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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总裁,有位美丽的小姐坚持要见你。”像是不敢相信,睁大双眼的秘书透过话筒传来的声音有些口齿不清。
担任总裁秘书快两年,连同之前待在公司的时间大约五年余,头一次见到如此典雅出尘的美女来访,叫她怎能不意外的快掉了下巴。
以前是有几个不长眼的千金小姐不信同性恋传闻,浓装艳裹打扮得像一团集锦花硬要闯关,但是过于跋扈和嚣张的个性叫人吃不消,她连通报都懒地一律宣称总裁外出不在。
反正一进去也会马上被扔出来,连累她被上司刮一顿,她早学会看人脸色,客户及花痴她分得很清楚,绝不吃力不讨好的自讨苦吃。
但是眼前的女子一见就令人安心,淡然的气质宛如一面平静的镜子,让人自然而然地受她吸引。
“呃!总裁,她说你一定会见她,她是你的仇人。”有这么美的仇人,没有男人会记得仇恨。
“仇人?”黑玫儿!
唐君然才一抬头,蝴蝶般的身影已然跃人眼中,他挂上内线电话冷视一直萦绕他心头的魔魅女子,她比恶梦更难摆脱。
记着她的容颜是为了报复,只是他心里想的却是她清冷模样,恨不得剥光她的衣物一口吞下。
她取代了以往梦里一片腥红的呜咽声,每每夜半遽醒只有平复不了的欲望,脑中的绮丽春意叫他狼狈地必须爬起来冲冷水澡降温。
懊恨她的,不是吗?为何他狠不下心对她绝情,那天在医院里他能强占她的身子使她痛苦万分,但他却在最后的关头软了心,只因她咬破下唇好提醒自己不能屈服。
以一个女人而言,她太倔太好强了,宁可闷不吭声任由他为所欲为而不求饶,他知道只要她一高喊,即使他身为唐朝企业的总裁也难保不身败名裂。
就心理层面来说,她是一位极为自律且受人尊重的知名医生,在医界的名声不下于企业界的他。
只不过一个是救助无数徘徊下安的孤寂灵魂,一个是踩着别人的头顶谋取利益的商贾,相较之下她占了绝对优势的舆论支持。
而他顶多是人人唾弃的狂蜂浪蝶,得不到半点信任。
“很惊讶见到我自投罗网是吧?你可以停止侦察我的动机,我身上没带任何攻击性的武器。”说她为世界和平而来会下会太过自大?她本身就是威力强大的致命武器。他没说出口。“你来干什么?”
“好笑了,你看不出来我来送死吗?人家都上门要债了,我岂能无动于衷。”她的口气像是无可奈何,丝毫不见还债的意图。
换下专业形象的一面,绾起的发如今像黑缎般直披于背,闪亮发光似黑夜中的星河,不时散发耀眼光芒引人驻足,使得她原本出色的五官更显清艳。
她一向懂得利用自身的美丽当武器,虽然卑鄙了些却很管用,人是视觉动物,追求美好是一种天性,谁都不能免俗。
“我倒认为你怀着某种目的而来,你聪明得叫人掌握不住。”这也是他计画生变的原因。
嫣然一笑的黑玫儿眨眨璀璨清眸。“不介意赏个位子坐吧!”
站久了腿可是会变粗。
“请便,你不像会客气的人。”唐君然冷诮的说着,向来深沉的眼波涛微微掀起。
“既然你都看透了我的本质,再矜持就显得矫情。”她挑选最有利同时也最危险的地方一坐。
虎肩一僵,唐君然顿感呼吸困难地恼视她。“你认为这个位子很适当?”
“不错的置高点,方便我们谈心。”她迳自将手环向人形颈靠。
“你真的很不一样,极富巧思地要来找死。”一股清淡兰芷香味钻入鼻侧,叫人心猿意马。
不自觉的手扶上无骨的腰,唐君然被她出奇不意的举动搞迷糊了,不明白她在玩什么把戏,半分羞涩皆无地拿他的大腿当椅。
对她,他实在做不到冷然的对待。
像罂栗花的汁液,稍一沾染就会失去平时的沉稳,冷不防的感到晕眩陷入迷幻的空间走不出来。
“死有很多种方法,宽容的允许我选择我安详的死法如何?”眼角含笑,她轻抚上他额头淡疤。
他很想无动无衷,但她的手似导电般令人酥麻。“你在和我谈条件?”
