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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雪在夜幕低垂时,循着乐声到达热闹的街道,眼前所见之景,让她惊呼出声整个庆典活动在一片光海之中进行,成千上万盏点燃的灯串照亮了街道。
入口牌楼处两座高塔,白天见到时觉得也没什么特别,想不到等到灯全点亮后,它们就像是一道火光瀑布!
快雪跟着欢呼,身体自在地摇摆起来。在人群中,手舞足蹈的她一点儿也不显得突兀,因为多的是活跃在街道上的男男女女。
这时,塞维亚舞曲响起,整条街上的人变得更热切了。餐厅里、大街上,到处都有随着歌唱、吉他、响板和拍掌声而起,有节奏的舞蹈,大夥儿彼此对跳,妈带着小儿子、爸爸带着小女儿、男孩和女孩、老人和年轻人
这种气氛感染了快雪,她也跟着音乐,更加愉快地跳了起来。
在台湾,没有人知道她参加佛朗明哥舞团。每天辛苦地下班之后,参加舞团练舞变成了她最大的娱乐。
彷佛为了要摆脱妹妹时晴给她的阴影,她不愿去学习古典静雅的芭蕾,也不接触她喜欢的爵士,执意选择了激烈而狂野的佛朗明哥舞。在舞曲的世界里,她是她,一个狂野、需要解放的韩快雪,而不是别人眼中那个一向冷静、有条不紊刻板女人。
“我找到你了!”
快雪一曲未尽,舞曲和响板的声音几乎压住来人的话语。
她心一惊,雀跃地回头
不是
不是他
“索绪尔。”
他穿着传统的高腰长裤、白色衬衫和短夹克,头戴哥多巴帽,英俊的脸庞因找到她而发光。
“雪,你的舞跳得真好!和我对跳!”索绪尔高兴地拉起她的手,将她带进圈内。
说不失望是骗人的,她还以为是亚堤
对自己的行为哑然失笑,快雪甩甩头,展开笑靥。
“你怎么找到我的?”
索绪尔咧开大大的笑容。“亚堤那家伙要来过节庆日,也不事先告诉我,今中午才临时通知,要我过来陪你。”
“哦?”陪她?
快雪僵笑,想到他今天一脸冷淡的表情。
真不知道该怎样解读他的行为。
“别理他,我们跳舞!”快雪潇洒地甩甩波浪长发,豪气地说道。
街上聚集愈来愈多的人,大家围了一圈又一圈,小圈小圈的团体也慢慢成形。
塞维亚来了许多职业舞者和歌手,表演着轻快的佛朗明哥舞曲,热情而眩惑的音色与节奏倾泻而出。
他们跳着,两人的舞都涸岂野。
整个灵魂彷佛都随着舞曲动了起来,街道上笑声和叫声不断。
已经有人跳得跌倒了,那是塞维亚舞曲的结束姿势。
包有一些人喝了许多酒,脚步踉跄,却仍想要对跳一段塞维亚舞曲,因而形成非常滑稽的画面,使得一旁的人笑得东倒西歪,最后,快雪亢奋地跌坐在地上。
好愉快呀!
有多久没这么解放了呢?
她兀自喘着气,身体因为剧烈运动而轻微颤抖。
一只手伸到她的面前,她不假思索地握住。
“索绪尔,你也跳得很亚堤!”
亚堤也换上了传统服装,同样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竟是那样的俊魅,还有别人学不来的优雅。
“看来你玩得很高兴?”他的面色不善。
快雪被他扶起后,冷冷地甩开他的手,绕过他往后走。
一只大手忽地拉住她。
“陪我跳舞。”
快雪握紧拳头。他到底要怎么样?
他暧昧的态度会让她误会,他亲匿的举止会让她沈溺,然而,到头来,这些都只是幻象,他要娶的人不会、也不该是她,她终将什么也抓不牢。所以,她不要让这种难捱的失落心情继续延续下去,也不要让自己的心陷得更深。
“不要,我和索绪尔想去吃点东西。”
她的手再次被拉住。
“他带美娜进astas喝酒了!”
一个回身,她转到他的面前,如喧戏调的bulra舞曲响起。
她的裙摆垂下,荷叶边随风轻扬,手插腰际,摆出典型的西班牙舞姿,就像是个等着受人赞叹的皇后。
在杂揉着哀凄、热情、奔放、沈缓等各种情感及节奏的乐曲中,快雪双眼凝视着亚堤,想要看进他的灵魂深处。就让她再放纵自己一回吧!
