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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大海没能来,因他今早出发走镳去了,来的却是九江四海一枝花,云小姨子是也。
输人不输阵,得到棒头的知会,窦家没跟出去走镳的大小姑娘和留守的众家镳师们,全都抄家伙跟上,团团围住永春学堂。
然,基本上是英雄无用武之地,白走这一遭。
“呵呵呵,瞧来是白操心,原来咱们家的永春师傅是个练家子,两三下就把人摆平了。唉,还真是暧暧内含光,会叫的狗不会咬人,呃是深藏不露、深藏不露。”
学堂的门窗阻隔了视线,想起师傅警告的言语,窦金宝又不敢跨出红圈一步,根本瞧不见适才外头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见威武大武馆的人要师傅滚一边去,别挡在前头碍事,师傅低低地不知说了什么,接着就砰砰磅磅一阵混乱,夹杂着粗暴的叫骂和凄惨的哀号,于此之间,似乎不断有人被击飞出去,还撞上了什么。
当四海镳局大批“援军”赶到时,混乱恰巧结束。
现下,外头响起那优美到了极处、又柔软到了极处的嗓音,窦金宝听在耳中,是熟得下能再熟,那正是他们家的云姨。
此时,大门终于被推开,年永春从容跨进,没理会跟在身后的大小姑娘们,只对着孩子们道
“没事了,把窗子打开。今日放半天假,大家回去吧。”对于窦家众人的出现,他不想多问。
听到这番话,十几个孩子你看着我、我瞅着你,就算有疑问也不敢说,先是一、两个孩子开始收拾书本、纸笔,跟着全都乖乖动作、鱼贯地离开学堂,只除了窦金宝
她的禁制令尚未解除。
“哟!快瞧呀,这不正是咱们家浴血奋战、宁死不屈、愈战愈勇的小金宝吗?”云姨优雅地绕过年永春,一手支腰,一手掐着窦金宝圆嘟嘟的嫩颊,笑得眼睛眯成细酚邬。“来,云姨疼一下。”
“疼疼疼,轻一点啦,云姨”呜,根本是来看好戏的嘛。
“呵,咱们家的小金宝转性啦?外头有荚粕打,怎乖乖站在这儿了?”
窦来弟自年永春身后探出头来,窦家姑娘里她排行老三,窦金宝“小煞星”的封号便是出于她口中。
窦金宝脸蛋微红,偷偷觑了年永春一眼,后者俊容如常,眉眼淡淡收敛。
唔好像有点儿生气,又好像没什么脾气;好像有点儿冷淡,又好像同寻常时候一般。
唉,苦恼苦恼,她真想知道师傅脑中转些什么哩。
这时,年永春身后又陆续冒出两颗挺相似的小头颅,两张可人的嘴同时笑开,一前一后地开口
“小宝,我知道啰,你被咱们家的永春师傅罚站,待在红圈圈里,哪儿也不能去。”溜出去知会的棒头早将前因后果说清楚、讲明白了。
“这实在太神奇了,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打死我也不相信哩!呵呵,咱们家的永春师傅真是厉害。”
“唔”奇怪,师傅什么时候变成四海窦家的人了?
窦金宝心中的疑惑又添一桩,硬忍住没问。今天的她也真够窝囊,还被阿紫和阿男调侃一番,呜,幸好学堂的孩子都走光了,要不,她“宝大”的威信岂不毁于一旦!
云姨捏够了她的嫩颊,双手习惯性地叉在腰上,凤眼调回年永春身上,笑道
“既已太平无事,咱们就不打搅了。永春师傅不必担心,外头那些烂泥似地家伙就交给四海镳局处理,咱儿同‘威武大武馆’的朱大馆主有些交情,会顺道‘送’那个朱家大常公平回去的。”
瞧她说得真心诚意,可四海的人自是心知肚明,依她又娇又辣的脾性,九成九是去砸人家场子兴师问罪,那威武大武馆可得小心了。
年永春微微一笑,素袖拱手。“不送。”
“呵,那咱们家金宝儿您就多担待些,告辞了。”
“云姨?”
