凌厉,周围的风沙草石皆成为武器时,李齐身上的伤口也愈来愈多。
“停下来、停下来!天禅,我跟你打!”侯逃邬愈看愈心惊,李齐身上每多一道伤口,她的心就跟着多一道伤口。“天禅,和我打,你和我打!”她朝着天禅和尚大吼着。
没想到,她话才说完,那金刚杖旋了数转,划出一道极光,疾厉的朝李齐袭去,正中他的胸口。
李齐吐出一道血水,整个人向后倒飞,重重的撞上一旁的墙壁,身子滑落在地,动也不动了。
“不不”侯逃邬低喃着,她挣脱韩允的手,奔向李齐。
“侯逃邬!”韩允急喊,也跟着跑过去。
她觉得眼前景物渐渐变得模糊,她拚命的眨眼,可清明了一会儿,又模糊,可她不在意,一心只想奔到李齐身边。
“李齐!”她扑倒在他身边,恐惧地轻轻捧起他的脸,视线又模糊了,她抬手揉眼睛。别模糊啊!她要看他,清清楚楚的看着他。“李齐、李齐”她一连数声地喊着他的名。
“让我看看他!”韩允急道。
“不!你走开,不要和我抢他。”侯逃邬朝他怒吼,抱着李齐不放。
“逃邬”李齐痛苦的张开眼。
“李齐!你醒了?觉得怎样?”她焦急的问。
李齐望着她,抬起手,轻触她的脸颊“你哭了”那狂流不止的泪满布她的小脸。此刻,他乡希望她仍是那个不知流泪为何物的逃邬呀!
“哭了?”侯逃邬讶异的抬手一摸,脸上一片湿热。这就是泪?
“对不起逃邬,我要食言了”他声音虚弱,手臂无力的垂了下来。
“李齐!”
“别伤心逃邬,我只是把命还给你而已。”李齐虚弱的一笑。
“可是可是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好不好?对了!我还有一颗蟠桃可以给你吃。”她一时急到忘了法宝,赶紧从怀中掏出荷包。
“这是什么?”天禅和尚的声音突然从他们身后传来,还趁机将荷包一把夺了去。
“天禅和尚,你快把东西还我!”侯逃邬立即转过头,朝他怒吼。“还你也是可以,只要你承受我一掌。”看出荷包对她很重要,天禅和尚故意刁难。
“好!”“不行”李齐激动的说,鲜血又从他口中呕了出来。
“李齐,你别担心,不过是一掌,不会有事的。”她将他交给韩允“等我受了那一掌,请你赶紧将蟠桃喂他吃。”
“拜托,你们两个这样轮流托孤,让我很为难耶。”韩允摇头叹息,既然李齐已经交到他手里,他就先尽力抢救他吧!
“允别让她别”李齐激动的抓住他的手,又吐了好几口鲜血。
“李齐,我不过是个凡夫俗子,阻挡不了他们。你最好别动,要不然死得更快,你不想没看到结果就一命呜呼吧!如果你们都注定要死,就等她一起走吧!”
另一头,天禅和尚疑惑的盯着侯逃邬“你真的要让我打你一掌?”
“废话少说!你就直接动手吧!”赶紧打一打,拖得愈久,李齐的生命就愈危险。
“你必须知道!这一掌,我会将你打回原形,然后将你收入钵中。”
侯逃邬微微一震,但仍仰高下巴“我知道了,你动手吧!”
“真不害怕?”他真不懂是什么力量让她如此无所惧?
“我害怕,不过我不会逃,只要你把荷包还来!”她愤怒的喊。坏心肠的天禅和尚!可恶!
“我不会留情的。”天禅扬声一呼,朝她击去。依然不相信她会不逃。
“逃邬,不要!”李齐声嘶力竭的狂喊。
“咦?”天禅和尚疑惑的声音响起“你真没逃跑?你真的肯为他死?”
什么?天禅那臭和尚在说什么?侯逃邬看着他停在自己天灵盖前的掌,惊悸不已。
“哎!罢了、罢了!”天禅和尚摇着头收回掌势“你这只猴精都能舍身救人了,若老衲我收伏了你岂不显得残酷!而且看你的资质相信也没作乱人间的本领,上天有好生之德,老衲就放了你。”说完他将荷包丢给侯逃邬。
她转过身,念着咒语将蟠桃变大并喂入李齐口中。
李齐的伤势马上复元,紧紧的将她拥在怀里。
“我爱你,逃邬。”
“我也爱你,我知道自己很爱很爱你!”她哭喊着。
他心满意足的拥着她“你的眼泪还真是不少。”
“喂!猴儿,别太高兴,你在人世还是要安分点,不然我还是会来收拾你的。”天禅和尚棒打鸳鸯,不识相的说。
侯逃邬离开李齐的怀抱,望着天禅和尚,缓缓露出一抹笑容“我绝对会安安分分的。”
像是对自己的一时心软很不满意似的,天禅和尚哼了哼,手中的金刚杖和钵一晃眼消失了。“那我走喽!后会无期!”
天禅转身的同时,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啊玩完了,又要无聊好一阵子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