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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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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泽集团”对于日本经济而言,是当今最有影响力的集团之一,更是日本上流社会中最受瞩目的家族。

    黑泽氏以金融、地产起家,并以汽车和电子科技来提升产业、累积财富,在日本政商界拥有举足轻重、足以呼风唤雨的地位。黑泽氏如日中天的霸业,绝对是富可敌国,无可比拟的。

    “黑泽集团”进入第三代,整个集团的营运成绩更为亮眼、更让人惊叹。第一、二代欣慰地让出主事的位置,不再执事,这些长者终年云游四海、旅居各地,或是留在北海道的主屋,享受年轻时未曾有过宁静的、清闲的生活。

    “我反对。”

    发言的人是黑泽静,黑泽氏第三代掌权者中唯一的女性,排行老么,备受家中两位兄长以及长辈的疼爱。

    虽集三千宠爱于一身,但由于家教严谨,因此培养出地不同于一般千金小姐的骄纵性格。她的傲然来自于本身的自信,而自信则源自于不断的自我修养和好学不倦。

    她当然是美丽的。承袭着黑泽氏一贯让人惊艳的外貌,顶着黑泽氏令人称羡的家世,她成了上流社会中未婚男性急于攀附的千金“贵”小姐。

    黑泽静嗤之以鼻地指着桌上那张a4大小的纸张。“这叫什么威胁信?要你们放弃六十三标,你们竟然就乖乖地听从?这太诡异了吧!除了这封信,我身旁根本没有任何危险的讯息!”

    “等你有自觉时,已经太晚了。”回话的人是黑泽拓“黑泽集团”目前的当家主事者,坐镇于总公司。阴闇果断的寡情性格,让他成了商场上令人畏惧的黑色巨人。

    “六十三标”是厚生省直接对外招标,号称全日本近年来最大的工程案。也因此,参与竞标的厂商不仅有日本五大地产集团,更有黑道人士在觊觎着。

    两天前,这封威胁信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寄到黑泽静位于东京的个人住所。

    一开始着手“六十三标”工程案时,黑泽拓就委任黑泽静全权负责。

    这是她由英国留学回来后第一次接手的重大投资案,与生俱来的好胜心加上初生之犊的满腔热血,使她对这次的工程案相当的认真及用心,她立誓要让两位兄长看到她最亮眼的成绩。

    也因此,当她收到短短两句要她“放弃六十三标,否则性命不保”的威胁信时,她根本对这不痛不痒的威胁毫不在意,并且随手就将信件往垃圾桶一丢。只是,没想到她一时的“疏忽”竟让整件事起了重大的变化

    齐滕管家带着女佣每日例行性地过府帮她打扫房子外加送上好吃的餐点时,发现了她随手一丢的纸张,并且要命地将它交给了她的大哥黑泽拓!

    呿!早知道会这样,她当时一定会将信撕成碎片后再烧成灰,这样就不会再度激起大哥多疑不安的老毛病了。

    大哥什么都好,对她更是疼惜如命,可唯一的缺点就是太神经质了!

    她相信,如果这世上有种魔法可以将人变小放在口袋里,那么她亲爱的大哥一定会将他所关心的人统统变小,然后随身携带。

    他就是这样一个多疑不安的人。

    大哥真的太神经质了,他总是认为险恶的商场必会危害他亲人的安全,所以打从她懂事后,就不记得自己身边哪一天不是跟着四个保全人员?家里哪一天不是全天候开着红外线监测系统?他把东京大宅搞得滴水不漏,彷佛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在她刚上大学时,正是“黑泽集团”拓展经营力的重要阶段,而大哥也变得更扯了。为了彻底解决她爱到处玩耍、不爱待在加强保全戒备的家里的叛逆行为,他干脆将她往英国一送。管它什么语言通不通,直接让她离开他所谓的危险环境才是最重要的。

    大哥真的、真的太神经质了!他总是以自己认为对的方式来保护家人的安全,甚至连什么“鸟笼”的想法都出来了。他认为他的爱妻,也就是她亲爱的大嫂楚映言,是他唯一的弱点,所以“理所当然”地像养金丝雀一般,将大嫂豢养在家里,完全阻隔她与外头世界的接触。

    没想到,他这样的做法反而让大嫂深陷险境在一次冲动离家后,大嫂遭到敌手掳人勃赎。

    虽然最后人是平安地回来了,但大哥不当的救援方式却造成两人足足分离了四年。

    那段时间,大哥痛不欲生。然而,她万万没想到,大哥竟没因那次的教训而检讨自己太过神经质的个性。

    在接到管家提供的威胁信的第二天也就是今天,大哥马上召开会议,要她放下目前的工作,然后马上打包回英国继续深造。

    老天,大哥真的、真的、真的太扯了!

