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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女旅馆是一家专门提供出嫁女儿们,在不如意时投宿的女性栖身所,它的楼下有一间奇特商店神的便利屋。神,是指店里有个英勇神武的老板或出尘如仙的老板娘,还是这商店无所不提供?这很难说明。但它确实招揽了独树一帜的人事物,坐落闹中取静的街区,面朝车水马龙的大道,旁观世间起落。
消费者一入门,一幅时母在湿婆身上跳舞的布画吸聚所有感官,震撼地由两根大理石柱拉开,悬空落入视野。挑高的圆拱屋顶、围绕中堂的双回廊,整座建筑空间有种歌德式的教堂之美,大片落地彩绘玻璃包围角窗,像是天神的万花筒遗留在人间;一面展示着形形色色艺术品的圆弧梯形墙,巧妙地结合了未来流线设计的时尚感与古埃及金字塔的神秘风格;两侧高达天花板的书墙可当成另类装置艺术,结形吧台像是绑着棒棒糖的缎带,绕过一根圆柱,优雅地伸展开来。排列得乱中有序的圆桌白椅,是提供消费者阅读、休憩用的;还有错落的藤制置物篮,陈列各式各样用品,是便利生活的贴心服务。这家说不清功能的“怪”店,或者说是多功能的“妙”店,只要进入一次,就会迷恋上这儿的气息。
“好香妈咪罗叔叔做饼饼!”楼上妇女旅馆胡老板的小女儿白佳熙,咚咚咚地闯入便利屋里。
“佳儿!不可以在店里乱跑!”小女孩的母亲胡老板胡香凝,绰号“狐仙”的美丽女子,一边轻柔地放开门把,一边忙着注意小萝卜头。
“白佳熙笑嘻嘻人见人爱小天使白佳熙是佳儿人见人喜可人儿是佳儿爸爸妈咪的小天使就是佳儿”小丫头高兴地唱起歌来,童稚嗓音,甜腻清亮,取代了扬声器释出的旋律。
结形吧台里的男子放下手中的烤盘,倾身,单手支颔拄在吧台面,好笑地看着那晃动的小影子。
小丫头搬了一张矮凳,可爱的皮鞋一踩,呼噜地爬上吧台前的高脚椅,小子邬啦啦啦地唱个不停。
“你在唱什么呀?小佳儿”男子对上小丫头骨碌碌的灵活双眼,大掌抚抚她红扑扑的脸颊问道。
小女孩呼地换了口气。“佳儿的歌!”有精神地高声回答。“还有跳舞喔”一会儿又爬上结形吧台中央,小身子摇摇摆摆跳起舞。
男子笑眯双眼,清空吧台上的咖啡杯,让活泼好动的小丫头当舞台。
“佳儿!”孩子的妈咪胡香凝见状叫道,放下购物篮,快步走来,挪开高脚椅旁的小板凳,一把将沉浸于“tabledance”热劲的小舞者抱下来。“妈咪说过多少次,不可以爬到桌上!”
“佳儿跳舞给罗叔叔看”小丫头格格地笑着,扭动身躯欲挣脱母亲的钳制。“妈咪佳儿还没跳完”
“鞋底脏兮兮地,怎么可以踩在吧台上!”胡香凝柔声训斥着宝贝女儿。
“佳儿把鞋鞋脱掉!”小脑袋瓜动得很快。
“不可以!”美丽的母亲连忙阻止,抿直红唇,威严地下命令。“你乖乖坐着,等妈咪买好东西。”
“好”小丫头拉长嗓音。
母亲让她坐在高脚椅上,素手整整她的小裙摆,耳提面命。“不可以调皮,当个小淑女喔。”
小丫头点点头,高脚椅下悬空的小脚晃呀晃地,根本似懂非懂。
“胡老板今天需要什么?”吧台后面的男子问道,顺手挟了几块饼干放在圆盘上给小丫头。
小丫头探出白嫩小手,就想拿饼。
胡香凝笑了笑,将女儿的小手抓放在圆巧的膝盖上,让小丫头规矩坐好后,才对男子说:“你老是叫我‘胡老板’,挺怪的!你可不可以像这家店的前老板一样,叫我‘狐仙’就好呢?罗悦”
罗悦挑挑唇,天生带笑的脸庞,嘴角上扬,抿出两个微妙的样子,有种美感与正气,飞扬如墨画的剑眉,敏锐如鹰的双眼,直挺的鼻,坚毅的下颚他的相貌精悍但不失俊美,神采奕奕的五官搭配线条俐落的发型、高大的身材,像是个专走极简派设计大师服装秀的模特儿。他人如其名,总是和善待人,仿佛每天心情都很好,情绪从未低落。
他笑着唤道:“狐仙老板”
“不用加‘老板’二字!”胡香凝打断他。
“好,没问题!”他一向是个尊重女性意见的绅士。“狐仙小姐”
胡香凝瞪眼,没好气地强调。“也不用加‘小姐’!”
