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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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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依然在下着,风势渐缓。

    又是一天的过去,报时的钟咕咕三响,下午的天空阴沉灰涩,飘散着丝丝寒气。

    一阵突如其来的饥饿感唤醒沉睡的男子,抽痛的头像是当时子弹射过的灼热,他直觉地想唤人倒杯水给他暍,继而想到一个人住而作罢。

    勉强压下可恶的头疼,他吃力地要睁开眼下床找食物吃,生病中需要补充营养的道理他知晓,没体力什么事也办不了,他还有很多事未了不能倒下。

    扶着头,他逞强地撑起上半身,入目的拼布枕头觉得陌生,似乎不曾看过。

    窗边一道白色的影子吸引他的目光,努力集中焦距一瞧,那是曾出现在他梦中的天使形象,他看见了忧郁和泪水。

    她哭了吗?为什么呢?记忆中她是开朗的阳光,时而开怀,时而装蒜地逗他发怒,为何在她脸上看见如此沉痛的忧郁,她为了谁愁眉不展?他吗?唐君然不敢奢望:心中微泛起苦涩,她大概想起那个无故分手的情人吧!他算是哪根葱值得她一掬清泪,充其量不过是个打算折磨她的恶徒。

    也许是察觉有两道视线投注,黑玫儿转过头一看,若无其事的抹掉泪水,让人以为只是一种错觉,她脸上没有一滴泪。

    “恭喜你福大命大逃过一劫,你差点成为台湾第一个因感冒不治的成年人。”而且是富有的死人。

    “你哭了。”是她照顾了他一夜?是了,她的拼布枕头,她自称没有它睡不着的神奇枕头。

    “先生,你病胡涂了吧!我看起来可下是多愁善感的小女生,是雨水打进了我眼睛。”她没脆弱到拿眼泪当武器。

    “眼眶红肿满是泪痕,你骗得了谁。”并非执意要追根究底,而是心疼。

    她为了谁而垂泪下已不重要,重点是她不能在他面前落泪,那会引起他心底的怜惜。

    她不平地轻哼“这个怪谁,自以为是石头身子刀枪不入,没料到不济地被小小病菌打倒,连累我一夜没睡,眼红你睡得像皇帝一样好命。”

    明知她是睁眼说瞎话:心照不宣的两人故意将话题跳过,不提此事。

    “需要你的枕头?”他躺了回去,不打算还她。

    这人是无赖呀!“暂时借你躺一躺,等你死不了再还我。”

    “我渴了。”他用命令的语气看着她。

    “你不是超人吗?用飞的比较快。”嘴上说着风凉话,她由保温瓶倒出一杯温茶向前一递。

    “这是”黄褐色的茶?“别嫌弃了,我跑了好几家葯局抓的,祛风邪补精力,让你遗臭万年。”她说得轻松,看似消遗。

    “在台风天外出”看向屋外强烈的雨势,他不由得心口一紧。

    黑玫儿故作洒脱地要他把葯茶暍完。“说件令你感动得痛哭流涕的事,外面的水淹进屋子,你楼下的高级家具全完了。”

    她没空抢救,也搬不动,只好眼睁睁地看它们泡在水里。

    “你疯了。”阴骛的黑眸逼视着她。

    “为了你那些没有用的家具你认为我疯了?”他敢点头,她保证他会情愿不省人事。

    用保温瓶砸人一定很痛快。

    “你疯了才会在这种天气出门,你知不知道大水会淹死人?”他气愤地吼得直喘。

    她表情一柔地缓下眼神。“原来我比家具重要呀!这条命没白救。”

    “过来。”眼一沉,唐君然的神色深沉得叫人无从猜测。

    “不需要太靠近吧!我怕细菌传染。”难道他看出什么?