轻笑声钻入他脑子里,他觉得被困住了。
“不,是还债。”黑家的人只讨债不喜欢欠债。
“还债?”眼一眯,他倏地控住放肆的纤手,她打算爬遍他一身吗?通常意味即将遭受报复的一方不是应该惊慌逃开,上天下地想尽一切办法保护自己好不受伤害,甚至先下手为强的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可是她古怪的反其道而行,口口声声送上门求死,不但不谦卑还落落大方的挑逗他,俨如他才是欠债的债务人,正接受债主逼债的威胁。
心理医生的想法确实异于常人,他倒要看看她如何还债。
“咱们先来玩个游戏吧!你一定会喜欢的游戏。”针对他的报复而设的游戏。
“何以见得。”他不玩游戏,但她该死的挑起他的兴趣。
黑玫儿语气轻柔的在他耳边低喃“游戏的主题是男人与女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给我明明白白地说清楚。”他不准任何人戏弄他。
男人与女人的游戏只有一个字性。
她垂下眼攻玩他的钮扣。“我们来玩谁先爱上谁的游戏。”
“黑玫儿,你不要以为爱能化解仇恨,异想天开我会收回讨债的决心。”目光骤冷,唐君然嗤之以鼻地将她扯近。
四目相望,两人进行着意志上的角力,互不退让地要将对方征服、催眠,然后他的眼中有了她,她的眸里多了个他。
自然的化学反应,男与女的游戏尚未鸣枪已然开跑,显然他们都犯规了。
“我搬去和你同居。”
她一句话让唐君然哑口无声,像是乍见恐龙复活般无法置信,漠然的表情有了惊人变化,人们称之错愕。
而他竟不反对她的“建议”颇有心悸地一动。
“为什么?”他真的想一探她复杂的脑子,找出合乎逻辑的神经。
“因为我将会是你的阳光。”照亮他心中的黑暗。
他不作回答,只是冷冷的望着她。她的话有一半是事实,另一半是他的挣扎,他可以伸手抓住温暖的阳光,但是那道暗墙不允许。
“给你一个伤害我的机会,有什么比共居一室更残酷呢!除非你不想报仇。”她走的是一步险棋。
一不小心全盘皆输,无人胜出。
“你不聪明,用激将法不足以说服我。”在心底,他的理智已然臣服。
挑眉一笑,黑玫儿笑得有几分灵慧。“身为女人不需要太多聪明才智,我们只要拥有男人。”
男人征服世界,女人操纵男人,真正推动摇篮的手来自女人。
“若不是知晓你是名闻亚洲地区的心理医生,并拥有一流大学的文凭,我会以为眼前自眨的女人来自红灯户。”意即妓女。
“尽管侮辱我吧!短期内我会成为你的影子,直到你受不了我的存在为止。”她无所谓的耸耸肩。
“或许我谋杀了你。”他没发觉自己嘴角微微扬起,为她的顽强性格。
不可否认,他欣赏她奋战不懈的态度,豹子一般灵敏反映出她的勇气和智慧,如果她不是仇人之女,他会义无反顾地爱上她。
一想及此,他的眼神为之一黯,上扬的唇畔安静垂下,像是不曾牵动过硬去的脸皮。
“所以这是一个赌注,关于我和你,你打算投注多少筹码?”没人瞧出她镇定表面下有颗惶惧不安的心。
她并不勇敢,只是不得不强装坚强,她没有把握能和过去的鬼魂战斗,活着的人比较吃亏。
也许到最后,她会成为其中一员吧!
回忆重于实质的温暖。
“我不押码,你不可能成功。”等了十八年就为了这一刻,他怎么甘心撒手。
笑了笑的黑玫儿轻揉耳垂。“凡事总要做了才知结果,谁能预测世界末日何时到来呢?”
“不后悔?”他仍会按原定计画扳倒她父亲,不改初衷。
“等我后悔了会告诉你”她忽地拧起眉峰。“说不定我会没机会开口,死人一向很安静”
“你住口,真那么想死吗?”他震怒地抓紧她双肩低吼,怕一语成谶。
他是痛恨黑家的人,但是冤有头债有主,他会找债主索讨,她的生命不在血债范围内,他只伤害她让黑新痛苦!