他一笑,点头称是。
“妈咪,佳儿可不可以吃饼饼?”端坐没几分钟,小丫头别扭地蠢动,一手食指含在嘴里,眼巴巴地望着吧台上那盘饼干,止不住的吞咽动作从白皙的小颈子透出。“饼饼”
胡香凝温柔地看向女儿,道:“佳儿是不是忘了跟罗叔叔说什么”
粉雕玉琢的脸蛋儿一亮,小丫头反应极快地高喊:“谢谢罗叔叔!”小手随即伸得长远,构着引人垂涎的饼干。
罗悦微笑,将盘子移近些,好方便她取用。
“饼饼香香是佳儿的好朋友佳儿咬咬喀喀饼饼脆脆住到佳儿肚肚里”小丫头连吃个饼干也有歌唱。
胡香凝摇头失笑。
“你女儿是可造之才!”罗悦竖起大拇指,一手抚着下巴称道。“小佳儿很有想像力呢!”
“被她父亲教坏了!”胡香凝这话抱怨成分少,多的是有女万事足的欣慰。
罗悦勾弧唇角。“好几天没看到白先生了”胡香凝的丈夫白辽士,是一间建筑事务所的负责人。
“喔,他出国参展去,明天才会回来。”胡香凝答道。“佳儿这礼拜都是我一个人带,妇女旅馆快被她闹翻了。”她抽了张纸巾擦拭女儿唇边的饼干屑。“小口吃!瞧瞧你,颊边都沾屑屑了真是的!”
小女儿抬头对妈咪嘻嘻笑,小小口、小小口地咬着饼。“妈咪吃”她拿高饼干,凑向母亲的红唇。
胡香凝理理女儿的两根小辫子。“妈咪不要。妈咪还有很多事要做”
“你去忙吧,小佳儿我帮你看。”罗悦好心地道。
胡香凝抬眸,双眼闪烁,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吧台里的罗悦摊摊掌,偏首笑了笑,要她别客气,大家都是“邻居。”
胡香凝回身,专心地去挑选熬女旅馆要用的杂货。
傍晚了,建筑物披罩一层橘红夕光,落日像一团火球烧向天际;“诸神的黄昏”唱终了;学生陆陆续续走过店外的人行道,今天店里没什么客人,罗悦取出音响里的cd片,注视着吧台前唯一的小客人。“小佳儿想听什么音乐呢?”征询点歌。
佳儿歪歪头颅,眨眨圆滚滚的眼睛,开心地答:“爸爸的歌!”
罗悦双臂交叠于胸腹,一笑。“没问题!”小女孩父亲的好名字跟天才音乐家的译音相同“白辽士幻想交响曲”这张cd让罗悦自架上挑出,置入音响里播放。
幽缓沈郁的旋律转悠了一段;小丫头慢动作点着头、左摇右摆,一会儿努着下巴,表情十分陶醉。
“饼干好吃吗?”看着不忘将饼干塞进小嘴里的佳儿,罗悦不禁问道。
“嗯”小佳儿很赏光,大大地点了个头,可满意罗叔叔的手艺呢。“罗叔叔为什么做饼饼?”
