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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发呆啊?嗯?”撩开柳珞君颈背的发,谷胤飏温热的大掌轻缓地按压她颈部的穴道,让她僵硬的神经逐渐松弛下来。
“我以为可以晚些时候再让他面对这件事。”她闭上发酸的眼,慢慢从书房里的震撼中爬出来。
“我们是没想到他会那么早熟,现在的孩子接触的资讯过于发达,不是我们小时候可以比拟的。”电视、书籍,甚至网路,孩子的步伐一日千里。
“可是我担心他”
“你想太多了,我相信他会自我调适,我们该给他适应期的。”手指移到太阳穴,不轻不重地减缓她的压力。“适应我们之间的新关系。”
“可以吗?他还这么小。”她舒服地喟叹一声,放纵自己倒卧在他胸膛,长期的紧绷让她需要一片厚实的胸膛为她挡风遮雨。
“年纪小不代表他懂得少,现在知道总比叛逆期才知道来得好,起码对他的冲击力会小一点。”其实他也是自我安慰的成分多些。
“学校怎么办?”在家里谈过并不代表在学酗会没事,她总是不断地烦恼。
“明天我再找时间去学校跟老师沟通一下,不然我们可以考虑是不是帮他换间学校”他喜欢这样跟她谈天,感觉自己是真正被需要的。
“不好吧?他才去上学没多久,就这样换学校,我怕他又得重新适应,太辛苦了。”好不容易才熟悉的环境又得更换,以浩浩怕生的个性来说,不是件好事。
“知道了。”他决定结束谈话,一把将她抱离梳妆抬。“该睡喽!”
“喂!”柳珞君惊呼了声,她慌张地攀紧他的脖子。“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啦!”慢慢的,跟他说话的话尾会加上撒娇意味浓厚的语助词,即使她完全毫无所觉。
“我有名字的。”他轻轻将她放在床上。“什么事我都可以替你解决,你不要把所有的话都藏在心里,试着让我分担,好不好?”为什么这两个母子一模没有二样?八成都是珞君教坏了浩浩,害他现在一个头两个大!
柳珞君拉起被子盖住鼻端以下,微红着脸看他爬上床。“我也可以分担你的心事吗?”
这个男人一点一滴地让她感到惊奇,他似乎从不曾在她面前隐藏过什么,不管是理智的、矛盾的、快乐的、愤怒的,甚至是痛苦、脆弱每一个属于他的不同面,他都赤裸裸地展现在她眼前,让她的心不由自主地直往他靠拢。
“我一直都在这么做啊,你没发现吗?”他的面具在她面前一点用都没有,尤其经过南部那一夜,他就知道自己对她已经无法设防了,既然明知防不胜防,那又何必多此一举?
“嗯也许。”她眨了眨眼,不知怎地,心湖激起一圈圈涟漪,心房阻止不了地越来越热。“可是我完全不了解你的生活圈。”她的世界太过孤独,但他不一样,她相信他一定有很多好朋友。
比胤飏侧躺进床,单手撑着颊,兴味地挑起一边眉。“不错嘛,越来越有当人家老婆的自觉了。”
“什么啦!?”她不自在地又将被子往上拉一点,这下只剩一双眼露在被子外头。
“生活圈喏!”他扯开坏坏的笑,恶作剧地隔着被捏住她的鼻尖。“打进老公的生活圈是做妻子的重要课题,这招很高明,可以随时侦测老公在外面有没有偷腥。”
“我怏窒息了!”她狼狈地拍掉他作怪的手。“你不要把我想得好像心机很重的样子,我只是想认识你的朋友。”她的圈子只有他和他的家人,就像他说的,孤单嘛!
“可以啊,星期天我有一个朋友请吃饭,你跟浩浩一起去吧!”他大方地施予恩惠。
其实他早就想把她介绍给那票死党认识,只不过一直没有适当的机会,太积极会显得对她过于在乎。他不习惯让别人挖掘和洞悉他的心事,何况是那些恨不得抓住对方把柄的死党,下场只有一辈子被笑到死。
“只有一个?”噢!他好可怜,原来他比自己好没多少,只有一个知心好友。
“拜托!收起你泛滥的想像力!”他翻了翻白眼。“一个做东,其他的加起来一大坨,吓死你都会!”那是什么眼神?怜悯?呿!