亚堤与她对跳,眼神也胶着在她身上。
这首舞曲的节奏快速、繁复多变,使得舞者必须不停地依节奏击掌、变换脚步。
然而,他们的眼神没有离开过对方的眼睛。
周围许多人开始替他们伴唱、拍掌,欣赏难得一见的舞姿。一般来说,很少看见外国女人能将塞维亚舞曲跳得这么好,而且另一半又是个俊美无俦的男子,两人的舞姿足以使人疯狂!
“我没有邀请美娜!”
“什么?”众人的喧哗盖过他的声音。
亚堤再次开口。“我没有邀请美娜!”
虽然听得仍不清楚,但是从他的嘴形,快雪猜出来了。
只是,他为了什么原因要向她解释呢?是因为,他的心里有那么点在乎她吗?
快雪用力打着节拍,转身的速度愈来愈快,翻飞的荷叶裙摆像蝴蝶般飞舞。
叫好的、拍掌的声音再度涌上,快雪也转得更加快速。
最后,她准备结束地跌坐在地时,一双大手承接住她的重量,她躺进男性的胸膛中。
睁着眼睛,她眸光直视着他。“为什么跟我解释?”
亚堤没有说话,将她扶正。
激烈的舞蹈让她彻底解放,她炯炯发亮的眼神没有放弃。“告诉我,为什么要特别跟我解释?”
亚堤并不习惯被质问,放开了她。
“渴了吧?我去拿酒。”
“亚堤坎贝聿!傍我答案!”
快雪的眼睛被怒气烧得晶亮,她不要继续处在这种怪里怪气、暧昧不明的情况中,她要一个确切的答案。倘若他是在乎她的,那么,她起码能说服自己“这样就够了”她可以带着这份美好的回忆,将他还给美娜;倘若他根本不在乎她,那么,她也能彻底死心,离开他。
亚堤双手一摊,脸上又出现那种冷淡、无所谓的表情,继续要往街上随处可见的临时吧台走去。
快雪气极。
这时,有一些年轻人前来向快雪邀舞。
塞维亚虽然多得是观光客,但是大部分都是来看热闹的,难得有舞跳得这么棒的东方美女呢!
快雪被淹没在热情的邀约中,脸上不知是跳舞后的红晕,或是突然广受欢迎的脸红。
“对不起,我想休息”话还没说完,高大俊挺又热情的西班牙青年已经拉着她的手,将她带进大圈子中。
他们围成小圈子,快雪被带得团团转,对方的热情已经变成肢体接触,几乎将快雪溺死。
本来要提脚离去的亚堤,双眸顿时射出冷光。
大手一伸,将她拉出圈子,靠在伟岸的胸膛上。
“你觉得这样很得意?”把她拉离混乱的圈子后,他冷冷地说道。
快雪被他拉得脚步踉跄,待站稳后,生气地甩开他的手。“放开我!”她气他连个答案也不肯给她。
两人当场僵持着。
快雪不太知道爱情是什么,仅有的可怜经验也只是日久生情。
她不知道现在这样算什么?也不想再这么患得患失、心绪不宁下去了。
被爱之火烧得体无完肤的经验,有过一次就已太过,她不想再尝了。
呵,认命一点吧,这种完美的男人不会属于她的,他合该是另一个完美的女人所能拥有的。
“我想回家了。”回台湾。她觉得疗伤不成,反而跌得一身伤。
亚堤面无表情,深棕色的眼睛变得更为幽暗。
气氛变得极糟。
快雪的脸上扬起一抹嘲弄的笑。“我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转身,她准备离开。
亚堤铁臂突然一拉,快雪整个人倒进他的胸膛。
四目交望,她没有开口。
“别走。”亚堤拥紧她,深怕一松手,她就飞走了。虽然,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怕什么。
在他的怀中,听着他的心跳声,她觉得自己的心,彷佛也跟着他的频率在跳动。
她知道她该推开他,果断地就此画下句点,她知道她该转开头,潇洒地告诉他“回去美娜身边吧”;然而,除了伸出手回抱他外,她什么也没做。
她明白这么做很自私,但,能不能再让她拥有他一小段的时间呢?