    “我、反、对!这是我的工作,你们不能要我说放手就放手!”

    黑泽静郑重地声明,且毫不畏惧地迎视桌首一脸森寒的大哥。大哥身旁的二哥也好像被传染了“神经质”的毛病,平时耀眼如阳光般的开朗笑容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同样一张冷冰冰的脸孔。

    二哥黑泽彻负责“黑泽集团”所有的海外业务。他的个性吊儿郎当,甚至有点像痞子,可其中却隐含着让人不容忽视的战斗力,往往一个笑容、一场会议,就能轻而易举地并吞掉其他公司。

    他魅惑般的狠劲,和黑泽拓的阴闇一般,同样让商场人士感到惧怕。

    黑泽拓完全不理会妹妹的抗议,他神情冰冷而坚决地向一旁的机要秘书下达指令。“马上要投资部门接手这件案子!”

    “是,总裁。”机要秘书恭敬地回话。

    这简直、简直

    “太过分了!”黑泽静气极了,她霍然起身,双掌用力拍打会议室的桌面,参与会议的高层人士们,统统被她这怒气十足的举动给吓到了除了她的兄长。

    “我反对、我反对!大哥,你真的太过分了!你没有资格要我放弃努力了两个多月的工作!你知道不眠不休是什么滋味吗?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心血来评估整个投资案的金额和预期的获利吗?你不能一句话就否定我所有的努力,就算你是大哥,也不能这么霸道!”

    黑泽拓紧抿的唇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兄妹俩一冷一热的情绪反应形成有趣的对比。“没错,我是霸道,而且不巧的,我是你大哥,所以绝对有资格让你远离危险。而你,黑泽静,你只有乖乖听话的分!”

    黑泽静下敢置信地眨了眨眼,怎么会有人这么神经质外加差劲呢!

    她懊恼地冲向桌首,恶狠狠地瞪着自己的恶霸大哥。“我不要再去英国了!这是我的家,我要留在日本!况且,我的工作是你交付给我的,你不能说要我放弃,我就得放弃,这太不公平、太不公平了!”她愤慨地嚷嚷着。要不是顾及兄妹感情,她真想狠狠地痛揍他一顿!

    二哥黑泽彻拦住妹妹在空中挥舞的拳头,他难得看到一向理智的妹妹发这么大的脾气。“静,大哥也是为你好。”

    黑泽静愤怒地转身,满腔的怒火毫不客气地发泄在当说客的二哥黑泽彻身上。

    “我不要你们为我好!我可以应付这件事,应该说,不管任何事,我都可以自己去面对!再半个月就结标了,我努力了两个多月的心血就快看到成果了,现在你们却要我半途而废,我怎么会甘心?就只是一封信罢了,你们有必要这么小题大做吗?”她扯着二哥帅帅的衣领咆哮着。

    “别激动、别激动”就因为是血亲兄妹,所以黑泽彻当然了解妹妹和自己及大哥有多么相同的固执个性,更何况静的确对这次的投资案投下了非常大的心血。

    黑泽彻叹了口气,妹妹的坚持改变了他一开始和大哥站在同一阵线的想法。

    他硬着头皮,面对一脸森寒的大哥。“大哥,对于这封威胁信,我认为应该有再观察的空间,毕竟,威胁的人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黑泽彻斟酌着字眼,提出建言。

    黑泽静眨眨眼,感动地差点流下感激的泪水。大哥一向很重视二哥的意见,二哥愿意帮她站台说话,她就不用“包袱款款”地回英国了。

    她放开二哥帅帅的衣领,眨着热泪盈眶的双眸,赶紧打铁趁热地附和道:“大哥,二哥说得对极了!除了这封信,我并没有再接到威胁的人进一步的威胁电话或信件,而且我贴身的保全人员也向大哥报告过,并没有什么不明人士接近我,所以,这也许只是敌手故意放出的烟幕弹,意图要打乱我们的士气,我们千万别上当啊!”她费尽唇舌地说着。

    然而,黑泽拓冷冰冰的脸孔并没因为两人的劝说而有任何动摇,他盯着妹妹急切的脸孔,完全不为所动。“我曾失误过一次,不会再重蹈覆辙。”

    “你”黑泽静气得牙痒痒的,可是就算如此,她也没有胆子像捉二哥的衣领一样,把大哥抓起来当小鸡一般狠狠地晃一晃!