可是为何她主动送上门赎罪,他未尝胜利的喜果先有一番苦涩滋味,为她的安危担忧。
不过,没人会伤害她吧!除了他。
“唐总裁,你确定要先废掉我的肩胛骨吗?”她在笑,但眼底抹上一层痛楚。
“你真的很让人生气,我不禁怀疑你为何没被人泼王水?”松开手,他忍住翻看她衣领下抓痕的冲动。
“大概都让我气死了,来不及走得出大门。”她还有闲情逸致说风凉话。
午后有着阳光却充满凉意,气象报告将有个中度台风来袭,人人为着防台工作堆起沙包,囤积速食食品,路上的行人逐渐减少。
云层渐低,由远方飘向晴朗的上空,争执的两人犹然不知,他们甚至不晓得为什么而争。
喔!应该说唐君然自认为最完美的计画有变,渗透而入的女祸正慢慢腐蚀他的根基,一步一步瓦解黑暗之兽的居处。
她擅长崩析人性最不堪的一面,治疗受创的灵魂是她的专业,谁能比她更了解一个急欲毁灭自我的男人心。
理智是举白旗的急先锋。
无力感拂上他的心口。“我不会轻易放过折磨你、摧残你身心的机会,这样你还要留下?”
“把我当免费的佣人吧!拖地、洗碗、擦玻璃都难不倒我,若你想暍我泡的咖啡也可以。”她不忘提醒自己的好“手艺”
“包括陪我上床?”这才是他想要听到的答案。
流利的话为之一滞,她冷静地面向他“强暴若能带给你报复的快感,我不介意当条死鱼。”
“我要一条死鱼干什么,我要你的心甘情愿。”一碰上她,他的自制力完全失控。
“好吧!我的心甘情愿,那表示你决定参与这个游戏了吗?”前进一步,她的后路已被自己斩断。
破斧沉舟。
“游戏!”跃动的眼眸射出两道锐利的火光。
“我若爱上你,便是你达到报复的目标,我想生不如死是最好的惩罚,而你若爱上我”
“我不会爱上你,永远也不可能。”但他的心底有一道声音在嘲笑他的自欺。
有必要激动吗?“假设你爱上我,我要你从此不得騒扰我父亲。”
“你太自负了,我,唐君然绝不贪恋你黑玫儿。”他语气转重地似在说服自自己。
“既然如此,我们成交了吗?”她以女人的温柔迷惑他。
他口气僵硬的怒视她。“你自找的。”
成交。
一个炽热的吻欺上她的嘴,他将发泄不出的怒意全倾倒入她口中,以优越的男性之姿欺压纯然女性的柔弱,强势地要占领她的顽强。
一丝暖阳透进他黑暗无边的心房,照亮了许久无人进出的虚无,小小的人影悄悄潜近,不敢太明显地留在角落为他点燃一盏灯。
不知不觉中,他狂肆如暴风的吻渐歇,注入宛如雨后春笋般的温柔。
一根根的嫩芽纷纷冒出泥土,新生的绿意将逐渐的抽高抽高
若无人来砍下它的鲜嫩烹煮成汤,那么它将会
成荫。
“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当真吃定我不敢对女人动粗吗?”
很想不发怒,但是他克制下住冲至脑门的火气,她是来讨债的吗?