“喔。”黑瞳溜了圈,她隔着被子偷笑,不很清楚地喃喃低语。
“什么?”他听不清楚,干脆拉开被子听个真切。“别隔着被,我又不是顺风耳。”就算是顺风耳也得顺着风才听得见吧?她包得那么紧,他听得到才怪。
“人家是说,你会不会在外面偷腥?”没有被子的屏障,她可就说得结巴了,而且不知不觉泛着一股酸味。
“唔,你介意啊?”低吟了声,喜悦的手榴弹在胸臆间炸开,块块碎片快速融入血液,谷胤飏搞不懂自己在高兴什么,心头却结结实实的有股不容忽视的满足。
“我相信全世界做老婆的人都会介意!”柳珞君可不是他肚里的蛔虫,她赏他一记大白眼,理直气壮地反驳。
“噢!可惜全世界我只有你一个老婆。”看她红着脸喳呼,谷胤飏忍不住逗她。
“拜托!那是形容词!形容你懂不懂!?”她气鼓了一张脸,红通通的更显妩媚。
“有必要这么生气吗?看你气得像只河豚,要不要拿镜子照看看呐?”他不禁哑声失笑,心情好得不得了。
“河豚!?”柳珞君又酸又窘,她不敢置信地瞪他。“你说我是河豚?还有,照什么镜子?难道你有照妖镜可以让我现形吗?”她愠怒的口不择言。
“欸欸欸,这么激动?”笑容越扩越大,谷胤飏笑弯了眼眉。“让我想想,你这般反应该怎么解读呢?”
解毒?我还解葯咧,解毒!柳珞君噘起嘴,撇开脸不看他可恶的笑脸。
“哟呵,这张小嘴挂三斤猪肉都不会垮咧。”谷胤飏横过身体对着她的脸,以健臂锁住她头颅两侧。“老婆,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俯身与她额头相抵,他认真地研究她眸底的情意。
巴掌大的瓜子脸火速焚红,柳珞君瞠大了眼,顿时愕然盈满水眸。
“舌头被猫咬掉了?我检查看看。”没给她时间考虑,带笑的薄唇吞噬她仍处惊愕的菱唇,趁着她陷入另一波的愕然时,尝尽她口中的甜蜜。
结果柳珞君还来不及认真思索他的问题,便又迷迷糊糊地掉进另一个晕眩的迷情漩涡,她下意识承受并笨拙地回应他的热情,反倒加速点燃彼此间的温度。
“你不曾想过吗?”大手由她腹侧伸进棉质睡衣,如预期般没有碰到胸罩的阻碍,因为他知道她没有穿内衣睡觉的习惯。
“想过什么?”他的声音怎么变了?低低哑哑的,让人觉得耳朵好痒;她缩了缩肩膀,注意力掉进他深邃的眸底。
“爱我啊!”他也在分心当中,轻轻重重地揉抚她柔软娇胴,手脚并用地褪去两人身上不很繁复的睡衣。
““爱”吗?”思绪飘离躯体,可身上酥酥麻麻的虚软或多或少阻碍她的思考。“不知道,好像不曾想过。”就算有,这种时候也想不起来。
“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培养。”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培养,那么长的时间足以让小树苗长成大树,他们之间“大概”不会有问题。
“会成功吗?”她开始有了期待,随着他越来越深入的扇风点火,她的气息显得急促而轻喘。
“也许”这种事谁也说不准,端看两人的努力。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他们忙着探索彼此的身体,试着让两人发热的躯体更为接近,直到结合的瞬间,柳珞君浅浅地喟叹出声。
“喜欢吗?”一直没问过她这个问题,但他想知道她的答案。
记忆所及,从不曾问过身下女伴有任何感觉。他与那些女人交往的时间通常都不久,一旦失去新鲜感,很容易就打发走人,因为他总是讨厌对方越来越多的要求和自以为是。
但她不同,她是他的妻,要一辈子共同生活的女人,他们会一起欢乐、一起难过,形成微妙的生命共同体,虽然他还不是很确定这种感觉可以持续多久。
“不要问这种问题”他有力的冲撞令她的身体在床铺上下震动,她撇开脸揪紧床单,娇胴硬是被他的轻狂逼出炫目粉色。
“那是不喜欢喽?真令人伤心呐。”他恶意地停滞在她体内,双掌游移在她的胸脯、小肮、大腿内侧,既不离开也不让她满足,执意令她欲火难耐。
柳珞君紧咬着唇,强忍着身体的悸颤。每跟他欢爱一次,她的身体便敏感一分,她不知道人的身体可以承受多少快感,可也不愿就此轻易地沈沦于他的挑动,两人像在比耐力似的看谁撑得久,恍若先投降就成了输的那一方。
“不说吗?珞君?”他笑,额际却隐隐泛出汗珠。“你知道我有很多方法可以让你屈服。”猛地退出她的紧窒,他攫住她的皓腕,将之高举过头。
柳珞君依然咬紧唇,灵动的大眼含欲瞪他,瞪得他益发得意。
“我们今天玩点别的怎么样?”不待她有所回应,他不知打哪来变出两条丝巾,将她两只手腕分别固定在大床的两侧床柱。