    她气嘟了嘴,挥舞着双拳,跺着双脚,使出儿时惯用的伎俩。“我不管!我不要放弃,要是你来硬的,我就飞到北海道跟老妈说你欺压我,你意图逼她心爱的女儿再度流落英国街头!你知道的,老妈盼我回国可是盼了整整五个年头哦!”到了这番田地,她也只好使出说的狠招,把母亲对她的宠爱亮出来威胁自己的亲大哥。

    黑泽拓冷冷地扯开笑,接着不耐地挥手赶人,完全将妹妹气愤的威胁和挥舞的拳头当成碍眼的蚊子、苍蝇。“你请便,去北海道也好,那边的防护系统我更安心。”

    黑泽静气到肚子痛。她瞪向一旁对她同情地耸耸肩、摇摇头,脸上带着苦笑的二哥黑泽彻。

    “还有什么事吗?黑泽静小姐?”黑泽拓挑眉问着,深知自己的弟弟、妹妹只是在做无谓的挣扎罢了。

    黑泽静试着冷静下来,好好整顿一下紊乱的思绪。她知道面对大哥这只狡诈的狐狸,绝对不能动怒,她要做的是找到他的致命点,给他来个狠狠的一击才是!

    黑泽静坐回座位,优雅地端起茶杯,闻着扑鼻而来的浓郁茶香,轻啜了口,状似无所谓地道:“回北海道也好,去英国也罢,只是独自一个人感觉是寂寞了点。干脆这样好了,小翎也满四岁了,是到了四处拓展视野的年纪了”

    黑泽翎是大哥的大女儿,更是他的心肝宝贝。

    她注视着大哥愈益铁青的脸色,唇畔扬着狡猾的笑,继续来个狠狠的第二击。“况且,小翎也很喜欢我这个姑姑,如果我将不得不离开日本的原委告诉大嫂,大嫂一定会同意让我带小翎四处走走的。”

    语毕,她挑釁地迎视着怒不可遏而且气到骂不出话来的大哥。

    二哥黑泽彻见状,马上火烧屁股似地退到两丈远的安全距离外。

    黑泽拓气愤地将手掌用力击向桌面。“你胆敢带着小翎离开我们,你就给我试试看!”

    黑泽静耸耸肩。“这是你逼我的。更何况,你不是认为英国或北海道都是很安全的地方吗?既然如此,你就不必担心我和小翎的性命安全了。反正不管你答不答应,大嫂是一定会同意的。”

    黑泽拓气到浑身发抖。黑泽静说得没错,映言最讨厌他过多的守护心,如果让他亲爱的妻子知道他逼迫妹妹离开日本的原因,只是因为一张威胁信的话,那么,基于同理心的缘故,映言一定会同意静带走小翎的。

    黑泽拓像只战败的公鸡般跌坐回座位。他是个超爱女儿的爸爸,一天没见到双胞胎儿子他无所谓,但一天没和他的宝贝女儿聊聊天,可是会要了他的老命!

    “你想怎样?”黑泽拓认栽地问。

    黑泽静扬起得意且嚣张的笑。她知道自己赢了,因为她成功地打击到大哥最致命的弱点。“很简单,我要保有我目前的工作。”

    黑泽拓揉着抽痛的太阳穴。没想到原本胜算十足的他,到最后竟会兵败如山倒!

    “好,就如你所愿。不过我会增派保全人员在你身边,而且你必须搬回东京主屋。”

    黑泽静无所谓地耸耸肩,这样的条件她早就猜想到了。“ok,没有问题。我明天就搬回主屋,让大哥彻底安心。”她扬着快乐的笑容。

    阳光由落地窗洒入,晕亮了她的身影,她彷佛带着羽翼在阳光中飞翔的精灵一样,耀眼、迷人。

    快乐吗?呵,她现在可是快乐得不得了呢!

