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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清晨,仿佛有人在她脑猴搭擂台战斗似地,一阵阵节奏极强的重力捶击声,擂着耳膜。
贾志矜睁开眼睛。雕刻鹤与菊花的两扇厚重门板,没掩实,一道宽酚谠着床,远远望去,男人的影像在外头跳过来闪过去。她坐起身,随手捞了床边椅凳上的男性t恤套上,下床往门口走。
罗悦裸着上半身,长腿罩在宽大的裤管中,打赤脚,练着什么什么武道般,一记强劲的后回旋踢使出,沙包飞弹得半天高。他的健身房紧邻着卧室,阳光越过露台流潜进门。一排取代厚墙的明亮落地窗门,隔开露台与房室,玻璃面板反射着金光,忽而掠过他汗水淋漓的古铜色肌肤,这强健的体魄太完美,不像是文明人,倒像是头剽悍的兽,肌肉密结,蓄满力量,动作轻捷,野性十足,瞬间爆发
砰砰两声短响。他的拳脚毫无偏差地击中沙包,铁炼剧烈绞缠,卷起一股动物嘶鸣般的气流。他张开双臂,抱住荡回来的沙包,扯动的背肌像是鹤羽上的色块。
淡栗色的透明帘幔,雅致飘逸,麻纱混棉编织的,上头同色系丝线绣了暗图是鹤,维妙维肖,精致细巧,从挑高的落地窗门挂下。整列长窗帘,只剩两侧随晨风拂动,中间部分已收束起来,用系带绑住,垂下两端缨穗,带扣是红色的,像鹤冠。
贾志矜第一次在罗悦的地方待到天明。罗悦住在祭家饭店的某一楼层,这是他们的大老板祭氏特别配置给罗家在台湾的栖身所。他就是在这饭店里,遇见来用餐的她,并且跟踪她。那是一个台风接近的黄昏,橘红色的天空真漂亮,卷积云被染成一朵朵怒放的花儿,街道似乎萦回着调子鲜艳缤纷的狂想曲,手风琴与口琴层层叠叠的旋律,既浪漫又轻快,像在旋转、在跳跃
罗悦放开静止的沙包,转身,看见她。“美人儿醒了?”他站在原地,挑唇对她笑。
晚春的旭日暖洋洋地悬在薄云上端,露台的花花草草灿烂无扎,很美的日子,这也是她第一次欣赏不同以往的四月天晨景。
贾志矜定定神思,轻移步伐,穿过厚实的木门时,纤指描绘光滑雕饰,鹤嘴仿佛啄了她一下。“你怎么不叫醒我?”她歪斜头颅,倚靠着门缘,美眸看着鹤纹窗帘,也看着窗外露台,更看着他。
他走向她,在她唇上偷得一吻。
“你故意不叫醒我。”白皙指尖戳抵他坚硬的胸膛,她慵懒甜腻的声调,让人听不出半点指责。
“我试过了。”他握着她的指,大掌抚开她颊畔的发丝,盯着她晕红的脸蛋。“你睡得好熟呢”柔声软调,大男人的撒娇,带点无赖劲儿。
她眯眼,红唇弯弧。“我上课迟到了,该怎么办呢,”美人儿把他的语气学得十成,黑瞳一亮,娇媚地瞪他。“我是个问题教师呢”
罗悦朗笑,大掌包裹她的小手,十指交缠,将她拉近,唇就着她耳廓,低语。“那就旷职吧,贾老师”
“你果然故意不叫我起床。”她惩罚地咬住他的肩,落下两弯优美齿痕。
“嘶”罗悦挤眉弄眼,嘶了声,一只手臂却温柔地绕着她腰后,轻搂着她。“很痛呢”
“少来”她轻声笑语,娇躯往后倾,拉出一段距离看他。“罗先生刚刚不是对着硬邦邦的沙包又踢又打”她钻出他的臂弯,朝沙包走去,右拳“啪啪”捶了两下。“嗯?”挑眉瞅他。
望着文风不动的沙包,罗悦再次大笑,走到她身边,抓起她秀气的粉拳,看看,白皙的皮肤已有些泛红。“贾老师还是比较适合用嘴惩罚人。”他压低嗓音,看着她。
她也看着他,缓缓探出左手,摸着他肩上的齿痕,然后,仰起美颜,浅吻他一记,挣脱他的掌,转身往卧室走。
罗悦跟着她进门。她落坐床畔,雪白的美腿交叠、斜放着,素手整理着昨晚褪下来的凌乱衣物,准备换下身上的男性大t恤。
“我要晨浴,”他开口,喜欢看她穿着他的衣服,所以打断她的动作。“你要不要来?”