“你做什么?”她惊疑不定地扭动着,这种“开放式”的姿态令她不安到极点。
“别急,看你什么时候愿意回答我的问题,我就什么时候放开你。”性感的唇漾起上扬的弧度,他邪恶的手指爬上她的脚踝,若羽毛般刷过她的小腿肚。
“不!”柳珞君尖叫出声,她的心脏急遽跳动,无法接受一波强过一波的“震撼教育”“别闹了!快放开我!”她抬起腿踢他,反倒被他轻松箝制。
“嘿!你的腿还是一样不听话。”她的抗拒反而撩起他更猖狂的快意,灼热的唇贴上她的脚踝,舌尖沿着饱满的小腿熨上一条湿润的路径,且有逐渐往上攀爬的趋势。
“啊!”柳珞君尖嚷的声音几乎哑掉,她拚命地蹬踢,可惜踢不开他的企图。
“你疯了是不!?我不要这样!”挣不开手腕上的丝巾,她现在面对的是全然的无助。
“好啊!那你就回答我的问题。”微眯的黑瞳焚烧般地锁住她脆弱的私处,他努力控制胸腔快速起伏的吐息,摆明了跟她玩到底。“不然,我们就继续玩下去。”漫不经心地与她的眼神在空中交会,他挑衅地在唇边泛起一抹不怀好意。
“不!我不要!”她急得快哭了,她肯定自己看出他眸底的轻佻。“谷胤飏!我不玩!不玩!”
“也行。”他幽幽叹了口气。“不玩输一半,你想输前半段还是后半段?”舌尖已不留情地来到她的腿部内侧,一手按压着她蹬踢的另一腿。
“都不要!求求啊!”她的要求并没机会说完,下腹一阵紧缩,他的舌尖已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在她体内撩起另一波更为惊人的巨涛骇浪。
“拜托拜托你不要我说,我说”体内泛起无法控制的痉挛、抽搐,她无助轻泣地语不成句。
“乖,快说给我听。”他满意地挤身在她双腿之间,猖狂的欲望不加隐藏地彰颢在那张迷人的俊脸。“记住,我不接受否定的答案。”他恶质地抵住她的花园幽径,让她感受自己贲张的硬挺和绝对的优势。
“喜欢、喜欢啦!”她不敢再迟疑,怕再次承担那令人耽溺的激情。
“你说的哦。”他笑了,俯身勾搔她的耳际。“那我现在可以进去了?”
“嘎?”连这种事都还要问她!?柳珞君羞窘地又红了脸。“可、可以不要吗?”她问得极为谨慎。
他挑起眉,惩罚地舔吮她坚挺的乳头。“你忘了,我说过不接受否定的答案。”
要命!她要是真的不要,那他可就惨了,绝对会死得很难看!
柳珞君眼巴巴地看着他略嫌扭曲的俊颜,很没用地以更委屈的声音说:“好啦!”
比胤飏喜上眉梢,温柔地滑进她湿润的幽谷,领着她再次攀上欲望的高峰
本来该是旖旎激情的夜,就在一个极其委屈、一个威胁交迫之下,缓缓地、浪漫地持续进行下去
一小块一小块花花绿绿的三角形彩布,多到几乎将柳珞君不甚强壮的身体吞没;她选出搭配起来较亮丽的花布,为一个年仅十六的青春少女缝制拼布床罩。
斑凤英将她的缝纫机放置在她原本住的客房,并准许那个房间给她当工作室,所以等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去上学后,她便一个人窝进工作室里开始动工。
堡作停摆许久的她,手上那份由艺品店开出来的清单中,洋洋洒洒地占了六条床罩、八条被单,更别提成套的枕头、抱枕,以她的速度来计算,一条床罩大约要花上三到四个工作天,被单也一样,也就是说,她至少要花上一、两个月,才有可能把手上的工作全部完成。
冬天已经到了,她还想在休息的空档织些毛衣、手套给浩浩,另外为谷德诚织条围巾、高凤英织件背心,至于胤飏就高领套头毛衣好了。
她先将两块不同花色的三角布车在一起,于是每两块两块地一一变成大三角,再将同花色的大三角拼凑成一块四方形,最后以素色布加上外围,如此便构成拼布作品的基本单位。
数十块的基本单位依客人要求的尺寸再行拼凑,经过最后的加工处理便可形成床单或床罩,全凭订单来决定。
她一坐上战斗位置后便不再离开过,当然,除了上厕所的时间。
以往她工作的时候,浩浩会安静的在一旁看书、看电视或玩玩具,等他该吃饭的时间到了,他会适时提醒工作得昏天暗地的她吃饭。现在浩浩去上学,另外的家人也都各忙各的,她一个人反倒忘了吃饭这件事。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她甚至连抬头看看天色都不曾,直到工作室的房门被打开,一双温暖的手环住她的肩后,她才张着酸涩的眼由布花中抬头。
“在忙什么?这么认真,连我回来都不知道?”谷胤飏蹙着眉看着一堆堆零散的碎布和一块块拼凑起来的布花,轻柔地问道。
“工作啊!”她漾起有丝虚弱的笑,仰起头、闭着眼睛靠在他肩上。“浩浩呢?”