罗悦挑挑眉,沉吟五秒。“因为罗叔叔被惩罚”
“喔”小丫头愣一愣,听不太懂。
罗悦淡笑。“尼白龙根之歌”里,被驱逐的女武神沉睡在一圈魔火中,等待真正的英雄出现,她才能重获自由
仿佛,所有关于“惩罚”的故事俱如此。
罗悦原本是一名“护卫。”罗家祖上世世代代都为一支神秘的华族祭氏做事,他们忠诚不渝地守护祭氏族人,离群索居,自成一国,隐遁在人类社会以外的美丽海岛。祭家海岛像是神居之地,罗家在岛上负责保安,犹似武神之门。罗家男儿的护卫身分自然是天生,每个罗家男儿一出世,就有个祭姓主子。罗悦的主子叫祭冠礼;“神的便利屋”的前老板贺则云,就是他主子的妻子。好几个月前,他因为搞错主子女人的“夫人”身分,弄得让主子找不到妻子,气急败坏的主子事后惩罚他,将他驱逐出祭家海岛“放逐”到台湾,接手管理夫人的店,从此不得返岛,探视他亲爱的家人,除非他要结婚主子允许他带着另一半回岛上,在“家乡父老”前举行仪式
呵,他不知道主子这么有幽默感那圈“魔火”是台湾,还是神的便利屋?他的惩罚,简直像神话传说的翻版,竟得透过“女英雄”来解除
“罗叔叔做饼饼,是像面包店伯伯一样,要卖钱钱吗?”佳儿好奇的嗓音,揪回他的神思。
罗悦目光凝向小客人,长指敲了敲额。“是啊,要卖钱的。”
神的便利屋在“夫人时代”就有提供冷热饮和现成点心,他经营后,一时兴起,把从祖母那儿学来的手艺展现出来,每天烘焙纯手工养生饼、煮些新鲜花果茶,独乐乐也众乐乐,还兼赚钱呵,就算被放逐,自得其乐是他与生俱来的天性,如同他的名,注定刻在他骨子里他现在是一家店的俊帅老板,因缘际会成了当地警局的武术顾问,从祖父那儿学得的一身功夫,让他的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
放逐吗?为什么他还笑得出来!
得意地撇一下唇,他和蔼地问:“小佳儿要不要喝苹果茶?”
佳儿瞳仁晶亮,马上点头,瞬间,期盼的小脸垮了下来,手中咬得凹凹凸凸的饼干放回盘上,童言童语咕哝着。“佳儿没有钱钱不行吃饼饼,还有喝茶茶”
小丫头咬着下唇,扳手指,模样好生委屈。罗悦朗笑出声,大掌揉揉她的小脑袋瓜。“不要紧,”几个月来,这小丫头不知在店里白吃白喝多少顿了,现在才懂得客气“罗叔叔请你喔。”他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慈祥地说。
佳儿倏地抬头对着他,稚嫩的脸儿漾开笑容,小小的背脊后应该有一对洁白无瑕的羽翼在张开。
“小天使高兴吗?”罗悦倒了杯不烫口的水果茶,又挟了几块饼给她。
“嗯!”佳儿乐得直哼歌。
浪漫优美的乐声奏出梦与热情;门后铃叮当叮当地响,带进一地斜阳,空中飘旋的无形音符,化成令人恋慕的女性影像,走在缥缈的光廊里。
“你来了,妖精”站在角窗廊道挑东西的胡香凝瞧见进门的女子,两人相互靠近,交谈了几句。而后,女子走向吧台。
女子“妖精”是便利屋的常客。她极为美艳,五官精致深刻,额前一排整齐的刘海,背后拖着法拉式的长鬈发,轮廓骨架对比式匀称;细细巧巧的黛眉下,有一双含笑娇嗔的慧黠眼眸;肤白唇红,表情光彩夺人,活脱是走性感路线、浑身散发着魅力的电影明星,又像站在舞台上演唱艺术歌曲的知性名伶。“罗老板好兴致。”她嗓音清亮,带着一种淡淡的闲适感,非常令人神迷。
罗悦的视线无法自那如梦似幻的美人儿身上移开。一袭名家设计的丝质花洋装,火红花朵热情怒放,飘逸地包裹着引人遐思的玲珑曲线,美人儿款摆纤腰,不时拨拢黑浪似的长发,慢悠悠走来,风情万种。
“下课了?贾老师”罗悦笑着。美人儿的本名叫贾志矜,绝艳的外貌让人难以联想她的职业是中学教师,人们通常会以为她是什么政商名流的情妇、姨太太。
“我觉得你在叫我‘假’老师”纤白的玉指,覆盖着精巧的指甲像琉璃一样光滑闪亮,轻轻地划过吧台边缘,美人儿千娇百媚地坐上佳儿身边的高脚椅;佳儿乖巧地唤她一声“精精阿姨。”她抚着小佳儿的脸蛋儿,笑了笑;包裹在细跟皮靴里的长腿妩媚地交叠、轻踩着椅凳下的脚踏就一名老师而言,她太过时髦!
