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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十一点半时,白酒把唐居易带回她租赁的套房。
屋里的陈设很简单,就像她一眼便让人看清楚的个性。她脱下雨衣,吊挂起来。“不好意思,”她主动开口。“我的房间没有你办公室大,希望你不要介意。”
他看着她,眉头皱了起来。“你真的拿这件苹果绿的套装配那双深蓝色的布鞋。”天啊,还真的让他猜对了。
“有什么关系。”她再脱了外套。“穿高跟鞋很麻烦耶!”
他无言以对,摇了摇头。
她抓着头。“我想你对我叫‘白酒’这件事情,大概是吐血到不行吧?我很清楚我不是你心目中优雅、有格调、有品味的”她凝眉,思索了下,喃喃地念着。“什么‘白酒公主’、或者是‘白酒女王’”
等等,她紧急地抿紧嘴,眉头交错地吊着。
她在说什么啊,什么“白酒公主”或“白酒女王”的?怎么话从她口中讲出来的,就很像酒店公主哩!
看她的表情转变,他笑了出来。
“不要笑啦!”她在他的笑声中,红了脸。
他因为她的脸红,笑得更大声。
她瞪着他,他礼貌性地收敛笑声。跟她在一起,他不自觉地变得自在。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让她心慌。
“我要先跟你道歉。”她的手指无意识地交拧在一起。“我今天有去查了一些关于白酒的事情。”
“喔。”他看着她,发现她正处于紧张之中。早上她走的时候,看起来很潇洒,没想到她心中这么不安。
她的胸口跳得好快。“我真的是今天才知道,喝杯白酒也有这么多规矩和学问,我可以理解你对我的不高兴。我想,就这一点来说,我的确可以说是失礼而不周全,只是我也希望你能重新认识‘白酒’。”
“重新认识‘白酒’”他定瞅着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名字就叫“白酒”这样的说法,竟勾动他的好奇。
“嗯。”她点头,背转过他,找了两只小杯子,再从柜子里拿出一瓶高粱,把酒和杯子放在矮桌子上。“请坐。”她跪在木头纹路造型的软垫上,邀他一同过来。
他迟疑了下,她看了出来。“放心,我没有下毒啦!”拜托,她还准备了卤味,就是要让他下酒用的,她这么有诚意,他还在迟疑什么!
他一笑。“我怕你放了春葯。”
春葯!她脸上一红。“你不是外国人吗?怎么会知道这种东西?”
看她脸红成这样,他觉得有趣。“这和国籍无关,帅的男人到哪里都会怕被迷奸。”他逐渐忘了绅士风度是什么,只想逗她。
她红着脸。“你放心,就算丑的女人,也是有选择的。”她哼地一声,转过头去,脸都热了。
他又笑了出来。她嘴上倔强,脸皮却薄,每多看到她一个样子,好像就多了一种乐趣。她像是口感复杂的“白酒”他竟开始想“品尝”她了。
他走到她的身边,也跟她一样跪坐下来,眼睛直勾勾地看她。
她的身子向后一缩,上下地瞅着他。讨厌,这人的眼睛超放电,看得她心跳紊乱。“你看什么啦?”她恶狠狠地问。
“你怎么会说自己丑呢?”