一小段,只要一小段就够了。
到时,她就会松开这双手的
快雪住进亚堤的顶楼套房。
这样的结果让快雪悲喜交集。喜的是,他终于以行动证明对她的舍不得;悲的是,她知道这是一椿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而她像玩火般,只求一晌贪欢
很矛盾。
快雪这才发现自己对爱情的懦弱与执着。
“为什么留我?”快雪问。
亚堤的眼神复杂,双眼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瞧。
她忍不住想问个明白。“你是因为爱我吗?还是只是把我当成度假时的点心?你的态度忽冷忽热,从来没有明确地跟我说过你到底怎样想。人心是肉做的,我也会痛、也会难过,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清楚的说法?”说到最后,她几乎喑哑。
亚堤直接以唇堵住她一连串的指控。
快雪没有反抗地攀紧他。
她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男人着迷成这样?这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要他有一点表示,她就愿意用整颗心、整个身体义无反顾地回报他。
“为什么?为什么”快雪细碎地吐出含糊的中文。
亚堤也不清楚自己的心情。在感情的世界里,他一向是个胜利者,以至于从不曾去思考过,原来感情是需要付出的。
直到,他遇到了这个东方小女人。
她可以点燃他的热情,而他很享受她对他的爱恋。也许他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能厘清自己对她究竟是抱持着什么样的想法,而在他厘清之前,她不能离开。
“留下来,我要你留下来。”
这是他给她的答案。
快雪闭上眼睛,无言地在心里叹息。
她紧紧地抱着他,感觉出他的胡渣磨蹭着她细嫩的雪肤。“我要你拿出全部的热情来对待我。”
亚堤的唇贴上她的,大手已经不安分地深入她的裙摆里攻城略地。
“是这样吗?”
狂野的騒动冲刷快雪的身体,她的指尖紧攀着他渗汗的肩,痛楚又愉悦的喘息声交织着他的。
在深深的夜里,她用尽气力,想在未来预见的苦涩之前,饮尽一切的甘美。
上回饭店柜台人员的不礼貌态度,在亚堤的一声令下,要求开会改善。
亚堤忙碌时,快雪就依照自己平日闲晃的行程,尽情浏览这片土地。西班牙的文化遗迹特别多,基督教、回敦、犹太教等教堂和宫殿处处可见,所以观光客也是吓人得多。
快雪不禁羡慕起这个国家的人,在业界,他们流行一个“红心皇后的理论”:在“爱丽丝梦游仙境”这个童话故事中,红心皇后拚命地追着爱丽丝,爱丽丝没命地逃跑,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跑,旁边的风景都没改变,于是就大喊:“为什么我还在原处?”红心皇后回答她:“如果你不跑的话,就不会在原处了”
在台湾,她和大多数的人一样,拚命地工作,不管是追求成就感或其他,都累得让自己没有放松的生活。要不是这次哀莫大于心死地出来旅游,她也不会发现度假竟会让她的视野变得开阔。
甚至,还得到了一份意外的爱恋。
她的日子早就抛弃了工作时的紧绷。平常时候,她遍览这个国家的美丽;而有亚堤在的日子,她总是惊觉自己被他撩拨后,有着源源不绝的欲望。他修长的指头总能轻易地挑动她的敏感,带给她酥麻不已的快乐与心痛。
这就是快雪的全部了。只要能和他共同拥有这么一段快乐的时光,她就满足了。
每当阳光射进玻璃帷幕,洒在他俩赤裸的身体上时,隐埋的欲望总会随时被点燃,就像此刻。
“你今天不下楼开会?”快雪拉着他的手,似无意却有情地画向自己的身体。
亚堤顺势贴上她的耳,轻呵一口暖气,令快雪全身战栗。
“没听到什么具体建议,烦了。”
快雪轻笑。“我真不知道你们是怎样吸引观光客的?态度傲慢不说,各个部门也不能互相支援。”
亚堤半支起身,美好的胸膛展露无遗。
“连上了几天的课,演讲的也是管理大师级的人物,简直是重新一次的职前教育训练。”不过他自己也知道,似乎不是很有效率。
快雪的脑筋很快地动了起来。“你可以开设不同的课程呀!不然,大家拚命地听演讲,好像大拜拜似的,效果不会很大。”
“喔?该怎么做?”亚堤挑眉。这些日子以来,他对她突然冒出的各式点子已经见怪不怪了,因此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快雪觉得疑惑,在台北,多的是潜能开发的课程,而且企业内部的定期研习都会有这样的课程,为的是提高效率、增加生产率什么的,这些课程研发与想法不是都从国外引进的吗?怎么他却一副不知道的样子?
“就像卡内基那种潜能开发课程呀!你可以给员工们多上上。”
“你会?”
快雪不知道他闪闪的双眸是什么意思,但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知道一些呀”她是特劝,哪有什么课没上过、没试过的?只是她怎么老觉得他怪怪的?好像在打某人譬如它的主意似的?
“好,就给你机会,我们去玩玩!”
果然!好的不灵坏的灵!
“不行啦!”她虽然排过课程,也研究过流程,但是并没有实际主持过呀!
“可以的,我们都见识过你的功力。”
行动派的亚堤一把捞起她,将她丢进衣帽间,自己也迅速换起装来。
“可是我”
“会议还有十分钟,你不会想衣衫不整地出现吧?”亚堤对着她曼妙的身体,绽着邪恶的笑容。
“噢,真是够了!”快雪红着脸,大声地关起衣帽间的门,混乱地换起衣服。
可恶!她干么那么多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