贾志矜还是脱下了t恤,但没立即着装,披散的发掩在胸前。她歪着头,觉得眼前的男人在诱惑她。
“我有按摩浴白。”他说。
“我知道你有按摩浴白。”她回他,表情很恬静。“我再不走,真要赶不上第一节课了。”
“昨天,你告诉我,不想腰酸站着上课。”他交抱双臂,脸上带着追猎似的微笑。
这个男人坏胚子!丙真在诱惑她!贾志矜低敛眉眼,放开交叠的腿,复又抬首,微侧着美颜,双手将长发往后撩,站起身,裸着如初生维纳斯般的胴体,对着他。
“吃完早餐再走。”他靠近她,很近,几乎碰着她的肌肤,可没有。
她伸手抱住他的腰,身体与他紧密贴合。“我希望你明白我们的关系,仅止于这两具躯体,昨晚”
罗悦封住她的唇,将她抱离地面。“我知道界线在哪儿”
罗马风格的蒸气浴室里,浴白水流汹涌翻滚出数双无形小手,按摩着她柔腻的娇躯。也许她真是个不知何为羞耻的女人,她竟然喜欢这种感觉,喜欢男人的大掌在她身上游移的感觉。
罗悦习惯早起,慢跑五千公尺后,健身一小时,罗家男儿个个如此。在她被他练拳的声音吵醒时,刚过六点半,其实来得及去上第一堂课只要他不缠着她;何况她不在意连续两天穿同一套衣服去学校,反正她不是一个模范老师,更从未朝这方向努力过。
她怎能让自己曼妙的身段,包裹在僵硬古扳的套装下,绾着发髻,戴着粗框眼镜,遮掉大半柔媚艳丽的容颜!她从来不知道当老师要有当老师的样子。她以为教学认真,就是老师的样子。她只是偶尔迟到调课,课堂该教该上的知识,她绝对毫不保留地传授给学生。
“当你的学生一定很幸福”罗悦坐在她背后,手穿过她腋下,长指在她肩窝下方时压时放。“美丽性感的女老师上学成了每天最愉快的事!”
“你这话可是性騒扰。”她的嗓音悠然荡漾,恍若水中泛起的涟漪。
罗悦爽朗地大笑。“那些发育期的毛头小伙子也对你说这些?”
“我在女校教书。”她纠正他,玉手顺着水波在他大腿上滑动。
“哦,”他现在才知道。“你教她们怎么当女人喽!”一串低沉语句夹带笑声滚出,他结实的胸膛贴着她的背,一只大掌罩住她水嫩丰盈的凝乳。幸好是女校应该没人放心让这等美人儿,出没在一所有男学生的校园吧!