    “黑玫儿,别让我说第二遍。”剧烈的头疼让他的情绪更加不稳。

    放下坚持,她一小步一小步地栘近。“吃葯的时间没到,再过一小时。”除非他又发烧了。

    “你的脚怎么了,别告诉我旧疾复发之类的鬼话。”他一眼就看穿她喉中话。

    “你相信街上有飘游物吗?”她就是那个倒楣鬼,被“暗潮”击中。

    “为什么不治疗?”看得出伤势不轻。

    扁听风雨声的狂肆就知晓外面是如何的兵荒马乱,而她一个女孩子冒着危险在积雨的路上行走,其中的风险可想而知。

    一直以来他仗势着居住环境地势高而有恃无恐,但听她口中所言居然水涨到足以飘物,那人还能走动吗?

    而她

    唐君然心中莫名涌起恐慌,他不敢想像定在一片荒泽的可怕,而且随时面临天灾人祸的威胁,她怎能为他做到如此的地步,他宁可重病在床也不要她去涉险,这个傻子

    热了心、湿了眼,他真的好想痛骂她一场,然后吻她到忏悔为止。

    “因为有个快死掉的家伙死赖在床上不肯帮忙,我总不能见他尚未立遗嘱就蒙主宠召。”她不想让他知道情形有多危急。

    眼前一阵晕眩,他仍强打起精神暍完味道古怪的中葯。“把腿抬高。”

    “一点小伤不碍事,你好好保重自己,我对照顾病人不拿手。”大惊小敝,她刚学武时,哪天不摔个鼻青脸肿。

    黑玫儿愈是不在意他愈心焦,不看个仔细不安心,黑瞳一闪的乾脆攫住她手腕向前一扯,作用力让她成趴姿趴在他胸膛上。

    那一下的撞击让他头更痛,几近无力的掀起她改换穿的长裙,沭目惊心的伤势叫他喉口一紧,滚动的喉结上下动着,迟迟推不出声音。

    左膝靠近小腿部位全都凝成一片乌黑,一道五公分左右的切割伤痕犹自沁出血丝,看得出是玻璃或是类似的利器割伤。

    她不痛吗?轻轻的一抚,他感觉得到手指下的肌肤微微抽动,倏地绷紧周围的组织,显然正在忍受极大的痛楚。

    “为了我值得吗?”他一心要素回血债,为何她甘心付出?

    很好的问题,但她还没想通。“欠你的吧!游戏若少了男主角就失了味道。”

    “还是游戏吗?”他真的想爱她,可是

    爱字好写,仇恨难消。

    “你和我之间只能存在着游戏,除非你抛弃执拗的偏见。”雨过总该还诸天青吧!

    “或是你遗忘了我。”苦涩梗在唐君然喉口。

    笑声轻淡,像云飘过。“你不是让人轻易忘怀得了的男人,也许我会将你的名字刻在心版上。”

    要忘了他需要好长好长的时间,终其一生她都记得生命中曾有过这个人。

    “为什么你是黑新的女儿?”她不该是,不能是,偏偏事与愿违。

    “我不是黑新的女儿,你我将会错过。”这是宿命,谁也无法改变。

    命运,是玄妙的缘,串起两个未知的灵魂。

    好与坏必须由自己承担,无关他人。

    “你太理智了,这个游戏还玩得下去吗?”两人都注定是输家。

    趴在他胸口的黑玫儿趁他不注意时拭去眼角的泪。“既然开始了就走下去,不走到尽头我怎么也不甘心。”

    “魔障。”唐君然轻啐,眸底柔光漾漾。

    她是天使,亦是魔鬼,叫人又爱又恨地不知如何看待。

    “我会把它当成一种赞美。”好困,她的安睡枕呢?

    稳定的心跳声是最佳节拍器,微烫的胸膛比拼布枕头温暖,随之起伏感到安心,舒适的令人不想栘开,短暂的栖息吧!

