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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好、好痛浑身上下、四肢百骸好象要解体了似的。
吉祥一张堪称漂亮的脸因为疼痛而扭曲得厉害,原本白皙红润的脸色也因为疼痛而略显苍白,因为脑震荡的关系,她这三天来昏昏醒醒,处于浑噩状态中,没一刻是真正清醒的。
磨了三天、观察了三天,她终于在第三天的晚上清醒了。蒙蒙眬眬将醒末醒之际,她彷佛感觉到有人一直盯着她看
是错觉吧?可,这感觉好强烈啊!
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男人的脸。
“你”眼前这张脸好熟,长相不差、一脸玩世不恭的笑意
眨了眨眼,她努力的回想。身体的疼痛很快的让她想起自己撞车的惨剧她想起他是谁了!“你是那个撞到我的人。”
“不好的回忆不要巴着不放。”她飞起来的那一幕也正巧在胥冬羽脑海中回放。欸,想起来他也够冷血的了,这么惨绝人寰的一幕,为什么他每每忆起还是会想笑呢?
“你可以说,我是那个陪你去看猛男秀,或是在你昏倒,送你到医院来的人。”干啥就只记得他撞到她,抹煞了后来他的好。
他说起话来那吊儿郎当的调调真让人想塞拳头叫他闭嘴。“我若没被你撞到,我就不会需要你陪我看猛男秀,更不会给送进医院!”妈的!她全身的骨头活似被拆过重组似的,他以为这是拜谁所赐?
不好的回忆不要巴着不放!这是因为今天开车撞人的是他,他才这么说。改天换她开车把他撞飞一次,看他还说得出说不出这种鬼话说了半天话,她突然想起一件事,这里是哪里?
是医院吗?味道像,因为有刺鼻葯水味,可摆设和装潢这里不会太豪华了吗?难道医院也有总统套房不成?嗤!她这当医生的人倒是开了眼界了。
“到医院来有什么不好?吃喝拉撒全有人照料,你在这里的日子好过很多逃犯。”
逃犯?吉祥对他口中的那个“逃”字有些敏感。她病傲瞬“眼“这是你对被你撞到的人的致歉词?”
“供你吃喝拉撒,我有什么好抱歉的,哪还需要致歉辞。”
“你”她咬了咬牙,拳头不自觉的握了又握。
胥冬羽笑嘻嘻的说,彷佛她生气的原因一点也与他无关似的。“哎,别生气,你之前撞到脑袋,医生说你脑震荡,现在好不容易醒来,可不要一气之下成了脑溢血。”
“你嘴巴叫我别生气,可说出来的话、表情却无法不叫人生气。就不知道我病情加重对你有什么好处?”她和这个男人有仇吗?即使是有仇也该是她对他好吗?她是受害者,他是肇事的人耶!
凭着直觉,她觉得这个男人似乎对她颇有意见。
“都花了钱了,总要看精采一点的剧情吧!”
“什么?”聪明如吉祥在第一时间还是没法子消化对方的话。
“反正都把你撞进医院了,伤重一点、轻一点都没差是不?那干脆重一点,还可以看出医生的真本事。”
这个人真的很适合拿去试验满清十大酷刑。她的眼病傲瞬“,很勉强的压抑往怒气。“你可不可以过来一点?”
“有事?”即使真有事,只怕也没什么好事。他仍站在原处动也不动。
“我有事想麻烦你。”她一笑,漾出可爱无害的笑意。她是个冰山美人,她的冷漠老让人感到有一股无法拉近的距离感。她一向不喜欢笑,可她却清楚自己其实很适合笑。
她的笑容甜美含法,嘴角一勾扬、眼儿一弯,她的笑容即使是铁石心肠的人也很难拒绝。
即使知道自己的笑容像魔法,她还是“惜笑如金”除非有必要。
这女人有双笑起来会甜得化人的弯月眸,即使知道她会笑得这么“天使”只怕有问题,可胥冬羽的脚还是不听使唤的移了过去,一步、两步
被近了吧?都到床边来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要我做什么了吧?”
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忍吶忍反正待会儿该要回的她不会少要。
她娇弱的吐了口气,歉意的笑笑。“我身子有点虚,可不可以扶我坐起来?”