“这是一向尊重女性的罗悦该讲的话吗?”贾志矜挪开身子,移到浴白另一端,仰起下巴,微微偏侧脸看他。“你这样可是歧视”说这话时,她的脸更显娇媚,却也浮现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
“抱歉!”罗悦举起手,抹抹脸,歉然地笑。“男人无知的忘形,我们都是自大的色胚,美人儿坐怀,就胡言乱语。”他上前,执起她的手,吻了吻。她是一名这么不可轻慢的女性,如女神一般地崇高。
杯颈垂首的大男人锁映在女人黑亮坚定的眼帘,她伸出玉手抚抚他的湿发。“犯错的男孩儿”
他听见她的咕哝,抬起俊脸,笑意收敛在眼底。他们罗家是女人至上,年幼时,一犯错,奶奶就会罚他们去采一种极难找的野生葯草他们必须游过水温低冽的龙鳞湖,翻过大半高原,耗尽体力,才能找到。
“美人儿要我找什么呢!”他的声音像一只鹤,平稳翱翔,气息沉定。
她看他,挑眉疑问。
罗悦撇撇唇,从水中站起,跨出浴白,拉了一条浴巾围在腰际。“我去看看早餐送来没,你多泡一会儿。”他离开浴室。
蒸气袅袅地滑过肌肤,雾面玻璃门上有抹男人模糊的背影。
“罗先生!”饭店总管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要通报他早餐准备好了。
罗悦走进起居室。奶黄色的雕花圆桌上,摆着他吩咐的餐食;一只掀起的骨瓷茶碗盖,没放正,在桌缘打转,天然宝石磨成粉混入西釉,手绘而成的图饰上凝着细薄水气,交叉滚成水滴,冒出浓郁的芝麻香味。
“怎么了?”罗悦站在桌边,检视桌上的物品。
饭店总管恍一下,顺着罗悦的目光,机伶地探手拿起快滚出桌缘的姿盖。
罗悦挑眉。“少了一份芝麻糊?”语气若有所思地。
“罗先生,我觉得您嗯哼”饭店总管清了清喉咙,看一下罗悦围在腰间的浴巾,谨慎地道:“我觉得您最好穿上衣裤。”
“哦?”罗悦偏首,眼睛盯着有些失常的饭店总管。“我刚练完身体,泡了澡,很热。”
“你真会享受!”一道女嗓音抢在饭店总管发声前传来。“是一个被放逐的人,该有的生活吗?”
祭氏家族的小姐,罗悦主子祭冠礼的么妹祭煊邬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芝麻糊,边走边舀进嘴里,一双大眼东瞄西瞧,柔荑时不时推推门板、扯扯把锁。“锁什么锁”她嘀咕着,没穿鞋的纤足踢踢门板。
罗悦一颤,缓慢地转身。起居室的落地窗门占据半堵长墙,与健身房的东侧垂直,两排光亮玻璃墙夹击露台,反射日照,刺眼的光之大战。
“煊邬小姐您怎么来了?”他斜着嘴,笑容很僵硬。
“你那什么脸?”祭煊邬晃回圆桌前。饭店总管马上拉开椅子,恭候主子落坐。“我不能来,是不是!”她娇怒地问,瓷碗往桌面一摆,歪倒在碗碟上,流出浓稠液体。饭店总管赶紧扶正茶碗,擦净渍迹。
“我没这么说,”罗悦恢复笑容,摊摊手解释。“只是有点惊讶。您突然出现,来不及准备您喜欢的早餐”
“我刚在楼上吃过早餐了!”显然,这芳龄十八、美貌惊人、平时穿惯日式浴衣当居家服的么小姐,昨天或者更早前就到台湾了
是吗?罗悦看看祭煊邬身上朝颜花图样的浴衣,双唇抿了抿,想问。
“而侨櫎─”祭煊邬不让他开口,自顾自地说着。“芝麻糊很滋养,正好当我的早点!没人像你这样把早点的东西,拿来当早餐!”纤手拿起一块马来糕,看了看,大口咬下。
罗悦扬扬眉角,双手抱胸。“也没人像您一样,这么早就吃早点。”而且还是吃完早餐后马上吃唉,年轻女孩的胃口真好!