他很可恶,这么问的时候,语气好温柔,嘴角还扬着笑。好像在他的眼中,她非但不丑,还是个美女。
“我并不觉得自己丑。”她嚷喊着。“我只是用你的标准去想而已。你这人很烦耶,我邀你喝酒,你就大大方方地喝酒嘛!不要这么啰啰唆唆,这么曲曲折折。”害得她慌慌乱乱的。
他笑起。“喝就喝。”他拿起酒杯,习惯性地看着酒的颜色、嗅闻酒的气味。
“哎呀!”她拿起另外一杯酒。“别这么麻烦,干了就是,干杯!”她仰头,一口干了。
他看着她,先是一愣,然后也一口喝了。
斑粱单刀直入,入口甘冽,热了喉咙,暖了胸口,那滋味不同他向来所饮的白酒。他向来饮的白酒,总是带着淡淡酸味,杂揉着果香、花香,滋味层层叠叠,深刻优雅。
酒精浓度大约四十度的高梁,喝起来是大地的滋味,豪迈爽利。
“这就是中国的白酒。”她说。“我爸爸是金门酒厂的酿酒师傅,他一生爱极了像高粱酒这样的白酒,所以他给我取了这样一个名字。这个名字常常让我被人笑,所以我小时候并不喜欢,后来才慢慢接受,因为不接受,只会更无能为力。在我十八岁生日时,我爸送我的礼物是一瓶高粱。我第一口就喜欢上这样的口感,那时候突然很高兴我叫‘白酒’。这样豪爽的名字,好痛快!我就是白酒,白酒就是我。”她骄傲地扬起笑容。
他看着她飞扬的笑颜,勾起一抹笑。“我懂了。”他一直所接触的,都是白葡萄酒,那样的白酒,固着了他的印象。
她不像白葡萄酒,可是那豪气坦直,还有一般女孩子没有的勇敢,确确实实就如他刚刚入口的高梁。
“很抱歉。我之前叫你改名字,对你的确是种侮辱。”他诚恳地看着她。“接受我的道歉吗?”他伸出大手,笑着。
她的心跳微微快了。怪了,她才喝下一杯酒啊,可是看着他展扬的笑容、凝望的眼瞳,她却快速地溺入醺醉。
怎么会呢!她悄悄地吐了一口气,伸出手和他相握。
他的手又大又暖,握起来的时候沉稳有力。她的脸不经意地红了。
她看着他实说,她曾经以为他是傲慢的人,可是当他主动释出歉意和善意的时候,她对他开始改观。
“愿意做朋友吗?”她笑起来,有一点点的紧张。
他的笑意加深。“愿意再干一杯吗?”
她很高兴,知道他真的把她当作朋友。“有胆子不醉不归吗?”她邀请,胸口都觉得热了起来。
沾染了她的豪气,他竟笑得放纵。“看谁先醉?”
“好。”她各倒了一杯酒。
“干杯。”酒杯相碰,响起清脆的一声。
这一次,他已经学会她的喝法,一口入喉。“过瘾。”
“爽快。”她看着他,笑起,竖起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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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刀、石头、布。”他们两个一边吃卤昧,一边划酒拳。
“你输了!”唐居易赢了一拳,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高喊。“你喝酒,我吃卤味。”酒酣耳热,他外套已经扔在地上,领带更是不见影踪。
白酒拉着他的手扯着,眉头紧皱,嘴上嘟囔。“你一定有动手脚,不然为什么每次都你赢?”
“我哪有?”唐居易正要吃卤味,因为她攀爬上来,只好放下筷子。
她抓着他两只手,把他两手摊开,一指一指地扳弄。“怎么都是你赢呢?”她已经喝到脸都红了。
他笑着看她,眼里有着温柔。她的指头摩挲着他的手,感觉微妙而亲昵,她红着脸,嘴上嘟嘟囔囔,像个小孩,惹开了他的笑。
“你等着。”她抬眸,嫣红的唇一抿,眼波流转,手指点着他的胸口,不经意间,流露着女人的风情。
她拿起酒杯。“这杯喝完,就不喝了。”酒喝完后,她打了个酒嗝。“喔喔,真的不行了。”
她起身,已经有些摇摇晃晃地。他跟着起来。“还好吗?”他大手一伸,搀扶着她。
“没事。”她打开柜子,从里头拿出另外一瓶酒。“给你。”她豪气地把酒交到唐居易手中。
“这个是什么?”唐居易转动酒瓶,困难地辨识中文字。他中文说得很好,可是对中国字就比较陌生了。
“金刚葯酒。”白酒嘿嘿地笑着,不自觉地把身子倾靠在他的身上。“那个很好喔”那一抹笑,贼贼的。
“有什么好的?”他斜眼看着她的笑,觉得怪怪的。
“真的不知道吗?”她仰头,乌灿的眼眸勾着他,嘴角噙含着笑。
他们之间贴得很近,他的气息混杂了淡淡的酒的味道,他深邃的眼眸是另一坛的酒,她望着,觉得有些晕昏、迷乱,她的身子发热而虚软。看来,这次她可醉得厉害了,她可是从来没有这样过呢!