    当天晚上,黑泽静已经让奉命前去的齐滕管家给连人带行李地送回东京主屋来,开始过着一逃邺十四小时都得面对大哥臭脸的苦命日子。

    “静小姐,拓少爷有事找您,他在书房。”老管家奉旨前来传达命令。

    正在自己房间放松心情,快乐地听着音乐的黑泽静,懒洋洋地掀开眼廉。回主屋最大的好处,就是有超棒的大浴池可以好好地泡泡温泉,纡解紧绷的肌肉,这是她东京市区的公寓所没有的豪华享受。

    “我还在生气。”她站起身,不忘好好抱怨一下管家先生的“好心”捡纸上呈一事。

    齐滕管家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一切都是以静小姐的安全为第一考量。”

    黑泽静没气质地翻翻白眼。“不要,大家千万别再这么关心我的个人安全,我会非常感谢的!”

    齐滕管家慈祥地一笑,眸心有着不容忽略的关怀。“静小姐可不能有这种想法啊!”黑泽静耸耸肩,没再和管家争辩下去。自小,齐滕管家就陪着他们至今,他是他们三兄妹日常生活的打理者,更是他们极为尊敬的人。连她在英国读书的那段苦命日子,也常常收到齐滕管家寄来的衣物和营养补充品,他甚至还会向大哥告假,专程飞到英国烹煮一桌好料,只为帮她补补身体。

    “静小姐,沐浴后要吹乾头发,免得受寒。”老管家皱着眉,看着宝贝小姐依然湿漉漉的一头长发。

    黑泽静无话好说,只能无奈地摇摇头。齐滕老管家什么都好,还会煮好吃到让人无法自拔的好料理,只是有时候实在是太婆婆妈妈了。

    来到书房时,等待她的是坐在书桌后的大哥,和立在一旁的高大陌生男子。

    “大哥,找我有事吗?”她懒洋洋地问,只想回房好好地休息休息。

    “这是谜,你的贴身保护者。”黑泽拓指指前方的男人,平静地开口。

    黑泽静好奇地侧身,迎上高大男子的视线,而后皱起了眉,胸口莫名地窜动着一股不安感。

    “谜?”

    “这是他的代号。”黑泽拓回答。

    黑泽静试着平复自己的心跳,这男人有着她所见过最凛冽的气息和最犀利冷酷的黑眸。他高大壮硕,极短的头发很有个性地竖立在头顶。一身的黑掩饰不了他蓄势待发的力量,他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森寒且致命的威胁气息。

    男人似有若无地点了下头以表礼貌。他看着她,紧抿着薄唇,深邃冰冷的眸子蓦然掠过一抹光亮。

    未察觉的黑泽静咬着下唇,掩住心中所有的诡异不安,她试着轻松自在地开口。“大哥,你找了个冰人来当我的贴身保镳吗?”

    黑泽拓观察着眼前的男人。挑选妹妹的贴身保镳是一项重大的任务“谜”是黑泽彻在美国的朋友所介绍的,据说出身自美国中情局,身手非凡,后来成了自由人,是许多需求者急于获得的保护者。

    “我想你的生活已经不需要再添加任何热度了。”黑泽拓揶揄着,暗指妹妹热闹的生活方式让身为兄长的他感到头痛。

    “大哥言重了,大嫂和您鹣鲽情深,我想两位的热度应该比我还惊人吧!”黑泽静不甘示弱地反击回去。

    两兄妹互瞪着彼此,为这“同居”的第一夜揭开热闹的序曲。

    黑泽静走向前,和善地伸出右手。“你好,往后麻烦你了,谁教我有一位相当多疑且不安的大哥。”

    她很和善,但显然眼前的男子并不领情,仍然用着犀利冰冷的目光肆意地打量着她。

    黑泽静皱起眉,因他的不友善而竖起了所有的防护网。

    他阴骛锐利的眼始终让她感觉不安。

    她拚命呼吸镇定自己,不想被大哥传染多疑、神经质的坏毛病!

    “怎样?满意哥哥们帮你找的保护者吧?”