“罗悦!你很爱抬杠?”祭煊邬眯起美眸,粉拳拄着下巴,松开手指,糕点掉落盘中。“我正好无聊,想找你说说话。”她的嗓音慢悠悠地,像是潜在深海砂层里的危险生物,窜出来时还带着几伏特电压。
一阵莫名的哆嗦,让罗悦从脚底麻上头顶。“呵呵”干笑两声。“我先去穿整服装,免得失了礼。”他指指身上的浴巾,借口离开,一点都不想跟这位说什么就发生什么的“铁口小姐”谈心闲聊。
“等一下!”祭煊邬伸手拉住他。“你们罗家男儿有赤身裸体的本钱,小姐我不介意你这个样子”
“但是我介”
“你再不坐下会有‘女祸’上身!”
闻言,罗悦立即坐下,腰间的浴巾却已被祭煊邬扯了去。
“罗”贾志矜正巧打开卧室的门,看见起居室的景象,声音停在舌尖。
“她是谁?”祭煊邬讶异地眨眨眼,随手将浴巾一丢。饭店总管捡了起来,尴尬地交给罗悦。
祭煊邬目不转睛地盯住贾志矜,一会儿,瞪向罗悦,拔高嗓音:“你胆敢在这儿享乐!”站起身朝贾志矜走去。
罗悦围好浴巾,挡住祭煊邬。“小姐别闹了”嗓音有些无奈。
“她是谁?”祭煊邬质问,语气咄咄逼人。“你给我说!”
“罗悦”贾志矜走了过来,眸光静静地望着他的脸。“有人陪你吃早餐,我就先走了。”微微地向祭煊邬颔首,她一笑,笑容太潇洒
他们的关系无须共用早餐!罗悦眉头隐约纠了一下,觉得她穿高跟鞋走太快,恍眼间,竟在门口。
“贾”他叫道。
“我应该不会迟到”她转头,自水果盘里拿了一颗石榴,又笑:“早餐,我带走喽!”
门打开,一道影子撞了上来,撞掉她手上的石榴。石榴籽一粒一粒被爆裂的果壳抛洒出,晶莹透红的果肉像缔结婚约的宝石,喜气甜蜜,又像血滴,很涩吧
“女士”
淡色地毯上,红点艳丽,赤红的裂果壳像朵花,覆在男人鞋尖。
男人蓄长发,发丝微鬈,梳成整齐的马尾,束在颈后。他低头看着残破的石榴。“早餐吃这太伤胃”然后抬眸。
贾志矜看着他。“抱歉伤了先生的鞋。”
男人表情深沉,双眼出奇地黑亮。“这种东西,吃起来其实很涩。”
“一点都不甜美?”贾志矜淡笑轻语。
男人眸底射出一抹异样锋芒。
“始禧少爷,我马上收拾”饭店总管急步走来,弄走果壳,抽出布巾要擦男人的鞋。
“不用了,我待会儿换下再处理。”男人握住贾志矜的肩,长腿跨过地上的石榴,入门内。“你要”他的双眸没自她脸上移开,长指点了点门内门外。
“我要走了。”她拂开男人停留在她左肩的大掌,走到门外。
男人看着她娉婷生姿的背影,黑眸闪了闪,沉声命令。“余总管,送送美丽的女士。”
“是。”饭店总管跟了出去。
男人关上门。
“她是谁?”祭煊邬的声音冲了出来。
“三十秒美人儿。”男人道,从开门撞上她,到她离去,不过短短的瞬间,她的美已教他惊叹、臣服。所有美丽事物,在他眼里,都是需要确认、评分、加讪、计算的,只有她不需要!
“她从罗悦卧室里出来!”祭煊邬走到男人面前,告状似地道。
“哦?”男人眯起一眼,另一眼斜向罗悦。
罗悦耸耸肩,坐回圆桌前,迳自吃早餐。
男人收回视线,落在祭煊邬身上,大掌揉揉她头顶。“煊邬,别闹了你要罗悦一早不得安宁嗯?”