望着一地的行李,唐君然十分佩服自己的自制力尚存,否则他会当着进进出出的职员面前掐死她,然后剖开她的脑送到医学中心作研究,她本质上根本是个魔女。
三大两小不算多,她算准了他宾士车箱的容量不成,怎么不乾脆雇搬家公司更省事,直接载到他家门口,反正她打定主意要缠死他。
欠债,讨债。
讨债,欠债。
究竟是谁欠了谁,谁该向谁讨,他已经分不清。
如果她有意逼疯他好忘记家破人亡的血债,那么她成功了一半,他的确快疯了。
“维持好你冷峻病态的形象,你在咆哮。”黑玫儿朝替她看守行李的警卫微笑颔首。
“病态?”他会大吼是谁害的?“你没把床一并搬过来真叫我吃惊。”
“用不着嘲讽,我带了心爱的拼布枕头,没有它我睡不着。”小小的恋物癖不算有病。
活了二十七年了,她对旧的东西有特别偏好,枕头内旧棉已换成羽毛,内里重新裁制了三次,但仍深受她的喜爱不忍丢弃。
那是她十岁时,一位来自英国的叔叔送给她的小抱枕,至今她仍要抱着它睡觉才会安心,那位叔叔说它是施了魔法的安睡枕,睡起来特别香甜。
小时候她信以为真地爱不释手,及尝试试着把这个坏习惯改掉,不过成果不彰。
一离开它她就会恶梦连连,不管换几个枕头或换张床睡都一样,因此至今她仍深信它是带有魔法,能保护她一夜安宁。
旁人笑她稚气,她不以为意地一笑置之,二十七岁的女人不能有天真吗?谁能保证魔法不存在。
“你还带了枕头”难以置信的唐君然瞠大眼,愈来愈无法理解她的基因构造是否是人类。
也许她来自冥王星,一身地狱气味。
“你别一副见到蝗虫大举入侵的拙相,请顾忌你的身份。”有那么让他惊讶吗?他阖上嘴,冷冷的一瞟“你休想将这堆女人的东西搬上我的车。”
虽说他没有一般爱车人的习性,将车子看成第二生命,但没人愿意高级座车沦为载货货车,至少他不想贬低车子的价值性,那是一种侮辱。
“你一向都这么小气吗?举手之劳和女人的东西有什么关联,难道你常用?”她故意拿同性恋传闻讽刺他。
是不是同性恋很好辨认,由他急迫的吻看来,他是货真价实,百分之百的男人。
“黑玫儿,你的伶牙俐齿最好别用在我身上,否则你承担不起后果。”他威胁地磨着牙。
她恭敬地行了个可笑的军礼。“是,大老板,小女子谨遵遗言。”爱计较。
“你说什么?”她敢诅咒他!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刚才不是说后事吗?”她故意把后果窜改成后事。
“我说你该去洗洗嘴巴。”为免气死自己,他拎起三大箱行李走向自己的车。
这会,他又成了行李小弟。
黑玫儿拿起小包包尾随其后。“是洗牙,每三个月定期向牙医报到,他会给你一口洁净的白牙。”
“你说完了没?上车。”砰地一声,他重重地关上后车箱。
他被骗了,她的个性与调查报告不符。
冷静自持有独立性,为人清冷温和不多话,擅心理探索,未婚,无男友。
除了最后三项符合,以上纯属虚构,她话多得足以逼迫死人由棺木中跃起逃亡,而且一点也不冷又超爱黏人,温和的表面纯粹是一种伪装。
麻雀的聒噪是天性,她的烦人绝对是阴谋,引诱他爱上她,或是受不了自动走人。
唐君然开着车,不时分心看她抱着怀中的骷髅头戳着眼洞玩,明知道那是假的,他仍觉得她太疯狂了,连死人都能亵渎。
不愧是黑新的女儿,胆大心细不怕恶鬼索魂。
“你说我该叫你什么呢?君然好不好?”老唤唐大总裁像是嘲弄。
“随便。”他能有意见吗?他快摸清她的底,我行我素是她的天性,容不得人改变。
她或许嘴上同意,私底下照做不误。
随便就是主随客便。“那你叫我玫儿好了,连名带姓的吼好像叫仇人似。”
他冷哼一声。“你不是仇人之女吗?”