他挺拔的身躯隐隐躁动天,她不知道,她看着他的眼波,风情无限,是这样的勾人吗?她近在咫尺的芳馨,酒意过浓,可是春意正好。
她忽地埋靠入他的颈窝,他心口一荡。
“我想睡了,你走吧!”她嘤咛一声,垂闭双眸,咚地倒头栽在他的怀里。
她的重量一倚,两人失衡,杰克倒在地上。他的手、他的身躯护住了她,地上是软垫,虽跌得不痛,他的心口却在一时腾旋。
她从他的身子滚到地板,嗯哼了两声,照睡不误。
“喂。”他起身看着她酣娇的睡颜,奇异的感觉在胸口扩大。
她的发丝逸开,凌乱,却正妩媚。她的肤色白皙,衬得她两颊酡红嫣然,微噘的唇,迷软地吐着让人倾醉的气息。
“唉。”他叹了一口气,轻轻捏了她的鼻子。“笨女人。”她怎么这样没有戒心,把男人邀来家里,然后大剌剌地喝到醉。
“嗯。”她翻动身子,侧过脸去,蜷缩着身体,她的裙子往上缩,露出大半白皙的腿,腿部的曲线玲珑诱人。
他的心跳加快,转过头去,脸红热了起来。他摸摸自己的鼻子,尴尬地起身。“怎么有这种女人!”他喃念。
他找到她叠在角落的被子,铺盖在她的身上。
应该要走的。他应该要走的,人却定着不动。
最后,他靠向墙壁。算了,留下来吧。明天一早的时候,他才能教训她,不能再邀男人晚上在她家喝酒了。
再说,她还没告诉他“金刚葯酒”是做什么用的。
嗯,看来,他应该要留下来陪她。他这么想着,嘴角一抹笑意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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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唐居易一早是让尖叫声惊醒。
“怎么了?”他迷迷糊糊地翻起身子来。
白酒睁大眼睛,指着他的鼻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要问你啊!”他觉得好笑。“昨天晚上是你把我带来的。”
“啊”她哀嚎。“那我跟你‘过夜’了?”
他忍不住又想逗她。“你跟我‘睡’过,就不负责了。”
“乱讲。”她的脸红了。“我们没有吧!”她慌张地看着自己,无意识地摸了摸头发。
还好,衣服都在。她就记得,没有怎么样啊。
他吓她嘛!她瞪了他一眼。“你吓我?”
他一笑。“谁吓谁啊?你的样子才吓人吧?”
她的脸红得更厉害。她一早起来,没有梳洗,那一定很糟。“你转头啊,我又没叫你看。”
她慌慌乱乱地起来,抬眸看了一眼壁钟。“啊!”她这一声叫得更惨烈。
他捂住耳朵。“你是怎么了?”
“我迟到了。”墙壁上的钟已是九点半。她冲到衣橱前,开始抓着衣服。天啊,穿哪一件啊,今天冷不冷,要不要加小外套
“你不要紧张,我送你上班。”他安抚她。
“不要。”她霍地回头。“我们两个又没有关系,我为什么要你送?”说得很坚决。
他的眼眸一暗,有些受伤。看来,她忘得东西还真不少。“是谁昨天晚上说要做朋友的?”他提醒她。
“唉呦”她拍着额头。是耶,她自己说要和他做朋友的,她又紧张地望着墙壁上的钟。“啊,我死定了。”
“那就让我送你啊!”他觉得好笑,又觉得无奈。
“不行,宁可死,也不能让你送。”她快速地抽了件上衣,拖出一条牛仔裤。
“为什么?”他清楚地察觉到,每当她将他推远的时候,他胸口就会闷闷的。
她皱着眉头,其实她也不知道怎么说,因为她没有单独和一个男人狂醉、“过夜”、一同上班的经验。
这种感觉好像什么“同居人”她看着他,心跳更快。
看她不说话,又直皱着眉头,他心头更加不快。“算了,当我自己多事。”他背过她,找着自己的外套及领带。
“不要这么说嘛!”她赶紧走到他的身边实说,昨天的事情,她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只是依稀可以感觉到当时是愉快的,甚至是轻飘飘的。
“那我让你送嘛!”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语气有点撒娇。
“我不勉强人的。”向来他的风度都很好,不知道为什么会跟她呕气!