理也不理身旋身便走,不只云姨如此,窦家的姐妹们全对身后窦金宝那凄凉的呼唤充耳不闻,-个个潇洒离去。
透过门窗,瞧见众家镳师们将适才嚣张叫阵的大汉子扛上肩,那些人灰头土脸、全被震晕似地,也不知师傅用了什么手法。
待众人一去,学堂内外一下子清静了。
呜,没人替她求情,她还得困在这红圈子里多久啊!
可怜兮兮地眨着大眼,怕师傅生气、怕师傅赶她出永春学堂、怕师傅不对她笑,怕师傅这个、怕师傅那个的,她九江四海小金宝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呜,都不懂自己为什么这般地“委屈求全。”
“大家都走了,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这是年永春进屋后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窦金宝内心正在自怜自艾,忽地听到他开口问话,吓了一大眺。
“师傅没允,我不脑歧出红圈子。”
年永春微微扯唇,弯身收拾破裂的讲桌和散落一地的文房四宝。
“师傅”窦金宝望着他平静一如往常的侧颜,鼓起勇气道:“我、我对不起金宝儿不是故意的。”
立起身躯,素衫沾上尘灰,他轻轻拂去,心中却响起无声叹息。
“师傅知道。”
“我心里头生气,一时间没脑控制自己。师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以后我再也”
“师傅知道。”
“不会这样了。我永远听师傅的话,我从来没想伤害你的,师傅你知不知道?”一口气将话说完。
“我知道。”
咦?怎么答得这么干脆?
师傅不怪她了吗?
见那张好看的脸容展露出熟悉的淡笑,窦金宝心中的大石猛地落下,突然松懈的情绪如同洪水溃堤,也不懂自己是怎么一回事,就觉心口和丹田涌上一股莫名热气。瞬间,她觉得眼眶好酸、鼻头也好酸,忍不住就哭出声来。
“师傅呜呜”
还管什么圈子里、圈子外的,她忽然扑去抱住他的腰,不太干净的小脸用力地埋进男子的素衫中。
不哭则已,一哭惊人,她边哭边嚷
“呜哇师傅,你不要生金宝儿的气,我不是故意踹坏桌子,也不是故意顶嘴的,我、我从来没想伤害你师傅师傅,你不要不理我!呜呜呜金宝儿一定不再乱发脾气,好不好师傅!好不好!”年永春先是一怔,动也不动地任她拥抱,接着见她如此模样,内心软了一大丰,不禁又是长叹。
“师傅没有不理你。”抬起素袖,他爱怜地揉着她乱七八槽的头发。
“呜哇”未料,她哭得更严重,继续茶毒他的衣衫。
“哭吧,哭响一点,这还是师傅头一回瞧你哭。九江四海的窦金宝也像三岁小娃一样号啕大哭,挺稀奇的,别太早结束。”
这带笑的话语,让窦金宝顿时止住了哭声,红通通的苹果脸终于打他腰上抬起
“我十二岁了,是三岁的四倍,不是小娃儿。”
“若不是娃娃,会这么抱着人哭个没停吗?”说着,他摊开两只素袖。
一经提点,窦金宝微微怔然,这才发觉自己像八爪章鱼似地攀住师傅不放,还把他的衣衫当成巾帕子,眼泪鼻涕外加口水全大刺刺地住上头擦。
“哇!”大叫一声,她连忙跳开,原就通红的嫩颊热气直冒,眨着亮晶晶、水盈盈的大眼,口气无辜:“师、师师傅,咱儿帮你洗。咱、咱儿不是故意的啦”
年永春被她的神情逗笑,这活宝,着实拿她没办法。
“师傅知道,没有怪你。”温厚的掌心摸了摸她的头。
呜,师傅又对她笑了,像春日里飘来散去的风,温温的、甜甜的,永远这么和煦。
吸吸鼻子,抬起手胡乱地拭掉颊上未干的泪痕,她冲着他笑问
“师傅,你会武功对不对?”
