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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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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林太太看着两人一起出门,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

    曲嫚嫚顿时有种被人捉奸在床的罪恶感,林太太的火眼金睛能不能看到他们刚刚在屋里又亲又抱啊?

    她红着一张脸,嗫嗫嚅嚅地说:“早早啊,林太太。”

    “早啊,曲小姐。”当看到昱群时,她的眼睛一亮,像少女似的脸红了起来。

    徐昱群自然地揽着嫚嫚的肩,看来亲昵又恩爱得好象一对情侣。

    “林太太,常听到我未婚妻提到你,说你年轻漂亮又热心助人,嫚嫚一直蒙你照顾了。”他一派的温文儒雅,俊美的笑容让人移不开视线。

    “未婚妻”三个字,他越讲越顺口,一点都不容人置疑。

    “啊别那样子说,都是邻居嘛!互相照顾也是应该的。”林太太被夸得直合不拢嘴。

    合不拢嘴的下只是林太太。这几个星期以来,嫚嫚的下巴已经有习惯性的脱臼。

    “你在哪里高就啊?”林太太打量了一下他问。

    他又是温文的一笑。一身纯手工的西装,还有雍容的气度、尊贵的举止,以及非凡的仪表,在在说明了他身分的不凡。“不敢讲高就,管理几间公司而已,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啊?几间公司?

    林太太眼中的艳羡浓得快要淌出来了。她又看了嫚嫚一眼,显然在评估以她的姿色怎能钓上这个金龟婿。嫚嫚心里一阵不痛快。

    徐昱群纯熟地倾身亲了一下嫚嫚的脸颊,样子自然得像一个深陷爱河的男人。她登时面河邡臊,一点都不习惯在外人面前亲热。

    “哎,你们真恩爱,曲小姐真幸福”

    “是我幸福,能有这样一位未婚妻。”话里的浓情蜜意,让人沉醉;而嫚嫚的下巴,看来又要脱臼了。

    林太太将手中的垃圾袋丢入大垃圾桶时,垃圾袋一如以往地打开了。

    他一直看着林太太,令她有如沐春风似的畅快,她的脸又红了一下,背对着他将垃圾袋绑紧,嘴里咕咕哝哝地念着。

    “这这栋大厦的清洁工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垃圾老是没有倒,弄得这里像个垃圾堆一样。”

    嫚嫚佩服地看着他。真厉害!最高的境界竟是靠眼神就可以说话了,原来不用讲什么大道理,也不用像泼妇骂街,只要一个眼神和微笑,就可以让邻居自动自发地绑好垃圾袋了。

    她小声地对他嘀咕着。“想不到你会这么亲切。”

    “你一个人住在外面,有邻居照应着比较安全。”

    那,他的亲切是为了她?从他表情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但她的心里暖暖的。

    进了电梯,瞄了一眼他仍放在她肩上的手,她细声地说:“没人看了,你不用再装了。”

    “我不是仿给别人看的。”

    咦?

    电梯门打开,进来了一群人,他保护似地把她拥在怀里,他的怀抱温暖而宽大,有男性特殊的气息,性感而魅人,令她心跳紊乱。

    他沙哑的声音就轻轻地在她耳边说:“你头发该洗了,有味道。”

    “你胡说,我昨天晚上才洗的。”她大吼出声,电梯里十几对眼睛全投射到她身上,并有默契地扫了她全身一眼。

    而徐昱群,那个可恶的始作俑者,只是低低地笑了几声。

    “你你真讨厌!”刚刚那一瞬间的心跳全都是错觉、错觉。“你太可恶了!”

    电梯门一开,她气呼呼地走了出去,不管那跟在身后的恶劣男人。

    。。

    身体康复了,工作也恢复正常,今天来出版社,刚好看到纯哲的身影,她才想到自己尚欠他一个解释。可是天知道,这段时间,她被昱群弄得头昏脑胀的,压根儿就忘记了纯哲的事情。

    “嫚嫚”几日不见,他脸上布满了胡碴,眼里都是红血丝,只见一脸的疲惫、憔悴。“你”他犹豫了几次终于开口。“想不到你已经订婚了,听说那人还是徐氏的少东。”

    “不是的、不是的”

    “你这次住院,我去了好几次医院,却都被你的未婚夫挡着了,他要我别去打搅你。”他又是一副黯然神伤。

    挡挡回来了?那个混世魔王,他太过分了!以为只是开个小玩笑,他居然还干涉她的事情。

    她急忙辩解。“那是昱群开玩笑的,根本就没有这件事。”

    “开玩笑?”