“记得那么牢干么。”她小声的嘀咕。
“黑、玫、儿”车内的回音大,他很难听不见她的抱怨。
若是他不牢记两家的恩怨,迟早被这个阴谋家洗脑。
“玫儿,我父亲说我是生长在玫瑰花底下的女儿,所以他为我取名玫儿,希望我长大后有玫瑰般娇艳的容貌”
她侃侃而谈的说着童年趣事,从掉第一颗牙讲起,她父亲宝贝地用小盒子装好,慢慢地收集她二十颗乳牙,并标上1、2、3的阿拉伯数字,表示掉牙的先后次序。
柄小时第一次和人打群架,因为人家骂她是流氓的女儿,所以她发挥潜藏的黑帮血性将对方痛殴一番,自己也挂了彩。
当然爱女心切的父亲也冲到学校要教训敢欺负她的小毛头,上至校长,下至工友都被他老大的气势吓住,从此她就成了学校内横行无阻的小太妹。
两人相处的空间只听见一个人的声音,黑玫儿滔滔不绝地说起与父亲的小笔事,口气柔和不带半点说教意味。
她的父亲虽然不算好人,但也不致坏到人神共愤,太重义气的男人难免会有小粗心,人非圣人孰能无过,就伯有过不改才糟糕。
斜睨他漠然的神情,她知道他并末忽略她所描述的小事,听得津津有味地勾起嘴角。
嗯,有听进去就好,不枉费她吹捧父亲父性的一面,冲淡他对父亲深植的偏见,人一旦藉由一个人认识另一个人,要做到真正绝情并不简单。
“国中时期暗恋温文尔雅的国文老师,常常坏心地希望他和老婆吵架继而离婚,我才好趁虚而人,取代师母的位子”
想想真好笑,多年后再见到老师一面,他两鬓飞白,小肮已凸,虽然温文依然在,却不再是记忆中书卷味浓厚的徐志摩。
见他眉头微皱,黑玫儿聊起她无疾而终的初恋。
“我的初恋结束得莫名其妙,到现在我还下清楚分手的理由。”大二的事了,那年暑假。
“你爱过人?”
终于开口了,我当你是死人呢!“谁没爱过人,我不像阁下有同性恋传闻缠身,我的性向分明。”
他抿起嘴,一开一阖地蠕动双唇。“你还爱他吗?”
“当时很爱,爱得差点要荒废学业,幸好他抽身得快。”以出国为理由结束了一年半的恋情。
那时候她真的以为会爱那人一生一世,情浓时的山盟海誓说得甜蜜,谁知一夕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信不信我为他难过了一年多,一直到在报上看见他结婚的消息才发愤图强,成为你今日所见的心理医生。”爱人结婚,新娘不是我。
“你还是处女吗?”唐君然心里愤怒,为她的曾深爱过一个男人。
而这男人却不是他。
“抱歉了,破坏你对处女情结的幻想,女人不一定会牢记第一次性爱的对象。”至少她几乎快忘记初恋情人的长相。
“你不是处女。”他说得有几分咬牙切齿,像她背叛了他,红杏出墙。
事实上,他们是彼此熟悉的陌生人。
“用不着一副我偷人的模样,我都二十七了,可不是初尝禁果的十七岁女孩,还要家长管教。”
“你的确该揍。”红灯车停,唐君然面带怒潮横视一脸无所谓的她。
抛着骷髅头,她淡淡地一笑“那是我父亲的权利,你越区了。”
避区下同,以后他大可去管教他的女儿。
“父不父,子不子。”冷声的丢出讽刺话,他闯过红灯。
呼!和死神抢道。“我不赶时间,你不用急着投胎。”
人命可贵。
“快下雨了。”生着闷气,他无法不在意在他之前已有人占据过她的身体,还有心。
“君然,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表情像什么?”是快下雨了,天都阴沉了一片。
他不回答,准没好话。
“像个嫉妒的情人,你快爱上我了。”爱上她是必然的事,她早看出两人之间的吸引力。
但是她忧心的是这份爱是否走得下去,够不够重量与一群鬼魂相争,尤其是死于非命的枉死鬼。
“我爱上你!”唐君然不可置信的吼声随车轮嘎吱声并起,他踩下煞车怒视她。
“别急着否认,问你的心。”她逼他正视自己的心。
“我的心?”
心在哪里,他还有心吗?
多年前那场枪战已带走他的灵魂、他的心,他是一具行尸定肉的空壳,只为复仇而活着的人俑,他听下见自己的心跳声。
现在,她要他问自己的心,他该告诉她自己是空心的人吗?
“别装出空洞的神情,我相信你有心。”她解开安全带倾身一吻,将自身温暖传给他。
心一荡,他仿佛听见耳边传来怦然而动的声音,是她的缘故吗?他不敢想下去,真的。
因为她是黑新的女儿。
仇人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