    这一刻,他是属于她的,没有仇恨。

    “起来上上葯,你的伤不能拖。”迟了会留下一道丑陋的疤,如同他额上永难除的烙印。

    “不要,我累得腰酸背疼。”口气像在撒娇,她挑了最佳的位置一窝。

    她真的快累翻,照顾了他快十五个钟头末阖眼,还冒着台风天涉水走过三条街,一见到葯局就上前敲门,希望人家有开门卖葯。

    由于水患大作,附近的商圈都关上门歇业,连医院也拉下铁门堆起沙包,仿佛要打战似的个个撤到后方守备,热闹的街道只剩下救灾及救护人员划着橡皮艇,挨家挨户请低洼住户搬到他处避灾。

    原本她打算打电话要求熟人送来医疗用品,可惜断电后不久也跟着断话,讯息根本拨不出去。

    而他的高烧一直不退,虽然没有继续升高却仍然危险万分,在下得已的情况下她只好冒险一试,因此撞上随着大水而行的大型铝窗,让碎玻璃划了一下。

    “玫儿,水呢?”他真舍不得移动她,拥着她的感觉十分温馨。

    “外面是一片汪洋,你要多少有多少。”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大家都会感激他。

    “室内没有水吗?”他看到几瓶矿泉水。

    “别动桌上的水,我可不想再游泳出门,那是我们这一、两天的饮用水。”还有乾粮。

    他用商量的口气说:“玫儿,你的伤口需要消炎,不然容易感染细菌。”

    “放心,我年初就打过预防疫苗,医护人员集体注射。”瞧,医院多有先见之明。

    眼皮渐渐盖上的黑玫儿懒得再回答问题,任自己坠入瑰丽的甜梦中,再也不听耳边的唠叨声。

    睡意控制了她,少了拼布枕头换枕人肉枕头,这是有史以来她最快进入梦乡的一次,在讲完话的三秒钟内失去动静。

    不明就里的唐君然有些火大,问了十句话不见她应答一句,扳过她的脸正打算开骂时,入目的酣然睡相叫他心口一讶,最后哭笑不得地拉起被子一盖。

    “你呀!怎能同时拥有魔女和妖精的个性,彻底颠覆我的世界,遇上你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静静地望了她一会,身子仍虚弱的他下了床,草草吃了几片面包稍微恢复体力,他以手边仅有的医疗葯品替她作个简单治疗,用去半瓶矿泉水洗净伤口。

    他在清洗过程中见伤口排出两片小碎玻璃: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及早醒来,否则让其留在体内,再加上过度透支的体力,伤口不只会发炎还会烂,打什么预防针都无济于事。

    “不要输了这个游戏,玫儿,我真的不想伤害你。”别爱上我。

    手指轻柔地抚上疲惫的娇颜,混乱的思绪有着迟疑犹豫,他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做才不会伤她太深。

    没有未来是他们深刻的体会,那么还要放任游戏继续下去吗?雨,还是下得那么急,如同他的心。

    按仇的转盘早已转动,谁也停下下来。

    命运作弄吧!

    唐君然将熟睡的人儿拥入怀中,下颚贴着她额头倾听细微鼻息,他想这一刻若能永远停止该有多好,他能拥有她到生命尽头。

    现实中的一切暂时放下,此刻她是他的女人,一个多变的人间天女。

    “好好睡,愿你梦中有我。”

    吻,轻轻落下。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而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想念,却还得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想念,却还得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而是用一颗冷漠的心对爱的人掘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

    泰戈尔这首诗正是唐君然目前的写照,他多想用双手拥抱她,告诉她心底的爱意。

    但是他却必须冷漠地推开她,佯装心里没有她。

    一个难字伴随着他入睡,安然无魇。

    “天呀!我们在拍灾难片吗?是世界大战还是彗星撞地球,还有人存活吧?”

    雨连下了三天三夜方停歇,积淤的泥水慢慢退去,留下一片狼籍不堪的垃圾和烂泥巴,水龙头一开是呈现铜黄色的自来水,相信没人敢灌到肚子里,就算拿来洗涤秽物,只伯愈洗愈脏。