    “我知道听起来很难相信,但那个人从小就爱欺负人,我真的没有和他订婚,都是他自己瞎说的。”

    “嫚嫚”他压低了声音,满含着挫折和深情。“我很喜欢你,所以才向你求婚,我希望你能好好地考虑。”

    她不禁有了一丝的激动。虽说纯哲的求婚来得太突然,但她也确实对他有一份好感。除了他有一些古怪的嗜好和品味之外,他个性温良,一向和她合得来。

    “纯哲,你的求婚很突然,但我会考虑的。我只希望你不要误会,我绝对没有欺骗你什么。”

    为什么讲到考虑他的求婚时,她的心扉却涌上了抗拒。纯哲是个好朋友,但是,她却想也没想过要嫁给他。

    他有些心伤、有些落寞。“好,我希望你能好好地考虑。工作室接了一个大案子,这一星期我忙到睡不到十小时,最近可能会比较少和你联络。”

    她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定,非要和昱群说清楚不可。他是徐氏伟大的总裁,而她只是个小小的插画家,该是永远不会有交会的并行线。

    那只是一个玩笑,仅止而已!但为什么,她竟有一丝的怅然?

    。。

    “请问昱呃徐总裁在吗?”看着这年轻、美丽的女秘书,嫚嫚柔声地问。

    “请问你有预约吗?”林秘书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她t恤上贱兔的图案。

    “唔算有吧!他要我中午来找他。”

    “请问你贵姓,我查一下行事历。”林秘书公式化地回答。

    看着面前漂亮的女秘书,还有这间气派豪华的办公室,嫚嫚有些迟疑了。和他见个面都得先约好吗?

    “我姓曲,曲嫚嫚。”

    林秘书眼里迅速地闪过一道光芒。“请你先在总裁的办公室里等着。”

    她领着嫚嫚走进办公室,并倒了一杯咖啡进来。“我是林秘书,有事你就找我。总裁大概一个多小时后就会回来了,这些是杂志,你等得无聊时可以看。”

    她舒了一口气,对林秘书微笑点头。

    她坐在豪华的真皮沙发里,好奇地打量这间办公室,看看墙上的油画、还有精致的摆饰品。眼前是一排高科技的产品,一室俐落气派的设计;如果可以加一点动物的摆饰,一定会可爱一点。

    这是他办公的地方啊!这是他每天坐的椅子,这样面貌的他是她所陌生的。这几年的他变化一定很大,出国念书又管了这么大的一家企业,不像她,平凡、乏味得变不出什么花样。

    办公室逛完了一圈,杂志上的标题吸引了她的注意如何知道他她对你动了心?

    她忍不住翻起杂志念着:“如果男人对你动了心,他会有以下的反应。一,他会常常借故出现在你面前。二,他会对你故作殷勤。三,他比平时更注重穿着。四,他会藉由你身边的人打听你”她认真地将每一项都拿到他的身上做比对

    “哼!他根本是捉弄我。”她瘪了瘪嘴,下了结论后,就跳过了这个主题再看下一页,渐渐的杂志已吸引不了她的目光。

    这就是徐昱群在这办公室里看到的一幕,她坐在偌大舒适的椅子上,两脚缩起来,手支着下颔,微眯着眼睛看着窗外。

    看着她,总有一种温暖、舒服的感觉。她不漂亮、不聪明,总被他逗得快气哭。但是,他就是喜欢看她。这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八岁吗?还是看她在校园里为别人送情书的时候?或者是在高中下大雨的那一天?