    黑泽拓自以为俏皮的言论,却不期然地加深了黑泽静心底莫名的烦躁。

    她拨弄肩上仍然潮湿的长发,嘴角浅浅地勾起。“我很乖,一切就听从哥哥们的安排。”

    她将视线自男人身上移开。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见面时间不到十分钟,但她心中的不安却排山倒海般地涌入体内。

    她不懂,是怎样的原因,竟让她对一个陌生人感到如此的不安?

    莫非是不知不觉中被大哥传染了,学会了先入为主地去猜疑每个接近她的陌生人?

    她试着让自己放松、她试着说服自己只是感染到大哥的多疑罢了。然而,她解释了许多、安抚了许多,却仍旧挥不去心中那股莫名的不安

    黑泽静面对落地窗啜着咖啡,清晨的阳光洒落在她的身上,映亮了她朝气十足的脸庞。

    但,气氛是诡谲的。这份诡异的气息由她起床后,发现自己房间里竟然杵着一个男人的那一刻开始,便迅速地在她的世界中窜升、扩大。

    清晨起床时,她因为发现了这个外来客而没用地放声尖叫天,这个人盯着她的睡相一整晚,而她却毫无自觉!她想,一定有很多人无法适应她此刻的生活环境。毕竟,这样的惊吓,有哪个待字闺中的女性承受得了?

    他始终沈着脸不说话,丝毫没有因为一大早惊吓到尊贵的静小姐而感到内疚自责。

    “早上我好像听到姑姑在大叫哦!好大声哦!”餐桌上,小翎童言童语地说着,彷佛发现了天大的事似的。

    “宝贝女儿,那是外头的乌鸦在叫,不是你那位有气质的姑姑。”黑泽拓显得有些幸灾乐祸,彷佛女儿替他狠狠地出了口闷气。

    黑泽静懒得回应,她还在安抚自己被吓坏的三魂七魄。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存在像是无形的,但矛盾的是,他根本真实得让人无法忽视。彷佛无声无息的鬼魅,他总是用着那双深邃的眸子紧紧地缠绕着她。

    黑泽静吞下口中苦苦的咖啡,冷淡无波的眼对上他那依然阴冷的黑眸。“我不希望你在我的房间里晃来晃去。”

    她冷声宣告。

    “谜”依然沈默着,然而黑色的眸子却跃上了一抹讽刺玩味的光芒。

    “我的工作时间是二十四小时的。”

    他平静地声明。

    二十四小时!“喂!你有没有搞错?二十四小时?你以为我的私生活可以这么大方地公开吗?”闻言,黑泽静完全失去了冷静。

    黑泽拓忍住狂笑。“我付给他的费用是二十四小时制的,所以他一早出现在你的房间里很正常,这代表他是个很尽责的人。”

    “大哥”一向言词犀利的她,被大哥的一席话给说得完全失去了反驳的能力。

    “这一切都是为了安全上的考量。”他说着,一派的悠闲自在,好兴致地观赏着妹妹的慌乱。

    “哥,你疯啦!让一个陌生人看你妹妹睡觉、洗澡,你不怕我嫁不出去吗?”

    “这一点我放心。”黑泽拓看了那幽暗的男人一眼。东京的宅子不是只住着黑泽静而已,他相信没人有这个胆量敢动他疼惜的妹妹。

    黑泽静瞪着他。放心?她可不认为和一个男人二十四小时地绑在一起会多令人放心!

    她举起双手,竖白旗投降。“哥,我认输了。我再也不敢跟你斗嘴了,你就行行好,撤了这项命令吧!”

    这是黑泽静打出世以来,头一次出现对一个人感到不安和无法掌控自己的无力感。

    她不断地调着呼吸,更拚命地维持着脸上所剩无几的冷静。

    男人开口,阻止了黑泽拓的发言。“拿人钱财,予人消灾。”他的立场摆得相当清楚。

    “我想,事情并没有这么严重。”她深呼吸。“谜先生,想伤害我的人并没有出现,所以你大可不用保护得如此周全。”

    他无语,只是凝视着她,双眸黑暗、森冷而且摄魂。

    “你是我的责任,我会注视着你。”

    黑泽静瞪着茫然的大眼,此刻的她,明明白白地确定了一件事这个男人不只让她感到不安,他的乖戾和阴沈,也让她由衷地感到

    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