她每天下课后,会来这儿小酌,当这儿是酒吧。
“当老师的人可不适合每天在酒吧混到入夜。”不会有人觉得这隐藏低笑的男音,是正经的劝告。
“我以为罗先生这儿不是酒吧”她的脸在薄薄的光晕中,如此晶莹剔透,优雅地偏首微笑时,猫样双眼会眯起来瞅人,这使她与众不同,天生勾引人,无怪她的绰号是“妖精。”
罗悦看着她,俊颜停留一种对某人的宠溺感,大掌从冰桶里拿出香槟,啵地打开瓶塞,细致的泡沫像无数碎钻,溢流而出。
“哇”佳儿欢呼,伸长小手想去接雪白的香槟泡沫。
“酒吧里怎会有小女孩呢”贾志矜朱唇微启,美眸蒙眬,像在笑但没有,表情性感地对着罗悦,白皙柔荑又摸摸佳儿。
罗悦用水晶杯将泛着葡萄香的酒液盛装起来,长指轻压着圆形杯座,将杯子推至她眼下。
“请用吧,贾姬”第一次见到贾志矜时,罗悦就有这种感觉这女子宛若法国性感小野猫碧姬?芭杜与美国前第一夫人贾桂琳?甘乃迪的综合体,美艳、典雅两种不同的气质,随着她的一颦一笑和谐地绽放,一点也不怪异冲突。他不像其他人一样叫她“妖精”另外给她取了匿称,仿佛他俩有了绝佳的默契。“特地为贾姬准备的”
贾志矜低敛鬈翘的睫毛,勾弧一下红唇,执杯,先嗅闻,再轻啜。
美人儿一派挑剔的专家姿态,让罗悦不禁扬眉低笑,问:“喜欢吗?”
她看向他,两人互相凝视着。香槟气泡在郁金香花形的杯身里私语,金黄色泽像是阳光液化般,摇曳着两张梦幻的男女脸庞。
“佳儿可以喝吗”小丫头出声干扰,破坏醉人的氛围。
“嘴馋的佳儿让妈咪丢脸脸!”胡香凝将挑好的整篮物品放上吧台,素手遮挡脸庞,对女儿摇着头。
小佳儿像是不好意思般地嘻嘻笑,白嫩小手学着母亲的动作,挡住可爱脸蛋,没一会儿,乌溜的圆眸露在指缝间觑着那杯香槟。
“我看她还是不懂喔”罗悦与贾志矜对看一眼,同时笑出声。
“好啦、好啦!”胡香凝抱下女儿。“叔叔、阿姨在笑你了,我们赶紧回楼上喽!”