    心里涌上又好气又好笑的情绪,原以为他爱上的会是一个足以与他相抗衡的女强人,她该具有菁英气质、聪明能干又美丽绝伦。但出乎自己意想之外的,竟是这个穿着贱兔t恤的爱哭小女生。

    他居然居然爱上了那个胆小如鼠的女人,爱上她怯怯的声音,爱上她睁着一对无辜的双眸时:心里就涌上一股陌生的怜惜,还有心疼。是的,为她心疼、为她的软弱,还有不可救葯的善良。

    “外面有什么好看的?”刻意地将声音放轻,但她仍是惊跳了一下。

    “昱昱群。”

    “什么时候我的名叫变成昱昱群了。”他好笑地睨着她。

    她吞咽了一下口水,看他似乎难得的好心情,她的胆子大了几分。此时的他一身合身的纯手工西装,显得更加文质彬彬,俊美的脸上还带着笑意,风度翩翩得让人看了失神。听说他是年度最抢手的单身汉,前几天,这男人还抱了她。想到他的吻,她的心漏跳了一拍。

    “怎么了?”

    “你今天看来心情很好。”她讷讷地说。

    “平常你都不愿意出现在我方圆十公里的视线内,今天你难得来看我,我当然高兴了。”他似真似假地说。

    “是是你要要我来的。”她轻声地咕哝着。

    “你还是没治疗吗?”

    “治疗什么?”

    “你的口吃。”

    她涨红了脸,一对眼睛瞪得更圆了。“我才没有”

    他轻笑了一声,笑意闪现在眼底。“没有什么?没有治疗?”

    “我”

    她开口要辩解,这才意识到他在取笑她。总是这样,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总不放过取笑她。

    “我想问你一件事。”她怯生生地说。

    只要一面对他,她就畏缩成一只小老鼠,而他则成了那条盯着猎物的蛇。

    他挑高了眉,似笑非笑的。“是美国要再出兵攻打伊拉克,还是人类要登陆土星了?”

    “没有那么伟大,真的只是一件小小小小小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她两根手指紧掐到不能再小的地步。

    严肃的脸上有着淡不可见的笑意。他没打算告诉她,她微眯着眼睛做着手势的样于,看起来好可爱。

    “那请问是什么小小小小小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

    他的语气平和无害,他的表情和善可亲,但她就是下意识地畏缩了一下。

    “唔一点都不困难”她的声音有点微弱。“在医院的时候,纯哲有来看我?”

    “好象吧!”

    她咬着唇。“你为什么不让他看我?”

    他的眼睛微病傲艘幌隆!澳愀眯菹1!?br>

    她正要鼓起勇气反驳时,却听到外面传来了争执声。

    “邹小姐,我说了,总裁现在有客人,他没法子见你,请你”“你别骗我了,我刚刚明明看见他进来的!你到底有没有告诉昱群,我有打电话给他?”

    “砰”的一声,门被人打开了,进来一个明艳照人的女郎。

    嫚嫚打量着她,真是忍不住羡慕起来。为什么都是女人,怎么她像是上帝精心的杰作,自己则像是被随便用泥巴和一和的样子。

    她有一对美丽慑人的大眼睛、翘起的睫毛、一张樱桃小口、一副让人怦然心跳的好身材。唉!她才是活生生的张美丽的蓝本。

    “昱群”刚刚刁蛮的小姐瞬间温驯如小绵羊。“你的秘书还说你不在,我就知道她骗我的,她刚刚好凶喔!”

    林秘书仍是面无表情,而嫚嫚则是看她看呆了。

    “这位是我未婚妻。”昱群指着嫚嫚说道,存心让她死心。

    她的脸色扭曲、难看了起来,使得那美艳无双的脸上显得阴沉了几分。

    她打量着嫚嫚以女人对女人的方式从她的头发一直看到她穿凉鞋露出的脚趾,最后视线落在她胸前的贱免上。

    这个丑女人怎么配得上昱群,嫚嫚几乎能读出她的想法。

    “昱群开玩笑的,我怎么会是他的未婚妻嘛!”她马上解释。

    他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啊!她心里升起一种苦涩,酸酸的像乌梅的味道。

    “我想也是。”她的下巴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转向了昱群。“你是存心开我玩笑的吧!”

    “你觉得我是开玩笑的吗?”