就只是这样?他眉一挑,防备去了三分的弯下身去欲扶她坐起来,才固定好姿势要扶起她,彼此脸才凑近,他立即读到她眼中一闪即逝的恶质笑意,直觉要松手之际,她的拳头显然比他快得多了。
“砰”的一声,胥冬羽的下巴给击中,力道之大连他这么大个儿都差些往后仰的摔了出去。
嘶这女人!她手指上戴了铁环吗?看起来病恹恹的,打起人来力大无穷。“做什么你!”牙齿咬伤了嘴角,嘴里尝到血腥味。
左手摩拳,吉祥笑了。“不是要看医生的真本事?拿我一个人当白老鼠太不公平了。”
“女人就要有女人的样子,像你这种女人没人敢要你。”她不但是个变态肌肉迷,还城府阴森得像只狐狸,最可怕的是,她打起人来的狠样。
瞧她现在打完人后还倒回床上喘着气,气息细碎的像随时会挂了,她方才哪来这么大的力气打人?那股气势就像是即使将命付诸于此一击也在所不惜似的。
这女人是什么性子?
嗤笑了一声,吉祥的脸色益发苍白,她小口小口的喘着气。“我又不当你女人。”
胥冬羽深邃的眼掠过一抹难懂的神色。
见他不说话,她又开口“你别在这里碍我的眼,离去时记得去把我的医葯费清一清,然后你可以不用再来了。”这人的八字一定和她极端不合。
她是个猛男迷,也喜欢看俊男。
这男人也许不是猛男,不过绝对可以称得上美男子,可他就是有办法让她完全忽略他那张超美型的脸蛋,只注意到他的黑心、黑肺、黑肝,以及打从他撞上她以来的“带衰”!
他绝对是命理学中传闻最破格的剪刀柄铁扫帚!
“一切可能不能如你愿呢!”胥冬羽又恢复了他的招牌笑容。“首先,医葯费得等你出院前才能去清,这种事身为医生的你不可能不知道吧,吉祥小姐?”
他怎么知道她是医生?还知道她叫吉祥!她开始进入警备状态。
“再来,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叫我以后不用再来了,那还真有些困难。”
窒了窒,吉祥冷静的开口“叫你来的人是安家的人,还是吉家的人?”
反应倒快得很。“都有。吉祥小姐,我不得不说,你的仇家还真不少,而且都还是一些和你关系匪浅的人,这叫不叫众叛亲离?”
她闻言狠狠的横了他一眼。
很不友善的眼神呢!胥冬羽殷鉴不远的往后挪动了一步。“欸欸,两国交兵,不杀来使。”
忍了忍,吉祥说:“告诉我,我是不是打从一开始就在他们的监视下了,而被你撞到也是计画中的事?”否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这是纯属意外。”他没有那么变态会故意开车撞人好吗?
“意外?这意外还真有不少巧合。”她给撞进了医院,而撞她的人正好是敌方人马,这种意外还真他妈的巧!
“是啊!所以亏心事还是少做,否则以后或许还有更多巧合。”他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这么刚好,寻找吉祥的这件事安泰丰原本是交代给征信社,可她真的太滑头了,征信社毫无头绪,耽搁了不少时候。
“亏心事?”她怔了一下,然后很不屑的冷笑“被逼着嫁给一个朝不虑夕的病表,我的逃亡是合情合理,心安理得,这算什么亏心事?”有没有天理啊,这样就叫亏心事?那些在她还在老妈的肚子里,就把她指给一个没有未来的病人的老人又算什么?
“即使今天你指腹为婚的对象是个健健康康的人,你也不见得会乖乖的上礼堂。”
连指腹为婚的事他也知道?这个人知道的还真不少,只是他又真的了解她多少?嗤,瞧那语气,自信的像多了解她似的。
“你不觉得这年头还出现指腹为婚这码子事真的很好笑吗?”婚姻大事欸!就两家大人趁着小孩还不懂事时乱点鸳鸯谱,不怕错配婚约会遭人怨吗?
好笑?发生在别人身上的话他可能会觉得好笑,可偏偏“自由恋爱所选择的婚姻也不全然有好结果。”
“好歹我自由过,好歹那是自己的选择,连个选择权都在我还在我老妈肚子里,来不及学会抗议就替我断送了,这真的很过分。”说到这个她气愤填膺起来。“将心比心吧,如果这事发生在你身上,你作何感想?怕逃得比我严重,要是真有黑洞你会毫不犹豫的跳进去。”
“也许”
以为他已经把话说完了,她说:“不是也许,是一定会这样。”
“不,我是说也许,我真会就这样进礼堂了。”
“呃?”下巴差点掉了,嘴巴大张得可塞下鸡蛋。思想任性有主见的她一向无法理解宿命论的人,当然也就无法理解眼前这男人。
可朝着他全身上下打量了再打量,她真的找不出一丝丝认命的感觉,他合该是比她更让人头疼的叛逆者才是。
她不会看面相,也没什么特殊的超能力,只是直觉的感到这男人不是个好招惹的人,即使他老是一脸纨桍子弟式的笑,彷佛是一除去祖荫就一无是处的“俗啦”不,他的眼太沉、太深,她的精明无法透知那潭深湖。直觉告诉她,那双眼即使不是属于决策者的,也该是个权谋者。
这样的男人会是个任天由命的宿命论者?她打从心底的不信。
“怎么,不信?”