小佳儿双足一落地,又开始蹦蹦跳跳起来。罗悦纯熟地帮胡香凝选焙的物件结帐、装袋,然后挂着一张标准的店老板笑脸,目送母女俩离开。
“要走了?”男人慵懒的嗓音情欲未褪。
偌大的房间,摆设雅致;吊灯圆成一轮月,外环绕着星;床幔纠结,床头挂了一幅神话故事中,美神与战神偷情被铜网困住的油画;几何图形的地毯上,散落着衣物。
女人裸裎着娇娆身段坐在床畔,回眸对男人一笑,起身准备穿衣。
男人抵御不住那天生的性感热情,健臂一举将女人拉回床上,罩在身下。
“再一次”罗悦吻住贾志矜红滟的双唇,大掌在她滑腻的雪白肌肤上摩挲着。
贾志矜笑声银铃,指尖顺着他的短发。“罗悦,我明天一早有课”
“嗯?”他抬头,不以为意,啄吻她的五官。
她抚着他宽阔的胸膛,软声在他耳边私语。“我不想一整天腰酸,还得站着上课”
他低低沉笑。“我帮你按摩。”灵敏的四肢缠住她,修长的指游移至她纤细的柳腰,巧劲儿一捏。
“噢!”她酥软地呻吟,力气仿佛被他抽了去。
他是练过功夫的人,真想使坏的话,谁也没辙。贾志矜任由他摆布,娇胴趴俯着,窈窕的曲线从颈椎沿着背臀优美起伏。罗悦时轻时重地揉压她腰背特定的点,看似规规矩矩地在帮美人儿舒缓筋骨
“舒服吗?”偶尔,他会吃吃“豆腐”将她的长发往旁一撩,吻吻玉润如脂的香肩。
“嗯”贾志矜轻应。相识以来,他常有一些不怎么起眼,但做了却后果惊人的举动
蚌把月前的某天,他们一起上馆子吃饭。结帐时,一名拿盘子的服务生经过他们身边,不知碰撞了什么,还是手滑,只见一只白亮亮的瓷盘脱离服务生的掌握,坠向地面。那一瞬间,应该没人记得清罗悦的脚尖怎么勾、小腿怎么抬行云流水似地动作让盘子飞起,然后,这个笑脸男人准确地探手,轻轻松松接住原本要碎成一地的餐盘,将它还给服务生。在场人士噤声好几秒,宛若欣赏了一场特技秀。待她回神,望着他的脸时,他悠悠哉哉地说:“爷爷教的。”大手没啥了不得地摊了摊,牵着她离开爆出掌声的餐厅
还有一次,妇女旅馆里,一名住客肘骨脱臼,正要送医,经过楼下,遇上在打扫店门口的罗悦。他一贯笑脸迎人,和善地打招呼,众姐妹们急着送人上医院,没时间和他寒暄,随便丢句话,简说状况。他听了,眼也不眨,眉也不挑,挡住人家的去路,抓过受伤妇女疼痛不已的手臂,一扭一拉一推,就让伤患的关节卡回原位,不再剧疼。那时,他笑笑地要众人等一下,收拾扫把畚箕,走进神的便利屋,一会儿出来,手里拿了一包像是熏炙过的葯包,垫在伤患肘处,以绷带固定起来,低语。“可以了。”便拉着受伤姐妹的手用力甩了一下。姐妹的手没事般地重现灵活好了!在场女人们全傻了眼,他也只是一句。“跟奶奶学的。”然后笑着回便利屋里,继续顾店
诸如此类事件不断发生,实在令人纳闷,他骨子里还有多少“爷爷教的”或者“跟奶奶学的”绝活呢!
“这也是跟‘奶奶’学的?”她扭腰翻身,抓过他按摩的掌,凤瞳含笑地问。这个男人有特殊背景他的祖父是武学专家,祖母是医学专家。
“按摩的话”罗悦沉吟了一会儿,看看自己被她握住的大手。“爷爷奶奶都有。”他挑挑眉,笑道。
她也学他挑眉,微笑眯眼,美颜若有所思起来。这个天生笑脸的男人,让人很难知道他在想什么;越看不清他原来的样子,她就越好奇
“想不想认识我祖父母?”他倒从不吝啬同她说聊家人,甚至想过进一步见面之事。
“见你的家人”贾志矜眨眨眼,细腻的声调慢慢地,红唇笑着。“那你会怎么介绍我?老实说我们只是性伴侣?而且还是我要求的”她差点忘了,他们的关系,是不需要认识彼此家人的!