    “他真的是开玩笑的;虽然这个笑话很冷,而且不大好笑。”嫚嫚努力地打圆场。

    “你怎么会看上这种女人,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一副发育不全的样子。”

    她讲的真狠,嫚嫚的自尊心滴滴答答地淌着血。

    他纯男性化欣赏的眼神,留恋地在嫚嫚身上转了一圈。“她的身体尺寸很完美,完全符合我的需要;至于脸蛋嘛,我看她很顺眼、很可爱。”

    “不是的”嫚嫚的脸红得像只煮熟的虾子。

    “你你骗我!你怎么可能不要我,选了这个女人。”那戏谑的笑,带着邪气的眼神,全部是她陌生的。他该是温和亲切有礼的,俊美而优雅迷人。

    “我选谁、喜欢谁,还得向你报备吗?”他终于不耐烦了。

    嫚嫚同情地看着这位小姐。昱群讨厌人时是毫不留情的,尖酸刻薄得让人想一头撞死,以求解脱。

    “这位小姐,昱群就是这样,很恶劣又讨人厌,你不要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两人同时扫了她一眼,邹玉蝶放声尖叫。“你你居然选她哼,没眼光!”

    她怒气冲冲地扭头就走,清脆的高跟鞋声在地板上清晰地传来。

    室内两人对视着,他静静地说:“你过来。”

    她咽了一下口水,很自然地乖乖走到他的面前。

    “我想请问一下,你刚刚是在干什么?”

    她无辜地眨了眨眼。“她看起来好漂亮,我怕她误会了。”

    声音有点落寞、有点苦涩,就算她动过十次的整型手术,也变不了那种完美的形象。

    “所以你就让你自己像一个白痴的女人。”

    她委屈地道:“我怕她误会了”

    “笨蛋!”他忍不住又讽刺一声。“你也真是大方,是不是什么东西,你都可以让出去?”

    他讲的话真古怪,古怪得她不敢多想什么,只是怔怔地看他。“不是我的东西,我就不强求。”

    他的手圈着她的腰,看着她白晰的脸上慢慢地染上一抹嫣红,又迷惑又困窘地手足无措。

    “我想,如果我不讲明,你永远都搞不清楚状况。”他黝黑的眼睛直视着她。“曲嫚嫚,我不会满街地认别人当未婚妻。”

    她蹙起眉,眼里的茫然像层雾溢出了眼眶,也染上了她的脸庞。他心里一沉,看清她眼里的不确定。

    “我很笨,反应也慢,死脑筋又古板。”像经过了很久的思考,她的眸里蒙上了一层水气。“所以,你别捉弄我,我会很认真、很认真的。”

    “那就认真吧!我喜欢你认真。”

    她眼里雾气蒙蒙的,像玻璃似的心思全都写在了脸上。

    “我长得太矮,头发又卷又黄,还太娃娃脸,看起来就像个小孩子,害我现在做事都被别人怀疑我的能力。”她不确定地说着。

    “我长得太高,头发太黑,一脸的忠厚老实,太多人相信我,让我想伤天害理都不行。”

    “我我长这么大才有一个男的追我,而且,我第一次被人求婚。”

    “我还没被人求婚过。”

    “你你太搞笑了吧!”她卯起来和他比哀怨、比凄惨。“我投稿时,碰壁了好几次,找了第四间出版社才要我的。”

    “在我年纪轻轻的时候就被迫接下家族的重担,一直辛苦劳碌地工作着。除非我败坏家族的财产,否则他们不会放了我。”

    “我读书很笨,勉勉强强才读到专科,学历太低。”

    “我攻读mba申请奖学金时,因为零点零一分输给了一个南美洲裔的女孩子。”

    她勉强振作了一下。“除了画画,我什么都不好,更没有运动细胞。”

    他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下。“念大学时,我参加网球赛,输了一局,所以在大学洲际杯时,只拿了亚军。”

    “”“还有就是去年欧洲的一个投资案,我没有得标,使我少赚了好几亿。”

    她哭笑不得地说:“你就没有更大一点、更人性化、更平凡一点的挫折吗?”

    他挑起了眉,浅浅的笑意隐在眉宇之间。“那算是我人生中很大的挫折了。”

    她挫败地咕哝一声。“听来像是不痛不痒的小事情,既没有造成你人格的扭曲,也没有改变你未来的人生方向,更不用让你看半辈子的心理医生,这些算是哪门子的挫折。”

    “这样才能和充满了挫折的你匹配啊!”她噗哧一笑,被他另类的方式给逗笑了。

    “我有很多、很多的缺点,我知道我不好,如果如果,你是开玩笑的,那你要和我说清楚。你知道知道你最近的行为,会让我有一点点的误会,让我有一点点的幻想,然后会越来越认真,所以不要戏弄我,好吗?”