“哈!”懒得回答信不信了。由眼神、笑声去告诉他,她的答案。
看他又用他那双深邃的眼凝视自己,令她不由得迷惘起来。
拒绝让这理不清的情绪困扰着她,她挥了挥手“算了算了,跟你说那么多也没用,你也不过是个外人。”一个外人自然不能明白她的心情,瞧他的回答像个殉道者似的。
拜托!指腹为婚吶,生在二十一世纪的人类遭受这种不人道的待遇,哪个人能心平气和的?
大概只有像他这种事不关己的人,才说得出这种宿命话,反正“死道友不必死贫道”叹了口气她说:“我失风被逮,你告诉我我的下场吧!”
“你得面对现实。”
“指腹为婚的事算是我被父母卖了,我要面对什么现实?你听过商人买卖交易的时候,交易物跳出来面对现实的吗?”
她啊她,窝囊倒霉的就是那商品,哇,这算什么!
胥冬羽点了点头“就我所知,商品的确是不必跳出来面对现实的,因为它们只能任由商家和买家摆布。”瞧见她脸色一变,明白她又给反将一军了,他接着又说:“既是如此,那你就乖乖的等着嫁给指腹为婚的对象不就得了?”
“我说过,我不要嫁给病表!”她的语气和表情都阴森森的。
压低眼睑,密长眼睫下的眼似乎是若有所思,幽深的心思总是在他巧妙的掩饰下,至今无人能懂。“这些话,你该向那病表讲,不是我。”
“你的意思是我非得和他打照面不可喽?”她心思极细,很快就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了。“不管我愿不愿意,我都得见他,对不?”
“见了他,把你的想法告诉他,若是你们达成共识,老一辈的约定就可以当没发生过,我想,这算是最釜底抽薪的方法了。”话是这样说,然而他的嘴角偷偷的扬高了。
可能吗?
他常笑,那几乎是他固定表情,因此此时绽着一抹笑,吉祥不会精明得参透。
她犹豫了一下,心中暗忖,也对,与其这样躲躲藏藏的窝囊度日,还不如站出来把事情讲清楚。之前她之所以抗议无效,那是因为她抗议的对象是自家的父母。她明白父母的苦衷,毕竟她家无论是身分地位,或是经济财力都和对方相差太大。
宇凌是跨国大企业,真要对付她家的那家小医院的话,人家只要一张口,小医院还不够给人塞牙缝呢!
如今她若是把抗议的对象换成安家病表,也许情况会不同。
安绪晞即使长年卧病,好歹也是世家子弟,多少也有自尊、傲气,被指腹为婚的对象找上门要退婚,那多没面子。
吉祥很认真的在考虑这件事,她眉宇深锁,眼睑低垂,密而长的羽睫像两把静止的扇子。
这时候的她没有凌人的锐气,没有平时令人忍不住保持距离的精明,认真的神情中甚至有抹女人的妩媚。胥冬羽眉一挑,总算有点女孩儿样,似乎还
挺赏心悦目的。
“好!我决定去见他了。”
“聪明。”他点了下头。“你好好养病,我请示过安家少爷后再安排时间。”
吉祥对他可是一点感激也没有,冷冷的看了一眼,讥讽嗤笑“忠狗!”
“谢谢!有个忠字表示还有格,感谢你没叫我走狗。”他一副不在意她嘲弄的自在样。
胥冬羽随即走出病房,出了医院,他病傲瞬“眼看着天边的橙红暮艳,大手不自觉的抚上些微刺痛的嘴角。
那女人真够狠!
也许是夕阳的暮色吸引他,也或许是太久没这样仰视天际了,难得的,他这大忙人花了时间贪恋一下。看着那抹红艳,他嘲弄的眼神拢上了从未在人前表现过的寂寞。
轻叹了口气,他喃喃的开了口“那女人真是够狠的!”