    电力二十四小时前抢通了,通话品质虽然不良,至少能与外界稍作连系,断断续续地聊上两句。

    站在二楼往下望根本无路可行,歪七扭八的树木倒成一团,各式各样的家具和电器用品凌乱了环境,甚至还有小猫的尸体陷在泥水中。

    可怕的是他们被困在楼上,客厅的淤泥少说有三寸,她绝对不肯将玉足放在什么成份都不知的泥泞中。

    “唐君然,这是你家,我要回房间补眠。”别想我会帮忙清理。

    一只手将她凌空抱起,这几天你睡得还不够多吗?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

    “好吧!你要报恩就煮两道菜来打发我,我这人不挑剔的。”怕被他丢进一池泥,她双手搂得死紧。

    要下地狱两人一起下,谁也别开溜。

    “我是指收留你的恩惠,不然三个你都不够大水冲。”还有那条她坐视不理的腿。

    罢受伤的那一天那肿得像象脚,疼得她没法走的要他抱上抱下,两人的活动空间局限于五十几坪的二楼及三楼不到三十坪的健身房。

    她超难养的,买了一堆乾粮和速食品只挑其中几样啃,霸着不许他动,而其他的说是有化学物,要他多吃一点好研究活木乃伊。

    原来他是实验白老鼠,有疑问的食品全由他包办。

    这几天他常想是不是太宠她了,明明是她自愿降格当女佣,为何动手的总是他,收拾残局的也是他,而她只是抬抬象腿说句:残废中。

    “先生,麻烦请你不要主动抹去我救你一命的记忆,你差点烧成白痴知不知道!”收留?是制造灾难吧!

    “白痴还好,什么都不晓得,你若少了条腿可就难看了。”他取笑地啄吻她微肿的下巴。

    烧一退他才真正瞧见她一脸的精彩,听说是拜他所赐,但是说的人是她就不足以全部采信,因为他身上也有不少她的功绩。

    两人算是扯平了,虽然她抗议抹煞女权。

    “没关系,我喜欢坐轮椅。”截了肢她还是心理医生,有自己的人生目标,装上义肢还是完整的人。

    唐君然脸上的笑意变多了。“我不喜欢你坐轮椅,我要你用一双脚缠住我的腰。”

    “做仰卧起坐吗?”她佯装无知的斜睨他。

    “不,做ài做的事。”他语带欲望,长指滑上高峰地区。

    过了几天与世隔绝的两人生活,口中不言与爱有关的话题,但加温的感情不难由肢体语言和恋眷眼神看出,他们在相爱。

    谁也不提未来,顺其自然的把握上天赐予的时间,无拘无束地嬉闹打趣,像是不知对方的身份和背景,只为快乐而快乐。

    百无禁忌,无所不谈,他们甚至发生了关系,互相以最真实的一面探索彼此的身体。

    一次两次不够,他们就放任自己沉溺在性爱中,没有明天似地疯狂做ài,爱情在一次次结合中渗入对方的身体,不可自拔。

    不提,不问,不去想,当作回忆。

    “思想邪恶,你中了孔老夫子的毒。”一本论语,茶毒多少英才。

    “唔?”唐君然黑眉扬上。

    黑玫儿画上他的鼻梁一点。“食色,性也。”

    “你想下去洗泥水浴吗?”敢调戏他。

    “我警告你哦!我真的会翻脸。”一脸戒慎,她死也不放手。

    “好几天不洗澡你不觉得脏?”他看了看客厅里的泥水,再瞧瞧她,笑得不怀好意。

    “呃!君然,你不会这么残忍对付我对吧!我是半个残废。”残障者有优待。

    他看了一眼吻过好几回的玉腿。“我记得你刚刚就是用这条腿走下来的。”

    差不多回复原来肤色,只残留一小片淤青未退。

    “啊!被你识破了,我伪装的技巧真差。”她假意惊讶的吻吻他的脸颊以示讨好。

    “玫儿,装傻罪加一等,你看该如何处理?”她根本连伪装都没有,正正常常地走下五阶。

    “罚我回床上睡觉作恶梦,你去负责做清泥砂工作。”她一脸希冀。

    “你、作、梦”

    往下定了几阶,离泥渗的磁砖只差几寸,他作势要将她往下掷抛,可她全身的力气都用上不肯松手,小白牙咬上了他的肩头。

    “看来有人非常想洗美容浴,这用来敷脸一定美颜美肤。”再走下一阶。

    “我已经够美了,不需要锦上添花。”天呀!那股气味真刺鼻。

    唐君然故意和她作对似,脚上已沾到一点泥。“没有女人不想变得更美。”