    “我最近有什么行为会让你误会的?”他勾起一个恶意的笑。

    “你”她绞着手。“你亲我还抱我”

    “你喜欢吗?”

    她低垂着头,脸红到了耳根,几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他微笑了,把她圈在自己的怀里。

    “那个画画的有没有亲过你?”

    她拚命地摇头。

    “你想嫁给他吗?”手臂加了力道。

    她迟疑了一下,眸子里净是茫然。“他对我很好,和我去看电影、逛画展、一起画画、吃饭、听歌剧。他的人真的真的很好,常常鼓励我,又送我很多东西。”

    他的眼睫半垂着,掩住莫测高深的心思。“听来那个画画的,真的对你很好。”

    “你别一直叫他画画的,人家有名有姓。我今天遇到他了,就是他告诉我,他在我生病时来看过我。”

    “噢,想不到他还有空找你。”他近乎自言自语。

    “什么?”

    “没什么。你喜欢他吗?”

    “喜欢噢,好痛!”他拉了她一下,害她跌到了他的怀中。

    一对漂亮的眼睛距离她不到十公分,炯炯有神地看着她,细细地观察她眸中的心思。“那你喜欢我吗?”

    她涨红了一张脸,把脸别到了左边,逃避他炙热的视线。他抚着她的脸,强迫她把脸转回来,她又挣扎着把脸偏向了右边。他两手捧着她的脸,两眼逼视着她,不容许她逃脱。他的鼻尖抵着她的,两人的呼吸交缠着,分享着同样的空气。

    “喜欢吗?”声音像丝似的紧紧地缠着她。

    他的眼睛会蛊惑人。当他这样低沉着声音说话时,她只觉得快昏倒、快窒息了。

    “我不知道别逼我。”看到他的眸色变得更深,她直觉地捂住了嘴巴。“别亲我。”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刚刚那魔魅似的气氛变得轻松了。“好,不亲你,也不逼你,我要送你个东西。”

    她仍在他的怀抱里,一对眼睛漾着水似的光芒,这样的他让她困惑,让她不知所措,像踩在云端似的又柔又软。

    “喜欢插画本吗?”

    啊?

    “那里有一叠的插画书,你看有没有需要的。”

    她眨了眨眼,终于从云端上慢慢地回到了现实,然后慢慢地反应过来。

    “插画本?这就是你今天要我来的原因?”没等到他的响应,她忙着离开他的怀抱,走向那堆成好几个人高的插画书。她的心情一下子高涨了,这里面是世界各地绝版的插画集,很多是很难在台湾买到的。

    她着迷地翻着一本又一本的绘本,一脸地神往、着迷,唇边勾着一个心满意足的笑。

    “这是日本的画家画的,你看她画的笔调,色彩蒙胧渲染,看起来是不是很好看?”

    他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随口“嗯”了一声,她的快乐表情更胜于那些插画。

    “哇,你再看看!这是纯哲画的,他画的男人都很阳刚又帅气,线条简单有力,女的也都很漂亮。你看看,他画的画面和意境多浪漫又纯情。”

    他微眯起眼睛,对这个男人又起了一把无名火。看她献宝似地拿着绘本在他面前晃,他冷冷地道:“我看不懂。”

    “怎么会?你再认真地看一次,他的画一直被评为浪漫又感性。”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他。”他阴森森的在话里用力地强调着。

    “他真的画得很好。”她不清楚他的怒气从何而来。

    “什么叫浪漫?从画画里可以看清楚一个人吗?不过是色彩和线条组合而已。”

    “你太过分了,你这么说不就是看不起画画的人。”她忍无可忍地喊了一声。“那是浪漫,浪漫哪!罗曼蒂克,你懂不懂啊?你俗气、你全身上下没有一点感性的细胞、没有艺术的气质、没有一点基本的情感涵养、你浑身的铜臭味!”

    眼见别人的作品被这么羞辱,同为创作者的她简直是不能够忍受。她的怒气一起,劈哩叭啦地把他痛骂了一顿,原本对他升起的好感瞬间消失殆尽。

    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头一扭就走了。

    她居然敢就这么定了?他脸沉了下来,心里既烦躁又气恼。

    不知过了多久,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只有他沉重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