他朗眉微挑,将一丝鬓发从容地拂向耳后。
“皮毛而已。”
见他继续清理四周,窦金宝赶紧上前帮忙,一边搬开那张损毁的讲桌,一边又道
“不是皮毛,绝对不是,肯定不是的。师傅一定很厉害很厉害,是高手中的高手,就是嗯”她头略偏,努力要想出适合的话来。“就是所谓的暧暧内含光、虚怀像山谷、虽然有大智慧还是像愚人那样。”唉能挤出这些形容语句,也算有长进了。
“师傅,你教我吧!好不好?师傅”
年永春四两拨千斤地回答:“你喊我师傅,我不是早就在教你了吗?”
“呃,下是金宝儿说的不是咦?师傅,你上哪儿去呀?”
正要跨出门槛的男子回头扬唇“有人踢坏讲桌了,师傅要上街去添购一张新的,你以为如何?”
呃,呵呵窦金宝脸又红了,开始搔头憨笑,见年永春步出学堂,她忽地回过神,追在他身后。
“师傅,金宝儿同你一块儿去,我力气大,可以帮你扛桌子。”
熟科,那素衫身影停也末停,只淡淡地抛来一句
“不用。师傅回来之前,你得把学堂后墙的洞填好。”
什什什么!
师傅何时发现的!
当场,窦金宝傻楞在原地。
可不可以假装没听见?
呜,不依不依啦!那个小狈洞很好用耶!
又过了两年九江永春
“别挖了,喔叫你别挖你老是不听,那个洞前两天又被师傅瞧见了,已经填了五十三回了,都要我跟在后头帮你收拾,很麻烦耶。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看你怎么办,肯定会被赶出去!一黑二黄三花四白,哼哼哼,你们八成活下过一天,就彼人逮去炖香肉啦,嘶”
忽地微微抽气,蹲在墙边的湖绿色身影不安地动了动,小手抱住肚子。
不是痛,是一种闷闷的下适感,在腹腔和双腿间盘旋下去。
云姨和大姐虽然同她说过,解释得一清二楚了,可当身体内真正产生变化时,她还定好震惊好震惊,跟着,所有的震惊转成沮丧,就好沮丧好沮丧
呜,她讨厌这个样子,好像不太像窦金宝了。
“汪汪”那只猛用前爪扒墙角的小黑兴奋叫着,从上洞中拖出几日前埋的骨头,有些邀功似地在她面前跳来跳去。
“嘘嘘!臭小黑,别叫这么响,要被听见的,嘶”又是一波来袭,腿间热潮忽地波涛汹涌,吓得她脸色发白。“呜呜呜再这么流下去,我迟早会失血身亡。”
“宝大!”
“谁!”她赶忙回头,圆溜溜的眼尽是戒备。
来人正是棒头。
“已经打钟了,该上第二堂课,为什么不进去?你蹲在这儿干什么宝大?你还好吧?”显然,被她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
“我、我好得很啊,我跟小黑玩,没听见钟响。”她咧嘴,尽量笑得自然“你先进去,我一会儿就来。”
“喔。”棒头疑惑地抓抓耳朵。“那你快一点,别被师傅瞧见。”
窦金宝点头,内心却苦笑着。
瞅着棒头飞腿般地跑离,动作大大刺剌,多自由自在!以前她也能这样,可就因为自己是女儿家,往后每个月,总有几天要开始被牵绊着,再也不是那个呼啸而来、呼啸而去的小金宝了。
她小心翼翼地站起来,身体还没打直,腿间的动静又教她成了木头人。
“呜”
她想回家,想窝在房里,想用棉被把自己闷死,呜她不要上学堂啦!
不知过了多久,她吸吸鼻子再次鼓起勇气想迈步向前,男子的声音却在她身后响起
“为什么不进去?”
窦金宝惊呼一声,几乎整个人跳了起来。
“师、师傅”回身看见那袭素衫,她微喘着气僵硬笑着,双眸中闪过无数心绪。
不太对劲。
年永春眉心皱折,迅速来到她面前。
“你受伤了?”难不成又跟谁打架!她脸色太过苍白,连唇瓣颜色都变淡,仿佛随时会晕厥。
“我没、没事。”仰起下巴,她倔强地摇了摇头。
那对徐朗的眼细眯起来,不由分说,素袖已扣住她的右腕。
“师傅你要做什么?”