    “我才不啊!那是什么?”一道黑影俯冲而来,壮硕得令人一闪。

    “小心,玫儿抓牢”脚下一滑,他快站不住脚。

    “唐君然,你敢把我摔下”

    砰地,泥沙四溅。

    话还没说定,刚才的巨物又从唐君然后面顶了一下,两人像失控的云霄飞车跌入一摊淤泥中,滑行到客厅正中央才打住。

    假戏,真做了。

    “玫儿,你没事吧?”地面太滑了,唐君然站不稳脚又跌了一跤。

    卡在沙发和柜子边,黑玫儿抹抹脸,一手的泥巴让她好沮丧。“你干的好事,我真佩服你的敢做敢当。”

    陪她一起洗泥水浴。

    嗯!这是什么鬼东西,还有鱼埋在淤泥底下,而且还活着。

    “我们有红烧鱼吃了。”他打趣的道。

    她没好气的一瞪“等我把你宰了还有炖肉好吃,你可以考虑要捐献哪块肉。”

    “嗯,让我先把遗嘱写好,受益人填你的名字。”他利用她之前的话调侃。

    反正他已无亲人,和他定得亲近的人没几位,交给她最适合。

    “居心不良,存心要陷害我,你要我到牢里花你的遗产吗?”受益人往往是最有嫌疑涉及谋杀的人。

    而且她的背景一调查就不乾净,父亲是退了休的黑道老大,白龙帮帮王南杰又与她有交情在,谁能不怀疑她的意图。

    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是无辜的。

    他尝试着扶物站起。“我是很想当坏人,但你确定还没洗够泥水浴吗?”

    “我”她看见“凶手”嚣张的叼着死老鼠。“巴西鹦鹉!”

    “什么咦!这只鹦鹉有点熟悉,像在哪见过?”很爱跟人玩。

    “在我家见过。”

    “玫儿,你干么装古怪的声音”一回头,唐君然面上一冷的止住了声音。

    “我是救援受困民众的义工,两位有需要吗?请打二九。”电话一通,服务就到。

    嘻皮笑脸的东方拜蹲在门口打招呼,乐不可支地瞧着两人的无可奈何,无视进口皮鞋已浸在一层湿中。

    “你怎么现在才来,我当你死到外太空了。”他努力地把另一个泥人挖出来。

    东方拜拿起手机一摇。“接收不良,你怪电信公司吧!i“你”“我知道你很高兴见到我,自己人就不用客套了,我会不好意思的。”他特意勾起莲花指。

    就是这种暧昧的举止才会让外人误会他们是同性恋伴侣。

    “你让我多等了一天。”这笔债有得算了。

    “喂!你别杀气腾腾地靠近,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谁叫他天生劳碌命。

    往后跳一步,他还是保持蹲姿。

    “在哪里?”唐君然极目一望,什么也没有。

    东方拜诡异地一笑。“诚如你所言,越多越好,最好把整座水库都搬来,所以”

    吹了个口哨,一道水柱由门外射入,好死不死地淋了唐君然一身。

    “东方拜”

    “呃!这个是意外啦!”要死了,喷那么准干什么!“这位泥小姐,我是东方拜,职业律师,三十岁未婚,有意请洽”

    “你再说一句,我保证你少根舌头,”当他的面徵婚,活腻了不成。

    他连忙捣住嘴地比手画脚,没人看得懂他在比什么,只知道是个女人形体。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音冷如霜,消失的骛光再度出现。

    东方拜但笑不语的比比门外,一道粉绿色的身影跃入视线。

    “君然哥。”

    甜美的声音配上甜甜的脸蛋,眼前娇俏的女孩带着活泼的青春气息,讨喜地令人一见就欢心,舍不得大声的责备和吼叫。

    但是有一人例外。

    “谁叫你带她来,我同意了吗?”可恶,他不想让她们碰上面。

    唐君然目露寒芒的一瞪,随即眼神深沉的看向一身泥泞的黑玫儿,伸手一拉地说了一句

    “游戏要继续吗?”

    意思是要退出趁现在,否则再也别想置身事外,是苦是甜都要承担。

    “为何不呢!我喜欢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