祭煊邬噘噘嘴,拨掉男人的手,旋回罗悦面前。“我只是想知道她是谁!”得理不饶人的语气。
没完没了!罗悦闭一下眸,看着她,终于回了句。“女祸。”
“不得平静。”男人半卧在露台的躺椅上,跷着长腿,唇叼烟,吐出几口烟圈。
罗悦穿上t恤,绑紧裤头的绳带,回眸看一眼起居室里的祭煊邬。“您带煊邬小姐出远门,真教入敬佩。”
“罗悦,”男人对着天空眯起眼,放下夹烟的手,准确地将烧长的烟灰,弹进一旁矮桌上的锡制烟灰缸里。“跟我讲话不必客套。”
罗悦撇撇嘴,拿起矮桌上雕龙的精致烟盒,打开,拣了根烟,叼在唇中,大掌抓着椅靠,倾身凑向男人的红亮烟头,吸气点燃自己的烟。
“没有火吗!”祭煊邬跑了出来,用力丢出一个打火机。
罗悦回身接个正着。“会打死人的,”看看手中的金属物,他摇摇头,拖长嗓音:“煊邬小姐”
“男人借火的姿态真恶心!”祭煊邬严厉地指着罗悦。
“这是男人间的一种默契,叫做‘兄弟情谊’;何必想歪呢?”罗悦一副无辜的语气。
“他是我二哥祭、始、禧!”祭煊邬强调道,细腻的嗓音好尖锐,五指一张开,就像鹰爪,直想撕掉罗悦那伪装的表情。“不姓罗、没有跟你相同的脸!不是你罗悦的兄弟!”该死的“兄弟!”她暗骂;俏丽、微鬈的短发在阳光、晨风中掠动,光粒闪烁,燃了火似,明亮的五官气冲冲地。
“煊邬,”躺椅里的男人祭始禧,徐缓地挺起上身,端坐着。“这样讲话一点也不像你”他说话时,似乎谨守着一种分际,带有强烈的稳重感。
祭煊邬忿忿地抿咬红唇,蹙鼻哼了一声。“反正”看看自己的哥哥,再将视线定向罗悦时,口气又强硬了起来。“就是这张脸!下次再让我看到类似的行为,宁可把你打死!”她抢回罗悦手中的打火机,唰地关上拉门,愠怒地回起居室内。
罗悦看着玻璃门上那振翅的鹤形。“好大的怒气”他喃道,皱皱眉头。“我怎么听不懂她在讲什么?”
“迁怒。”祭始禧按熄烟蒂,躺回椅座。“她来追‘逃夫’的,你小心点。”
“多谢提醒。”罗悦深深吸了口气,吐出的白烟模糊了他俊朗的脸孔。“我今日的境况,是被她说中的。”
“我从来不知道舍妹‘铁口直断’的能力是真的”祭始禧说:“听起来比较像是在抱怨我兄长对你不公?”
“嘿”罗悦扬起眉梢,摇摇手。“谁都知道我对冠礼少爷十足忠心,不会埋怨主子任何事的。”
祭始禧星眸半合。罗悦被放逐到台湾代理经营兄嫂的店,其实就是太过忠心,导致自身判断错误的结果。他沉吟地瞅着梯形架上的植物盆栽,有罗勒、有薄荷、有薰衣草一些具疗效的葯草。“少抽点烟。你祖母会不高兴的!”嗓音滑了出来。
“跟你碰面,就会尝这坏物!”罗悦一笑,捻熄指间的烟。“今年第一根,应该不是最后一根,毕竟被放逐的日子很苦闷。”
“不像那么回事嗯”祭始禧对他的自嘲不以为意,另有感兴趣的事。“说说那个从你卧室里出来的女士吧”
罗悦顿了顿,一向带笑的面容,神情正经,半晌不说话。
祭始禧坐了起来。两人互看许久,什么东西自彼此脑海窜过。他离开躺椅,与罗悦对立而站,道:“好久没领教罗家的武学,陪我练几下吧?”
罗悦脱掉身上的t恤,走进健身房的落地门内。
祭始禧拆下发束,旋身跟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