“又再提醒我别‘越界’嗯?”他笑着,揉揉她的发。
他们的关系其实开始得很和谐
那一天,他在妇女旅馆教完防身术因为曾经帮旅馆制伏闹事的“顾先生”再次见到他时,胡香凝提议每星期两天,请他上旅馆教姐妹们一些简单实用的“功夫。”他答应了,爽快地接下这个工作,并且不收费,纯粹做义务。每个礼拜六、日,他提早打烊,到楼上教课。
一个星期六晚上,她在妇女旅馆固定的女性文学读书会结束后,遇见他
“罗先生?”她不太确定那名趴在地上,做伏地挺身的猛男是不是他。
他闻声站起,转身看见伫立在更衣室门口的美人儿。她穿着一件开襟式、长度及踝的大红家常服,唇也很红,雪白酥胸微露,美艳夺人,就像她的绰号“妖精”一样。罗悦当场愣了两秒
情况与在饭店里发现她的那次相同他不自觉地受她吸引,眼光无法自她身上移开。
“嗨!好久不见。”他潇洒地举一下手势,竭力使自己表现得自然一点,免得又像第一次看到她时,禁不起什么什么贺尔蒙分泌,莫名其妙成为跟踪美人儿的登徒子,从此败坏他们罗家男儿的声名。
“你”贾志矜欲言又止,弯着的纤指宛若稀罕的象牙筷,轻触美丽的下巴,笑意浅浅地看着他。
他只穿着一件功夫裤,刚硬的躯干肌理分明、线条修长、结实健硕,肤色泛着光泽,完全符合西方美学标准,很赏心悦目。
“胡老板说我可以用这里面的浴室。”罗悦指指储物柜延伸的方向解释道。毕竟这儿是“男宾止步”的女性专门旅馆,他这副德行真的有些失礼。“我有吓到你吗?”他问。
她摇头笑了笑,眼神非常大方,毫无羞涩地打量他的身材,边道:“我的沐浴用品忘了拿”只要是有读书会的晚上,她就会在妇女旅馆过夜。
“我听说了,”罗悦拿起长板凳上的毛巾,一面擦着汗一面说:“你负责担任欧美原着的导读,帮助不少妇女开拓视野,真了不起!”
她轻笑,眸光闪了闪。“我也可以教男人增广见闻”柔荑拨拢长发。
他闻到她的发香,大笑抑下胸口的躁动,转身走进浴室,没一会儿,提着一个小篮子出来。
“你的沐浴用品。”他将篮子交给她。“真香”忍不住低喃。
她接过篮子,纤指碰触到他的手,并不急着抽离,指尖细微一动,仿佛拨中了什么敏感神经。他的黑眸专注起来,视线凝聚在她绝艳的脸容上。她喜欢他传来的热度,抬眸望着他。
嘶
蒸气从浴室喷出,氤氲在他们之间。她的嗓音幽幽传出。“我们用同一间浴室”
嘶嘶嘶
空气暧暧昧昧地女人柔美的声调,像首歌,饱含着暗示。
“我希望我们有相同的气味”他爱煞她的香味。
“你想用我的沐浴用品”她的反应很快,略有挑衅意味,声调却慢得惹人心痒。
他不再说话,静静看着她,灼热的气息与她交融。蒸气在镜面上凝成水滴,一颗一颗晶透地包裹两抹影子,镜中人的肌肤烧红、冒汗。
她拉住他挂在颈上的毛巾,他的俊颜顿时贴近她。
“我不想被束缚,只想要个健康的性伴侣。”她保持沈慢的语调,大胆地表明成熟女性的原始渴望。“怎样的男人能不越界”
“我一向尊重女性的想法。”他低哑地回道,挺直的鼻轻摩她芙颊。
“你健康吗?罗悦”她叫他的名,菱唇有意无意地碰触他的嘴。
“你看见了,不是吗”他抓着她的小手,滑过他强壮力感的肢体,问:“满意吗?”
“好烫”她瞅他,眼神迷迷蒙蒙,娇媚不已。“我不知道你抱不抱得动我”
随即,他将她拦腰抱离地面,轻巧的动作几乎没费半点力,长腿无声地踢上门,朝浴室走去
那一晚,他们染上彼此的气味,相互成了“伴侣”
“别忘了我们的关系有‘伴侣’两字。”他的嗓音将所有飘飞的思绪拉回。两人视线交缠,他的笑脸看起来依然,然而,忽动忽静的黑眸似乎有种令人抓不住的微妙变化掠过。
“罗悦”她伸手想掌握。
他抓住她的手,一只胳膊揽住她的腰,俯下俊脸封住她的唇,缠吻着。
热情纠葛的大床上,光丝交错,像是那张肉眼看不见的细铜网
今晚,她是美神,他是战神。