“妈熬了河诠汤,忙着喝呢!”每天他都会顺道去接他,然后才回家。“要不要喝一点?我去拿?”她看起来有点苍白,嘴唇乾燥,像滴水未沾。
“再等一下,我把这几块再拼起来二最起码完成三分之一,算是告个段落。
“这到底是干么用的?这么多布。”他拿起她完成的部分,隐约猜个大概。
“别人订的床罩,以前我就是做这个赚钱的。”她又开始动了起来。
“午饭有没有吃?”他皱着眉,问着早就知道的答案。
“我忘了。”她的注意力已转到工作上,不大认真的回答。
“不要做了,先去吃饭。”他二话不说地关掉工作灯,把她由座位上拉起来。
“就快好了嘛!再半个小时?”柳珞君挣开他的手,把关掉的工作灯打开。
“不行,今天的工作到此为止。”他可没那么好商量“啪”地一声,又把工作灯给关上,再次将她拉离座位。
“别这样!我再多少做一点,不然会来不及赶出来给店家。”她是有点累、有点饿,那又怎么样?她又没说不吃饭、不休息,他紧张什么?
“去吃饭!”他板起脸,跟她僵持在缝纫机之前。
“我等一下就去嘛!”这回她挣不开他的手,他抓得好用力,她的手微微泛疼。“放开我!”为了这么点小事争执实在很可笑,他为何不乾脆放开她,好让他们可以更早离开工作室?
“我说去吃饭就去吃饭!”他的声音变大了,脸色也越来越难看。“谷家不会因为你不做这个就没饭吃!”
“你在说什么啊?”她莫名其妙地瞪他。“我知道做这个赚没多少钱,但这是责任问题,我答应给人家成品,就该在约定的时间内完成!”见他不讲理,她的火气也上来了。
“那就不要接了!”他一把挥开她辛苦做了一天的拼布。“现在出去吃饭!”他不容置喙地命令道。
“你别闹了,行不行?”她攒起眉,再次挑衅他的权威。“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了,可是请你不要把工作情绪带回来,好不好?”
“我把工作情绪带回来?”谷胤飏这下可真是大大的不爽了,零星火屑蔓延成灾。“你搞清楚,在家里工作的人不是我,不吃饭的人也不是我,你才不要把工作情绪带回家里来!”意思是叫她把所有的工作给结束掉,从此不要再接这些东西做。
“这是我的兴趣、我的工作,你可不可以给我一点私人空间?”她好不容易才又找到生活的重心,他非得如此霸道不成吗?
“我占了你什么空间?”一旦起了口角,任何话语都成了足以攻击对方的利刃。“我给你的私人空间还不够多吗?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我没让你得赚钱回来养家!”
“我没有这个意思!”他为什么这么“番”?有理都说不清了啦!
“那你是什么意思?”他从没限制她任何事情,但他不要她把身体搞坏。
“我我打发时间可不可以?”等这些东西都交出去之后?
“可以,但现在是吃饭时间,没有任何事比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重要!”
“我没有不吃饭!”她看到房门被推了开来,浩浩和高凤英关心地探头进来,就因如此,她更觉懊恼。“再给我几分钟,我就可以结束工作跟你去吃饭,好不好?”
“不好!”他才不介意观众参观,他介意的只是她。“现在、马上给我离开这里,不然我就把这些东西都丢掉,而且不准再补!”
“你不讲理!”她气得跺脚。
“你走不走?”他眯起眼,耐性全失。
“你”她咬了咬唇,倔强地甩开他的手。“知道了!”她挺直背脊往外走,丢下他一个人和那些半成品作伴。
斑凤英和浩浩不敢出声地看她走出工作室,又担心地回过头来,看了看脸色超级难看的谷胤飏,祖孙俩大气都没敢喘,手牵手迅速离开战区,免得不幸被流弹波及。
比胤飏瞪着她傲然离去的背影,又恼又怒地吐了口气。
要让她停下工作的方式有千百种,因为关心,他冲动地选择了最糟的那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