潘朵拉婚纱会馆又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小潘,我约的人来了没有?”典雅的发型、美美的淡妆,一身合宜套装的美人娇嗲嗲的开口。
约的人?工读生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忙成了一团,仍能保持着完美形象的美女老板,正打算问她约了谁,老板就当没问上一件事似的继续吩咐下件事。
“小潘,打个电话给沐禾科技的楚小姐,约她下午三点来试婚纱。”
“倾容,不叫那立委千金过来一下吗?”霍馨是创意总监兼会计,此刻的她正打着电话预约会场,桌子的左前角放了一叠帐簿,等着输入计算机,可她却能一心二用的提醒美女老板。
娇小可人的她仍是素着一张脸,气质清纯的如同十七、八岁的高中女生。
“啊,对喔!”葱白纤指优雅的将发掠到耳后,华倾容继续对小潘说:“顺便问张立委的千金什么时候有空过来一趟;还有那位刘先生”
忙啊忙啊忙!从美国回来也快一个星期了,可到目前为止,她还是没有把那一个星期放假没工作的进度赶上。不是她工作怠惰,而是潘朵拉的生意真的太好了,今天才服务完一组新人,明天又有两笔生意上门,照这种情况看来,工作永远也做不完。
真要命!原则上潘朵拉是一个月只接四椿case,可这原则根本就没法子坚持。没办法,人情压力大,有些case根本推不掉,勉强接的结果就是,工作量是原则上的一倍,不,是数倍!
这头的霍馨和华倾容忙成了千手观音,那头的也忙着替客人试妆。最近流行自然彩妆,就是那种被香景幽定义为有化等于没化的妆。
基本上这种新娘妆可没有比之前流行的华丽彩妆好化,它重在自然、清新和清纯洁净感,因此用色只能选浅色避免厚重,在这种情况又要让新娘的五官突出秀雅,那就考验着化妆师的技巧了。
和他算是死对头,连位子都正好是在对面的香景幽正好有外务外出了,一群人中大概只有试吃名嘴施薇仙最闲。
她下午才有事要外出,而现在她正吃着昨天人家送过来请她试吃评论,俗称“大饼”的传统喜饼。
评论她昨天就拟好了,饼一送来就试吃了嘛!她昨晚吃不下饭,因为在试吃中,不小心试掉了一大块“海碗”大小的菠萝大饼和一块同样大小的肉饼,以及一块绿豆椪。
大家忙得人仰马翻之际,只有她还是闲闲的在吃,吃着吃着,她发现有熟客在对街购物。她嘴里塞着东西含糊的说:“咦?那不是那对指名一定要冷喆当摄影师的夫妇吗?”
没错,就是那对很有个性的夫妇。打从他们看过冷喆拍的相片后,就很坚持他们夫妇俩的金婚照一定要他掌镜,而且是不惜高价的就是要他。
相片给谁拍不都是一样吗?像她就分不出什么好坏。算了,她这人除了食物之外,能分辨得出来的东西还真不多,霍馨就曾笑她是无敌生活白痴。
一提到冷喆这个名字,华倾容美丽温柔的脸闪过一抹深恶痛绝。深吸了口气,她强迫自己微笑,看了下在试妆的客人,把声音压得极低的开口“你们都不知道那姓冷的垃圾进到哪个焚化炉去了吗?”深呼吸,要微笑、优雅在这优雅的空间里,不该因为一颗老鼠屎而坏了一锅粥。
美丽的笑容是很迷人,但她握住素描铅笔的手成了拳状。
“他没说。”霍馨也小声的响应“听说,你去美国的隔一天,冷喆也跟着失踪了。”知道华倾容和冷喆一向水火不容,因此他“逃亡”的事即使她知道也忍着不说,可现下老板都问了,她也只好说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前脚走,他后腿跟着溜就是了!”喔,昏倒!一颗老鼠屎真的可以坏了一锅粥,因为那颗老鼠屎真是无敌的臭!
这杀千刀的,尖叫、尖叫,她气得抓狂的想尖叫。
“可见他也是有在怕你。”施薇仙少根筋的说,一抬眼触及华倾容可怕的目光,她还是一脸无辜。
当有客人在的情况下,华美人是不会做出破坏形象的事,她还是笑,笑得千娇百媚,可
“倾容,你额上冒出青筋了欸。”施薇仙不只少一条筋的又说。
“没事”下一刻“啪”的一声,华倾容握在手中的铅笔居然断了!
倒抽了口寒气,施薇仙食不知味的吞下口中的美食,心想,冷喆,逃出去了就不要再回来,否则下一次断的,只怕不是那枝铅笔,而是你的脖子。
华倾容敛了敛怒火,正打算再把手上的草稿作修饰之际,又听见施薇仙喃喃的开口“客人又上门了,是熟面孔哩!”
熟面孔!一听到熟面孔三个字,她草木皆兵的抬起头来。没办法,前些日子她好不容易才把潘朵拉有史以来“最熟”的面孔给送进礼堂。
罗晓芽的十次婚礼全是潘朵拉策画的,真是令她不想和她视诩很难。
所幸前来的不是她害怕的那位熟面孔,而是她约见面的人。不过来者和那位熟面孔交谊菲浅就是,她正是罗晓芽的手帕交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