呜,她现在一点儿也不想动,什么都不想做。但如果师傅愿意让她抱一抱,闻闻他身上的舒爽气味,或者就不会这么沮丧了。
年永春五指已暗暗掐住她的手脉,微微沉吟,跟着一掌轻轻抚上她的额。
“你身体不适?生病了?”见窦金宝抿唇不语,他着急了,牵着她便走。“师傅先送你回四海镳局。”
“不不不”不要啊!别走那么大步啊!
糟窦金宝心中忍不住哀号,肚子一闷,一股黏腻的热潮已肆无忌惮地流出,隐约仿佛好像八成是渗在裤上了。
她忽然甩开他的手,整个背紧紧贴在墙上,大眼惊惧地瞠着。
“怎么了?是不是肚子痛?”
语气微扬,他神情亦跟着紧绷,正打算趋前扳开她按在肚腹的手
“不不不,我不是肚子痛。师傅你你、你别过来啦!”她拚命摇头。
太丢脸、大丢脸、太丢脸啦!呜
“人家本来没事的,人家只是只是肚子有一点点闷而已,人家只是不喜欢这样”
满腹的不安被戳出一个小洞,瞬间,所有的委屈全一古脑儿地往外冲,她瘪瘪嘴,终是忍不住放声大哭
“呜哇师傅,我不喜欢这样,不喜欢不喜欢啦!为什么女儿家就得这样?我讨厌一个月一次,呜哇我下要啦!鸣哇”
原是怕他靠近,这时她却像溺水者抓住啊木般扑进他怀里,双手还紧紧抱住他的腰际。
终于,年永春懂了怀中小姑娘的忧虑。
四平八稳地躺在陌生的床榻上,这空气很熟悉,是师傅的气味,清清爽夹,带着难以言喻的安定力量。
这处屋房就建在学堂后头,是年永春的住所,里头的摆设十分朴素,除寻常家俱外,墙边还设了许多书架,架上自然摆满书册。
一个时辰前,窦金宝哭着被年永春带来这里,接下来的事情实在大丢脸,她拒绝回想,反正是年永春一个口令、一个动作
帮她张罗清水、替她准备干净的巾帕、哄她别哭、要她自个儿清洗身子
窦金宝对于整个过程是一片模糊,如今,心情稳定下来,她已换上师傅的裤衫,乖乖地躺在师傅的榻上。
脸蛋好烫、眼睛哭得好酸,想她四海小金宝也有这般凄惨落魄的时候,真算得上是一生的耻辱了。
这事要是教旁人知道,她一世英名尽毁,唯一庆幸的是师傅口风紧,肯定会帮她保守秘密的。
思绪转到这里,心忽地一荡,脑海中浮现出那张好看得没法挑剔的脸容,眉目间尽是关怀颜色
她方寸又荡,深深吸了口气,入鼻全是他的气味,在胸腔里流连,一时间,心脏飞快地鼓动起来,两团红晕在颊边绽了开。
奇怪,她是怎么了?
印象中,云姨和大姐没提过会有这样的症状啊!
唉唉地叹气,她拉起薄被往脸上一盖,适才莫名的沮丧已消除大半,如今浮上心头的感觉却教她加倍莫名。
有人拉她的被子!
轻咦一声,她主动将薄被掀开,近距离对上男子徐和的目光,后者悄然无声地步进,正坐在杨边凝视着她。
“还会难受吗?”他问,手背轻轻贴在她额上。
窦金宝因他这举动,心又跳得乱了节拍,抿唇屏气,大眼眨也不敢眨。
他收回手,露出柔软的笑。
“体温有点高,应是无疑。”
“云姨说这是正常的。葵、葵葵水来的时候,体温都会比寻常时候高。我、我没有发烧。”她身子壮得跟牛似地。
说实话,年永春刚开始真有些不知所措,毕竟,他从未处理过这样的“意外。”但金宝儿的苹果脸就像刚由水中捞出,红通通的挂满泪珠,哭声着实委屈、着实沮丧,他为人师傅的只想为她排忧解难,哪还管得了该有的男女界限。
“现在已是午时,学堂里的孩子却回家吃饭去了。师傅送你回四海镳局,午后的课你不用来,在家中好好睡一觉。”
“师傅”窦金宝瞄着他,怯怯地唤了一声。
“嗯?”