她轻轻撞着他的肩膀。“是我麻烦你喽,求你嘛,我快来不及了。”
他斜看她一眼,忍不住笑了。一见他笑,她也放了一脸的笑。“谢了。”她勾上他的肩膀。
他的肩膀涸祈阔,给人一种能相信与倚靠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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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唐居易将车子开往白酒的家中。
这一个混乱的早上,让他昨天想和她说的话,没有半句说到,连她要给他的“金刚葯酒”都忘了拿走。
不过没关系,这样他再去她家,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唐居易带开了一抹笑,眼角瞥过一家花店。已经过了红绿灯路口,他却倒退回去,开到花店门口,挑选了一束玫瑰,他才再度上车。
上了车之后他愉快地哼着歌,车速在不自觉中加快。他一路开着,没有注意到有一辆车子在后面跟着。
他脸上浮着笑,想到了白酒。很奇怪,跟她在一起,他觉得很轻松自在。喝着高粱、席地而坐、大啖卤味,这些对他来说,都是新鲜的体验,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再去找她。
车子开到她家楼下,他提了一只小冰箱,抱起花束下车,在楼下按着对讲机,没人应答。
他吐了一口气。糟了,他没想过她可能不在家。他兴冲冲地来,没和她约好,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到家。
“你在做什么?”白酒从他后面冒出来。
他一喜,回头。“我来找你的。”
“你等多久啊?”她皱眉。怪怪,他是跟她一样冲动,还是太过浪漫了?也不事先约,人就跑来,要是她今天也忙到很晚,他不就等到死吗?
“刚来。”他扬开笑容。不是因为她回来得早教他不用枯等,而是开心于和她这样有默契。
她拿出钥匙开门。“还好你是刚来。”顺手要帮他提冰箱。“要我帮你拿吗?”
“不用。”他把花递给她。“送你的。”
她诧异地看着他,心口突然怦跳不止。“为什么要送我花?”她瞅看着他,脸颊晕着淡红。
他失笑,想送她花就送了,没什么理由。怎么他对她做的每件事情,她都要个理由。好吧,她要的话,他就给吧!他假意正经地说:“因为清明节到了。”就让她以为这束花是要扫墓祭祖的好了。
“你最好。”她微嗔,拿着花束,狠狠砸向他。
他顺手格开,花瓣缤纷地打下,而在他的狼狈中,夹着浪漫与花香。“喂、你这女人!”他出声抗议。
“什么叫做我这女人!”她抬起下巴。“你这不肖子孙。”如果他是来祭祖的,那她就当他奶奶好了。
他们两个相看,笑了出来。
“上去了。”她痹篇他含笑的目光,因为一旦望向那里,总让人心跳失了准。
两人一前一后地上了楼梯,听着他的脚步声,在她身后响起,不知道为什么,她竟有一些些的紧张。
一个不留神,她的脚下一滑,身子向后跌。
“小心。”还好他及时用身体挡住她。
“你还好吧?”他虽然一手提着东西,但另一手还是很稳地撑住了她。
她的脸烧了起来。糗死了,当然不好了。她的心跳得狂急,因为刚刚差点跌倒,因为这一刻几乎是在他的怀中。
“没事。”她急急地挣开他的怀抱,快步地走着。这一次,每一步她都紧盯着地上。
他莞尔逸笑,他知道她不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
等她到了门口的时候,他故意喊了一声。“啊!”“怎么了?”她刷地回头,扬开了发,那眼眸担忧紧张。
看着她的表情,他笑开。“也没事。”心情好呵!
她斜睨着他。“无聊!”背过他,拿出钥匙,开着门口的锁。他跟了上来,就在她的背后。怪怪,她的手微颤,竟然笨拙。
“要我帮忙吗?”他从后面伸出手来,几乎要与她的手相碰。
她的心跳快了,胸口一紧,门突然开了,她觉得松了一口气,又觉得有一点的失落。错过了一个她没有准备,却可能期待的事情。
两个人进到屋里,她随手挂起小外套。转头,对他伸手。“要不要把外套挂起来?”
“谢谢,我自己来。”对她家,他竟开始慢慢熟悉。
“来找我做什么?”她问,很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小冰箱,放在小桌子上。
“你昨天不是要送我一瓶酒吗?我拿一瓶白酒回送给你。”他一笑。
“什么酒?我有要送你什么酒吗?”她整理着凌乱的房间,今天早上她走得太匆忙,还没来得及整理。
她自地上拿起那瓶靠在墙角的“金刚葯酒。”
“就是这个。”他说。
“我送你这个!”她脸上微红,呵呵地笑着。昨天晚上,她真不知道自己还做了什么事情。
“这要做什么的?你昨天没说。”他走过来。
她吐了个舌头,脸上轻红,不过还是爽快地把“金刚葯酒”递给他。“这个喔,是给男人顾健康、顾幸福的。”看来,她对他还真不错。
他看着她。“你笑得很贼喔!”
“哪有?”她痹篇话,打开他的小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瓶白酒。
一般来说,白酒最适饮的温度是十二度,约放置冰箱两个小时后的效果′藏后饮用的果香味会比较明显顺口。
“一九九五年。”她看着标示的年份。“那没有几年嘛!”酒要越陈越香,像他们家就有好几瓶和年纪差不多的酒。
他无奈地一笑。“白酒并不是放越久越好。”他虽然喜欢她豪爽的样子,可他还是希望她对“白酒”能有更多的了解,毕竟这是个细腻而芬香的感官世界。
“好的葡萄酒,除了要看制造的酒厂之外,还要研究出产年份的天气。葡萄是一年一造,最好就是春天的时候雨水多点,让她开花结果,夏天要阳光普照,雨量适中;秋天不能下雨,否则吸水太多,只会稀释葡萄汁的浓度。”他很有耐心地解释,想要带领她了解这些。
“那这是最好的年份喽?”她握着手中的白酒。
“近年来最好的年份是一九八二年,在robertparker的名单上被列为是一百分的好酒。”
她皱眉。“那你为什么不把最好的带来?”
“不行。”他摇头。“在你还没学会品酒之前,我不能把最好的酒拿给你糟蹋”
她横了他一眼。真讨厌,他这话说的也是有道理。算了,她也不计较了,她看着那瓶白酒。
唉,她对这样的东西,还真是一窍不通。她在想,她好像有些抗拒去了解“白酒”因为那背后所代表的世界,对她而言,太过华丽而复杂。
想着,她突然有些出神,眼睫愣眨着。
“怎么了?”他问她。
她凝瞅他,很认真地说:“就算是所谓年份不好的葡萄,她也是很努力地生长,但最后被归类为差的葡萄酒,是满倒楣的。葡萄和人,其实说来也很像,很多人也是努力地生长,但就是不被归在所谓上层的人。”
她是有感而发,虽然她有她豪迈的气质,可是她毕竟是念文组的,对事情也有感性的一面。
他看着她,突然觉得她是在说她自己。他喜欢她充满活力的样子,但是她确实不够优雅。
她就像是努力生长的葡萄一样,可惜遇到了不好的年份,先天上没有最好的资源,让她成为优雅的女子。
“我可怜的小葡萄。”他蓦然抱住她。
她一愣。我的天啊,他在说什么啊!她活得好好的,一点都不是什么可怜的小葡萄啊,她真想砍了他。
因为愣愣地,所以她没有反抗,任他抱在怀里。
他阳刚的气息满着她,她心跳咚咚咚地,脸上泛红。
这男人真自以为是。不过,她还有那么一点喜欢他抱着她的感觉,谁让他的胸膛这样宽厚而温暖。
好吧,这样好了,砍他这件事情可以等下次。因为被他抱着,她复杂的表情上,仍然有着一抹害羞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