她没说话,唇瓣倒是微微颤动了下,大眼睛还覆上一层可疑的雾气,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以为她又开始沮丧,年永春一怔,掌心连忙握住她的小手。
“师傅嗯我知道姑娘家都得呃一个月一次。你、你是初潮,第一次接触,自然会不适应,往后一回生、二回熟,也就好了。”说完,他自己都皱起眉头。
“我不喜欢这样,我一点也不像金宝了。”
“胡说。”他失笑地摇了摇头,掌心的暖意满满包住她的手。“你还是你,如今来了初潮,说明金宝儿不再是小小姑娘,而是大姑娘家了。”
闻言,她口微张,苹果脸上红潮未退,眼中的生气已然凝聚
大、姑、娘?
她正在变成大姑娘吗?
她喜欢变成大姑娘!
大家都唤大姐是“窦大姑娘”而自己排行最末,总要教人瞧小。若她有朝一日也成“窦大姑娘”那她就能像大姐那样帮阿爹走镳、在道上扬名立万、五湖四海任她遨游了。
“师傅觉得金宝儿是大姑娘了吗?”下意识回握他的手,声音已恢复惯有的清亮,而那对眼眸里满是期望。
瞬间,一抹可人的风采展现,苹果脸粉嫩粉嫩,五官精致了起来。
年永春微微眩惑,眉峰暗蹙,一些感觉尚未成形,随即已被他甩出脑外。
“当然,金宝是大姑娘了。”他淡淡笑着,有意无意地收回素袖,语气熟悉好听:“不能再像个小姑娘,动不动就掉眼泪。”
呵呵,她是大姑娘了。
“师傅”她又唤,上半身坐了起来,咧出一个笑。“你待我真好。”
虽然还是痛恨所谓的“一月一回”讨厌腹腔中闷闷的感觉和腿间的不适,可是有师傅待她好、陪她说话、温柔地对着她笑,她发觉一切也下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包何况,她正在变成大姑娘。
年永春不语,神情寻常,嘴角的弧度仍旧温和柔软。
“师傅,你是男的,为什么会懂得女儿家的事情?”精神刚恢复,她又开始习惯性地丢出许许多多数人头疼的问题来。
“是不是有谁教过你,师傅?如果小姑娘变成大姑娘得经过这样的变化,那小少年要转变成男人的话,是不是也得经过一些有的没的?你们也会肚子不舒服吗?云姨和大姐只说姑娘家会怎么样,可没说男儿郎会如何。师傅,你一定知道对不对?”
男人的笑变得苦苦的,有些僵硬。
以往,对于她胡乱进出的古怪疑问,他倒也应付得过去,可现下这些事牵涉的层面太过微妙,他说明一个,她势必要提出第二个,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理也理不清,实在棘手。
“呃这个嗯”他假咳了咳,支吾其词,想着该如何处理,却听见窦金宝新奇地嚷着
“师傅!你脸怎么这么红!”
嗄?有吗!
他下意识抬起手触摸,发现脸皮真的挺烫的。
“还有耳朵,你的耳朵也红通通的。”
闻言,他又摸摸耳垂,神情有些无辜。
“师傅,我头一次瞧你这个模样耶。呵呵呵,师傅好可爱喔”
呃他哑口无言了。
可爱!
这两个字用在他身上,合适吗?
他瞅着眼前那张圆润的脸蛋,两个甜酒窝,再加唇边一对小梨涡,眼睛笑眯眯,眉儿也笑眯眯。
唉,那才是真正的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